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日本人记忆中的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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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日本人记忆中的二战-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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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反对战争的誓言就是忏悔的证据,其中包含着对给予他国极大损害的侵略战争的反省。   井上一 68岁 私营企业主 东京    。。

夜行军死在雨里水里
昭和19年5月14号,第27师团沿京汉铁路继续行军,奔赴河南长台关,部队将在那里渡过淮河。倾盆大雨从早晨就下起,大路已经变成泥塘,通向我们的目的地的小路,更是极端困难。在大约持续了20天的京汉战役里,我们连续打了几个胜仗,兵士们全都累坏了。   雨夜行军,四面一遍漆黑。虽然前线指挥官认为乘天色还亮的时候转移也是可以的,但命令是无情的。结果,由于先头部队行动迟缓,后续部队跟上,大家在公路上挤作一团。淮河决口,河水淹没了大路,低洼处积水过膝。华中5月已经算是夏天,但异常天气下,气温接近零度,水凉彻骨。时间一点点过去,大家一筹莫展。对每一部队来说,避险的最佳时机都错过了。  一夜行军,淹死冻死166人。军史提到这一事故只有几行字,报纸则根本不予报道,死者按“前线因病身亡”处理。   天亮了,现在可以看见那些满身泥浆好象土偶一般的士兵,倒毙在路上和洼地里,惨不忍睹。死者中没有一个军官,大部分是在部队中被使唤得最厉害的新兵和照管马匹的士兵,他们根本是死于过度劳累。   松村龙雄 68岁 退休公司职员 东京   

两名带着乐器的女兵
大约是在昭和18年6月,我是朝日新闻济南站的记者,随军参加了山东半岛的战役,驻扎在沂水县城。济南的司令官是第20军团的土桥中将。   我们得知几名女兵给逮住了,队长将审讯她们。她们两人被关在一间破烂的土房子里。我们到达时,她们刚被带上来,面对着队长站着。她们看上去二十来岁,容颜姣好。我不禁想到,如果这些姑娘穿上家常的衣服,一定非常美丽。但她们浅蓝色的制服破烂肮脏,脸上没有血色。   “你们是在哪里被抓住的?怎么抓住的?属哪个部队?作为女人,你们在军队里的任务是什么?你们把自己叫做战士,怎么连枪都没有?”   在我们这些记者中,有一个家伙的中文特别好,他就当起了翻译。两名女兵看上去没有胆怯,回答提问胸有成竹,一点都不怕。她们的声音甜美悦耳。   “我们是八路军的。我们的司令员是徐向前。我们属某某连某某班。我们的任务是演戏和奏乐。我们不带武器,因为我们的任务是娱乐和鼓舞战士们,是感召老乡们。我们带着的是乐器。”说着,把她们身边的中国笛子和胡琴给我们看。   “长官,我看顶好还是把她们放了。看不出放了她们对整个局势会有什么影响。”我说。长官答道,“说得对。”两个女兵双手合掌,说,“谢谢。”   当时我肯定打听过这两个女兵的名字,但已经忘记。不知道她们能否安全返回。   高桥[栋]太郎 78岁 退休记者 花卷市   

皇军慰安妇
昭和13年,我被临时召集,到广岛运输连队入伍。第二年,转调第39师团,进行强化中文训练,接着参加了攻占宜昌的战斗。几乎每支移防的部队都跟着一拨从朝鲜来的妇女。她们把自己的用品打在一个包里稳稳地顶在头上,裙子高高地卷在腰际,跟在部队后边一路跋涉。   每每一到战斗间隙,工兵队就匆匆搭起草席围子。当地的民房几乎全被破坏了,但奇妙的是种植烟草的田却一片新绿。草席围子的外边,当兵的排成长队,和剌刀上枪的流动哨兵形成奇妙的对照。中国军队的迫击炮通常隔一钟头打一阵,“警报!集合!”的号声响起,士兵们手忙脚乱地跑来跑去,裤子还没提好。草围子里边的妇女们看来对这样的突袭已经习以为常。她们立刻脸朝下趴在地上,并尽力拿包袱来遮蔽自己。有些人还是让流弹打死了,但军方也不当回事。   她们脏兮兮的臂章上写的是“皇军慰安妇”。突袭一过,又默默无语地尾随在部队后边了。战斗间隙,在和慰安妇短暂的“幕间休息”中,士兵们圆了他们破碎的梦。就在部队在荆门待命的时候,我在我们的一张油印小报《前卫》上,对这一场面作了报道。第二天就被宪兵队狠了一通,但那文章在慰安妇中间却是洛阳纸贵。   她们要是能活到战后,今天也当了祖母了。   金子阳一 69岁 退休 山口县   

活体试验
昭和12年,日中事变爆发,我作为新兵在上海登陆,参加了中支作战,就象当时报章所说的那样,用每步75厘米的步伐,一步步开进南京、徐州、汉口和宜昌。那时候,我作为“宣抚班”队员开进汉口北边的信阳,负责收集敌方情报,向当地居民作亲善宣传。一天,一个中国间谍给带到我们部队,据说他是被当地眼线告发的。这人已给打得体无完肤,但仍旧死不承认。最后,只好将他当作试验材料,送给军医和兽医了,供他们进行血管注气试验。在半山腰的一个山洞里,卫生兵们往他的静脉里注射空气。眼看着血管鼓起来,空气一鼓一鼓地灌了进去。那人轻轻地咳嗽,但没有死。当兽医的士官觉得奇怪,说:“要是一匹马,一下子就没命了。”大约30分钟之后,他们决定一刀把他刺死拉倒。   那中国人在死前说了些什么。后来我问翻译,弄明白他说的是“An Hao Ren(俺好人)”。他说他是好人,不是奸细。   横山常佐 72岁 退休公务员 静冈县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对一位老妇人的卑劣行径
我所在的部队是第58师团独立步兵108大队机枪中队第4小队,昭和17年5月,我们被派往第一中队,开进中国腹地张家沟。就在这年除夕,一中队中队长郡山大尉接到带领主力出动###的命令。雨后的夜晚冷得刺骨。   第二天昭和18年元旦,在凌晨约5点的时候,我们来到距离敌人防地3公里远的一个村庄,立即进入战斗准备状态。重武器部队把运输马队留在后边,冲上前线。但我们一枪未发,敌人早已金蝉脱壳。放眼望去,到处一片银白。大家按照命令向皇宫遥拜新年。连队奉命休息1小时,同时开早饭。   可是,我们小队的运输马队却没影了。按说战斗部队在前,运输马队应该紧跟在后边。战斗部队冲锋作战时,只带冲锋必要的装备,其他装备驮在马上。这下子可丢了我们小队的脸,平时总是笑咪咪的小队长鹤留少尉大发雷霆,脸涨得通红,赛过了三个猴子屁股。   他朝我发令说,“栉下上等兵(我原先的名字),把那些家伙带到这里来,跑步执行。”我挎上左轮枪,开始跑起来,一次次在冻了冰的石块上滑倒。等我进到村里,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嘿,栉下,亏得你一路跑来,瞧这儿正有好戏呢。”给小队长驭马的那个兵把我带到一户人家门口。   几名士兵一边把一名生病的老妇人往门口拖,一边强迫她脱衣服。村子里只剩下了她一人,大概她是要留下来看着她的房子——她的命根子。士兵们吓唬她,说要放火烧了它。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把她下身衣裳都给扒了,把她按在椅子上,用剑在她的前面那地方乱捣。血流出来,那老妇人吓得抖作一团。   我气得难于自抑,朝他们大叫道,“你们这些混蛋!这要是你们母亲你们怎么想?”一边说着,我把被那帮人剥下的裤子递给她。她的脸一下子有了血色。   虽说是新年,托运输队里的五名士兵的福,小队长罚我们不许吃早饭和午饭。当然他自己也包括在内。我们所有人饿得都快要晕倒了。   上原正男 66岁 退休 大牟田市    电子书 分享网站

一个韩国分队长
我家的佛龛里,摆放着一块小小的牌位。每天早晨和晚上,我都朝它祝祷。自昭和22年我复员以来,一直这么做。在那方手制的牌位上,写着“陆军军曹铃川下植”。他是我的下属,是个韩国人。   昭和20年3月2日,我们部队与中国政府军在山东一个名叫大辛庄的村子里遭遇。我军一个中队抢占先机;把敌人主力包围在村庄里,大约下午3点钟的时候,我们中队占领了他们的防地。分队长铃川下植爬到房顶指挥,一颗子弹射中他的前胸,他当即从房顶跌落下来。午后的阳光照射在抹着几道鲜红血迹的土墙上,他直挺挺地躺在墙根。   有人说,“铃川军曹是为了可怜的石井啊!”石井是铃川班里的一名新兵,由铃川负责他的教育。这年轻人开战不久就阵亡了。我能理解铃川失去朋友的怅惘和愤怒。   40年了,我没法忘记铃川下植。他阵亡的情景历历在目,就是平常的音容笑貌在我脑子里也是挥之不去。每当我想起他为别人的国家扛枪卖命,心中不由得翻起阵阵怜悯。我不知道他的父母靠什么过活。恐怕他们一点抚恤金也得不到。   平田有一 66岁 退休小学教师 熊本县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不喜欢互相射杀
作为对(报社)发出的请大家写出“愉快的回忆和战场经历”的回应,我愿意讲述一件有人情味的“奇闻逸事”。   就在中日事变爆发不久,南满铁路交响乐团接到慰问前线部队的命令,赶到大同近郊的一个村子。大同是以云岗石窟而举世闻名的。虽然这里是驻守内蒙的日军的最前沿,但只有一支30到40 人的小部队。队长是一名30来岁、身材瘦小的前学校教师。这个村子只有五、六十户人家,坐落在一个不太高的台地上。而它下边40至50米处,就有一小股中国政府军。不但两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双方相持不发一枪的局面已经持续半年了。更让我惊奇的是,我们这边往下扔过几盒烟,他们会扔回一些油炸点心。队长坦然地笑着说,“我是不喜欢互相射杀对方的。”   为了迎接交响乐团,我们办了一场演出,由桌子、箱子拼成的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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