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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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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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雅下床,从地上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转身之际,却陡然怔住了。

有些事,你放不下的时候偏偏就能够在时间的激流中很容易的被拿掉,然而等你放下的时候,却总会发生那么一些事,重新撩动你平静的心湖。

安雅一直以为,她的心早就冷却了,不管是浩然还是父亲,但是捏着手中报纸的那刻,纤白的双手依旧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篇幅最大的一块版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加深的粗体大字--帝都酒店总经理独女韩思芸与富豪公子秦浩然将于X月X日喜结连理。

这则报道,轰动全市,篇幅下头甚至特意注明了,全市高官富豪商贾巨擘皆会在当日到场,媒体甚至刻意列出了几个在瑜江市举足轻重的人物名字以增加渲染效果。

韩思芸的背景有多硬朗她一直都知道,父亲是帝都总经理,姑姑是帝都董事长,

那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女强人,以她的手腕人脉什么样的人请不到。

两家联亲,果然是面子里子都做的足足的,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人人都心得意满,好一桩众望所归的婚礼!

安雅觉得嗓子干涩,连滚动两下都有些吃力。

那个曾经许她天荒地老,一生一世不变心的男人,就要挽着他美好的光辉前程踏入婚姻的殿堂,可笑的是,她这个卑微的前女友,竟傻傻的做了三年不可能的妄想梦。

也对,麻雀和凤凰,她要是男人,也会选凤凰的。

放下报纸,安雅挺直背脊,望向床上熟睡的男人,某些决定在心中酝酿开来……



喝酒过头的下场,就是隔天头痛欲裂,宿醉的后遗症。

楚帆暴躁的抓着脑门,嗓子大的能把屋顶都给掀了:“徐妈,水呢!?”

门被推开,安雅端着碗,走到他跟前:“醒酒的,趁热喝。”

瞟她一眼,楚帆捞过碗,咕噜噜的就见底了。

“我有个事跟你说。”安雅垂着眉目,模样挺恭顺的,既然有求与他,就不能激怒他。

楚帆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想回家一趟。”

“求我?”楚帆把碗放在床头柜上,似笑非笑的回道:“一碗醒酒茶就想搞定我?”

“我保证晚上八点以前一定回来。”

“我要说不呢?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跑了,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他仰靠在床上,叠着双腿,跟个大老爷们似的打量着她。

“你可以让徐妈跟着我。”她模样顺从,回答的顺溜极了,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这么说。

楚帆摩挲着下巴,脸上的表情琢磨不定,好半晌,他才松口:“行,徐妈就不必跟了,但你记住,你自己说的,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来,否则的话……”

“我说到做到。”安雅径自打断他的话。

“少爷,夫人的电话……”门口,徐妈探进头来。

“知道了。”高大的身躯腾的站了起来,楚帆踱着步子往门口走去,擦到安雅身边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停顿,好像有啥要说,又给憋回去了,然后头也不会的出了房门。

安雅没有看他,走到置物柜前,拿起徐妈给她新买的女装,进了厕所换上。



“少爷,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回去了。”老旧的住宿楼下,一条上楼必经的过道里站着两个西装笔挺的男子。

带着金丝框眼镜,模样恭敬的斯文男子小心的观察身旁男人的脸色,确定瞧不出丝毫怒意,他才大胆的又加了句:“再晚,只怕老爷夫人会问起。”

助理麦克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公式化的提醒,语气中又不免添着几分担心,他是秦家的私人助理,主要工作就是帮秦浩然处理私人事物,当然,公事上他也挑着大任。

他因处事冷静果决被秦家高薪聘用,然而现在他却做着一件无论如何都跟冷静搭不上边的事。

他陪着他所谓的上司,秦家大少秦浩然在这栋破旧到惨不忍睹的住宿楼下站了一个多月,每天都来,风雨无阻。

当然上司有命,他自然不能抱怨,但可悲的是,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少爷做的此举到底是为什么?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麦克,如果你无心伤害了你深爱的女人,导致她失踪了一个多月都不肯见你,说明什么?”

天色已经暗了,漆黑的过道内,昏黄的巷灯亮了起来,秦浩然抬头往楼道处望去一眼,沉重的开口。

“当然是死心了呗。”麦克回答快速的都不带浪费脑细胞的。

秦浩然苦涩的勾了勾嘴角,原来!安雅对他死心了!

最后看了眼昏暗的楼道,多么希望能从那里走出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身影,可惜他看了一个多月了,啥都没有:“麦克,我们走吧,以后都不用来了。”

这就对了吗!麦克差点喜极而泣,速度利索的打开车门。

秦浩然把在车门上,回过头往原处转了一圈,温润的眸中有不舍,也有苦涩。

“走吧。”他坐进车后座,黯然垂眸,对着前头的麦克说道。

车子启动,在夜幕低垂的街道上飞驰而过,也在一瞬间晃过了人行道上正面而来正往住宿楼而去的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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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家离亲散

安雅会回来这个地方,只有一个目的,跟父亲见最后一面,给他们的父女关系画个句号,以后她打算离开瑜江市,找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平静一个人的生活。

也许在爸爸决定将她卖给个人贩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打算就这么结束了他们的父女关系,不管是不是她自作多情,既然来了,她也没有打算退缩。

这会天都暗下来了,住宿楼下的劣质巷灯照出的亮光昏昏暗暗,还不足以照透路段。

但对她来说,这些早就习惯了,熟门熟路的进了过道,上了楼,来到了那扇她走过千百遍的破旧大门前。

房门紧闭着,钥匙孔上都生着铁锈,门槛四周结着丝丝缕缕的蜘蛛网。

安雅拧起眉,这家多久没人打扫了!?

抬起手刚要敲门,走廊过道的转角口走来两个中年妇女,见到了安雅,两人都挺吃惊的,远远的就叫出了声:“童小姐,你咋回来了?”

安雅就着敲门的姿势,扭过头,是以前的邻居,都住在这层楼里:“林阿姨,李阿姨!”

两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妇女尖着嗓子问:“你这阵子是去哪儿了,咋好像几个月都没见着你了。”

“我出了趟远门。”安雅抿着唇角,有些苍白在唇角跳动,她确实不太会说谎。

“哎哟,难怪呢。”另一个妇女捂着嘴,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末了,还拍了下手,用一副大事不妙的表情看着她:“哎呀,那你可能不知道,你家里发生的事吧?”

眉眼一跳,安雅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人嘛,尤其是这种上了年纪的欧巴桑,对于八卦都特别热衷,反正是别人家里发生的,好的坏的他们都只管嘴上说的过瘾,哪里管的上别人感受呢!

两人压低了嗓子,看着安雅的模样是十足的同情,可那眼里的深意可就没那么善良了,一人接一句说的那是天花乱坠。

“你爸和你张姨在个把月前大吵了一架,也不知道为啥,那会,你大概也不在家的。”

“是呀是呀,吵的可凶了,还摔东西呢,左邻右舍的都听见了。”另个欧巴桑猛点头。

“没几天呀,你张姨就和她那女儿搬出去了,再也没回来过,你爸好几天都关着门在里头,我们都担心他想不开出事呢。”

“我爸现在人呢?”安雅面无表情的问了句,她曾经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父亲也许也没有料到,他也会有今天。

“他呀,就前不久,也出门了,到现在都还没见回来过呢,他离开那天,我家那口子可看见了,说是喝的烂醉如泥,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住女儿,要去找女儿。”

两人颇有深意的看了眼安雅沉默的脸色。

“童小姐,你看,你这会都回来了,你爸还没回来呢,你要不出去找找,现在外头挺乱的,他一个人也没啥钱,在外边乱跑,又冷又饿的,敢不准出点事,那可幺寿喽。”

两人对视着猛点头,好的不说专挑别人听的难受的说,本来挺关心的话硬是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儿。

安雅深吸了口气,点点头:“我知道。”

绕过她们,她有些魂不守舍的往楼道走去。

“埃,你瞧瞧她像是出远门么,听说她在酒店里上班的,巴不准呀是跟哪个有钱男人跑了,现在那男的不要她就回来了。”

“可不是,你看她身上穿的那衣服,料子可好了,就她家那个穷酸样的咋买得起。”

两个欧巴桑刻薄着嘴脸聊着事不关己的事,往自家门前走去。

安雅走出楼道,站在铁拉门口,望向昏黑的夜色,眸中水汽盈盈,她终究狠不下心,听到爸爸说对不起她要出去找她,心口像被生生扒开,疼的鲜血淋漓,血浓于水,原来她爱爸爸的心,从来都没有变过,可天大地大,她要到哪里去找爸爸呢!?

“是童小姐吗!?”

听见声音,安雅抹了抹眼角,转过身来,原来是住宿楼的房东。

一个刻薄吝啬爱贪小便宜的女人,她以前就听说房东的丈夫在十多年前跟着外头的女人跑了,家里有一个智障的儿子,都快四十来岁了,智商跟个小孩子一样。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跟这女人打交道,总感觉她看自个的眼神跟看仇家似的,若不是这住宿楼便宜,她之前也不会和父亲住这里。

“房东阿姨。”安雅冲她点点头。

“哎哟,还真的是你呀,我还当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呢,这阵子上哪去了呀,咋都没看到了。”

安雅不喜欢她的口气,她们无亲无故,她觉得自个没有义务回答她审讯似的话。

“出门了一趟,不好意思,房东阿姨,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安雅含糊的回了一句,找了个借口离开。

谁想到身后的房东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口气不善的呼喝:“唉,你先别走,你爸还欠我八百块房租呢,你回来的真好,先给我还上。”

欠房租!?他们家每个月不都是月初交的房租,绝不可能拖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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