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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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乐公子-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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弧N颐堑眗ì所见,在藏兵阁中不过是些小角sè。我们都觉得,定是公子rì常纨绔散漫的做派真起了作用。对方派来的人倒是比当年行刺公爷的人多,手段却是不济。当年那些杀手,说起来个个都要比我强,否则公爷也不会受伤,这样的人能混进军营,自然也不奇怪。”

    颜静洛颇为惊讶,他当rì倒是见了苏昉动手,却不想苏常对他评价如此之高。他当rì认为,苏昉所凭,不过是一柄怪异的神兵利器,才能出其不意的杀死那黑衣人。想到那柄摄人心魄的怪异血刃,紧接着便忆起那黑衣人临死时所说的话,便开口问道:“公子的那柄刀倒是颇为神异,平rì也未曾见过公子将它带在身边,那rì我也没看到公子身边有兵刃的,却是藏于何处?”

    苏常摆摆手,压低声音说道:“神异?不如说诡异更合适些。我跟你说了罢,那柄刀称作血月,乃是世代流传的诡异兵刃。前朝齐氏开国太祖皇帝征战天下,拿的便是这刀。这刀从哪里来,并无人知晓,只是当年齐氏领兵,血月所指之处,荡敌寇如草芥,此刀便名扬天下。最后齐氏得了天下,齐太祖就再也没拿出过那刀。等到太祖皇帝殡天,齐氏后人搜遍了全国也没找到那刀。公子如何得到的,别说我和苏凡,就是自小跟从公子的苏叶也不知道。我们只听苏叶说过,那刀平时并不现形,唯有所持之人yù以此刀一战,那刀方会出现,平rì里就是想拿出来打磨一下便也是不能的。我们也曾开玩笑般问过公子,那刀藏于何处,公子只说‘刀即吾’,便再不肯多言。”

    颜静洛觉得,这多半是苏昉想要掩盖这刀的来历而故作神秘,否则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兵刃,竟可以隐形?又问道:“你可知那黑衣人临死前所说的话什么意思?藏兵阁到现在也没对公子下手,是不是就是这个原因?”

    苏常答道:“以前隐约听公子说过,血月苏,血海现。大概是血月苏醒,大地之上便要血流成河。至于那黑衣人所说的‘武’什么的,我确实没听过。不过血月苏醒,终究不是什么好事儿。”

    颜静洛觉得苏常说得话有些矛盾,就问道:“血月不是早就苏醒了么?你们之前就知道血月在公子手中,自然是见过公子持刀而战了。”

    苏常摇头:“我说过那血月十分诡异。我们以前确实见过公子持此刀而战。只是那时候,那刀不是血红的,而是雪亮一片,看着倒像是我们燮国风云骑所用的雪华刀一般。开始我和苏凡还以为公子不过是寻了一把锋利些的雪华刀,藏在身边,并不知道那是血月妖刀。后来我们想让苏叶也帮我们寻一把,苏叶才告诉我们,那并非是雪华刀,而是血月妖刀。直到那rì小庙一战,血月转红,我们才得以目睹血月真颜,那时血月才真正称得上是苏醒。”

    颜静洛又问:“你称呼那刀是‘妖刀’,是什么道理?公子持此刀,战无不胜。而且我听着,这刀颇为神异,倒是认主一般。我倒是觉得,血月真可以称得上‘神兵’了。”

    苏常说:“血月的妖刀之名,自古便有。除了说它神出鬼没,又能改换颜sè之外,还因为血月出现的时候,便是天下大乱之时。当年这刀从齐太祖手中不知所踪,后来梁竟弑君,自己坐了天子御座。天下不服者甚众,继而大乱,梁竟用了四年时间才平定四海。据说那时候,血月便曾出现,只是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踪。而且,你知道齐太祖是怎么死的吗?血竭而亡!有人说,这刀是吸血的!若不吸敌人的血,就会吸主人的血!”

    颜静洛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知道齐太祖血竭而亡的说法从何而来:各地的说书人说这种野史,总是编排各种匪夷所思又令人胆战心惊的故事,齐太祖血竭而亡便是说书人惯常表演中的桥段。不过说到底,还是野史,并不足信。却还是莫名有几分担心,只怕苏昉若是因此遭了什么劫难,却是谁都没有办法了。

    两人断续说着,东方却已发白。周围帐篷里的牧民陆陆续续走出来,到干草堆上取了干草喂牛马。又有女人从帐篷里走出来,手里提了熏得焦黑的干肉,用白雪擦洗了,提回帐篷里,架在火上烤。又有孩童跌跌撞撞拎了木桶,到牛群里寻下过犊的母牛挤nǎi。四周变得渐渐喧哗起来。颜静洛觉得这种景象分外亲近,似乎又回到了年少时在燮州草原上流浪的rì子。不知不觉就起身抛了苏常,向旁边一个帐篷挨去。

    那帐篷的男主人已经为牛羊添过了干草,正蹲在帐篷外打磨着一把长柄的镰刀,看颜静洛凑过来,便冲他笑笑,露出微黄的牙齿,又冲帐篷里的女人喊了一声什么。女人便从帐篷里答应一声。颜静洛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却对这情景十分熟悉:燮州草原上的牧民也是如此,吃饭的时间看到有外客到来,便主动备了客人的饮食,不管这来人是贫穷还是富贵。颜静洛便是如此活到了十二岁,直到遇到他那个酒鬼老师。他忽然就想起,苏昉曾经说过,麓国那些饿死的牧民和那些养育了自己的牧民是一样的。现在他也觉得,这瀚州的牧民又何尝不是一样?不禁对“瀚州蛮子”的称呼有些嗤之以鼻。

    他摸摸后脑勺,捡起另一把镰刀,又寻了块质地细滑平整些的石头,蹲在那汉子身旁磨起刀来。那汉子只是冲他笑笑,便低头磨刀,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苏常也寻了过来。看到颜静洛正帮人磨刀,也没说什么。正好听到帐篷旁牛栏中孩童召唤,当时挤了满桶的牛nǎi拎不动,便主动去了牛栏。

    帐篷中女人吆喝,二人便随了那汉子进了帐篷。早饭是热气腾腾的一锅nǎi粥,还有两块烤得焦黄的干肉。颜静洛边吃边听苏常用瀚州语言与那家人交谈,才知苏常是会说瀚州话的,只是那汉子十分木讷,倒是那孩童十分活跃,和苏常说笑个不停。几人正吃饭,忽有人挑帘走进来,颜静洛抬头看去,却是达剌坦。

    达剌坦进了帐篷,便笑道:“你们倒是自寻了饭碗。”

    颜静洛尴尬的笑了笑,随着那户人家站起身来鞠了个躬。达剌坦摆摆手,也席地坐下,说道:“那我也凑个热闹,讨碗nǎi粥吃吃。”

    那女主人寻了碗,达剌坦伸手接过,自己盛了碗nǎi粥,喝了一口,对颜静洛说道:“你们好口福,乌rì娜煮的nǎi粥,比我帐篷里的还好喝。”又冲女主人说了句什么,那女人便裂开嘴笑了,那汉子也微微露出得意的神sè。

    颜静洛觉得达剌坦和苏昉相交并非偶然,两人的随和xìng子简直如同一个模子了刻出来一般。又听达剌坦问道:“颜寺卿可吃得惯?你们这些吃惯了黍米的人,估计是吃不了这nǎi粥的腥气的罢?”颜静洛忙说道:“公子切不可称呼我什么‘颜寺卿’,便如我家公子一般叫我‘静洛’便是。我原本便是草原上的牧人子弟,后来遇到我家公子,才进了墨离城。这nǎi粥我自小便是吃惯的,觉得比墨离城里的米粥可香甜的多。”

    苏常插进话来,却是用瀚州话对达剌坦说了句什么,惹得达剌坦和那家人大笑起来。颜静洛知道苏常在出他的糗,却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也不知如何怎么反驳。

    达剌坦说道:“静洛你官居燮国鸿胪寺卿,自是见过诸国公卿,也深知诸国百姓过得rì子是什么样的。我达剌坦虽然居在雁荡山北,却也听说过雁荡山南边的人是如何称呼我们瀚州人的。我那两位兄长才干非凡,我自是十分钦佩的。故公爷为人谦和,又兼勇武过人,燮国这些年多亏这父子三人,才有这大好局面。我们瀚州的牧民,若不是靠着燮国肯与我们交换铁器麦谷,连nǎi粥也是喝不上的。我也听说过,当年麓国的牧民是如何饿死在自己兄弟身边的。这个扎木苏”——他指指旁边木讷的汉子——“便是自麓国逃到我们瀚州的,当时只不过十五岁。可是扎木苏这样幸运的人毕竟少得多,还有多少人像扎木苏的父母一样,饿死在麓瀚关东仓禀丰实之地?二哥曾跟我说过,最大的心愿,便是骑一匹瘦马,带一囊烈酒,走到哪儿便是哪儿。饿了就进个帐篷讨口饭,渴了就趴在泊子里喝个肚儿圆,身到之所,便是埋骨之处。可是若是所过之处都像麓国牧区一般,帐篷里的人自己都吃不饱,哪有余粮给外人?若是我这瀚州蛮子也像二哥说得一般,匹马天涯,估计用不了两天便被那些吃黍米的人给杀了。”

    这些话说得颜静洛十分难受。事实上,燮国与麓国不同,早在苏琢坐进旭辉殿之前,他便说了“农牧一家”的话,二十多年后的今天,燮国百姓和睦,并无农牧之分。墨离城的子弟中也有些仰慕燮州草原自在的,就像苏昉所说的,骑匹马进了草原闲逛,甚至被帐篷里的美丽姑娘勾了魂,就此留在草原牧马的也大有人在。墨离城周围的人也不以牧人为异,城中穿着牧人袍的和穿着绸布衣衫的人相携而行十分常见。当年自己初入墨离城,很是为自己高大的身材骄傲。他并不能体会扎木苏这样逃亡牧人的心情。但看到木讷的扎木苏微微泛红的眼睛,却对当rì苏昉所说的话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达剌坦又说:“其实想起这些事情来,我就恨不得冲过雁荡山去,提刀把那些称呼我们蛮子的人杀了才解气,可是又想想,这种事情却不是那些民众的错。在你们燮国,对农人和牧人一样对待,但在麓国,却要向牧人课几倍于农人的税。那些公卿就像是在对民众说,牧人就是低人一等,就是蛮子。这样一来,谁会对牧人好?说到底,要是像大哥二哥还有故公爷他们这样,天下又有什么农牧之分?只不过是像土地里长黍米是粮食、长地薯也是粮食一样罢了。”

    颜静洛清楚达剌坦所说的“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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