《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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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王朝:烽戎底定(第二部)-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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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偓虽然去过赵德昭府第,但于情于理于实际,他并没有任何反迹:一年多以前他因为受潘潾的气,想离开京城回洛阳,出征前他又毫无来由地请求到定州去接党进的任,这说明赵德昭拉拢他的事是有的,但他没有应承,所以急于躲开京师这个是非之地,不愿意往争夺皇权的泥坑里掺和。宋氏被尊为开宝皇后,这应该是超乎宋偓想像的大好事,他也很清楚皇帝这样做就等于告诉他,他宋偓可以保全富贵,不必担忧!他是个经历三朝的老臣,绝不会愣头愣脑地去做那种傻事,这个人也可以放心继续任用。
  潘美怎么想?他是赵匡胤最信任的武臣,不论于公还是于私,此人都会在德昭这件事上难以抉择。而他又是个直性子,倘若赵德昭给他看过赵匡胤的遗诏,他百分之百会信以为真,从而对自己的正统地位发生怀疑。金明池开凿完之后,他的几万兵马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虽然有王继恩时时监军,但这头猛虎如果按照赵德昭的指令嗥然一吼,王继恩那条小铁索能套得住他吗?其后不久,曹彬曾三番五次地劝自己疏散京城兵力,先是把崔彦进调往潞州,随后又把潘美打发到大名府。现在看来,曹彬当时那样措置军队,大概就是想把赵德昭与潘美等人的联络彻底切断。潘美、崔彦进等人既然服从了曹彬的安排,就说明他们也不愿意为赵德昭发动兵变。还有太原城攻破以后,自己押着杨业去西南城劝降时,潘美是随在自己身边的,他当时如果想与太原伪宫前的军队联合一起把自己除掉,也是易如反掌的事。看来这个人基本上也可以排除。但如今德昭死了,他会不会有过激的行为?
  万一潘美真发起疯来怎么办?赵光义想来想去,决定把京东转运使樊若水调到河北,而且把河北东、西两道的粮草、监察大权都交给他,破例让他担任河北东西两道都转运使,以限制河北大军的粮草供应。转运使总领粮草、监察周郡,这是太祖定下的规矩,潘美没有理由不接受。樊若水又是个极精明的南方人,有的是好主意。只要把自己的意图对他稍作交待,他就会把事情办得八面溜光。
  挑得起大梁的将帅还有谁?那就只剩下李汉琼了。当初把李汉琼调进京师,是想让他在京城搞一个造船务,专一掌管水军事宜,曹彬却坚持让李汉琼到河北前线,而让一个姚桦哥管理水军之事,这是不是可以认定曹彬对李汉琼也有些不放心,才把他打发出汴京呢?围攻河东刘继元时,据孙全照密奏,当时孙全照一军原定要开到北线与宋偓大军会合,可是半路上却被赵德昭胁迫,改道去追赶李汉琼,这是为什么?这不仅说明李汉琼愿意与赵德昭站在同一条阵线上,还说明宋偓没有表示愿意与赵德昭站在同一阵线上,赵德昭要指望李汉琼成其大事,而不再指望宋偓!再联想起在太原,自己率潘美等将帅到西南城劝杨业时,李汉琼可正在伪宫之中啊!拥立赵德昭的口号最初就是从伪宫附近喊出来的,这不是再明白不过的事了吗?
  还有荆嗣、姚桦哥这两个人,一个是曹彬的部下,一个是李汉琼的部下,不过他们都不是能掀起大浪的人,可以不在考虑之列。
  武臣如此,那么文臣呢?沈伦一天到晚忙于杂务,不像个有野心的人,况且他现在已经是首相,犯不上再去冒多大的险。卢多逊?他一直觊觎着首辅之位,从他平常的人际关系上看,这个人是个十分实际的人,谁有权势他就跟着谁干,根本不会去管什么正统还是不正统。当年他是周朝的状元,一看柴宗训靠不住,掉过屁股就死死扎在赵匡胤怀里。如今自己稳坐在龙床之上,他绝不会再去投靠一个比柴宗训强不了多少的赵德昭!李昉呢?是个和事佬,胆子也不大,更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去。赵廷美?他是赵普在朝堂之上郑重宣布的下一代皇帝,绝不会去拥立德昭。除了这些人,就只剩一个赵普了。赵普的心思十分复杂,从情理上说,当年他拥立了赵匡胤,不久便当了首相;后来又拥立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应当很快恢复他的首相之位呢?如果他真这么想,就是没有脱出俗人之见。越是在这种时候,越不能恢复他的首相之位。试想:如果他居功复相,莫说是卢多逊,就是沈伦之流,也未必能服他管束,其他官员不是沈伦的幕僚就是卢多逊的亲信,突然换宰相,中书省非大乱不可!所以从皇上的角度考虑,只能让他先躲几年清闲,日后时局稳定,也就用不着他了;如果不稳定,再起用他才顺理成章。此时的赵普心里一定
  

第十八回 皇帝出京访名将(2)
赵光义感到一切思路都清楚了:如果把信任分成十分,对曹彬的信任应该在九分,对宋偓的信任在八分,对潘美的信任在五分,而那个李汉琼,倒要认真考虑该怎么对付。虽然前些天采纳了曹彬的建议,将李汉琼调回了相州,可他手里还有一支劲旅呢!赵光义思来想去,决定采用一种出人意料的方法把他瓦解掉。
  “宣曹彬偏殿议事!”
  “遵旨!”阎承翰飞步出宫,把曹彬宣到殿里。曹彬拜叩之后,赵光义破天荒地跟他卖了一次关子:
  “曹枢密,你猜一猜,朕今天宣你为了何事?”
  “以臣愚见,陛下一定是想对契丹重新开战了!”曹彬没有多想便答了出来。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赵光义叫他来,肯定不会是对契丹开战的事,而是一件出乎他意料之外无法预料的事。
  果不其然,赵光义摇摇头道:“契丹要狠狠地打,可是朕不想再打无准备之仗,眼下还不是全面开花的时机。曹枢密不要总想朕一找你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朕也是血肉之躯,就不能和贴心近臣说几句轻松的话吗?”
  “陛下有何驱使,臣乞明示。”
  “武功郡王薨逝前指责朕没有及时犒赏有功将士,朕当时心绪不佳,所以伤了武功郡王的面子,还为此让他送了性命,朕心里难受啊!可是人死不能复生,朕惟一能告慰武功郡王的,也只有补赏有功将士,让他在九泉之下瞑目了。”
  “陛下英明!”曹彬立即拱手颂赞。
  “岭南道转运使李符非常能干,这几年为朕的府库增加了数不清的财物,所以这一次朕要重重地奖赏他。还有,对北征太原建立大功的将帅,朕要亲自登门去慰劳。朕今天宣你来,就是想命你扈驾出京一趟,一来朕也想到外面去发散发散郁闷,二来也对将帅们表一表朕的心意。”
  “陛下,如今刚刚入春,天气尚寒啊!”曹彬诚惶诚恐地劝阻道。
  赵光义不以为然地说:“去年不就是这个时候出征太原的吗?打仗朕都不怕,还怕什么天寒?”
  “不知陛下要到何处去?”
  “朕也不想走得太远,你准备一支精骑随朕到相州走一趟。给李汉琼将军的犒赏,朕已经命人打点好了。听说李将军旧伤未愈,朕还要专门为他带两个御医去。”
  “陛下还有别的吩咐吗?”曹彬这么问,是想探探赵光义是不是仅仅让他扈驾去慰劳将士,如果还有别的意图,也好心中有数。不料赵光义反问了他一句:“你还想要朕什么吩咐?”既然如此,也就无须再问了,免得他再生疑。他把京城军务向柴禹锡、李继隆等交待一番,准备了一两天,便随赵光义出了京城,直奔安阳而去。
  再说李汉琼去年年底从河北前线调回了相州,依旧加紧操练军马,他希望在不久以后征讨契丹的大战中再立功勋。至于身体,头部的伤早就好了,只是那只被箭射伤的左手,这几个月来总是屡屡复发,初时敷药后,伤处已经基本愈合,但过不了多久,又从旧处溃烂,近一段时间病情有些恶化,不但左手一点力气也用不上,牵连得左臂也又酸又胀,还伴有一阵阵的剧烈疼痛。就在这时,赵光义来到了相州。李汉琼带着部将十余人迎出郊外,朝刚刚下马的赵光义行叩拜大礼。
  “参见陛下!”
  见李汉琼左手包裹着厚厚的白纱,行动也不灵活,赵光义命人将李汉琼扶起:
  “李将军,回军府去,朕为你带来了良医良药!”
  “谢陛下!”
  回到相州军府,赵光义第一件事就是命御医为李汉琼疗伤,趁这工夫,他带着曹彬在军营中走了一大圈,所到之处,校卒们纷纷跪迎,待到绕回府衙时,御医已经给李汉琼疗毕,并且换了新药。
  “伤势如何?”赵光义问御医。御医连忙奏道:“禀陛下,李将军中的是一枝毒箭,不过毒性不甚强,臣猜想大概是此箭搁置时间太久,已经散去了很多毒性。”
  “朕只问李将军伤势如何,何时能愈?”
  “禀陛下,臣为李将军换的药乃是效用最佳的散毒之剂,以臣的经验,此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治愈。”
  赵光义走到李汉琼面前,深情地望着他苍老的脸,说道:
  “李将军且勿性急,慢慢疗养,朕今天来,一是为你加官进爵,二是为将士们带来银钱和牛酒。死者长已矣,有幸活下来的将士们,就得吃好,喝好,玩好,大把大把地拿赏钱!”
  “谢陛下!”李汉琼情绪激动,好像还有些话不便开口,吩咐副将道:“集结队伍,陛下要检阅大军!”
  宣读数位将领的加官令,颁布此次犒赏的钱物,阅兵,大宴,一切都进行得井井有条。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天色将黑,赵光义回到李汉琼为他备好的行宫暖阁,曹彬安排了精卒守卫。
  屋里燃着数盏灯烛,赵光义独自坐在案旁,两根手指有节奏地击打着桌面。
  卫兵敲门:“陛下,李汉琼将军求见。”
  “快宣进来!”
  李汉琼大步走进了屋,来到赵光义面前。赵光义招呼他坐下说话,他没有动,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臣猜想陛下此来除了为末将加官和犒军之外,还有些事要处置。”
  “哦?”赵光义瞅着李汉琼,反问道:“李将军认为朕还会有什么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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