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敛眉,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上了一杯,唤道:“落英,为淑妃上茶。”
“是。”落英接过倾颜手中的茶壶,规规矩矩的为令狐栖桐上茶。
令狐栖桐轻茗一口,笑道:“娘娘,您这的茶可真香呢,就连我那皇上赏的西湖龙井都没有您这的差喝着香呢。皇上真是太偏心了。”一席话说下来,不知是在炫耀还是真的觉得北风长歌偏心。
倾颜默然,垂下眼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没有接过令狐栖桐的话语。许是觉得倾颜不接自己的话很是无趣,过了一会,令狐栖桐便起身告退:“皇后娘娘,臣妾宫中还有事,臣妾告退。”
“本宫身体不、适,就不送妹、妹出去了。”倾颜特意在“不适”和“妹妹”这两个词上加重了语气,不就是变相炫耀皇上的宠爱么?谁不会啊。
“臣妾哪敢让姐姐相送呢,告退!”令狐栖桐怎会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顿时脸上一黑,提着裙摆快步离开了。
令狐栖桐走后,倾颜仍旧坐在椅子上,只不过手中不再把玩着茶杯,双目无神的看向前方。而落英在她耳边不满道:“这个淑妃,有什么好得瑟的,不就茶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皇上的宠爱才是真的,娘娘您和皇上青梅竹马,她淑妃怎么能跟得上您一根手指?我最受不了这种人了#%……%&;amp;amp;*……%%*¥&;amp;amp;%*……”说完,才发现倾颜一副呆滞的模样,不由气结:“娘娘,您到底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
倾颜回过神:“你刚刚在说什么?”
“奴婢在说皇上肯定更偏袒你,毕竟数十年的感情,淑妃怎么能及得上。”落英用“我真是服了你”的表情看着她。
倾颜恍惚了一会,才接着回答:“这可不一定,青梅竹马永远都无法与爱人比肩共谈,我怎能比得过令狐栖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呢?我能做的,只有好好的活下去,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吧。”语气中满是苦涩。
“娘娘,不要轻易放弃啊,我被卖到丞相府前,娘亲告诉我‘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弃希望,因为一线希望往往就是最大的转机,陷入绝境之中要学者挣扎。’虽然我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我绝对这句话很适合娘娘。”
“小丫头,你不懂。”听完落英的话,倾颜身体猛地一僵,却又很快瘫软下来,挣扎么?”
十八、算什么
你若爱着她,那么在乎我又算什么?北风长歌,我宁愿你对我绝情一点,也不愿你对我好,我怕再次爱上你,却得到比之前更甚的伤害。 ;——令狐倾颜
时值正午,倾颜正准备用午膳,刚拿起筷子,耳边就响起了她最不想听到的声音:“皇后,怎么不等朕一起用膳?”
倾颜抚了抚空荡荡的肚子,心想又要饿肚子了,恶狠狠的剜了北风长歌一眼:“臣妾为何要等您一起?”
“哦?皇后莫不是不知道帝后大婚后,皇帝要在皇后的宫殿内住上三天么?这可是老祖宗订下的规矩”北风长歌一挑眉,看向她。
倾颜皮笑肉不笑的对他说:“皇上,您快请坐,臣妾可刚打算差人去请您呢,您就来了,可真是心、有、灵、犀啊。”
“朕也是这样认为的,难得有皇后这样的知己懂朕。”北风长歌戏谑的看着她。
倾颜心中诽谤:吃,吃,吃,吃死你算了。她怎么不知道北风国有这样的规定,皇上必须在皇后宫中三天?这是哪门子的祖宗订的。三天?只是昨天一天,还是必须的,令狐栖桐今天就来找她麻烦了,三天,难不保令狐栖桐会记恨上她,到时候找她报复那可就不好了,虽然她不怕,但是后宫一向吃人不吐骨头,保不准令狐栖桐会做什么疯狂的事情出来。想着想着,倾颜不禁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被设计了可就完蛋了,被自己一吓,她也没胃口吃东西了,便道:“皇上您慢用,臣妾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寝宫休息了,请皇上准许。”
“皇后莫不是不想看到朕?”北风长歌笑的邪肆,大有“你敢说是给我试试”的架势。
“皇上您说笑了,臣妾怎会不想看到您呢?臣妾可是做梦都想着您呢。臣妾只是不舒服罢了,请皇上原谅。”怎会不想呢?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的人,此时就站在她眼前,竟让她无端生出一种陌生感。
“那你去休息吧,你身边的侍女叫什么来着?”听到倾颜这样说,北风长歌似是心情极好,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
“她唤作落英。”
“哦对,好像是叫落英,好好照顾你家娘娘。”最后一句显然是对着落英说的。
“臣妾告退。”倾颜忽的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好似要跳出胸(和谐)口,慌忙告退,携着落英逃也似的离开了,只留北风长歌一人在看着她的背影笑的妖冶如血。
坐在床沿上,倾颜左手轻覆上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自己那仍然快速的心跳,脸上悄然染了一抹绯红:“他这是,在乎我么?”
“当然啦,娘娘,您那么漂亮,优秀,皇上在乎您是理所当然的嘛。”落英听见了她的自言自语,笑嘻嘻的接过她的话茬。
倾颜恍若未闻,口中仍呢喃道:“他怎么可能在乎?若真在乎我,那他爱上令狐栖桐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娘娘,您没事吧?”落英觉得倾颜的情绪很不正常,不稳定不说,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样才是让她最不安的。
倾颜淡淡道:“我没事。”
十九、玉碎心亦碎
玉碎心亦碎,我一直将你赠我的玉佩当做 第 019 章 因用力过猛而泛白,他冷着脸问:“就为了这样一枚玉佩,你竟是连命都不要了么?这枚玉佩竟比你自己还要重要?”
被北风长歌这样一喝,倾颜回过了神,趁他不备,用力挣脱他的手,白晢的手腕上赫然有着鲜红的手印,她笑的一脸讽刺:“既然你都不在乎了,那我还在乎什么?落英,将碎玉给我通通扔掉!”
“娘娘,可是这玉佩……”落英迟疑,跟在娘娘身边那么久,她怎会不知道这枚玉佩对倾颜来说有多么重要,不然也不会在玉碎后站在一旁不去收拾了,如今视玉佩为命的娘娘竟要将碎玉扔掉,这让她不敢置信。
“我说了扔掉就扔掉,这种东西不要也罢。”倾颜怒火中烧,狠下心来。
“慢着。”北风长歌好像发现了这枚玉佩的不同之处。他小心翼翼的将碎玉拾起,放在桌上,耐心的将碎玉拼凑回原样,隐隐约约能看出玉佩中央刻着“倾颜”两字,这两字刻的并不好看,甚至可以用丑来形容,歪歪扭扭的,但北风长歌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的作品。看到这枚玉佩想到了曾经,语气不免酸涩:“这枚玉佩你一直收着?”
听了这话,倾颜犹如炸了毛的猫,连礼仪也顾不上了:“你才收着,字那么丑,我怎会看上?”
她越是这样说,越是坚定的北风长歌的想法,从小到大,只要说中了她的心事,她便会是这幅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是未变。他用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倾颜,袖中的双手拢紧,就这样定定的的看了她一会,便转身离开了凤栖宫。
北风长歌走后,倾颜坐在椅子上,认真而虔诚的用手绢将碎玉包裹了起来,收在了贴身香囊中。
落英见状掩唇一笑,娘娘还说不在乎,瞧着她这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死鸭子嘴硬,说实话,她其实更希望娘娘和南冥少爷在一起的,她看得出来,南冥少爷很爱娘娘,只是娘娘一门心思全在皇上身上,未曾注意过罢了。
倾颜坐在那里,回想着当初他将这枚玉佩赠给她时的场景:
那一日,北风长歌将这一枚玉佩交到了她的手上,那时,她八岁,他十一岁,稚嫩的少年还带着青涩:“倾颜,这是我送你的。”
她接过玉佩,自然看到了上面两个歪歪扭扭的字,她问:“长哥哥,这字是你自己刻的吗?”
“嗯,你喜欢吗?”羞涩的少年还不善于表达,将布满伤痕的手悄悄藏在了身后。
“嗯嗯,我很喜欢。”只要是长哥哥送的,都喜欢。她笑的眉眼弯弯,觉得玉佩上的字漂亮极了,从那时起,她便将玉佩随身带着,就连洗浴都不愿将玉佩离身太久。
如今,玉佩碎了,她想,她的心也碎了。
二十、我觉得恶心
不要这样称呼我,如若不是独一无二的称呼,我宁愿你叫我的名字,至少不会让我反感,而这个称呼,我觉得恶心。——令狐倾颜
自从玉佩碎了的那一日起,倾颜便没有从寝殿中踏出过一步,就连进食都未曾,只是整日的坐在床沿边发呆。
落英看着已经不眠不休的坐了两天两夜的倾颜,心头涌上怜惜,她的娘娘,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如此失魂落魄过,恐怕这世间能让她如此的人只有皇上了吧。她不由的开口:“娘娘,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今天是寻常人家三日回门的日子,娘娘您要不要去请求皇上准许您回门?”
倾颜听到她的话后,眼眸微转,淡淡的点了点头,几天未曾说过话,嗓音沙哑,好似迟暮的老人:“好。”
任由落英为自己洗漱穿衣,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憔悴不已的自己,无声的笑了:“落英,帮我上妆,我不想让爹爹看见我这幅丑陋的模样。”在皇宫之中,能让她自称“我”的人,恐怕只有落英了吧。
梳妆完毕后,倾颜看着精神了许多,虽然眼下还是有着淡淡的青色,如若不是认真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倾颜拖着曳地的火红长裙去了龙居宫。她一直偏爱红衣,不知从何时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