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生活史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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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生活史Ⅳ-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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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上波希米亚人左倾,花花公子则右倾,他们希望重建一种基于气质和风度而不是金钱和血统的贵族政治。花花公子是天生的,而不是造就的。
  有位公众人物——花花公子——是个市区舞台演员,他将个性隐藏于外表的保护面具后面,并努力使之难以辨认。他喜好幻想和伪装,对细节和装饰品如手套、领带、手杖、丝巾和帽子等异常敏感。龚古尔兄弟这样嘲弄巴比?奥里维利的外表:“长年在人格街道上*的狂欢节”。卡莱尔将花花公子称作“一个穿着衣服的男人……他为穿着而活”。装饰是他生活中的一个主要部分,波德莱尔声称自己每天花在梳妆打扮上的时间不会少于两小时。然而与旧时朝臣不同的是,花花公子将身体和亚麻布衣服的清洁看得极为重要——这是一种对身体全新态度的标志。巴比每天沐浴,当多病的莫里斯?盖兰不得不返回凯拉时,他姐姐最关心的是缺水和没有更衣室。
  如此的习惯需要空闲时间,以及一份不用工作、足以维持生计的收入。虽然花花公子比波希米亚人的境况好些,但他们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对追求财富的轻视、对奢侈豪华和赌博的喜好,愿意冒可能不得不过更为清苦生活的风险——所有这些都是部分花花公子反资产阶级、反中产阶级的品德。花花公子憎恨暴发户(包括犹太人,因为他们是金钱操纵者的象征)、生意和家庭生活。他们认为婚姻是最糟糕的囚禁形式,女人是束缚的锁链。*的享受只能是一种商业行为。男孩的爱是最棒的。“同性恋”一词直到1891年才开始流行,不过当妇女和家庭价值取得显著地位时,花花公子们的同性恋行为也不断变得明显,或者在表示他们意志如此坚定。
  “新女性”的出现在整个欧洲引发了一场男性身份危机。1903年,奥托?韦宁格在《性与性格》一书中说道,这场危机或许在19世纪末男女关系苏醒的问题上扮演了一定的角色。爱德蒙得?龚古尔在《日记》中以男性角度描述了这种苏醒。1909年马里奈蒂的《未来者的宣言》突显出来的对女性、或在任何程度上说是对阴性的轻视,是花花公子作风的另一个不变之处。在康普夫看来,这不应被看作是厌恶女人的,而是“喜爱女人的”(由拉丁语而来,表示暗讽)。“女人,”福楼拜说道,“是花花公子的对立面。她不做作,所以令人憎恶。”对生殖持悲观和敌对态度的花花公子们也会拒绝要孩子。
  花花公子作风是一种道德规范,一种将独身和流浪提升到故意反抗层次的生活概念。“我讨厌人群、规则和阶层。如果愿意,做个*游牧民;要我做公民的话,绝不(1854年1月23日,福楼拜对路易斯?戈莱如是说)!”浪荡子、花花公子,以及后来的流氓都是那位中产阶级典型普律多姆先生的解毒剂。社会容忍浪荡子和花花公子,却压制从贫穷郊区出现并威胁到富人安全的流氓。
  不管是自愿、持久或仅是天生逆来顺受,隐居给女性带来了一种不同的境遇,因为以激进的观点来说,在时代的概念性框架中没有一个适合女性隐居的空间。米什莱充满怜悯地评价道:“没有家也没有保护的女人必死无疑。”还有一些说法附和这种观点:“大自然毫无疑问地告诉我们,女人天生应该受保护,在女孩时期和妈妈共同生活;作为妻子时,归她丈夫保护和所有…… 女人天生活在别人身后(朱尔?西蒙,《劳动者》,1861年)。”在家庭和婚姻之外,女人没有其他的救助。

大家庭(11)
一个一无所有只靠魅力生活的绝望女人被认为是水性杨花的。这种单身女人必然招致怀疑、非议和奚落。大龄青年也许显得古怪,但人们只会认为他傻而不会同情他,然而老处女变得不修边幅,她的青春已凋谢,巴尔扎克将之视为可耻的“非生产性生物”。老处女脾气恶劣、尖酸刻薄、诡计多端,甚至歇斯底里、道德败坏,如同巴尔扎克1847年在《贝蒂表兄妹》中所描写的那样,她像只蜘蛛,经常在城市里散布谣言,制造恐惧,以及诸如此类的陈词滥调。直到20世纪在男女平等主义者和莱昂?弗莱皮埃等作者的影响下,我们才看见对单身女子不同描写的出现。只有此时女性才拥有保持单身的权利。
  然而许多女性确实发现自己很孤独。1851年的人口普查表明,50岁以上女性中,12%从未结过婚,34%单身。1896年的比例也一样。在中世纪的法国西部,比利牛斯山脉和中央山地的东南角,单身女人的比例极高。后来,地区差异缩小,但是大城市中单身女性的数字在戏剧性地增高。
  女性单身的高比例成为中世纪后西欧人口统计学的一个不变特征。这种现象由几个因素造成。首先,家庭的战略考虑决定了哪些女儿该出嫁,哪些不能;年轻女孩通常被认为应该照顾年迈的父母。其次最重要的是守寡,妇女比男人活得长,再婚的很少。民法比以前任何法律都更保护中产阶级寡妇,但许多贫穷的寡妇生活很艰辛,很少有人拿到退休金,因为她们在家里做家务没有收入,她们赚钱的行为断断续续,无论如何不能成为一种“职业”(国家烟草公司雇用的妇女对这个规则是个例外)。只有最早在1910年通过、关注女工和农妇退休金的法律显示出她们处于一个怎样边缘的位置。乡村农舍和市区顶楼,医院和救济所,到处都是穷苦年迈的妇女,只有当女生寄宿学校决定提供慈善救助时她们才被记起。老年 问题是个必须予以仔细关注的重要研究课题。
  独身有时是故意选择的结果,比如献身信仰或无私心的职业(护士、社工、教师等),或是个人工作高于家庭的决定。许多邮局女工人选择不结婚。1880年,邮局雇用的年过50的女工中有73%过着单身生活,55%从未结过婚(与之相比,1975~1980年只有10%)。她们的职业史显示她们选择单身是出于财政和职业独立的需要;她们的男同事都找待在家里的妻子,而不是女同事。19世纪时,女性希望通过工作来改善她们的社会地位,而这不得不牺牲她们的私人生活。独身生活是她们付出的代价。
  日常生活中许多单身女性的生活是很难的。仍被视为仅仅是家庭预算补贴的女性工资常常比男性的要低。“妇女职业”,尤其在许多女性赖以谋生的衣服买卖上,实际是无需技能的。20世纪初职业办公室(劳工办公室)曾调查了高度合理化的制衣行业中家庭工作者的情况,报告展现了一个由单身女性组成的世界,许多时候是一个母亲带着几个女儿,她们的穷苦隐藏于六层走道之中而不为人知。她们每天踏着缝纫机踏板工作10到15个小时,每天吃的是“女裁缝肉饼”或长条乳酪,喝杯咖啡,或选择巴黎女工药品。在全面考虑之下,许多女人宁愿为了找个男人而披上纱巾或外衣。
  吸引力对最年轻的工人来说是个可能的资源。和男人有关系不但使生活更有滋味,而且解决了婚姻以外性的问题。当年轻女孩在某个大百货公司找工作时,经理常会问她是否有“监护人”,若没有的话,看起来她不可能做到收支相抵。与稍早时代的女工不同,许多职务低下的女工和像样的秘书都有“朋友”,他通常会是个来自较高社会层次“值得尊敬的”男人。对每个本应嫁给相恋多年的男人的单身女人来说,有多少女人靠着不要在某天知道被骗后变得苦涩的梦想过活?她们如此热心阅读的浪漫爱情小说非但不能成为一个颠覆性的类型,而且常常让她们得出一个结论:王子绝不会娶牧羊女。

大家庭(12)
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少单身女子为了生存共享生活资源,但这个数字肯定很大。每5年进行一次的人口普查统计了完全由女性组成的“家庭”:母亲,女儿,朋友。研究员诸如维莱米和普莱简要描述了全女性家庭。维莱米在1840年说:“没有家庭、不做小妾的妇女通常以2到3人的组合,在小工作室或小房间内生活在一起。”女性竭尽所能应付孤独也许不是有意的选择,而是宁愿不去面对毫无吸引力的婚姻前景。
  存在一种类似于花花公子的女性吗?女性有决定要单身、选择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方式的意愿吗?毫无疑问,在女演员里有这样的例子,她们的私人生活鲜为人知。当女性避免婚姻束缚成为可能时,对她们来说完全避开男人也是不容易的。一些高级*试图视道德放纵为自己的优势。文学作品从各个角度描写她们的生活和命运。有着一帮裙下之臣的娜娜——“一个腐烂的维纳斯”——死于天花。奥德特,战争使之成为盖兰蒙德公爵的女主人(在普鲁斯特的《追忆似水年华》中),在她统治神圣的德意志近郊时,只不过是个“蹒跚的遗孀”。
  或许20世纪初在女同性恋者当中存在女花花公子,比如像纳塔利?克里福德?巴赫内、勒内?维维安、热尔特律德?斯坦,以及她们的朋友。巴黎上流社会接受了那些创造性的唯美主义者、新艺术或先锋派的拥护者,部分因为她们的外国血统。这些女人要求像男人一样生活的权利。在这个圈子附近,人们发现了其他一些“新女性”:新闻记者、作家、艺术家、律师、医师,甚至教授。这些女人不再满足于充当配角,在生活和爱情上不受任何限制。有人崇拜,有人轻视,她们发现没有简单的事情。为克服障碍,她们需要女人和少数男人的友谊或爱情。
  在所有单身男女之中,无家可归者在社会上引起了人们很大的疑虑。人们认为住处是公民身份的必要条件,而流浪汉被视为抵制主流道德的人。与熟悉的叫卖小贩形成对比,守护着财产满怀猜疑的农民将流浪汉和吉卜赛人视为潜在的小偷,因此也这样对待他们。在日瓦丹,村民把铁器商扔进沟里,因为他付不出酒钱。受上等家庭男士控制的共和国采取严厉的措施对待那些没用的人。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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