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传来阵阵闷响,像是沉闷的雷声,由远及近滚滚而来。赵光等到‘雷声’已至身前,这才把眼睁开,只见一头毛如灰锦体如野猪的巨狼,破雾而出,一双眼睛里泛出绿光,嘴着牙咧着嘴,涎液顺着獠牙往下滴,正不顾一切的冲扑过来。
那狼两只前爪扑起,黑色的钩甲从肉垫子里伸出,斜着嘴朝他脖间咬来。赵光连忙挥刀,金光闪处,将那头狼从脑门劈成两片,一左一右夹着他的身体而过。热腾腾的血如盆洒,浇了他一头一脸,眼也被血糊住了。赵光伸手去擦,忽听到有沉重的呼吸声,也顾不得再擦,强睁开眼模模糊糊看去,只见十几道黑影朝他冲来,随手一刀挥出,残肢还着血乱飞,又是七八头狼死在刀下,可狼太多了,金刀没砍中的两头狼已冲到近前,一头咬住他那右手,用力的撕扯,另一头则朝它的脖子咬来。赵光连忙伸出手去护脖子,那条狼咬住他的手腕,也用力向下撕扯。
两头狼各咬住一只胳膊向下猛拉,赵光胸口的门户大开。狼太多了,一群黑影从涡钻出,把他跟那两头狼团团围住,数量大约有七八十头之多。有一只向前一扑,两只前爪已搭在他那双肩,前扑的力量之猛,推着他,连带着那两头撕咬的狼,一同朝地上倒去。
更多的狼扑了上来,有的咬住他的手,有的咬住他的肋间,有的则咬住他的腿,用力的撕扯着,大有将他撕成一堆碎片的意思。赵光仗着体内真元护体,才没让群狼咬下一块肉来,等到感觉群狼都已到金刀的攻击范围之内,紧握的右手展开,金刀一转,一片金光之下,群狼尽斩刀下,流出的血几乎能把他从地上漂起。
赵光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横刀喝道:“雕虫小技,也敢在老夫面前献宝,还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来!”周围的浓烟尚未散去,头顶忽然叽叽杂杂乱叫个不停,他抬头一看,一群麻雀已把头顶的浓烟扇的极淡,这群麻雀黑鸦鸦的一片,也不知有多少只,在头顶乱舞。突然,它们全都停了下来,就像像定在空中一样,将屁股垂下,每一只都挤出一泡屎来。那黑灰相间的屎,臭哄哄从天上掉落,急风暴雨一般,也没一个躲处。
赵光身上先是被染满狼血,如今又沾满鸟屎,那种味道闻上一次三天都吃不进饭。他把金刀一挥,去劈砍头顶的麻雀。那些麻雀似乎早知道他有这一手,‘嘭’的一声说散就散,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只麻雀也没剩下。
遭此戏弄,赵光怒气冲冲,喊道:“有种跟我明刀明枪的打上一场!”将手中金刀随意劈砍,似要劈开烟雾。浓雾被刀带出的风一吹,顿时稀薄许多,刀一过又浓厚起来。三五刀过后,眼见这个办法除了白费力气之外什么也没有。赵光收刀想要踏刀飞行,倒要看看这层烟雾有多宽多厚,难不成他飞出几百一千里还飞不出去?金刀这才离手,涡突然伸出一只银灰色的爪子,抓住金刀便走。
赵光哪想到还有人抢刀,一时大意金刀竟被抢走,大惊之下抬脚追了过去。还没跑出两步,涡又伸出一只爪子,按住他的肩头轻轻一收,尖利的爪子已抠入肩头,带着他朝天上飞去。越飞越高,慢慢的雾越来越淡,浓雾渐渐已到脚下,他这才看清,抓他的是一只大雕,旁边还有数十只雕正在盘旋。
赵光本不会飞行之术,之所以能上天入地,全靠手中金刀。此时手中没了金刀,便不能在‘踏刀飞行’,垂眼看了一下脚下绵延数百里的雾海,心中不禁揣测:“这要摔下去,非摔得血肉模糊,一命呜呼!”。心里担着这分惊怕,他那脸色立刻苍白起来,手中虽有要了抓他大雕性命的手段,可要了大雕的命他的命也将不保,犹犹豫豫始终不敢使将出来。
那雕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害怕偏要吓上一吓,原本紧抓的利爪忽然一松,赵光便掠着风朝下摔去。受此惊吓,他那声‘啊’还没从口中喊出,已被灌进来的风吹到肚里,整个人向下猛坠,很快跌入浓涡,心中暗道:“对付鬼王没事,没想到对付个修为不高的小姑娘却被她玩死了,悔不该对她手下留情,要是连下几下杀着,把她一刀劈死就好了!”把眼睛一闭,直等摔到地上摔死,脚脖子忽然一紧,头朝下脚朝上又被雕拎起,再次钻出浓雾。
第一百一十章 左手生 六
盘旋的大雕看到此番情况,纷纷围了上来,那只雕也知趣,将赵光甩到半空,就近的三只雕一齐冲了过去,有一只最快的抢了赵光就走,其它两只在后紧追不舍。那雕脚下多了一个人的重量,自然飞不过追的两只雕,眼瞅着就要被后边的两只雕撵到,连忙把赵光朝远处的一只雕甩了过去。那只雕伸手一抓,拿了人便走,引得其它雕都追了过去。
赵光由这只雕的爪下落到那一只雕的爪下,每次身体凌空在天上打着滚往下掉都让他吓得半死,然而那些雕却只是把这当成一场游戏。时间过得久了,经厉的恐惧多了,赵光反而不像先前那么害怕,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寻找脱困的方法。不经意的一瞥,他看到抢了金刀的那只雕并未参加这场游戏,盘旋在外围冷冷的打量着这一切,就像一个局外人。赵光眼看不被这些雕玩死也会从空中落下摔死,心中一狠,打算用‘灵魂出窍’大/法拼一下,说不定能夺了金刀,杀了这些戏弄他的大雕。
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是不想使用‘灵魂出窍’大/法的,不为别的,仅是怕自己道行不够,到时出得了窍却进不了窍,等于自杀。不过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其他的办法可想,只有拼一拼了。
赵光闭气凝神,让真气护住心脉,意守玄关,感觉一道气从天灵冒出,睁开眼一看,灵魂已经出窍,他正飘在半空,而大雕爪下还有一个他,像只皮球,从这只雕的爪中扔到那只雕的爪中。
时间紧迫,他也顾不得多看,朝拿他金刀的那只大雕飘了过去。那只大雕肉眼凡胎,自是看不到他。等到与那只大雕想距不过数米,他心里明知大雕看不到他,仍是怕这时被大雕发现了功亏一溃,急忙屈起中指朝那只大雕一弹。有个钢珠般圆滚的气珠从手指端钻出,冲那只大雕打去。
赵光所使这一手叫‘弹气成珠’,本是平常没事练着玩的,没想到这时派上用场。根据平时的经验,从手中弹出的珠子能将合抱粗的树木打穿一个洞,所以他有理由相信,那只大雕中了这颗珠子跟被威力巨大的狙击步枪击中一样,都会一命呜呼,脑袋朝下向地上裁去。让他惊奇的是,弹出去的珠子并未将那只大雕打死,别说打穿那只大雕的身体,就连大雕的羽毛都未穿透。珠子碰到大雕之后,像是踢到了铁板,‘嘭’的一声炸开,仅仅崩落几根羽毛,并未能伤到大雕。不过这一下也让那只大雕吃了一惊,爪子一松,金刀朝下坠去。
赵光上前抢到金刀,精神一震跟换了个人似的,挥刀朝拿他身体当球抛的群雕挥去。刀锋所致,无往不利,离得近的几只雕立马被斩成两半,像是几块从高出抛出的石头,急速朝地上坠去。
其它雕见状,纷纷振翅逃跑,那只爪中拎着赵光身体的雕先还没反应过来,抓住赵光的身体不松手,拼了老命的挥动翅膀往前飞。眼见同伴们越飞越远,唯把它拉在后边,情急之下才反应过来,原来爪子下抓着个小二百斤重的人,难怪飞不快。急忙松爪,拍打着翅膀往前飞去。才飞出没多远,感觉屁股后一凉,回头看去,一道金光刚刚擦着它的屁股而过,屁股倒没受伤,只是几根尾翼被刀斩断,这时正飘飘忽忽往下落去,不由大松一口气,暗叹自己抛扔赵光的身体及时,不然已被一刀斩成两半。
赵光一击不中,搁在平时一定会追上前去,继续二击三击,直到把对方干掉方解心头之恨。可是现在不比平时,他那身体简直像一枚脱离飞机的炸弹,呼啸着正往地上冲去,落地肯定不会像炸弹那样爆炸,但铁定会被摔成一摊肉泥,那时灵魂无窍可回,就算有窍可回,身体里骨胳断裂,回窍后人不能走不能动,跟个植物人差不多,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好,一了百了!一念至此,哪还有心思追击那只雕,把头一裁,整个人也朝下冲去,去追尸首。可惜,他那灵魂没有重量,下降的速度着实有限,飘飘忽忽,眼看是追不上身体了。正不知该怎么办,手中的金刀忽然爆长十倍,带着他朝下急速飞去。他这才醒悟过来,暗骂一声:“真他妈蠢,人急忘事。灵魂没出窍时,去里八地办件事还懒得跑,非得‘踏刀飞行’才去。灵魂一出窍,怎么连‘踏刀飞行’也忘了!”
在金刀的带动之下,赵光的身体下落速度虽快,可与‘踏刀飞行’比起来却如龟兔赛跑一般,须臾已追到身体。他那灵魂凑进玄关,向里边钻去,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出窍容易进窍难,费了好大劲才把灵魂钻了进去。
赵光长松一口气,睁睁一看,发现大事不妙,眼前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莫非出一次窍倒把眼睛整瞎了?他心中暗急,伸手在身上乱摸,摸到胸口感觉不对,顺着又往下摸去,竟然摸到了屁股!
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笑骂道:“他娘的,只听说能把衣服穿反了,没想到入窍也能入反了。哈哈,脸朝后屁股朝前,入窍入成这副模样我只怕也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将灵魂在体内转了个圈,又能看到周围的一切,伸伸胳膊展展腿,感觉身体的各个零件都挺好,他这才放心。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大叫一声:“不好!落了这么久,也该到底了吧!”扭头朝下看去,白雾被他急剧下降的身体逼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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