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铜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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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铜炉- 第5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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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炭掉头看门外,睬都不睬他。妖怪?小娃娃早不知已经见过多少只了,又怎会以此为惧?在山林中胡不为说的比这还要吓人,什么咬手咬脚,半夜跟小孩子同睡,相较之下,贺老爷子的这番吓唬不过是隔衣搔痒而已,自然吓不住胡炭。



    一计不成,又换一计。老头子说道:“好汉子只流血不流泪,你看外面的两位哥哥,他们就从来不哭。”看了胡炭一眼,老爷子说道:“只有没用脓包才没事乱哭,小娃娃,你是想做好汉子还是想做脓包?”



    “哇——”哭得更凶了。



    胡炭显然更想当怕死脓包。



    这下子贺老头真的是瞠目无策了,呆立在胡炭面前,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他原就不善管教孩子,再遇上了这等哭闹精,当真是黔驴技穷,仰天长叹,无可奈何。



    正愁郁之际,听得身后脚步微响,房门被推开了。查飞衡站在门边叫道:“师傅,师妹掉进花池里了!”老爷子大惊,喝道:“怎么会这样?人救上来没有?!”再顾不上安慰胡炭,大步流星直向庭中赶去。胡炭也被这变故吸引注意,一时收了哭声,抬目向门外张望。



    此时查飞衡也正把目光向这边投来。四眼相对,两个小童都是无言。有过先前的争斗,芥蒂早在胡炭和查飞衡心中生出来了,虽然小孩儿尚不知恩怨,然而人意好恶,却已能明白分辨。



    两人都在对方的目光中读出了提防戒备,查飞衡靠着门板,就这么瞪着胡炭,也不说话。胡炭也停了哭泣,安安静静坐着,留意查飞衡的一举一动。



    隔膜,早早的就在两个不懂事的娃娃中间生成了。
铜炉正传 正传 第十一章 避难
    秦苏瞠目结舌看着满满一屋子抚着肚子的尼姑。



    十八位出家女尼,东歪西倒靠墙坐着,一手按着肚腹,一边有气无力的****。连一向老成持重的主持念因师太也顾不得仪表,盘坐在蒲团上,弓着腰,两只手全压在小腹上了。



    “怎么会这样?”秦苏满面震惊,向师太问道。“你们怎么了?”



    “井水……让人……下……药了……嗳唷……嗳唷……。”



    秦苏这才注意到念因师太脚边放着一桶水,一枝银筷掉落在地上,前端灰蒙蒙的,与其余部分大不相同。水中果然有毒,但从银筷的试色看来,这毒性倒不甚猛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知道是谁干的么?”



    念因师太摇头****,说不出话来。是墙边一名女尼答的话:“也就是午间……的事……做早课时还好好的,到中午吃罢饭,就……开始……肚子疼。”



    午间,正是秦苏出去给胡不为买吃食的时候。昨夜里从路通手中拿回了银两,秦苏兴奋得****没睡着觉,盘算了一晚上,到天色刚亮,就兴冲冲跑到城里,订了客栈,然后给胡不为买回好些东西。却不料想,会有人趁这个时候到庵里下毒。



    秦苏抄起桶中毒水,放到*无*错*小*说 m。qulEdU。鼻下嗅了嗅,却闻不出什么异样。



    “这是怎么回事?”秦苏皱着眉头心想,十余位出家人并非江湖中人,一向与世无争,多年来平平安安。也没听说跟人有过什么争执,此时怎么会有人来投毒?“难道是为财?”秦苏马上摇头。这小庵里香火不盛,谁会觊觎功德箱里那点子铜钱?众尼姑都是自种自吃。更是身无余财,最穷的盗贼都不会跑来偷窃的。



    既不为仇,又不为财,那为的是什么?秦苏想不明白。



    殿中群尼****之声一刻也没有停止,看到念因师太面色苍白的模样,秦苏只得暂收了猜测,说道:“师太,你们先忍一忍,我到城里找个大夫来看看。开个方子给你们解毒。”说罢疾步出门,直向江宁府奔去。



    不多时分,便带个老郎中赶回来了。此时尼姑们早被折磨得不成模样,人人面色蜡黄,内急里重,脚不点地轮着向茅房里奔。老头儿验过井水,又逐一给众尼诊脉翻看眼睛舌苔,说道:“这中的是虎狼草之毒,虽然麻烦。但还不算厉害,只需每人服下一碗生鲜羊血,这毒性便可解掉大半,我再开个三黄汤。照方煎下,连服五日便该好了。”说着打开药箱,取了笔墨。在纸上写下黄芩,黄莲。黄柏,甘草几味药。交给秦苏。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食荤腥……我们不能喝羊血。不知道施主可还有别的解毒良方么?”念因师太宣了声佛号,低声说道。老郎中如梦初醒,从秦苏手中夺回方子,连拍自己额头:“错!错!错!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嗳,不喝羊血……也还有别的法子,就是麻烦些……”低头想了想,说道:“好,我再给你们开个方子。”手下不停,在黄纸笺上又开了几副药。仍是先前的三黄汤,后面再写上碳灰、绿豆,芦参。



    “先取几桶净水来,”老郎中吩咐道,“让她们都喝下,喝吐为止。”他指着手中药方,对秦苏说:“然后每人服下二钱碳灰,三个半时辰后,服下芦参汤催吐催泻,这体内的毒质便消得七八分了,日后喝三黄汤绿豆汤慢慢调养,驱除余毒,便无大碍。”



    秦苏听他说得自信,心下稍慰。当即应声出去了,寻思着到邻近人家去,雇请几个青壮来帮忙抬水。眼下众尼姑中毒事急,秦苏虽然挂念胡不为,但却未得其便进去照看他。差幸胡老爷子不饮不食,这中毒之苦倒与他无干。秦苏先前买回东西时已回过房中,知道胡不为没有中毒,所以倒不如何担心。



    秦苏想着心事,一脚跨出院门。正在这时,猛然瞥见右边墙角青影一翻,依稀是片衣角的模样。似乎有人看到她出来,缩到一侧去了。秦苏心下起疑,不知道会有何人在这里隐藏行踪,当下拔足飞纵过去,拐过墙角,却正迎上一个汉子错愕慌乱的眼睛。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秦苏喝道。



    那汉子“啊唷!”一声,不敢答话,回身就跑,哪知秦苏手臂一伸,便已扣住了他右边锁骨。



    那汉子身上全无武艺,哪里抵挡得住秦苏的进招,肩部登时被拿实了,疼得连声叫唤:“姑娘行行好,我……只是路过这里,我没干什么……哎哟……哎哟……轻些!轻些!”



    秦苏哪里肯信,冷笑道:“路过这里?这里荒僻无人,左近又无道路,你怎么会路过这里?而且,既然什么都没干,为什么会看见我就躲?鬼鬼祟祟的,定然不是好东西!”汉子答不出来,只是哀声叫唤。



    “说!你到这里干什么?!”



    “没有……哎哟……哎哟……疼!”



    秦苏见他一边叫痛,眼睛却滴溜溜四处乱转,似乎要寻找脱身道路,手上加劲,指间的力道立时加重了一倍。那汉子出奇不意,感觉肩头直欲碎裂,半身都麻了。一时长声惨叫起来:“啊!啊!饶命啊……我不是来偷看,我是来解溲的……”眼见秦苏不为所动,而肩膀却如插了千百支钢钉般难熬,汉子再也忍受不住,情急之下,智慧顿生,一手拉下裤带,乱嚷道:“不行了!憋不住了!再不放手我就当真尿裤子了!”



    眼见那人裤子从腰间急速****,秦苏吃了一惊,登时臊得满脸通红,啐了一口回身就走。她哪里想到这人会用这样无赖下流的法子脱身?心中又慌又气,面上红白交替,虽然明知这人定然和投毒之事大有干系。可是当此情形,她却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



    有道是:猛虎山林威难当。落进**阳也枉然。遇上这样的无赖汉子,秦苏只能是束手无策。掉头向着庵门跑去。心中只盼离那下流贼远一些。那汉子倒也不敢耽搁,看见秦苏转过身去,忙一手提裤,向另一个方向狂奔,片刻后消失在草叶中了。



    “这人是谁?他会不会就是投毒之人?又为何事投毒?”秦苏脑中一堆疑问,却仍然不敢转身回看。适才那一幕惊心动魄,她是生平未遇。大姑娘家面皮儿薄,又素来守礼,又怎能强求她能够安然以对?秦苏一颗心怦怦乱跳。感觉腿都有些软了,心中只是后怕:“他会不会跑近我身边来?他那样子……啊!太羞人了!”



    一口气跑到尼庵门口,听到后面再无声息了,知道那人并没有跟来,秦苏才长呼出一口气,宁定心神,回身快速扫了一眼,只见长草飒飒,四野俱静。汉子早跑得不知所踪了。



    秦苏呆立在门外的菜畦中,兀自不能从震惊里摆脱出来。直到门里群尼呕吐之声响得紧切,声声入耳,才如大梦初醒般。重拾了心情,大步向府城奔去。庵中尼姑正等着她的药方救命呢,可不能耽搁得太久了。



    半个多时辰后。秦苏提着一大包药,领着四个青壮闲汉。两个小药僮儿回到庵里来了。殿中诸人都已等得望眼欲穿,见她回来。俱是喜不自胜。当下老郎中唤过僮儿,细细吩咐了煎药法子,把一应细节都解说明白了,跟秦苏讨了药资,离庵而去。



    几个闲汉在重酬之下,干活加倍卖力,只不多功夫,从左近村子担了十余桶水来,让尼姑们放口猛灌。



    那老郎中悬壶行医数十年,手底下倒有些真功夫,开得方子对症得很。一干女尼饮过净水后,腹中雷鸣,不住脚的向茅房里奔,虽然麻烦,但如此这般一个下午过后,那些腹中绞痛呕吐发汗的征状却已消减下去了。看着念因师太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秦苏也终于放下心事。回到偏殿中照顾胡不为。



    胡骗子被冷落了整整一天,早饿得前心贴后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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