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这封文告,稍微聪明一点的人都明白其中关连。
“大哥,上头说不拘身世、不拘背景,欢迎四方英雄参与,我瞧您大可去报名参
加,去作东方家女婿啊!既可赢得大笔嫁妆,又可抱传美人归,岂非一举两得。”
有雪欢天喜地建议,兰斯洛却兴趣缺缺。他是有打算去参加这次比武招亲,趁机
混入,把那批嫁妆全数掠夺。
至于美人嘛!自己最近时运不好,环绕在身边的美人,不是人妖就是女鬼,还是
暂时回避女色安全一些。
“你们慢慢看,我先去洗把脸,再来与你们研究。”
兰斯洛挥挥手,踱人後堂。源五郎再瞥过一次招亲文告,心中暗笑。这事原本也
在预计中,而受此影响所及,相信不用多久,暹罗城便会为之暗涛汹涌吧!
“去!你们两个倒轻松,尽让我一个人劳动!”
两个人兀自重看文告,花次郎却大步推门而入,一甩手,背後的大麻袋摔到地上。
“人救回来了,你们看看有没有缺手缺脚吧!反正祸害活千年,少几只手脚也是
能活下去的。”
花次郎牢骚几句,却见有雪与源五郎表情讶然,睁大眼睛瞧着自己。
“怎么了?又有什么不对吗?”
源五郎不答,迳自让有雪解开系绳,打开麻袋。
“二哥!您在外头冒险犯难,辛苦我们是知道的。”
源五郎瞥向解封的麻袋,一个遍体鳞伤的青年昏倒在其中。
“不过,可不可以请您告诉我们,这位仁兄是谁呀?”
第一部第二卷第四章比武招亲
艾尔铁诺历五六六年三月自由都市暹罗
兰斯洛与花次郎的碰面,自然又是一阵冷嘲热讽。不过,四人的注意力,仍是集
中在麻布袋里的那青年。
相貌很是熟悉,兰斯洛凝神一想,记得那日长街混战时,有一名青年在座位上踌
躇不安,那时候的惊惶表情,让自己印象深刻,後来他在战局混乱时挥剑向花轿冲去,
使得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偷听石存和的谈话,显然这次与石存忠联姻的东方家族女,似乎与他是对情侣,
所以,他才在爱人出嫁途中拦截花轿,一起私奔。不过,凭他这样的小人物,要与石
家抗衡无异痴人说梦,没多久就被擒回,打得奄奄一息。把人从布袋中放出的情况,
虽然算不上血肉模糊,不过也只比尸体多了一口气,皮开肉绽之馀,尚有多处骨折,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并无足以立即致命的伤患,还有救治的馀地。
有雪、花次郎身上都有金创药,源五郎检视伤势後,接回断骨,上药疗伤,手法
乾净俐落,瞧得兰斯洛三人又是一凛,看不出这深藏不露的死人妖,居然也通晓医理。
“命保住了,顺利的话,半年之後可以完全康复,也不至于有什么後遗症。虽然
另外还有办法可以好得快一点,但目前就这样子吧……”
进行完一连串的医护工作,源五郎这样向大家宣告着。兰斯洛对花次郎、源五郎
说出自己对这人身份的推测,但早在偷听中知晓一切的两人,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微
不足道的情报。
“花二哥,我想和你聊聊,请借一步说话吧!”
“喂!老三,两个大男人,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出,要跑到外面去?”
“大哥有所不知,这是我和二哥亲密的悄悄话,当然要私底下说啦!”源五郎笑
着,带着面色不佳的花次郎离开房间。
“大哥,你看他们两个大男人,总喜欢说亲密的悄悄话,这似乎……”
“有雪,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人妖并不可耻,叉有谁规定,两个大男人就不能说
亲密的悄悄话呢?我们应该用博爱的心,去接纳兄弟的一切啊!”
“可是,我看大哥对男人也很有吸引力,那个玩蛇变态就对你恋恋不舍,要是有
一天三哥转了方向,想悄悄的与您说些亲密话,那该怎么办呢?”
“我一刀就宰了他!”
“……”
当有雪为着兰斯洛的回答,呆愣不知如何回应时,躺在床上的青年,忽然呻吟出
几句呓语。
“阿翠……阿翠……你在哪里……我……”
“大哥,你听,阿翠不就是昨晚我右手边的那个婊子吗?看不出这小子还是个风
流种,伤成这样还在垂涎院子里的粉头。”
“去!你会一边垂涎粉头,一边流泪吗?别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我看他多半
是在记挂自己的情人。可惜好好一对情侣,现在变成这样,真是可怜。”
兰斯洛摇头说着,看这年轻人面孔抽搐,大半身体缠在绷带下,气息奄奄,却还
流着眼泪,喃喃念着情人的名字,心下大感恻然。可惜自己实力不足,否则还真该想
办法去帮帮这封小情人,让有情人得成眷属。
“咦?这个点子不错。”忽然间计上心来,兰斯洛往有雪肩头一拍,笑道∶“有
办法了,我们就捧这小子去参加比武招亲!”
“有话快说,我可没耐性听你……不,你还是闭上嘴好了,你这家伙的每一句话
里,都藏着十个以上的阴谋诡计。”
“哦!想不到名满大陆的花二哥也会这么说,我可以将这当作是您怕了我的证据
吗?”
“哼!”
在外头说悄悄话约两人,一开口便充满火药味。到目前为止劳动过度的花次郎,
固然没理由心平气和;占上风的源五郎,也乐于维持这样的关系,因为在某个角度上,
激将是比请将容易些的。
“把话直说吧!你这娘娘腔的小丑,这次又想怎么利用我啊?”花次郎冷笑讥讽
着,但仅是单纯的口头便宜,并没有蔑侮的意思,毕竟他之所以屡屡遭人算计,主要
理由也正是自己的思虑不足。
“花二哥说笑了。”源五郎笑道:“其实,我是想与您开诚布公地,就暹罗城这
次事端谈一谈。”
“哦?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这家伙居然也有资格谈”诚“这个字,太阳明天要从
西边出来了吗?”
“明天的太阳会从哪边出来,我不知道,但是这次的太阳,却绝对是从东方家出
来喔!”
若有所指的话语,花次郎并不答腔。既然对方有意引人入局,自己又没有掉头就
走的打算,那么静静地听完,总比盲目答话稳当得多。
“从今晚听到的部份,我们至少知道几件事。第一、是东方家主动与石家联系;
第二、这桩联姻的真相,是东方家与石家预备进行武器交易与缔结同盟。”
源五郎道:“可是,这两件事都有疑点。石家势力无疑雄强,但却不是七大宗门
首位。如果要结盟,七大宗门的王者,武炼王家,还有素来与石家成对头的麦第奇家,
都是值得考虑的选项,为什么东方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石家?另外,就算不涉及武器
交易,单是东方家与石家的联盟,必然引起各大势力的高度关切,进而以实际行动阻
碍,为什么东方家甘冒此不讳,好像唯恐旁人不知一样,把这事弄得声势浩大?”
这些事情,花次郎先前也曾思索过,却没有这么直接地深入核心。
七大宗门彼此间的结盟,应该不会有人乐见其成吧?
这划分风之大陆的七大势力其来有自,白字世家从九州大战後便崛起,在雷因斯
称雄远逾千年,期间青楼联盟组成,东方、麦第奇、王、花字世家先後成立,在根据
地脱颖而出,直到十多年前武炼爆发槿花之乱,石字世家趁势崛起,这段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的岁月里,七大宗门彼此间从没进行超过寒暄程度的友好行动。
假如今天东方家与石家真的联盟了,这个冲击会造成什么影响呢?
单是石家的死对头麦第奇家,便会非常不安吧!本来势均力敌约两大世家,因为
东方家的加入,而破坏了势力均衡,为了挽回劣势的麦第奇家,只得与其馀几家寻求
同盟,而其馀的几个世家若要自保,便势必要选择友好势力,彼此缔结军事结盟,几
下循环之後,甚至整个大陆都会陷入高火药味的紧绷局面。
与其变成这样,倒不如维持现状,这是七大宗门共同的意识,所以当有类似结盟
的举动发生,必然承受极大的压力与实际阻碍。好比这次,东方、石家的联盟消息传
出,四大世家的首脑立即以行动施加压力,东方玄虎虽然没有明说,但多半也面临各
世家宣告中止所有武器交易的商业恫吓。
明明晓得会有这後果,为何还把结盟行动办成这样招摇?
毫不掩饰,直接宣告结盟的优势,目的在于以强大无匹的实力,一举震慑住旁人。
倘若今日是石家与王家结盟,那确实有这等声势,但东方家实力在七大宗门里,
只属次级,纵使与石家结盟,仍未至不可抗衡的地步,结果只会促成其他敌对势力的
结合,得不偿失,既然如此,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道理不难理解啊!东方玄虎是只比外表看来更狡诈的狐狸。”源五郎扬扬眉,
笑道:“石家这次是替东方家做了一次免费的宣传,可怜的石存忠,这个冤大头当得
奇大无比啊!”
“什么意思?”
“如果把新娘换做是货物,联姻变成比武招亲,待价而沽的意义不变,只是买主
变多了而已,东方家从头到尾都不会吃亏,就是这么个意思。”
“原来是这样……”
花次郎喃喃自语。他聪明应变,实非蠢人,只是遇着了这么个智略百出的对手,
缚手缚脚而已,这时稍加提点,立即看透了当前情形。
现在,七大宗门首脑都已明白联姻背後的含意,那么,当石家失去了唯一买主的
优势,货物变成有能者得之,那么招亲就是筛选买家的最好过程了。为了不让武器落
至敌对势力手中,想要购买者就必须抢先标到手,这么一来,交易使被越炒越高,最
後不管花落谁家,东方家都能与实力最强者联手,稳赚不赔。
把这结果倒过来看,倘使东方家是有意使这情形出现,那么一开始与石家的结盟,
以及事後说翻脸就翻脸的迅速,那就很可以理解了。毕竟石家只是预设的买主之一,
假如石家因此表示敌意,那也无妨,因为这只会迫使东方家立即与麦第奇家结盟,使
石家栽个更大的筋斗。
“可是,为什么要选石家呢?如果一开始石家不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