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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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分了-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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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顺子被架了出去,一个老刀手说:“这个小太监细皮嫩肉的,挺白净,比像姑堂的像姑还像姑。这光溜溜的身子,摸着多滑润,一刀砍了怪可惜的,不如……”另几个刀手听了后一阵狂笑:“那就给他开包袱,见见红,转世好托生个小娘子。”   

  老刀手把手中的鬼头刀一扔说:“我可就尝鲜了。”小顺子大吼一声:“你敢!”老刀手一阵狞笑:“是活玩意儿我都敢,你顺着点,把我伺候舒服了,你也能少受点罪……”   

  小顺子一头向墙上撞去。死了!眼睛瞪得比什么都可怕。   

  小顺子当了明白鬼,包正纲糊里糊涂地出掌了值年旗。按照清廷的定制,八旗二十四都统都是从一品,各有印信和办事公所,互不相统。都统们轮流协调跨旗事务,轮到谁谁就是“都统协调会议”的召集人,任期为一年,称之为“值年旗”。慈禧临时变更官制,把“值年旗”由“召集人”变成了“御前差遣”,还发了关防,成为官制上的“差”,但职责依旧。   

  包正纲一进京就傻了眼,在联军占领下的北京,都统衙门均被联军占据,成了兵营或仓库。都统们不是跑到西安去护驾,就是躲到西山守墓。滞留在京的六十多万旗人几成饿殍。自己手中既无粮也无钱,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旗人听说太后派来了值年旗都统,扶老携幼拥到包正纲下榻的广化寺求助,诉说时下的困境:“小两年没关钱粮,能拿来换吃的的东西全换光了,犄角旮旯都是空的,要再没人管,非饿死不可。”说罢哭声连成一片。   

  包正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时北京西安之间的电报接通了,包正纲喜出望外,急电军机处转奏太后,恳请速拨银粮以解都人之急。一连数电,均无回文,只能在屋中绕室彷徨,仰天长叹。   

  正在束手无策之时,门房上报有个叫铁云的人求见。包正纲一听心中大喜,此人是正谊的朋友,治学有才,用世有道。这时前来定有所指教,或许能解眼下之急。相见后才知道,铁云是应王懿荣之邀来京研讨甲骨文,联军攻占天津后,南北道梗,也就滞留京师,寓于宣南报国寺。联军破城之时,王懿荣义不受辱,投井殉国,家人亦随之,可谓满门忠烈,浩气凛然。言罢嘘唏再三。   

  言及时下,铁云先生直言而说:“此次前来,正是为了解都人断炊之急。十三仓中的老米,均为联军所占有,西人本不吃大米,更不会吃发霉的大米,若能与之交涉,开仓济民,京师中的粮荒可解。”   

  包正纲一听大喜,说:“我们家的老三,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当差,现在正帮着李中堂议和,这件事就交给他办。我现在就派车把他接来,你们一块合计合计,此事刻不容缓。”铁云亦大喜,说:“有正道弟出面,此事定能一帆风顺。”   

  包正纲再也想不到的是三弟听罢长叹一声,说:“此事我早和中堂提出来过,但碰了个钉子。中堂认为联军视十三仓之粮为战利品,与之要粮无异于与虎谋皮,必然会节外生枝。我又进言:以银购之。中堂一笑说:‘让谁出银子?老米又怎么分?不分又怎么卖?在旗之人朝廷视之为根本,滞留京中的王公不管,西安也不问。对于此事,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免得惹出是非无法善其后。议和系唯一的要务,余事大可不问,亦不可问。’”   

  铁云惊呆了,仰天长叹一声:“大清的气数是尽了,不亡实无天理。”言罢起身告辞,包正纲拦住他问道:“你这是……”“我去找联军交涉。”铁云头也不回地走了。   

  铁云先生的交涉很顺利,联军表示“谁出钱就卖给谁”。只有甲骨没有银子的穷儒,只好求助于外城的商家。外城的商界也很痛快,纷纷响应。银子到了联军手里,老米即刻也就到了商人手里,但铁云又惊呆了。商人们食言自肥,平价出售三天之后,纷纷把老米转移异地,囤积起来暗中用高出平价几倍的黑价出售,市场上休说是平价老米,就是高价老米也不见。四九城的旗人愤怒了,大骂奸商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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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37)         

  友贤轩中群情激昂,玉大爷说:“庆王爷从西安回来了,他是奕字辈的,得出来主持公道,咱们找他去。”   

  兆四爷说:“庆王府不好进,还是到贤良寺找李中堂,他是议和大臣,和洋人有面子。步军统领衙门没了,又出了个内、外城工巡局来管事,和步军统领衙门也差不多。内、外城工巡局都听李中堂的,咱们一起叩门吁请李中堂把姓铁的扣起来,审个水落石出。”   

  满七爷咂了咂嘴说:“贤良寺由俄国兵把门,有马队巡街,我怕你还没走到寺门口,就挨上了老毛子的马鞭子。李中堂更不好见。”   

  曾八爷最是快人快语:“要是能打听出这个铁云住在哪儿,先把他拉出来臭揍一顿。”那五爷摇了摇头说:“先别打人,街面上好歹卖了三天的平价老米,这也算是他的功德。要不然,非把我饿得连茶馆都走不到。大家把他拉到茶馆坐下,心平气和地说说。办了好事,总会有人念好,也能给子孙积点阴德。劝他多讲点天理良心,给别人留条活路,把老米再放出来点。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就不信姓铁的真是铁石心肠。”   

  佟六爷叹了口气:“饿死穷汉,才能饱了富汉。不黑不狠的主儿,有几个能发家。我听说姓铁的是个信洋教的二毛子,有联军当后台。”这句话一说大家都闷了,没有人再吭声。   

  贤良寺的西跨院里,李鸿章正对包正道说:“昨天留京王公联名致函议和事务处,要求工巡局把铁云收监法办。今天议和会上,庆王爷也对我言说此事,催我快办。”   

  包正道进言说:“铁云是一介书生,只懂得甲骨,不明经商之道,更不会囤积倒卖老米。再说他是个穷儒,也没有这种经济实力。还望中堂设法保全,和各方面解释一下。”李鸿章长唏了一声:“我早就说过,此事不可办。若你办了此事,亦是今日之铁云。我知道他是个读书人,不会办、也无能力办倒卖囤积老米之事。可是现在北京城中众口一词,他有口难辩。你让我保全他,我的保全之策是你立即告知他,设法到天津、上海等地的租界中暂避一时,今日就要动身,明白吗?”   

  包正道驱车直奔报国寺,说明来意之后,铁云表示坚决不走,说:“我要是躲进租界,就是承认自己囤积倒卖了老米,世人的指控也就是事实了。我只能坐以待捕,在公堂之上还我清白。”说罢取出几个木箱,说:“这是王祭酒的遗物,是他多年的心血。他临走前托付给我了,现在我只能托付给你。”说着连连向包正道拱手道有劳。   

  包正纲接到铁云被捕的消息后,顿足捶胸,仰天大吼:“铁云是代我去坐牢,这件事本应由我来办,他替我办了。我一定站出来说话,还他一个清白。”言罢就同三弟驱车到狱中探监。   

  一进门就吩咐牢头说:“两宫回京之后,此案定有分晓。十三仓中的老米本应由我来办,铁先生替我坐牢,你们要好好替我伺候他,不可怠慢,更不可无礼,对铁先生无礼,就是对我无礼。他的一日三餐我派人料理,你们赶紧给铁先生换间通风的房子,要打扫干净。床铺、桌椅马上就有人送来。”   

  铁云拦道:“我是戴罪之人,应守监规,不要……”包正纲急了:“你哪有罪?你是有功之人。议和告定之后,你的案子准能平反。你就静下心来在这看书,你想看什么书我不知道,你开个单子,我派人送来,准保一本不少。”   

  临走之时包正纲拉着铁云的手说:“我对不起你呀!”铁云淡淡一笑,说:“何须自责,是朝廷对不起四万万民众。”   

  包正道回到贤良寺后,有了一种异常的感觉。铁云先生淡淡地一笑,把他笑醒了,一连两个月,总是入夜难寐,好独自在莲花池徘徊。月华泻水,这一泓清波也就宛如大千世界。夜空中的明月映入池中,自己的身影也收入池中,但只是影。“大真无影,大影无真”。是玄论?是哲理?是人生?   

  这个幽僻的所在,是贤良寺的西跨院,外悬匾额“静处”,内悬匾额“净思”。这个跨院位于大雄宝殿西侧,是个标准的四合院。我佛大雄是个真正的觉者,主空。四大皆空方能成佛,觉而能空,奈何又建寺受人间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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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38)         

  四合之意在有,而且是实有。实有四面围之,又焉能静处,净思。世人不是大雄,也修不成大雄,身在红尘之中难离欲海。   

  静处是“物”,净思是“心”。于“我”而言,静而能安,安而能处,入静处之地,也就步入了净思之境,系心随境移。   

  红尘之中能静处,欲海之中能净思,也就是人寰之中的觉者。同样的物境、心境,不同的我,可成为觉者,亦可成为沉者。   

  贤良寺地近大内的东华门,上朝方便。李鸿章就将寺中的西跨院长期包租下来,时人称之为庙寓。这位文华殿大学士系正一品高官,在总布胡同置有公馆。庙寓而居只能是意在求静,求净。   

  可是寺中之人求静难,求净更难。贤良寺的大门有全副武装的俄国兵站岗,四周有哥萨克骑兵巡逻,马蹄声和踢马刺的碰击声不时传入院中,闻其声,院中之人能否静处、净思,唯有心知。   

  李鸿章住在上房,东西厢房中住着他最得力的两个幕僚。上月方正矩突然走了,剩下包正道一人独支乾坤,觉得很累,心里也很乱。   

  时下之势是“约已签,事未尽”,“大事已定,小事繁纷”。需要交涉、力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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