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烟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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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烟土王-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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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地鞠了一躬,让人解开了那根马缰绳,把吊着的尸体放下来,他对兄弟们凄婉地说:“把甄将军和清军的尸体都埋在这里吧!他们想渡过黄河回家,可是没有办到,这里永远成了他们想过去的地方,就让黄河陪伴着他们吧!”离渡口岸边不远的地方,一万多小沙丘连成片,靠南正前方的中间位置,有人用破战车的木板立了一个木碑,上面用刀刻着字:甄葳元帅之墓。深痕的字体中,用树叶的浆染绿。抗清队伍和绺子们的尸体,被埋在了靠西北一面的沙丘地,有一块木碑上刻着大字:抗清英烈墓地。剩下的抗清四万多人搬来了石头,在两片坟茔的中间地段垒起一道石墙,为历史留下了两军作战的明显对立,是永远也不能混为一谈的。绺号为三酒(三碗酒)的一个炮头,是东北人,他膀大腰圆,身体膘悍且作战勇猛,他带领二百名兄弟打扫了高阙塞的战场,收获了清军丢下的大量武器弹药。他带领兄弟们在高阙塞后,埋藏了高阙塞战死的五百多绺子,一阵悲哀过后,为死者鸣枪致意。马队、炮车队、给养车队向塔尔湖起程,去看守清军丢下的大本营。鞠三恭带领兄弟们与抗清部队,五日后回师塔尔湖,他下马和三酒拥抱,泪如雨下。绺子们看到大当家的心里难过,都默默不语。十支抗清部队各分得粮食十万斤,战利品无数。鞠三恭拜谢了各盟、旗部队的头人,九百多人向狼山回营。鞠三恭、杜老大、岳武和剩下的五十三名炮头骑马在前,他们都心情沉重,情绪低落,队伍行速缓慢,三日后回到匪巢。慈禧闻听甄葳在黄河渡口全军战死,竟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心中不免失落。癸卯年,她让人向保定发电,要求袁士凯出兵围剿抗清部队,袁士凯不从,奏折道:“目前,我正在办陆军学校,为中华备军培养青年才俊,力图国强。老佛爷若再起兵蒙古作战,将引发不可收拾的战争局面,蒙古各盟、旗王公将联合起来发动反击战争,不久就会攻入北京,到时恐怕连您的宝座都没了。‘癸卯学制’正为国人所拥护,执新政期应避免战争,国力尚且不足,望老佛爷斟酌为上。”老佛爷看了袁的奏折,脸子阴沉下来,对身边的人说:“传毕顺、毕成进殿。”毕顺、毕成来到殿中跪下,双手俯伏在地,紧回道:“奴才在,请老佛爷吩咐!”慈禧拉着长调说:“前一阵子我让你哥俩做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眼瞅都一年多过去了……”哥俩听来,脖颈有些冒虚汗,毕顺惶恐地说道:“奴才该死!我和弟弟秘密刺探多数地区,各城镇村庄的大街小巷,均不见要找之人。奴才甘愿受罚!”慈禧揭示道:“据我所知,燕山下的那个杜家庄,走出个杜老大,跟着鞠三恭成了山林乱党,联合蒙古抗清部队消灭了我大清甄葳的全体人马,你哥俩没听说过此事吗?”毕顺说道:“回老佛爷,奴才知道甄元帅已全军阵亡,心里实感万分悲痛。”慈禧不悦地说道:“内线报说杜家庄的‘四海大车店’有抗清势力,你哥俩没有察觉到吗?”毕顺惶惶不安地回道:“老佛爷说的那个杜家庄,我哥俩去查过,可是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老佛爷若是不放心,奴才再去查看!”慈禧的两眼发出了一种凶光,直盯毕顺和毕成,她刚毅说道:“一来,如查出那儿有谋反朝廷之举动,起兵围了杜家庄,加以剿灭!二来,你哥俩要继续追杀管老太太和那个孩子,到东北和蒙古去走走,找到后杀了。”毕顺和毕成连连叩头,齐声说道:“奴才立刻起程查办!”

  毕顺和毕成将马拴在了前门楼子旁边的一家饭馆,店堂伙计四喜子出来迎接,这四喜子就是杜家庄的人,“张来顺风味小吃”的早点,是老佛爷最爱吃的食品,毕顺哥俩不外出时,常到这里给慈禧选早点,在这里吃点也都免费,几年的光景过后,哥俩已不把四喜子当外人了。毕顺在吃饭当中,对毕成提醒道:“这一年多是过去了,咱哥俩也真没给她用心,寻个屁!我看这世道真快变了,一场资产阶级革命正悄然萌生,咱哥俩做事得留点后路啊!”毕成回头看了看没有人,小声说:“这回是拖过去了,可咱们手中还有老佛爷的密杀令啊!”毕顺狡猾地说:“我看咱哥俩就拿着老佛爷给的赏钱游山玩水去吧!那么大的地方上哪儿找去。”毕成笑道:“大哥说得妙!”毕顺机警地说道:“甄葳带领的两万人马,都让鞠三恭、杜老大和蒙古人给消灭了,这杜家庄还不落得个满门抄斩!”毕成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大哥,我看咱们应把这信透给杜老二,咱哥俩藏一段再说。”毕顺赞同道:“我看应该这样,不然,那将血流成河。”哥俩吃完饭欲走,四喜子前来送客。这后面的话,四喜子在佯装收拾店堂时都听到了,他暗中吃惊,便委派一名小伙计连夜赶往杜家庄。鞠三恭与杜老大经过一番化妆,鼻子上架着墨镜,嘴唇上粘着假胡须,头带礼帽,脚蹬黑亮的皮鞋,换了一身洋装,两人骑快马出了狼山,盘子留给岳武等众绺镇守。两个人骑马走僻壤小路,他们翻山越岭,绕开喧闹的城镇。鞠三恭早已料到,现在清军正四处捉拿他呢!路经宣化、怀柔等地,果然看到城内张贴告示,悬赏捉拿清廷要犯鞠三恭等人,上面画着一个梳长辫子半光头的人,这张画像画的正是鞠三恭。好的是自从他拉杆子打天下的那天起,反对大清的明显标志就是剪掉长辫子入伙,两个人现在骑着高头洋马,身上的装束和风度翩翩,很像两位海外归来的华人富商,没有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五日后,夜深人静,他们潜入了杜家庄。杜老大用铜环轻轻地叩击大门,一阵声响过后,店小二打开大门上的了望方孔向外观看,见是两个骑马的店客,打开大门迎接,说道:“两位官爷,住店里面请。”杜老大不觉好笑,说道:“官什么爷,你看看我是谁?”杜老大摘掉帽子,用手拽掉假胡子,不仅大笑起来。店小二惊呼:“哎呀我的妈呀!是大掌柜的回来了,快进屋!”说着,他牵走了两匹马。杜老大和鞠三恭敲响了杜老二的房门,杜老二刚入睡,被惊醒后伸手抓起了合子枪。杜老大急说道:“二弟,开门!是我。”杜老二听这声音太熟悉了,一把打开了门,上前抱住了杜老大,激动地说道:“大哥,可想死我了,我找了你很久,没想到你回来了。”杜老大回头说:“我们也想家乡啊!这不,我和鞠大哥一起回来的,他惦念嫂子和孩子。”杜老二撒开与大哥拥抱的双手,有些愣怔地说道:“太好了,鞠大哥快请坐。”随着话音他陷入了千头万绪,心里刀割般地难受。鞠三恭急切地说道:“杜二弟,你哥俩三年未见,在一起好好的唠唠吧!时候不早了,我也回趟家。”杜老二大惊失色地说道:“鞠大哥,且慢!”杜老二把杜老大拉出屋外,一阵密谈。杜老大听了弟弟的话,一时惊呆,自言自语道:“这可怎么办呢?”鞠三恭在杜老二的脸上看到的是恐慌和不安的神情,他在想自己的爱妻和儿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免心中忐忑不安起来。杜老大心情沉重地进了屋,望了一眼鞠三恭,谎说道:“鞠大哥,我和您说件事情,你我走后,朝廷派人追杀嫂子和孩子,我干娘带着她们娘俩逃跑了,一直没有回来。”鞠三恭的脸上泛起了愁云,忧心忡忡地说道:“她们现在在哪儿呢?”杜老大劝说道:“大哥,您一路很劳累,休息吧!”第二天,鞠三恭无心去吃饭饮茶,在炕上足足躺了一天。来请他吃饭的人都被他劝走了,他一整天陷入孤独中。傍晚,天空起了大风,风沙阵阵地扑打窗棱,像万粒子弹射穿了他的心。 

  风凄凄 

  小青何时有消息 

  黑云紧锁燕山岭 

  思念迷蒙雨雾里 

  第三日,鞠三恭执意要去看看揣小青住过的屋子,杜老大无奈,领人撬开了管老太太家门那把老长铜锁,鞠三恭进了屋,一种凄凉的景象跃然眼中,地上都长草了,墙角布满了蜘蛛网,屋内简单的破家具上灰尘覆盖,一件小孩子的破衣服扔在南炕上。鞠三恭心里感慨道:“这就是爱妻和自己的儿子住过的地方……”他上炕拾起了小衣服,举在手中端详,这件小破上衣太小了,他似乎回忆起月科中儿子可爱的小脸蛋,尤其是吃过奶后,脸蛋淹得红红的,瞪着一双美丽的小眼睛,满足地向上翻瞅。此时的鞠三恭面颊滚泪,心里翻江倒海。杜老大说道:“大哥,走吧!我们会找到她们的……”鞠三恭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住屋,走到外间的厨房,房上的檩子“咔吧”声响,杜老大急拽鞠三恭出了房门,换了一把锁,把门锁上,哥俩离开了阴气渐浓的屋子。都说爱是缘分,他的爱没有等待,揣小青在八国联军的蹂躏下,忠贞的爱情走向了毁灭,鞠三恭的这一场爱稍纵即逝。一位标致的封建淑女,犹如一颗流星瞬间划过天空,直到没有了它的光亮。然而,这一切他还不知道,他面对的仍是残酷的人生。杜老大心情沉重地说:“鞠大哥,我听弟弟说清军马上就要来血洗杜家庄,他正在组织老弱病残的村人,向别的屯落转移,我们也赶紧走吧!”鞠三恭坚定地说道:“不!杜家庄从你我走后,就注定要有今天,灾祸早已埋下了。把人拉上南山,清军来了,打他的伏击。战局若不利,骑马向列、(西)漠(北)挑!(走、撤之意)此屯能打仗的有多少人马?”杜老大不容乐观地说道:“听二弟说,这里能打仗的人只有三百多人,有马一百多匹,小黑驴(洋枪)、喷子(鸟枪)共一百多支。”鞠三恭沉思了片刻,说道:“人马、武器弹药是少了些,但没有关系,我们掐住南山的西头要道,可打可退,不行,就两个人骑一匹马,整体向列、漠方向挑!”下午,四喜子又派人骑马来报:“明日清军三千人马,要扫平杜家庄。”杜老二听后说道:“我去把大家找来,集体商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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