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地以极快的速度从容行止的怀里挣脱开來,扑倒付天九的身上,堪堪挡下了容行止挥下的那一剑!
“小骨!”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不只是一个人的。
我慢慢支撑起上半身,正正看到付天九对我缓缓拉开了一个恶毒的巨大的笑容:“好女儿,我就知道你是孝敬爹爹的。”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记忆当中小小的女孩心甘情愿的吃下男人给自己的一条白色的卵状物,仰头甜甜地笑着:“爹,这个是什么啊?”
男人第一次用了近乎温情的力道抚摸着女孩的头道:“这个啊……这个是牵心蛊的卵,吃了这个以后,小骨就会很听爹爹的话,帮爹爹大忙了。”
小女孩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为了男人的最后那句话而笑得心满意足。
这个人是我的父亲,便是为他死了也是甘愿的。我曾经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嘴角缓慢地溢出血液,我微微低头,看见穿心而过的通体雪白的长剑,想要笑一笑,意识却终于不受控制的沉入一片黑暗。
第七十章 往事如烟
“……小主人,山上风大,您还是回房间去吧。”身后的老管家给我披上了今年新做的雪狐袄,语气里带着些宠溺和无奈,还有掩饰不住的心疼。
我坐在大门外的石阶上,摸摸身上毛茸茸的袄子,摇摇头说:“七叔,我不冷,我就在这里等爹回來。我听他们说爹今天会回來的,他一定会來这边的吧?我最近都有按照爹的吩咐好好喝药,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那样的话,他就会在娘这儿多呆一会了。”
“……是啊。”老管家笑笑,却是避开了视线。
我紧了紧身上的雪狐袄,对老管家说:“您先回去休息了吧,不用在这儿陪着我,我洠露摹!
老管家闻言又劝了我一阵,却拗不过我只得千叮咛万嘱咐地先走了。我掉着脚在石头上坐了一会,觉得腿都有些麻了,便跳下來四处走动,走过一丛草时猛然听见悉悉簌簌的响,心下一惊,从腿上抽出一把短刀握在手里,紧紧盯着那丛不停抖动的草,一咬牙,一闭眼,举着刀扑了上去:“呀,,杀死你!杀死你!”
我整个身子都飞扑了上去,未曾想刀未出鞘,倒是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耳边传來一个冷淡的声音:“你杀人都是这样闭着眼睛冲上來杀的?”
我面上一红,却不是因为那人的话,而是因了说话的人,微微睁了眼,支支吾吾道:“小容……我、我不知道是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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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跳下來,把刀复又插回腿上:“我在这里等我爹。他今天要回來,我等着他呢。”
少年闻言沉默地看了我半晌,突然洠窙'脑地道:“这山上入夜天气就冷得很。”
我先是一愣,而后想到刚才触碰到的那个冰凉的怀抱,急急忙忙解了身上的雪狐袄,踮起脚想给他披上:“那我的衣服给你穿,你不要着凉了!我不冷,你穿。”
少年许是看我踮了半天都洠芄坏剿募绨颍谑巧焓纸庸雷樱戳丝矗峙匚疑砩稀N艺苫笞牛春鋈槐蝗艘凰执┕赶虑崆崴伤傻靥崃似饋恚Ы忱锿飞弦蛔溃骸罢庖路掖┨×耍愦┳虐桑艺庋ё拍阋材芄蝗∨!
我僵硬着身子直直地立在少年怀里,脸上烧成一片,吭哧吭哧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小、小容……你怎么也还洠菹。空饷赐砹耍谡饫锔墒裁茨兀俊
坐在少年怀里,我这才注意到少年只着了一件极为单薄的衣服,洠Т┩庖拢贩⑸弦惨缸乓还尚忍鸬奈兜馈
“洠裁础N宜蛔牛鰜碜咦甙樟恕!
我大着胆子捏了捏少年同样冰凉的手道:“那你现在想睡了么?要是想你就快回去休息吧,这里太冷了。”
少年摇摇头道:“洠拢也焕АN揖团闩隳恪!
我听到这话嘴角就不受控制地上翘了,窝在少年怀里揪着袄子上的白毛,轻轻“嗯”了一声。
这天晚上我到底洠в械鹊轿业春湍抢淅淝迩宓纳倌甑谝淮嗡盗四敲淳玫幕啊H匆膊恢赖降资枪硕嗑茫钪諞'能挨过一夜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觉醒來便在自己房里的床上了,身上还盖着那件雪狐袄。
我猜想一定是那少年送我回房的,心中莫名欢喜,小心翼翼地把那件雪狐袄收拾好,放进衣柜里。我蹦蹦跳跳地出了门,老管家正捧着一个托盘急匆匆地走过來,差点撞上。
“哎,小主人您慢点!可别到处乱跑了,來把早饭和药吃了吧。”
一听要吃药,我的脸瞬间就垮了下來,期期艾艾地说:“不是说可以隔一天再喝吗……我昨天才喝过了,今天能不喝了吗?”
老管家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小主人,之前是那么说的,可是最近庄主才吩咐下來,您的药一天也不能断了,还得加大量,说是这样才能起到效果。”
我拿手指绞着衣角道:“可是我觉得自己洠“ 裁蠢弦纫
“小主人忘了昨天夜里给老奴说过什么了?您不是说要把好好喝药的事告诉庄主吗?怎么今天就不听话了呢?”
我一听心里就委屈起來,扁了嘴道:“可是、可是爹他昨天晚上根本就洠в泄齺碚獗撸∥揖退愫煤煤纫┧膊恢腊。【退愫攘艘┯钟惺裁从茫
老管家皱着眉看了我一眼,伸出手來拍抚着我的头道:“小主人,庄主事务繁忙,您要多体谅他啊。只要你乖乖听话,庄主是知道的。”
“真的吗?”我眨眨眼睛,把已经到了眼角的泪水眨回眼眶。
老管家连连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了!老奴怎么会欺骗您呢?”说着把药碗端给我,还拿了一颗白色的冰糖,笑咪咪地说:“看,喝了药吃颗糖就不苦了。”
我看着碗里黑红的液体,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一口气咕噜噜把药倒进了嘴里,待到终于喝完了药,呼出一口气,嘴里立刻涌上來一种苦涩和腥甜交织的味道,极其难受,急急接过老管家递來的冰糖塞进嘴里这才好受了些。
“小主人,來吃早饭吧。”老管家说着便要带着我往屋里走,我连忙躲开了,跑开去,边跑边嚷着:“我不吃我不吃了!我就在附近走走!”一路小跑,生怕被逮回去就洠Щ嵩谕娑恕
跑了好一会,來到一处安静的草丛茂盛的地方,放缓脚步走了几步,便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蹲在草丛里时不时的晃动着。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清楚是一个看起來比我年纪还小的男孩子,手里拿着一把刀正不知道在干什么,待我要继续走近看得更清楚一些的时候,那孩子猛地抬起头警惕地看着我。
这一抬头可把我吓了一跳。对方确实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若是忽略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的浓烈杀意和白玉似的脸上那一小片血迹的话,还是很招人喜爱的。我愣了愣,下意识地低头看向对方的手中,竟然看见那一双小手中捏着一只被解剖了一半的血淋淋的兔子!
“你在干什么?!”我顿了好一会,才忍住了想要放声大叫的冲动,颤抖着问出这么一句。
小男孩哼了一声道:“如你所见,我在解剖这只兔子。”说着还把正插在兔子内脏上的小刀抽出來对着我晃了晃。
我看着那只可怜的兔子,眉头皱得死紧:“你……你也太残忍了吧?!这只兔子是惹到你了吗,你要这么对它!”
小男孩挑着眉上下打量我半晌,忽然嘴角扯出一丝笑容道:“哦……我道是谁在这种地方还抱着这种愚蠢的想法,原來是东厢的大小姐啊。哼,不过只是一个连人都算不上的媒介种,还亏你能站在这儿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不过你确实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是个长了一口獠牙,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呢。洠氲交垢艘谎!
我气得跳脚,指着他低吼道:“你才是怪物呢!你这么杀兔子才是怪物呢!”
小男孩嘲讽地道:“杀兔子才不是怪物呢,你难道就不吃兔子了?哼,那种要天天喝别人的血养着的,才是怪物吧。”
这一次我不是很明白他的话,于是想了想道:“你干嘛要这样对待这只兔子?”
小男孩利落地割下兔子的一只耳朵,拿在手里看了看慢悠悠地道:“我在研究如何杀人才能使对方更痛苦。什么地方能一刀毙命,什么地方能一刀下去让人觉得痛却又不会立刻死去。换句话说,我在研究刑法。”
我眼睛和嘴巴张了老大:“你、你……”我支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实在是被眼前这个小男孩震惊到混乱了。
小男孩掏出一张白布擦着刀上的血,吊起眼睛看了我一眼道:“你什么?哦,想问我的名字?我叫洛云,洛水的洛,云朵的云。你要是想吃最嫩的兔子肉可以到这里來找我,我常常都在这里解剖兔子的。”
我呆呆地看着悠悠离开的男孩已经无话可说了,,他从哪里看出來我对他解剖兔子这件事感兴趣了?!然而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我却还是像鬼迷心窍一般,常常得了空就往这边偷跑,那男孩也确实经常蹲在草丛里解剖兔子。这个时候,我往往就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他带着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考虑着从何处下手,刚开始还不敢说话,后來便渐渐能聊上一些话,不过常常是他给我说兔子身上的结构;再后來,我们会时不时地在草丛里挖个坑烤上兔子,吃的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