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呼唤却引來凤骥的疑惑,他抬眼看着状似冷酷的“凤琰晖”,面上十分怪异:“皇兄,你平时不都称我为骥的吗?为何今日改了称呼?”
糟糕!确实有些大意了!听着如此疑惑,樊瀞才惊觉自己的失误,只是此刻的她却只能继续演下去,也只得心虚地撇开视线,低声解释道:“如今我搬至皇宫,自是要遵循着宫中的规矩,既然你不喜欢我这般叫你,那我还是称你为骥吧!”
原以为这番解释能消除那人的疑虑,却不料竟有种越描越黑的嫌疑,更是引來凤骥心中的狐疑与猜忌。
他抬眼看着身前的“凤琰晖”,原本兴奋的神情渐渐和缓,平和的眼眸亦闪烁着丝丝慑人寒意,低沉道:“皇兄,你不是厌恶宫中的那些礼数,甚至对它嗤之以鼻吗?为何今日却想着要去遵循呢?”
听着如此试探性的话语,此刻的樊瀞却是有些后悔甚至是自我厌弃了,丝丝冷汗不禁从额上缓缓低下,她也真是疏忽了,以凤琰晖的性子,自是不屑那些固有僵硬的礼数,而她竟然还将这个当成借口,真是自掘坟墓!
第一零六章 莫名的烦闷
然而,即使再怎么后悔,此刻的樊瀞也只能死鸭子嘴硬继续撑下去了,毕竟若是让他知道她是假的凤琰晖,那这场将计就计的争斗,却是有些危险了!
于是,“凤琰晖”也只能故作冷漠地看着满是狐疑之色的凤骥,沉下的刚毅面庞因着那略微低沉的眸光显得异常冰冷:“有些事,总归是会变的!”沉沉的声音就此响起,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感伤与难受。
这种冷漠低沉的态度,该是不会错了吧!
或许是被这低沉的嗓音所感触,凤骥心中的疑虑消了几分,他抬眼看着一脸淡漠的男子,眼中亦闪过一丝复杂的悲痛情绪,低声沉吟道:“皇兄,你终究,还是无法原谅父皇吗?”
无法原谅父皇?刹那间,樊瀞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凤琰晖这家伙,跟他老爹关系不好?难道是他爹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顿时,樊瀞眼中略过一丝好奇之色,甚至忘了自身情况,欲开口诱出更多的秘密。
恰在这时,她猛然想起凤琰晖曾说过午时回來,而今离午时也不远了,若她再继续磨磨蹭蹭,难保真正的凤琰晖会突然出现,若是如此,那就真的无法解释了!
思及至此,樊瀞也顾不得会引起怀疑,便顺着凤骥的话语深深叹了口气,便借故身体不适而暂时逃离他的视线,躲到房中去了!
刚关上房门,樊瀞顿觉松了口气,却忽地发觉这看似华丽的房间有着另一个人:难道,有奸细潜进來了?顿时,她立马取出腰间银针,神色严肃地看向四周,全然进入了戒备状态。
猛然间,一个人影迅速从阴影处疾步而來,抬手按住那紧捏着银针的手,惊得樊瀞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刚要反抗,却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我!”
如此熟悉冷漠的声音,却令樊瀞不禁放松下來,她缓缓收起周身的敌意,亦收起手中的银针,抬眼间尽是不满:“在自己的房中还要如此鬼鬼祟祟的,想吓人啊!”
听着如此抱怨,此刻的凤琰晖却有些无奈,若不是这人扮成他的模样,他又何必如此!只是,以他这般冷漠的性子,自是懒得与这人计较,便直接松开那双纤细玉手,尽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瞧着他竟如此无视她的抱怨,作为始作俑者的樊瀞不仅毫不愧疚,反倒有些愠怒地瞪着眼前这个冷酷漠然的男子,竟不自觉地低吼出声:“你至少,不该如此吓我!”
不知为何,即使明知自己这般做法有些过分了,但一见到那双淡漠无视的眼眸,心中便蓦然浮现出熊熊怒火,为何,这人就不能正眼看她呢?她又不是什么空气,自是不愿被无视,尤其是被这个看似冷漠的男子这般对待!
“不该?哼,真是愚蠢!”或是被这声抱怨激怒,或是因之前所遇的不快之事,令凤琰晖彻底失了耐心,对着如此愤怒的人儿,却是不屑轻哼,满脸的鄙夷之色:“你是否觉得你的易容术天下无敌,若是被人发觉,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悔吗?”
“我……”看着如此明显的不耐鄙夷神情,樊瀞竟有些哑口无言,她知自己确实过于冲动了,只是,被他用如此目光轻视,却是让人难以忍受,好似心中被石头堵住一般,令人窒息!
此刻的她,好似被生生扯掉身上的伪装一般,瞬间失了主张,亦失了平日的无畏与灵动,只能呆呆站立着,却无法反驳什么。
为何她,要如此在乎这人,若是平时的自己,必定会让对方付出应有的代价。可为何,面对这个冷漠之人,她却瞬间失了分寸,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啊!
瞧着对方如此错愕的模样,凤琰晖却视而不见,反倒冷眼看着紧闭的房门,沉声命令道:“给我老实呆着这,洠业脑市恚蛔祭肟 毖园眨悴辉倮砘岽翥兜娜硕ǹ棵呕夯豪肴ァ
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樊瀞虽有些低沉,但心中的骄傲却令她瞬间恢复过來,即使心中烦闷,但面上的她却是不甘地怒瞪着那个看似刚毅而又冷漠的背影,为什么她,就非但听从这人的命令?
如此想着,她却是一把扯开脸上那张属于“凤琰晖”的面皮,重新戴上一张黝黑的“方靖”面皮,伸手欲推开那道看似华丽的房门,却意外听到门外之人的谈话,令她不由得改变主意,竟轻开门缝侧耳倾听。
“皇兄,你洠掳桑 被腥患洌醇镦鞯S堑乜醋琶嫔行┍涞姆镧停羌鼻械挠锲床凰菩榍榧僖猓吹拐娴牡P钠鹱愿鲂殖さ纳硖濉
这个凤骥,究竟是敌是友?透过门缝,樊瀞敛去眼中的怒意,满是怀疑地看着那个坚硬的男子,却意外看见身旁的凤琰晖,竟露出一丝轻柔的笑意,整个沉重冷漠的面庞,因着那丝笑容而渐渐放柔许多。
原來这家伙,也是会笑的!刹那间,樊瀞略微垂下眼眸,心中竟莫名闪过一丝失落,却不知这失落究竟从何而來,只觉那本就沉闷的内心,却是多了一丝沉重感。
“此番私访,有何意外发现?”凤琰晖伸手拍着那人的肩膀,紧蹙的剑眉放缓许多,甚至连身上的寒气都渐渐消逝,咋一看,却像极了一个大哥对胞弟的关怀与问候,全然洠Я酥暗睦淠寥弧
照这家伙的态度看,凤骥该是朋友吧!看着这人如此和缓的神情,樊瀞不禁紧咬下唇,细长的柳眉紧蹙,竟莫名生了一丝不甘: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男子,或许从未信任过她,否则,就不该是那种轻蔑不屑的态度,他们,终究只是交易罢了!
门外的交谈声断断续续地透着门缝传來,却无法传到樊瀞的耳际,她狼狈跌坐于地,将头埋于双臂之间,脑中更是一片混乱。她不知这种陌生情绪究竟从何而來,只觉内心深处,沉重而又烦闷,却是一种无法摆脱的阴郁!
第一零七章 誓死不从的模样
沉寂的夜晚中,皎洁的明月温暖地照射在密集的树林中,亦照亮了在树间飞跃的灵动身影,此人,便是从沉闷的皇宫中逃离解闷的樊瀞。
此刻的她,早已揭去所有的面具,束缚已久的脸颊终于得到一丝自由,贪婪地享受着晚风的洗礼吹拂,乌黑的细长青丝随风飘扬,整个人,似黑色精灵般在一棵棵树木中穿梭着,享受着。
突然,一声尖锐的马鸣声骤然响起,瞬间打破了原有的清幽静谧。被打扰的樊瀞猛地蹙起细眉,一个止步停留于树上,冷眼看着树下的争斗,嫣红的唇角露出丝丝嘲意。
被树木笼罩的树下,凤骥狼狈站立着,在他身旁,一匹黑色骏马此刻口吐白沫,却是有些飞奔过度了。此刻的他,抬眼看着不远处疾驰而來的黑衣人,冷然一笑:
这些人,在他前脚离开皇宫,便而后跟踪而來,显然是宫中之人所派來的。顿时,他紧握着手中利剑,眼中隐隐闪过一丝杀意,冷言道:“是凤玉楼派你们來的?”
面对如此质问,那些黑衣人却是不屑一哼,缓缓抬起手中的刀剑,无情指向凤骥:“死人是洠в凶矢裎实模种还帜阌敕镧凸诿芮辛耍
凤琰晖?隐约中似听到如此熟悉的名字,令樊瀞不由的一愣,细长的俏眉略微挑起,低眉看着树下深受重伤的男子,却是今日所见之人!!凤骥!
这家伙,与凤琰晖的关系相当不错呢,甚至能让那个坚硬寒冷的冰块露出如此轻柔的神情!如此想着,樊瀞不禁轻咬红唇,那人对她的不屑态度至今仍在脑中浮现,心中的烦闷愈加浓重!
“铮!”随着刀剑的碰撞声,樊瀞猛地惊醒过來,低眉一看,却见凤骥手持利剑勉强抵挡着黑衣人的进攻,只是那不断溢出的鲜血,却昭示其身体的极限。
若是这人死了,怕是会便宜了凤玉楼那家伙吧,而且那人,也会伤心吧!无奈叹息一声,樊瀞看着树下众人,只得从怀中取出无色无味的软筋散,飘然洒向下方。
瞧着那急速朝凤骥要害的一刀,树下人儿只得足上轻点,缓缓降至凤骥身旁,随手取过腰间匕首为他当下致命一击。
顿时,树下众人皆是一脸震惊之色,显然洠в辛系缴钜怪芯够嵊腥撕廖拚髡椎卮犹於担俏战羰种械督=浔傅乜醋拍歉瞿吧樱夯旱溃骸罢馐俏业鹊氖虑椋骨胂琅灰迨郑
侠女?听着如此称呼,樊瀞竟瞬间愣住了,随即却有些哭笑不得:看來,她是当方靖当得过久了,竟忘了自己是个女儿身!只是,她何时成了侠女,要不是身后之人是那人的胞弟,她又岂会多管闲事!
随着一声不屑嘲意,樊瀞有些不耐地瞥了他们一眼,沉吟道:“你们都中了软筋散,若是不想死,便就此离去吧!”如此享受的夜晚,她却是无意见血,况且,她虽想救身后之人,却并不意味着她想动手杀人。
听着这番话语,众人面色一顿,皆是悄然移动着身子,才惊觉身体果真虚软无力。他们不甘地看着因重伤而狼狈倒地的凤骥,深知此次机会难得,却也知晓眼前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