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罗凡悻悻地白了他一眼,不欲再搭理,寻了处干净些的地方坐下,吃着手中肥美兔肉。
那段天崖可能也是有些饿了,昏迷整整三日,只进过一些清水。虽说修炼之人,道行高到一定程度,即便是个把月不进米粮也不会有事,但闻着那扑鼻的肉香,看着罗凡“吧嗒吧嗒”吃着津津有味,即便是他嘴上不说,肚子也“咕咕”起了反应,害得段天崖老脸一阵羞红。
若在平时也就罢了,顶多出去自己打只兔子,只消片刻功夫,可偏偏此时,自己元神出窍后,身子虚弱得紧,全身也没半点力气,站也不稳,哪还能出去,避开罗凡这尊煞神?
深山老林,空旷的山洞,他肚子发出的这几声“雷鸣”格外清晰响亮,直叫段天崖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当真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段天崖尴尬地哼了一声,索性闭了眼,别过头,不愿再看罗凡一眼。
罗凡不由憋笑,此一时彼一时,不过几句话的功夫,这两人处境便已地覆天翻,此时,反倒成自己笑话于他了。罗凡将手中兔肉撕下一半,对着段天崖说道:“你身子还未恢复,本该多进些食补,只是方才我出去前未见你有醒来的迹象,便只打了一只兔子,待过两时辰我再出去一趟,多抓几只肥兔来!”
闻言,段天崖悠悠睁开眼来,惊奇地看着罗凡,暂且不说两人无半点交情,便是这短短几天相处,也能看出这小子性子顽劣固执,桀骜不驯,怎就如此轻易便服软了?当即说道:“当真是西天出太阳了,小子你也会如此好心?”
罗凡冷冷哼道:“吃不吃都随你,倘若不是看在那日你临走前,说的那句‘莫要乱跑,好好在这歇息,当心丢了性命’的份上,我才懒得多看你一眼!”
滴水之恩涌泉报,便是罗凡游荡五年,痞性再烈,也终究本性难易,改不了的。
段天崖接过兔肉,不再与他费这口舌之争,一来二去,两人便熟络起来。段天崖性子爽朗豪迈,义薄云天,行事大气,而罗凡性子虽燥,但胜在率真刚毅,直来直去,想什么便说什么,不像玉秋七子那般,拐弯抹角,阴阳怪气,所以一旦抛开成见,两人很快便无话不谈了。
“小子,我问你,你家中可还有别人?怎会三更半夜地跑去那荒郊破庙过夜?”段天崖他见罗凡衣衫褴褛,邋遢破烂不堪,活脱脱一流浪的乞丐,便这么问道。
却不知,他问的这事实乃罗凡心中禁忌,抵触心重得很,脸色霎时便阴沉下来,冷冷道了句:“我没家!”便闭口不再说话。
段天崖吃了一惊,可毕竟是行走的老江湖,心思灵敏的紧,很快便依稀猜出了个大概,也不愿再在这话题上多费口舌,怕煞了气氛,又道“小子,你师从何处?为何会使凌云的法术?”
“法术?”罗凡一时不着头绪,疑惑道,“我一无拘无束的野小子,哪能学会法术?便是想学,也无人教我,怎会什么法术?”
“胡说,老夫虽多年未下山,但这份眼见还是有的,先前你归来途中,身影闪烁,那一招一式分明就是凌云独有的身法《浮影真诀》,真当老夫瞎了不成?”段天崖怒道。
听他百般强调这“凌云”二字,罗凡也总算是想了起来,那梦中老道教他时,也说是什么凌云弟子,难不成这世上真的有什么凌云?当即说道:“也不是我存心要瞒你什么,说来也怕你不信,那法术,是我梦里边一白眉老道所教,时隔多年,我早已记不清了,方才你再三提醒,我才想起,想来,那老道也自称是什么凌云山弟子的。”
“梦里?娃子,你当老夫三岁孩童耍呢?”段天崖眼神一瞪,怒道。
“信与不信皆随你,再者,我一无家可归的野小子,便是想学,又有谁愿意教呢?”罗凡淡淡说道,也不生气,确实,那般奇异之事,说出来别人不信也是正常的很。
段天崖低头不再说话,静静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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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离别】………
这一晃,又已过去多日。
整日吃了睡,睡了吃,段天崖身子恢复极快。但凡修炼之士,虽有百家之分,又有正恶之别,但归根结底地来说,却都是走的吐纳天地灵气这条路。
俗套些,便是采天地之灵气,聚日月之光华,天人合一,方能成就道业大乘。
人体内九宫之中央,有一处泥丸宫,又名丹田宫,乃所有修道之士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地方,这修炼起来,吐纳天地灵气,便都是在丹田宫内进行,只是各门各家,各自修炼方法不同,进度、效果也各不相同。
天陆辽阔无疆,天地灵气极为充裕。任何修炼之人身体乃是根本,修炼伊始,灵气入体,灌溉五内,强化体内条条经络,从而达到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境界,强化自身体质。
自古以来,修为与身体都是相辅相成的,若非如此,以凡人**凡胎的脆弱程度,施展起各种逆天的法诀时,又怎么经受得起天地威能带来的无上威压?
历史上便有人,道行不足却强使逆天法术,最终导致自身爆体而亡。
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不说凝神打坐,便是坐着躺着,只要留有一口气在,丹田宫内的汩汩真气也能自行流转,畅通全身经络。所以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段天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损耗的那些道行,却仍旧需要长年累月的修炼才回得来了。
湘南山一处山洞内,段天崖正向罗凡告别,毕竟出门这么久未归,家中妻女肯定要担心的,“小子,老夫此次下山,乃专程为女儿上海外蓬莱求药的,途中却遇到了玉秋门那几个杂毛的阻拦,耽搁多日,家中妻女定然担心的紧,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老夫便该启程了。”
几日相处,两人已然成了无话不谈的知交。这小子无论言行举止,性子脾气,都与自己年轻时无异,段天崖看着他,只感觉越看越是顺眼,对极了自己胃口。况且,这小子天赋异禀,资质极佳,若是有人肯悉心教导,倾囊相授,假以时日,他未来的成就定在自己之上,不由地,心底生出要将他纳入门下的念头。
“去吧去吧!”罗凡摆了摆手,眉宇间满是不耐烦的神情。
段天崖知道他脾气便是如此,嘴上半点不饶人,也不生气,又道:“小子,既然你孤身一人四处游荡,居无定所,无牵无挂,何不随老夫回斩雄峰去,再由老夫传你几招法术,将来修炼有成,偌大天陆,不说横行无忌,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岂料罗凡却是摇了摇头,“小子谢过段大叔好意,只是这入了门派便如同一副枷锁在身,一辈子也别想摘掉,这种拘束的生活并不是我所喜欢的。”
段天崖一惊,在他看来,魔教虽已名存实亡,但内在的底蕴还在,假以时日,待时机成熟,定能东山再起,重铸辉煌。他身为左护法,做了他段天崖的弟子,那将来成为下任护法,那是板上钉钉的事,诱惑之大可想而知。
许多人磕破脑门都想拜师,却都叫他回绝了,这般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事摆在眼前,他却拒绝了?当即眉毛一掀,怒道:“小子,莫不是你也同那些道貌岸然的正道中人一样,将正恶之分看得极重,以为我魔教内尽是十恶不赦的妖人,所以看他不起,唯恐避之不及?”
这善与恶,好与坏,世上又有谁能真正说得清讲得明呢?正道中人皆认为是魔教的人处处作恶,自己杀了他们,便是替天行道,积累功德,却不曾想过,同样是杀人,自己杀了他们,又与他们杀了别人有何异呢?
善与恶,好与坏,不过全凭世人一张嘴说出来罢了。
罗凡便是如此,他颠簸流浪多年,饱受世人冷眼,看尽了人情冷暖。在他看来,所谓好人,也不过是将善心展露在外,时常哪来炫耀的伪君子罢了,虚伪的很,便道:“段大叔你想多了,小子我并无这等念头。这世上的善与恶,又有谁能真正说清楚,在我看来,所谓正道,也不过是群明面上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暗地里却表里不一之人,着实虚伪得紧,即是如此,倒不如欣赏那些魔教中人敢作敢当的性子,让人佩服。正邪之分,在我眼中,那便是狗屁!”
“好,说的好!”段天崖眼前一亮,笑出声来,“小子,就冲你这番话,老夫也定要结下你这个忘年交。你小小年纪,却比那群活了百多年的老糊涂明事理多了,多少年了,老夫也不曾像现在这般高兴过。你放心,老夫的大门始终为你敞开着,若是哪天愿意了,随时欢迎你来斩雄峰坐上一坐,与老夫喝上一盅!”
罗凡点了点头,也高兴得很,道:“既然段大叔如此盛情邀请,那我又岂有拒绝的道理,你放心,将来小子我定当亲自上门拜访!呃,可你口中的斩雄峰在哪?”
……
段天崖听了,却是愣了一愣,当即笑出声来,说道:“这入门一事,你也别急着就推脱,还是多考虑考虑!”他说着,嘴角轻轻一动,手臂扬起,只见袖口微微虚晃几下,便见一口青色仙剑飞出来,最后平稳落在他掌间。段天崖专注得望着手上仙宝,朝罗凡说道:“这口墨月吟,跟随老夫足有两个甲子多,早已通灵,深知我脾性,若是哪天你想跟老夫学上一招半式,便知会她一声,她会指引你来的路!切记,十年为限,老夫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倘若到时还不见你来,那这一切便都作罢,这仙剑也会自行飞回到我手中了,记住了!”
但凡是个男儿,心底都有个仙侠梦,梦着自己或是仗剑上阵杀敌,或是御剑驰骋千里,笑傲九天,那是何等的豪迈和痛快?罗凡欣喜地接过,激动不已,转念又联想到其他,便问道:“段大叔,你将自己随身仙剑托付与我,而我却不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