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春宵日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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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春宵日短-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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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矢恍然大悟,但还没有反应过来,玄武就已先下手为强,闪电地把横着的弓一竖,手一放,两支穿云箭就一支射穿中年男子的脖子,另一支半支刺穿铠甲没进了他的腹中。中年男子闷叫一声掩着伤口跪倒了,口中带着水泡声发出了笑声,因为他坚信,矢一定能让玄武跟他陪葬。
  见着同伴受虐,矢一阵激怒悲愤攻心,借着那股劲手挥剑全力向手上只有一把钢弓的玄武大喊着杀将过去。眼见玄武无力招架,大仇得报之际,突感背后一种皮肉被刺穿的声音,脊梁骨传来一阵刺痛,他整个人睁着眼就像泥娃娃一样倒下了。
  “怎么……”中年男子看着难以置信的一幕,就这样跪着带着惊愕万分的表情去世了。
  矢倒在地上挣扎,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只是脊梁骨的刺痛在全身游走,让他全身痛苦地痉挛起来,使他发出着凄厉的惨叫。痉挛慢慢平息,可是死亡的恐惧也降临了,背上的疼痛让他用最后的余劲向后望,可怕的一幕永远的烙进了他的眼中。只见一个披着血色披风披头散发凄凉的人影双手持着一支滴着鲜血的发钗。他这时才想起,他实在太大意了,淡路岛最可怕的存在,从来就不是什么淡路国王,也不是什么淡路国储君,更不是什么武神武烈皇叔,而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葵香叶公主。
  见着矢没有了动静,玄武那古井无波的表情也被葵香叶震惊得泛起了涟漪。
  夜风萧瑟,吹起了那件红色的披风,看起来就像只逆风飞舞的血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葵香叶晶莹的小脸上留着两列清澈的泪水,在夜色中恐怖而凄美。
  玄武过去把她横抱起来,然后一边安抚她一边往丛林走去,“不用怕,已经没有事了。已经没有事了。”
  淡路的雨虽然停了,但淡路的风还是冷得让人发寒。这令人发寒的,除了鲜血,还有怨恨。但无论怎么说,在这个残酷的夜里,淡路君、葵香叶、玄武都是胜利了,因为他们都活了下来。可是明天呢?没有人能回答明天的事情,就像经验丰富的渔民也没办法说出下一次暴风雨会在什么时候来临一样。
  

第十六章:肢解往昔 尽染悲伤
更新时间2008…4…6 14:41:03  字数:3802

 夜色迷茫,记录时间的刻香掉下香灰,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暴风雨已经没有之前凶猛,暴雨骤息,只是偶尔还有狂风肆虐。不过这些对于经受了亡国切肤之痛的淡路国民来说已经没有意义。淡路皇城的街道上如今只有尸体和血迹,屋与屋之间偶有火星,血色在黑夜中张牙舞爪,散发着血腥和烧焦东西的味道。
  淡路皇宫的战斗彻底平息,明王大军大部分分地扎营或就地卧息,游走在宫闱间的也只剩下淡路人口中“穿红披风的魔鬼”。羽林继续监督着搜寻公主的工作,能想到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但淡路国民的誓死不配合实在让他头大。他绝不是残暴的人,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施暴,可那些暴怒的淡路国民才不会跟你讨论什么苦衷,用尽所能地暴力不合作,把他的耐心磨得一干二净。他实在兴叹,他折磨的是淡路人的肉体,但淡路那顽强的国体是到现在还在折磨着他的精神。实在受不了,把逼供的事儿往下属一抛就去下一个地点顺便借机透透气。
  不觉不觉又回到了皇宫,回到了找寻公主的起点,一个窗台的夜色吸引了他,让他不禁停下脚步。他自问不是很感性的人,至少在他认识的同辈人中数他神经最粗,最不解风情,但如今也学着古人扶窗嗟叹起来。厮杀完了,暴雨停了,天又要亮了,本来该是放松下来休息的时候,可对他来说,却是时限快到了。还没有公主的消息,相信醇心里一定很焦急吧。想到这,羽林闭目深深地吸了口气,战斗的疲劳、叔父之死的悲伤、对明王的担忧把他压得快透不过气来。
  “羽林将军,你回来了。”一个士兵过来把羽林那漫无边际的思绪拉了回来,“明王正四处找你。”
  “他现在在哪?”羽林站直身子伸伸肩膀抖擞精神。
  “在葵香阁。”
  一听见葵香阁三个字,羽林的头又痛了,抖擞回来的精神逃走了一半,“他在那干什么?”随口问过后,一晃披风起行,呼道:“带路!”
  醇会找到葵香阁来一点也不稀奇。光瞧名字,即使瞎子也知道这儿就是葵香叶公主的住处。只是醇实在没想过,妹妹在淡路皇宫居然拥有自己的别院。借着朦胧的灯火,别院的布局依稀可见。一切都按照着麝香的习俗来摆设,一砖一方,就连石屏风和种植的紫荆树都能看出是出自麝香。风掠过庭院,茂盛的紫荆树随风摇曳,树叶上的水珠落到树下的陶瓷石鼓上,发出如乐声的叮咚声,十分好听。这样的庭院,就是晚上也有着这种光景,相信白天一定更加宜人耀目。可是对如今的醇来说,越美的景色只会掀起他心里更多的歉疚。
  在院子踌躇了半分,醇又转回妹妹的房间。这儿是偏厢别院,麝香的军队并没有对这儿做过多的破坏,一切还保持着原貌。房子不大,但一进去就给人一种十分舒适的感觉。借着架着绣着小狗小狐狸图案作布罩的小烛台,房间的一切尽收眼底。左边晾架上平平整整地晾着一件雪白无瑕的绸缎子里衣,雪白的里衣在黑暗中反射着烛火格外引人注目,想着妹妹穿起这衣服时微笑的样子,醇眼神柔和下来,随后一阵心酸让他皱了眉头。视线离开晾架,入目的是一只精致的雕花衣柜,衣柜上雕刻着一朵硕大的牡丹花,高贵而漂亮,挂在花蕊位置一只很漂亮的铜锁挂着只很可爱的玉兔坠子。醇伸手托起那兔坠子,旁边马上有人大叫,“别碰!那是公主最喜欢的东西!”说话的人是侍候葵香叶的首席丫头梅子,她如今正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地坐在地板上,坐在她身旁的还有另外一个待命丫头桃红,两个人都正用忿愤的眼神注视着醇。
  被梅子怒喝,醇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许欣慰,放下了兔坠子对梅子她们道,“你们想清楚了没有?要不要告诉我,我妹妹到底在什么地方?”
  “呸!”梅子唾了一口,“你就是拿我去杀千刀,我也不会说!”
  沉默了好一会,醇淡淡地吐了两个字,“是吗?”吐完字他抬起头,本来有着温柔的眼神顿时忽明忽暗,表情也阴晴不定起来。梅子早就有了一死的准备,头别一边不屑一顾,但一旁的桃红年纪还小,吓得打起了哆嗦。
  意外地,醇没有再进一步的威胁,只是缓缓地坐到房中央的圆桌前。醇的身影借着烛火透过梳妆台的一面铜镜映入梅子的眼帘,让梅子心头一软。镜子中的醇忧郁而柔弱,本来年轻的身子却隐隐地透露着一股与其年纪极不相符的憔悴和沧桑感,如宝石般的眼中隐隐一股孤独、寂寞、悲怆的眼神。或许他累了吧,已再没有力气继续掩饰他的脆弱,所以才把这惹人爱怜的一幕不经意地让梅子发现。室外传来一阵盔甲行动的撞击声,醇的眼神马上就像变色龙一样变了颜色,犀利和硬朗的表情马上像护甲一样掩盖了之前的神色。看见这一切,梅子鼻子酸了,那个就是葵香叶整天笑脸迎天描述的胆小怕事连蟑螂老鼠也会怕半天的哥哥吗?他在麝香过的到底是怎样的生活,怎么好像随时都在生死边缘一样,一点风吹草动都要做好保护自己的准备。
  盔甲声的主人进入了醇的视线。一见是羽林,醇的肩膀才稍稍放松,眼中有了一种希冀。自母亲去世,他身边就再没有可以依赖信任的人,脆弱的心灵就靠那扇关得牢牢的心门来守护。只有这位师兄,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亦师亦友地关心着他,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是第一时间伸手来援助他。在羽林面前,他没有必要做太多的掩饰,相反,还希望得到羽林的帮助。不过身份有别,随着成长,醇越来越清楚继续依赖羽林会给羽林带来很大的麻烦,渐渐地他学会用自己的方法来保护自己,这些年已经想办法与羽林疏远了。可是这次这件事,他实在有点招架不住,心里的心事再也埋不住,需要一个发泄的窗口。
  “你找我?”羽林跨步进门一边问。如今没有比你我相称更给醇安慰,羽林也就不计较什么身份,直接和醇聊天般聊起来。
  醇明显没有聊天的心情,怏怏地问道,“找到我妹妹了吗?”
  羽林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问,思前想后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合适,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没有。”
  “是吗?”醇淡淡道。这一句“是吗?”和之前一句同样的说话无论语调神态都何其相似。梅子觉得奇怪,桃红觉得可怕,但羽林清楚当醇不知该怎么办六神无主时就很自然会有这种表现,对羽林来说,这是危险的信号。要摆脱这种危险,首先要做的就是残酷地毁掉任何不设实际的幻想,他毫无转弯余地地答道,“是!”
  醇嘴角轻轻一抽,表情有点难受,但明显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接着继续思考起来,“她和淡路国储君一起逃了,对不对?”
  唉呀,羽林心里在惨叫,把心一横,“应该是。”
  还好醇的脸上没有再起波澜,放在檀香木桌子的手一握像做了什么决定,向羽林询问,“你认为如果我妹妹跟淡路国君逃走,能避过风神的机会有多大。”
  此话一出,羽林终于能捉住醇的思路,心里有了底,说话也就流利起来,“那几乎不可能。你清楚的,就是我们装了重炮的天火部队也逃不过风神部队。更何况以现在的风势,就是我们也离不开淡路,公主就算出了海,也不见得就能活下来。醇!别放弃!我已经命人把除了我们的船只都毁掉,公主一定还在岛上的,天还没有亮,只要在风神来之前把公主找到就可以了。我们千辛万苦到这儿来,不就只是为了把公主救回去吗?你不是来毁掉她幸福的!你是来救她回去的!你不是来之前就已经有充足的觉悟了吗?怎么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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