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医生推开诊治室的房门,“丁医生,病人到了。”然后侧过身对我道:“请进,丁医生就在里面。”说完,礼貌的微微弯腰行礼后转身离开。
深呼吸一口气后才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翻阅着书籍,离得远,并没有看清他是看的什么书。
见我进来,他才抬头看我。
他抬头的那一瞬间,我认出了对方。
“丁……丁……”我惊讶的看着他,一时半会竟然想不起他的名字。
“丁丁?真亲切的叫法。”对方调侃道。
我满头黑线的看着他,我他妈的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怎么看个心理医生还让我遇到熟人?现在,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转身走人!
问题是,可能吗?我在心里默默的流泪。
对方发现我的窘迫,微笑的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丁齐辉。”
“对不起,把你的名儿给忘了。”经他一提,我才想了起来,好像唐朝叫他钉子来着?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忘名是正常事,不怪你。只是上次见面后,怎么不见你和唐朝一起来找我们玩?”丁齐辉做了邀请的手势,然后自个儿就转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忙工作的事。”
他看向我的手,“你手怎么了?”
“……意外。”
“对了,既然你到这里了,给我说说你的情况吧。”他双腿交叠在一起,一派温和。
第三十九章
能不能不说?能不能换个医生?能不能直接走人?郁卒中……
唐朝带我认识他们的时候;他并没有介绍过他们是干什么的;所以见到是心理医生的丁齐辉还挺惊讶。
一直以为像他们那种太子爷不是当官就是在某个单位里混吃混喝;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心理医生;要是上次提过;找心理医生的时候我肯定会在听到'丁'这个字就绕道。
“是不是想换个心理医生?”
他的声音就打断了我在心里的碎碎念。我打起精神来;对着眼前这个笑得温和的男人摇摇头。
然后丁齐辉对我说:“其实你是想点头是吧?”
“没有没有。”我连忙否认。
“我是心理医生,对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小动作;对于我来说都是他的'嘴';他们比你的嘴巴说出来的话还要可靠。”他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意思是他知道我心理在想什么?我一脸无语。
若真如他说的那样,我在他面前不就成了'透明'的?
顿时觉得自己是没事瞎折腾;抽什么风找什么心理医生?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听到他轻笑一声后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有我的职业道德。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抖,相信我,我会是你最好的选择。”
“……”也许心理医生就有这种让人全身放松的本事,他的言语再加上他脸部的表情,让我闹腾的心渐渐的平静下来,'信任'两个字也莫名其妙的由心而起。
算了,现在是走也走不得,说又说不得,应该怎么办?
我脑子一转,看着他微笑道:“我是帮我的一个朋友来问问。”
从诊所出来,我漫不经心的走在人行道上,脑子里不断的重复着丁齐辉给我诊断后的结果——轻微的精神分裂。
其实这个东西也叫做'自我意识分化'。所谓的自我意识分化,就是指观察者把自我分成了两个部分,即观察者自我和被观察者自我。由于自我分化,观察者的自我就成了主体,被观察者的自我成了客体。
'理想自我'是——苏时。
'现实自我'是——方非雨。
理想的自我是一个人按照道德准则和社会要求形成,也就是说,因为我重生的原因再加上身边的因素,我选择启用苏时的记忆过,启用苏时的性格,过苏时的生活。
而事实是,我清晰的知道自己并非真正的苏时,所以造成了'自我意识的分化'。
——简单的说,我是苏时又是方非雨,我主观的想要去做苏时,却又清晰的知道自己不是,所以才造成了轻微的精神分裂。
丁齐辉说,如果再这样下去,精神分裂会直接导致双重人格的产生。
因为之前对他说过我是帮'朋友',所以只是将这段时间的症状告知了他。
他给我分析出结果后,开始询问我'朋友'过去的事。
因为得到结果,心里已经乱成一团,在他刻意营造的氛围里我险些说漏了嘴,反应过来后我急忙起身向他告辞。
我知道他不相信我是为'朋友'跑来找心理医生,但是这又不是我能管的。若他真有一点职业道德,那么,信与不信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经过一家专卖店的展窗,不由得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玻璃上倒映出来的身影。
精神分裂……双重人格……
我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情况并非丁齐辉说的那么简单。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这个身体,但那时候我的脑子里却一片清明,所以,我敢肯定这不是我自己的问题,而是这个身体问题。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真正的苏时到底死没死?他的灵魂还在这个身体里?还是说,是我的到来让他沉睡?三年后的今天出现这样的状况,是他苏醒了?
如果真如猜测的那样,是不是他醒来后,我就会消失……然后真正的死去?
手脚不自觉的颤抖起来,身子无意识的摇摆,脚下一软,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结果没稳住直接跌坐在地。
现在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睁大眼看着展窗上倒映出来的'自己',根本没注意到路上的行人对着我指指点点,
“苏时?苏时?”
恍惚中听到有人在我的耳边叫我,我茫然地转过头。
看着蹲在我身侧的人,似被雷击一般瞬间,神智不清的我瞬间清醒过来,然后对着身边的人咧嘴一笑。
“好巧。”
一天之内就遇到唐朝的两个发小,要不要这么狗血?!
“……是好巧。”周爵将我扶了起来。
小腿有些发麻,我用手撑着腿退后一步,“谢谢。”
“你的手怎么了?”他看向我的手,“又出血了,我送你去医院重新包扎?”
听到血,我将手放到背后,“不用了,没多大的问题。”
“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
“走路没注意,摔倒时把脚绊痛了,所以坐着休息了一会儿。”
“看你精神不好,跟我到附近的咖啡店里坐着休息一下再回去?”周爵见我睁眼说瞎话,无奈的换了个话题。
我本来想拒绝的,不过在张嘴的一瞬间改变了注意,“换个地方吧,这边有喝茶的地方吗?我不想和咖啡。”
*****
周爵带我来到一家会所,这里的环境很好,很幽静,客人间的交谈也是压着声音。
坐下来后,疲倦的把自己缩在椅子里闷着不说话,而他点了茶后陪着我玩沉默。
服务员将茶送了上来,然后又看着他有模有样的摆弄着,之后他把斟满茶的茶杯推到我面前。
酒满敬人,茶满欺人,他当我不懂是不是?
懒得计较,用受伤的双手小心翼翼的夹起茶杯一口喝掉。
周爵见我这狼狈的样子并没有说什么,脸上表情未变的又给我斟满。
“……”我抬眼从他脸上扫过。
他这是打定注意要欺负我了?看着眼前斟满这茶水的茶杯,我在犹豫是喝还是不喝。琢磨了半天后,依旧用受伤的双手夹起茶杯,当着他的面将茶水倒了一半在地上。
他对我的行为不置一词,依旧微笑的看着我,看他的样子是打算等我把剩下的茶喝完后再给我斟满。
妈的,这人——真他妈的欠操!!
然后,我们两就这么各怀心思的玩着沉默。这一沉默,就沉默了近一个小时,服务员还曾帮我们换过一壶茶。
第一次喝茶,结果喝得我肚子撑,茶水喝多了还有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尿急,但是敌不动我不动,老子就这么憋着。
憋着憋着是在是别不住了!于是——
“我先走了,还有些事等着我处理。出来的时候没带多少钱,这次算你请我,有机会我再请你。”说着,我站起身来。
周爵并没有跟着我起身,而是微微仰起头对我说道:“终于开口了?我还以为你打算装哑巴装到底。”
“……”
“你每次见到我都是这个样子,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一直就这么对待和我不熟的人,又不是针对你一个。”
“我们也见过几次了吧?怎么说也算得上半个熟人,你有必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分得那么清楚?”
得,进入正题了,我就知道这次他邀请我的目的不会那么简单。
弯下腰,拉近我和他之间的距离,诱惑一般的对着他吹了一口气:“我和你之间有什么关系?”
周爵没想到会做出这种举动,愣了一下后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嗤笑一声后,“你可是同性恋,现在对着一个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是打算勾引?”
我重新站直,摆出一副自嘲的样子,“不是你在勾引我吗?怎么反倒说我勾引你了?难道……是我自作多情?”
他愣住,“……你知道?”
“你说呢?”我不答反问。
他反应过来后轻笑出声,见他端起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后才再次开了口。
“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含笑不语。
他没有再问,因为刚才的对话已经让大家心知肚明,于是干脆转移话题,“今天看你这样,是失恋了?”
周爵这个人比唐朝还难缠,唐朝一个人就够让我头疼的了,再来一个更难缠的,我还要不要过正常的日子了?
瞄了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这里,我重新弯下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不想跟你谈我的问题。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有恋人,而且关系很好。以后你见到我的时候不必再用眼神勾引我。……就这样吧,我先走了。”退后一步,对着他礼貌的一笑,然后转身离开。
周爵,不但难缠,还不好惹。
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出他是GAY,这个人,隐藏得太深,连我都看不出,只怕他的几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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