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110年的中国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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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110年的中国变革-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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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很强的个性、很有政治技巧之外,我对他一无所知。我曾经在华盛顿见过他一面,他是一个充满了力量的人,成百上千的人蜂拥而至,只为一睹尊颜。他毫无疑问是个强者。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邓小平时代(14)
许知远:那么,在过去300年中,*处于怎样的地位?
  史景迁:在过去300年里,我所能想到的中国领袖包括康熙、雍正,然后就是一个大跳跃:曾国藩,他也是一个非常灵活的人……*的强大影响持续了25年,比雍正和曾国藩还要长。
  *的经历是非常独特、非常有趣的,他比戈尔巴乔夫要有力得多。
  许知远:您是何时开始注意*的?
  史景迁:开始的时候是在1966年,我注意到他曾经与周恩来等人留学法国。但是我并没有特别注意他,认为他只是一个党内的组织人物。直到20世纪70年代末我才开始注意到他,那时他是作为一个强硬人物引起我的注意的。他的改革也引起了很多关注,但是当时的改变是非常缓慢的,偶尔有一些外国企业进驻,但是不像今天这种速度。
  许知远:在后来那些年里,您对*的看法是否随着改革的进程而改变?
  史景迁:这是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你知道,他的长寿起了一定作用——你活得越长,得到注意的机会就越多。对我来说,他一直是一个强硬人物,他对什么事情应该有什么限度是非常清楚的。值得注意的是,在他生命中的最后年份里,他已经不太出现在公众场合,也不太出来说话,但是他的政策依然继续。这体现出政策有自己的动力,即使领袖本人已经不再推行它们。在人类历史上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许知远:在人们对*的评价中,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遗漏了吗?
  史景迁:这很难说。他的外交政策、政治和经济政策、提拔年轻人的习惯……他对前苏联和美国的态度、对越南的政策……这些都不是我所熟知的。如果有人写一本关于他的传记,所有这些都必须考虑在内,还有他在法国、在四川和广西的经历,他和周恩来的背景的相似之处要多于和毛泽东的相似之处。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人物,是一个适时出现的适当人物。
  许知远:在过去100年里,中国是否发生了结构性的变化?
  史景迁:首先我不太敢肯定是否是结构性的变化。中国与历史的割裂程度是前所未有的,来自外国的意识形态将一些中国的传统价值观割断了。但是与此同时,中国的历史研究又是如此发达。真正可能的结构性变化是中国人的开放心态,他们准备接受如此之多的外来事物:外来文化、外来制度、实用主义、计算机世界、经济理论……诸如此类。
  更有意思的是观察在某些领域是否会发生结构性变化,比如家庭关系、尊老的传统等等。
  许知远:那么,在权力结构中是否发生了变化呢?
  史景迁:对我来说,似乎传统的价值观仍然没有发生根本变化。但是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有所加强,不过这仍然是一个非常微妙的领域。中国的长年*的历史和庞大的人口使得中央政府必须非常小心地解决问题,避免灾祸和痛苦。如果家庭组织弱化了,那么必须有新的组织替代它留下的空白。这些问题不能仅仅由政府来解决,而必须由各类组织参与,共同寻找出路。
  许知远:今天的改革是否是在与*时代非常不同的语境下进行的?假如*依然在世,您认为他能否理解今日的变革?
  史景迁:这是个非常复杂的好问题。我认为他大概会把握住主要的概念,今天的技术发展、能源问题等等,因为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且他善于把握中国的强国之道和弱点所在。至于他能否就此做什么,那是很难猜测的。
  我被锁在了自己50年前的价值观中,*则是一个非常善于与时俱进的人。我无法理解新技术,在中国的小县城中我看到很多网吧,但是我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太过复杂、难以理解的系统,领导人们也需要问自己同样的问题。
  许知远:今天的中国与7年前*去世之际所面临的挑战有何不同吗?
  史景迁:在我看来,人们在讨论问题方面更为坦率和开放了,束缚似乎更少了,行动更为自由了。外国人可以跳上飞机就来到中国,但是今天你却不能这样到美国去……
  许知远:有人认为*的改革只局限在经济领域,您是否同意?
  史景迁:他的改革也延伸到了教育和军事领域。但是我认为,在一个曾经如此中央集权的、中央计划经济的国家,经济改革的内涵是非常复杂的,它必然伸向不同方向包括政治。它一定影响了人们的生活方式,一定会影响家庭、父母对孩子的态度、新一代对世界的态度,这些东西都是会变化的。
  

重新发现中国(1)
中国是过去数年间全球最重要的情绪。外来者似乎比大多数国人对此更为敏感,它不仅在经济上保持着令世界其他角落黯然的增长,它在国际政治舞台也呈现出新面貌。中国看来正在重复一个个大国曾经走过的道路,她先是获得了财富,然后寻求她在政治上的权力,最后她可能塑造一种x新的意识形态。这股热潮能够持续多久?它表明中国世纪正在到来吗?
  “一块看得见的新大陆”
  创造了福尔摩斯的英国小说家柯南道尔在1898年访问美国时被这个年轻国家爆发出的巨大的生命力所惊呆了。那时候,前往美国旅行是欧洲人的时尚之一,尽管这个国家仍旧显出暴发户式的粗俗,但谁能忽略她在物质上已取得的成就呢?仅仅5年前,也就是1893年,这个国家中西部最大的城市芝加哥在5月1日~10月30日间举办了第十届世界博览会,这一年也正好是哥伦布发现美洲400周年。电气技术是这届博览会上最引入注目的展品,在超过5个月的时间里,参观者发现在超过270公顷的展览会场上,全部照明都是电力所带来的人工照明。在1889年巴黎世博会上被那条法国开罗街弄得眼花缭乱的游客发现,芝加哥会场上一条更为复杂与开阔的开罗街令前者黯然失色。那些来自欧洲的游客们,除去好奇心外,还常常携带着一本由一位名叫詹姆斯·F·米尔黑德的英国青年撰写的《游览美国》一书。这本导游手册出版于1893年,它的出版商——一家名叫卡尔·贝德克尔的德国出版商,相信伴随世博会会给美国带来大批游客,而他们都对这个国家一无所知,不知道这个国家的面积、历任总统、旅馆的价格、铁路线的长度,甚至他们是否说英语。
  谈论美国,这在19世纪末的欧洲,多少是一种时髦。尽管谈论者常常对此不甚了了,但谁也不能妨碍人们赶时髦。我们时代最时髦的地方是瑞士的小城达沃斯,这里除去以滑雪场著称,自1971年以来,它还成为世界高级别的非官方聚会场所。每年1月底至2月初,来自全球的政治、经济、学术、媒体领袖们聚集在一起,商讨该年度全球最重要议题,议题几乎成为世界变化的风向标,1999是新经济,2002年它谈论的反恐战争与地缘政治。它的创办人出生于1938年克劳斯·施瓦兹从一位德国教授变成了我们时代最重要的沙龙的创办人。尽管中国并未有重要的政治人物或是经济人物参与2004年的年会,而年会的主题也被设定为“通向繁荣之路”,但参会者却发现,所有的话题都最终都转向了中国,中国的人民币汇率是否会浮动,13亿市场蕴涵的机会,世界工厂,中国什么时候超越美国……
  但是语言表达与现实情况间存在着多少差距,我们能够多大程度上相信,那些时髦的谈论是否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2004年3月的《华尔街日报》说,在现在谈论中国,就像在1999年谈论纳斯达克的股票一样时髦。后者在过去几年的遭遇尽人皆知,整个世界都曾经期待新经济创造奇迹,是的,但奇迹来得快去得也快。与任何时代一样,旅行仍是接近真相的最好的方式,不管是1893年的美国,还是2004年的中国,你不能仅仅依靠抽象的描述来理解事物,尽管它也常常犯错。马可波罗是一位伟大的旅行者,他也是第一个叙述伟大的中国故事的西方人,13世纪的中国被他说得是一个遍地黄金的国家。大前研一是这样一位旅行者,他出生于1943年,拥有一副典型的日本人外表,但表达起来却直来直往,可能是亚洲最著名的商业思想家,他在我面前毫不谦虚地说,在《金融时报》评选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50本商业书籍中,他的著作就有两本,与彼得·德鲁克并列第一。与所有的商业思想家一样,把握新潮流是大前研一最擅长的能力。1975年,在美国人纷纷吃惊于日本企业的崛起时,刚刚32岁的他就写作了《战略家的思想》,分析了日本企业独特的思维模式;1990年,在柏林墙倒塌不到一年后,他出版了《无国界的世界》,宣称全球自由市场已经到来,在这本书的最后附有大前与他的几位朋友共同签名的“全世界相互依赖宣言”,宣称这是各国政府所能遵循的最好教程;2000年,他又出版了《看不见的新大陆》,相信新技术造就的网络世界正在塑造一个“无形的新大陆”,今天与未来的人们需要在这个新平台上展开竞争。在2003年底时,他在上海告诉我,他从不读任何书籍,他的一切理论都是他通过实践与自我思考获得的,也因此他是个从不厌倦的旅行家,他说,去看到、感受到,比通过报纸头条更容易了解真实的情况。

重新发现中国(2)
他喜欢在中国旅行,并吃惊于在武汉街头的书店里看到他的盗版书和杰克·韦尔奇的自传摆在一起。他说2000年夏天他前往深圳一家电子零件厂的参观是最令他难忘的。他吃惊地发现,这个雇员上万人的工厂,月薪不过80美元的工作者中没有一个近视眼的雇员,工厂主很自豪地说,如果发现谁的视力有问题,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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