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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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国医-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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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里。”义妁说着就要走,又被白大婶叫住了,“等一等,大婶有话问你呢!”
  白大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义妁,问道:“听说你被升为煎药工了?”
  “是。”
  “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大婶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姑娘医术高明,一定会出类拔萃、出人头地,你看,被我说中了!”
  义妁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答话。
  白大婶又接着问,兴趣极浓,“又听说郑少爷对你颇有好感,有没有这回事?”
  义妁有点急了,“大婶,请别说这样的话,小女要告辞了。”
  白大婶看着义妁慌乱离去的背影,戏谑道:“姑娘,赶紧的,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为了快点偿还白大婶的房钱,义妁不得不又干起了卖药草的行当,好在升为煎药工以后,不必像杂工那样起早摸黑,于是每天收工以后,趁天还没有黑,义妁就跑到鸡峰山去采药草,又赶在第二天医馆开工之前把这些药草拿到早市上去叫卖。每天都是这样,风雨无阻。有一次,恰巧被郑无空看到了,郑无空没有打搅她,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
  “卖葛根了,有人要葛根吗?”
  “卖葛根了,可以治暑泄的葛根。”
  义妁那美丽但苍白的面容、弱柳扶风的身影以及那几乎是哀求的叫卖声,令路人无不驻足垂怜。
  晨曦微露,义妁又早早起床了,梳妆完毕,背着药草来到市集。天空飘着濛濛细雨,早市上的行人稀稀拉拉,明显比往日少了许多。虽是夏末,但迎面吹来的风像裹着冰雪融化后的冷气,让义妁忍不住瑟瑟发抖。
  “卖葛根了,卖葛根了……”
  义妁抱着双手,蜷缩着身子,声音微弱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了。看来今天的药草肯定卖不出去了,但她仍然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因为只要卖掉今天的葛根,她就可以偿还白大婶的房钱了。
  “姑……娘,你的葛根我全要了。”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义妁回过头去一看,惊呼道:“采娟?!”
  没错,是采娟,是机灵古怪、贪吃又贪玩的采娟。
  原来自从那日回到槐里后,虽然生活好过了一点,可她的心里一点也不好过,老是惦记着义妁。想想义妁真是太不容易了,而自己亏欠她的怎么还也还不清,如今义妁一个人在扶风人生地不熟的,她竟然丢下义妁不管,一个人独自跑回了家。越想越觉得自己不争气,越想越觉得对不住义妁,特别是她痛经的老毛病发作的时候,愈发觉得离开了义妁还真不行。于是权衡再三,痛下决心,去扶风找义妁,跟她学习医术,无论吃多大的苦再也不离开她。

第四章  杂工(8)
“我就知道你在扶风的日子不好过。”采娟有些伤感地说,“都怪我,只顾自己跑回了家,义妁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傻丫头,你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我原谅你呢?”
  采娟发出铜铃般的笑声,“义妁,你真好!”
  “你这次来有什么打算吗?有没有和你爹吵架啊?”
  “我想跟你在一起,陪着你,当然还要跟你学习医术。”
  “你有这个决心吗?不会是一时的冲动吧?”
  “当然啊,我已经想了很久了,即使不为别人也要为自己,我也要学习医术。如果能学有所成,像你一样治病救人、悬壶济世,那就更好啦!”
  采娟完全是一副憧憬未来的模样,完全没有想到学习医术的艰辛。
  “总之,这次呀,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也别抛弃我哟!”
  正说笑着,走来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义妁抬眼一看,吓了一跳,不好,竟然是医馆里的采药夫虎生、龙生。
  自从义妁升为煎药工之后,虎生、龙生憋了一肚子气,大声嚷嚷,说师父不公道,他们辛辛苦苦干了十年才勉强升到采药夫,而义妁只不过干了一个月就破格升到煎药工,这太不公道了。虎生、龙生气呼呼地找师父理论,还威胁师父说如果不升他们为煎药工,他们就撂挑子不干了。看着他们理直气壮的模样,郑无空心里直想笑,说道:“一块朽木放十年依然是朽木。如果你们想走,师父绝不阻拦。”
  在师父那里讨了个没趣,虎生、龙生又把怨恨转移到了义妁的身上,说义妁抢了他们的位置,可是又不能像以前那样随便使唤义妁,他们心里那个难受啊,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们心窝上爬。
  等着瞧吧,别让我们逮住机会,否则有你好看的,该死的丫头!
  现在,绝好的机会来了。
  龙生得意忘形地笑道:“我说小师妹,你的胆子可真大啊,竟然偷窃医馆的药材拿出来卖!”
  义妁有些慌乱,“二位师兄,请听小女解释……”
  虎生厉声道:“不要再狡辩了!走,跟我们见师父去!”
  采娟大声道:“你们胡说什么?这明明是义妁亲自去山上采的药草!”
  龙生冷笑了两声,“恐怕你们是一伙的吧?好啊,义妁,还吃里扒外、里外勾结!大哥,还等什么?我们这就把这两个不知羞耻的丫头扭送到师父面前!”
  说着,他就去拧义妁和采娟的胳膊。虎生、龙生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身的牛力气,无论义妁和采娟如何呼喊、挣扎都无济于事。来到医馆,恰好又遇到了蔡之仁,听了虎生、龙生的讲述,蔡之仁一脸的阴鸷,不容分说就让虎生、龙生把义妁、采娟扭送到师父的面前。
  蔡之仁、虎生、龙生都期待着精彩的好戏上演,看师父如何惩罚义妁。
  哪知他们的愿望再度落空,听了他们的污蔑之词,郑无空无动于衷,淡淡地说道:“义妁,今天你就不用来医馆了,回去好好调理一下心情,明日再来。”
  也许别的事情还能瞒得过郑无空,但要说义妁偷窃药材去卖,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义妁是卖过药草,但那是她千辛万苦从鸡峰山上采回来的,这是他亲眼目睹过的,谁还能骗得了他?
  郑无空不但没有惩罚义妁,反而又做出了一个让蔡之仁之流瞠目结舌的决定:“明日起,义妁的工钱加一倍。”又严厉地看着蔡之仁,“未经我的允许,不得克扣义妁的工钱!”
  偷鸡不成蚀把米,真是大快人心。从医馆里出来,采娟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说道:“这回老头子挺有人性的……”
  “采娟!”
  义妁吐了吐舌头,“是,我应该叫他郑大夫了!现在他可是你尊敬又崇拜的师父了!”
  “贫嘴。”义妁笑道。
  “你说郑大夫怎么不问问就相信你了呢?”
  “我也不太清楚。”
  采娟挽住了胳膊,把头靠在义妁的肩膀上,关切又怜悯地问道:“义妁,你在医馆一定吃尽了苦头吧?如果你挺不住了,就出来吧,别勉强自己了。”
  “瞧你说的,我很好啊,没事啊。”
  “义妁,我在想如果你当初被选入了宫,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你那么貌美,又有才华,心地又善良,保不准已经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呢……”
  “又在瞎说了……”
  

第五章  逐出师门(1)
日子就这么安定下来,为糊口,采娟除了上山采药之外,还跟着白大婶为大户人家做针线活。采娟别的不行,但女红的技巧确实是一流的,她绣的锦囊小巧玲珑、花样百出,她裁剪的服饰恰到好处,她纳的鞋底经久耐用。一时间,方圆百里的人家每逢有针线活都来找采娟。这让白大婶眼红嫉妒,好在采娟也不是小气抠门之人,在义妁的提醒下,常常把一些活分给白大婶。
  时光飞逝,弹指一挥间到了白露时节,这段日子义妁在医馆里倒也相安无事,除了安心煎药之外,一有空就背诵《黄帝内经》。只是,她有些忧虑的是,师父至今没有教她任何一点医术。
  义妁在药房里一边煎药一边默念:“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
  不知什么时候,郑成议已经站在了义妁的身后,郑成议默默地看着义妁专注的模样,站了很久,而义妁却毫无察觉。
  “义妁,你真用功。”郑成议终于发话了,清俊的面庞,柔和的目光,淡淡的笑容。
  义妁起身行礼,抱歉地说:“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郑成议没有回答义妁的问题,而是问:“刚才你背诵的是什么?能说给我听听吗?”
  “小女背诵的是《黄帝内经》里的四气调神大论篇二,它告诉我们秋天养生的道理。意思是说,秋天这三个月,是万物成熟、平定收敛的季节。天高风急,地气清明。在这样的季节里,人们应该早卧早起,使神志保持安定,减缓秋季肃杀之气对人体的影响。精神要内守,使秋气得以平和,不使意志外驰,保持肺气的清肃功能。如果违背了这个道理,到了冬天就会生顽固不化的飨泄病,供给冬天潜藏之气的能力也就差了。”
  只要一谈到医术,义妁的脸上就会洋溢出一种迷人的自信,这种自信让郑成议顿生怜爱。
  “郑公子,你找小女有什么事吗?”
  “哦,中秋佳节快要到了,我娘要举行宴会,请你回去后转告白大婶和采娟姑娘,让她们过来帮忙。”
  每逢节日,郑夫人都要宴请各界人士,目的就是为了笼络感情,打理好关系,好让医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虽然她也知道,病患来医馆看诊只是因为郑大夫高明的医术,但精明善于持家的她在处理关系方面一点也不马虎。当然,这样的宴会郑无空是绝对不会出席的,以他刚强的个性,一出席准会闹个不欢而散。郑无空就派儿子和徒弟蔡之仁出席。
  “你总是想得那么周全,谢谢你了,郑公子。”
  “那么,在下告辞了。”走了几步,他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折了回来,关切地问,“我爹最近一段时间应该教会了义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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