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成夫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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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成夫妻日常-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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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上穿得鲜鲜亮亮的已经往皇后娘娘那里晨醒过了,连太子早晨都见到她那一身衣裳,所以一会子出去就得低调。

房里三个大丫头,都是信得过的,海兰素来稳重,是以穿着太子妃服饰假扮念颐的重担就落到了海兰的肩上,喜珠和采菊仍按照原样,她自己穿着普通宫婢的宫装,撑着把伞独个儿出去了。

棠梨苑位置不在中心轴上,距离东宫并没有那么近,念颐的容貌也是个问题,宫里头有太多人认得她了,不过天色阴沉,她撑把伞倒也不叫人觉得突兀,如此旁人也不晓得谁是谁了。

这个月份,棠梨苑里的梨花都败落光了。

犹记得一年前春日在这里时见到的还是一副繁华茂盛的春景,梨花如雪瓣瓣飘落,现下却全然不是了,唯余下绿色树叶点缀枝桠,倒显得物是人非。

念颐站在外面看着从园墙里攀出来的枝桠,棠梨苑前守门的小内监也看着她。半晌,她把伞合起来靠在门边,就这么走了进去。

那小内监是须清和的人,等候半日终于等来了这尊菩萨,一溜烟追进去道:“您慢着,棠梨苑这样大,直头直脑就这么进去要怎样碰上我们王爷呢——?”

念颐没想那么多,停下来问他,“他到了么?”

内监不敢直视她,垂下手回道:“我们殿下一早便进宫了,我带您过去。”

念颐说好,这小太监也是真有些啰嗦,嘴巴开开合合没半分的停歇,“… …嗐,我们殿下今儿可是很早便进宫了呢,太子妃还不晓得吧,过去这段时日我们殿下也是时常来这里的,只是,每回来都只有他一个人形单影只罢了,未免啊,显得寂寥。”

她开始怀疑这小内监的嘴皮子过去是个说相声的了,他这样不住地书,闹得她好不尴尬,不说话不是,说的话又该说什么才好呢?附和么,抑或赞同?

都不合适,她跟须清和已经没有任何干系了。

其实从前也没有,倒是现如今反倒成了亲戚。这事不值当多说,说了心里不对味。

他们走到一座小桥前,念颐环顾四周,她还记得那片梨树林,到底不是春日,没有繁华的梨花雪景。

地面是潮湿的,绣鞋踩在被雨水浸湿的泥土表面有种异样的和软,加之空气清新,人的心境不由得开阔起来。

不过越是走,念颐还是有点不自觉的小紧张,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缘由。

她都想好了,一会子见到须清和,直接切入主题,早早说完早早结束,否则,她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来,或者是被动的或者是主动的,都是毫无差别。如果变成那样,她必然没有脸再见哥哥,她又何母亲毫无区别,当年的事成谜,她自己的事自己看得透彻,简单的事,还需简单的处理方式。

小内监带领念颐过了桥,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一座小楼出现在眼前,檐牙高啄,钩心斗角,小楼四个檐角都挂了铜铃,“叮叮当当”不绝于耳,整体的风格却十分古朴。

“承淮王呢?”念颐仰头往二楼上探看,“他是不是在上面?”

那小内监贼贼地笑了笑,回道:“奴婢怎么能够知道的那么清楚,究竟在楼上还是楼下,太子妃殿下自己进去瞧瞧不就一清二楚了!”

他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念颐果真推门进去,“吱呀——”的古拙声响传遍这座小楼,她视线还未清晰,才走了几步就听见不属于自己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转过头,忽而就被一双手攫住了肩膀。

门窗都关的牢牢的,外头天光本也不亮,屋里面光线更不消说了,念颐起初以为自己是进鬼屋了,猛然被人拉住她唬了一跳,但是只是一抖,很快便反应过来。必然是须清和了。

仿佛是怕惹她不高兴,她没有出声他就自发把手放了下来,低哑的男性嗓音穿过微暗的光线直抵心房,“念颐,你找我么?”

她咽了咽喉咙,原来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足够影响她。

念颐往后偏了偏身子,声音轻细地道:“是… …嗯,你不要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找你是因为… …”

“你以为我以为你是什么意思。”须清和往后抱臂靠在墙上,不甚明晰的光线里也有叫人不可忽视的视线。

念颐垂了垂脑袋,原先明明在腹稿里是义愤填膺的说辞,突而变得难以启齿起来。可是到了这步不能白来,她不是缩头乌龟,该说的还是得说。

便清了清嗓子,声音出口却仍旧嗡嗡喏喏的,“你做的‘好事’… …都已经叫我发现了,漪人殿的禾茹,她是你的人,对不对?你让她潜伏在东宫,就是为了无声无息害了太子的命,禾茹生得那么像先太子妃,凡此种种,若说是巧合却没人愿意信的… …!”

“禾茹?”须清和念了念这名儿,倒是不曾解释,没有她设想中的跳脚和抵赖,都没有,他只是十分坦然地道:“噢,是我的人。怎么了,你我既然毫无干系,我做什么,需要你来管束么,岂不是个笑话。”

念颐被气得噎住,也是,怨她自己忘记须清和素来是这样一张利嘴,他和她说话也从不相让。

她抿抿唇,忖了忖道:“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很恐怖吗?害死太子,你便能取而代之了?你就是皇帝了?麒山王也不是假的——”

她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经过近日的相处,我发现太子其实是个不错的人,他话不多,人很安静,唯一的缺点大约就是对亡妻的执念太大,不过,这也正说明他长情不是么?你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倒不如与太子处好关系,来日过太太平平的日子… …”

她说完了许久他都没出声,念颐怔怔的,不知须清和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说到他心里没有。

墙角的椅子被拉开,他坐上去,眸光衬着昏暗的光线,有种幽深不可测的神秘感。

少顷,须清和眉角一哂,嗓音冷冽,“没有你的太平日子,要它何用?”

☆、第56章

他一句话就叫她措手不及。

他说“没有她的日子”… …原来对他而言她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

念颐对须清和说的话是现实向的症结所在,须清和却陡然深情起来,只是语调过分冷然了,综合了言语本身冲击的力量。

她缓了缓,眼明心亮,早就一次又一次提醒自己不拘泥于过去,实在不能因为他一句话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之中,他们再没有可能了。须清和现下有了犯上的不轨意图,她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视而不见,他却权欲迷了眼,再这么走下去迟早回不了头。

“你果真不愿意在自己亲哥哥面前作低伏小么?他是太子,你是王爷,你低他一等并没有什么的,”念颐舔舔唇,亦步亦趋站到他斜侧方,两汪视线清泓一般,“我今日找你来就是想向你讨解药的,禾茹迟早会败露,何不趁早收手,否则到那时,你要叫麒山王坐收渔翁之利么?”

这就是念颐真正不了解的了,所谓渔翁之利,渔翁的鱼篓子一直在须清和手里,并不是麒山王。想当初先太子妃陆氏仙逝,麒山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民间搜罗到禾茹,将她调。教一番弄进皇宫,再在皇后眼皮子底下把人送到东宫,这些容易么。

他做这许多,却叫须清和揪住了小辫子,他便是立时揭穿麒山王都是能够的,可是他不愿意走这条路。麒山王眼中的他是个残废,只要有腿疾做掩护,上至皇后下至朝中太子派系的官员,无人会将他视作大患。

究竟怎么操控这一盘局面,太子的生死,在念颐发现前一切都是由他说了算的。也是以,他那时候心大,满以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容得下自己暂时把念颐相让,纵容自己的野心烈烈燎原。

可如今这把火却烧得太猛,他千算万算,似乎唯独漏算了念颐的态度。

须清和仰起下巴,狭长的眸子微睐,眼中的光晕俱聚拢在一处,给人以强势的压迫意味,“你对太子的关心… …是否过多了?”

念颐回得不假思索,“他是夫君,他不能有事。”

话毕才觉到言语的不当。

其实也没有说的不对,只是这话不该在此时的须清和面前说,他看起来近来过得不大好,整个人都阴阴郁郁的,像一株生长在潮湿山洞里经年不见天日的植物。

根茎已然腐烂了么?

小楼内倏地一片静谧,槛窗缝隙里射出歪长的光线,细微的粉尘在空气中追逐翻滚,间或还有檐角的铜铃声送入耳畔。

须清和的脸色也在这看似祥和平静的场景里因她一句话沉入谷底,他霍的站起身来,颀长的身量,一下子就遮挡去了她眼前所有的光亮,叫她不自觉畏惧得向后退让。

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你要做什么?”念颐从来不曾觉得须清和有这么陌生,他不应该以凌厉的姿态对待她。

不暴露出这样的一面,她可以一直幻想他谦谦温和,一如花树下初见时的翩然出尘,即便言语上偶然出格,对她却从未有过侵略性。

他站住脚,周身的线条裹着浅淡的光源,面目因背光而彻底模糊不清,唯有清冽的嗓音不受影响。

须清和道:“之所以你今日要见我,说到底,是为了你的夫君呵。”

她的小脸皱起来,轮廓同样不甚清晰,连呼吸都是紧的。并不是没有听出须清和声气里的落寞,可是…他不需要她的流连,没有她他也会过得很好很好,他会迎娶王妃,一世安泰。

他们应当断得彻彻底底——

然而,这样困难。

没有力量时,只要想到母亲的过去,念颐顷刻间就聚生出走进现实的力量。她恐惧把自己落入那样不堪的境地,那会毁了自己也毁了他。

爱情生长在错误的人身上,结出的亦是恶果,对的时间错的人,她不是今日才想清楚。

“自然是为这个,你以为?”她故意作出无所谓的模样,面颊微侧,声息淡弱却堪比鲜血淋漓的匕首捅进他心窝,“我从嫁给太子那一日起就把你看透了。哦,其实不怪你,也不怪赐婚的圣旨,是我们没有缘分。”

话意微顿,她调转视线看向他的腿,眼睫颤颤的,喉头咽了咽道:“我知道你的秘密,倘或…你执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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