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公子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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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解公子衣-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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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陆自远处大踏步走来,立定在我面前,他还是不说话,只是拿他那双眼睛默默地看着我。我产生了一种奇异而猥琐的错觉,似乎他能看穿我的外衫,一直看到我里面的抹胸为止。我不禁回想我今天穿的抹胸,似乎是绣了两朵恶俗的菊花,有一朵好像还脱线了……嗯,早知道就穿那件半透明的薄纱抹胸了……

我一边微笑一边漫无目的地联想,然后听到商陆极淡极淡的一句话:“你是不是后悔了。”

听听,听听!这句分明该是疑问的句式居然被他念成了很肯定的语气,我霎时像被冰锥子砸了一脑袋,一个激灵,在心里扇自己巴掌:“让你作!过头了吧!”

我只知道我因为不知如何面对而躲他,却忘了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豁出去,却忽然在缠绵后扑了个空时会是怎样的感受。

我心里一紧,登时开始表决心发狠誓:“我绝对没有后悔!我绝对不是贪图你的**……啊不,我是说贪恋你的美色……不不……”

我语无伦次,看着面前商陆的表情越来越僵,好似一副宿便多日的郁卒感,干脆一咬牙,扑将过去,拿我的嘴去堵他的嘴。

他因为正在生气,闭紧了薄唇,任由我在他唇上舔来舔去,就是不张嘴,最后我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用口水涂他了,只得说实话:“我……我怕你对我有看法,觉得我太孟浪……再说……再说那天以后,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你嘛!”

虽然事后我回想,我深刻地觉得如果这番话再配上跺脚咬手绢捧脸这一系列动作语言会更有说服力,但是商陆显然不在意这些,他相信了。

我趴在他身上,感觉到他胸膛深深的一个起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像是栽一棵树一般把我直直戳到地上去,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那天是我太过鲁莽。云小茴,我商陆说过我豁出去了,我便是豁出去了。我什么也没有,只有拿这条命来爱你。”

看官们,想想看,那么一个英俊挺拔的男人站在你面前款款深情对你说情话,什么大鸡腿,什么卤牛肉,简直一瞬间就变成了一棵大头菜!

我春心荡漾,恨不得和商陆扭在一处,然后听他说:“后天你生辰,去白玉京郊外等我,我有礼物送你。”

其实我倒对礼物没什么特别的期盼,但因为是商陆送的,所以才尤其的引人遐想,我觉得,我最想要的礼物就是把商陆打包,绑一个红绸结,最好能和我父皇的妃子们侍寝那样,送到我卧房来……

嘿嘿嘿嘿,我一边想一边微笑,却不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的微笑。

正文 十二

生辰这日我特意起了一个大早,丑八妄图把我的头发梳成一个喜气洋洋的喜鹊型,然后在我的脖子上勒一朵硕大的牡丹花,被我明智地拒绝了。

丑八说:“不知道宫里会送什么礼物过来呢。”

我一想到我那个弟弟云二可能送的礼物,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俩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将对方当做人生道路中最大的一坨屎已经不可考了,我猜大概是我俩都很小的时候,我曾在戏水时抓住他的老二以为是个不好的肿包而试图割下来的时候开始的。从那时候起云二就将我视作了差点夺去他做一个男人的资格的阶级敌人来对待。

而后每年我生辰,他便开始打击报复。小时候他的段位很低,干得最出格的事就是把我日常吃饭的那碗偷去,放在床下往里撒尿,那碗一直在他床底下藏了半年,等发现时白瓷已被熏成了黄瓷,难怪那大半年我总觉得他有一种既隐秘又可怜的自欺欺人的满足感。

后来他长大了,段位越发的高。去年他送我的生辰礼物是一碗玉米粉做的长寿面,黄不拉几的盘成了一坨屎的形状,顶上还特意弄了一个很**的屎尖尖,最后被我一盆子糊上了他那张俊秀的脸。

啊!这些往事回忆起来,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回忆结束,我想起前天商陆说的那番话,有些心痒难耐,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商陆会送我什么呢?”

丑八很嫌弃地看我:“你急什么,也许商公子正在沐浴。”

对,沐浴完以后,口里绑个布条,眼睛上蒙块黑纱,衣服也不要穿了。哦!想想就带感!

那天我本来打算把自己打扮得婉约一点,然后到白玉京城郊外约好的地方等着商陆给我献上爱的臣服,这时候门忽然被撞开了。

我和丑八一同看向来人,是几个下人打扮的男人,面貌并不认识。丑八呵斥:“你们是什么人!未经通报也敢闯入公主宅邸,不要命了!”

其中的一个并不理她,只是朝我拱手:“请公主随我等换个地方。”言语间虽然还客气,可是几个人早围了上来,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丑八还想说什么,被我摇头阻止了。我不是傻子,有了隐隐约约的一种直觉:父皇出事了。

大概因为我很配合,所以他们也没怎么为难我们,我与丑八一路走来,看到商府空空荡荡,空气中都有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我很想能看到商陆或者商清珏,甚至宋子远也好,好问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一直到我和丑八被送到废弃的院子里,都没有看到除我们之外的一个活人。

我看着那些送我们过来的人又沉默地退出,忽然灵犀一闪,那些人的装扮,分明是宫中御廷尉的模样!这下子我确定了自己心里那个不祥的猜想,提前给丑八做心理建设:“丑八,无论等会儿发生什么事,你先逃吧,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为难你的。”

丑八张大了嘴,愣了好一会儿:“不行,公主,你这些日子吃的夜宵都是我的私房钱,你还没还我呢。”

我对丑八在关键时刻的诡异思维一直非常膜拜,但是此时此刻显然不是她耍宝的好时机,我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塞到她手里,怒道:“拿着拿着拿着!现在不欠你了吧!到时候来抓人,你哪凉快哪呆着去!别扑上来碍事!”

我从小到大没有这样对丑八发过火,她很可怜地攥着那支金簪,一个人默默缩到角落里,我怀疑她一定在心里诅咒我。

于是我们俩就这么干坐着,枯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猜测他们一定在外头讨论怎么处置我。丑八鬼鬼祟祟地贴到门边去偷听,也不知道听出些什么门道来。

我还在发呆,丑八忽然从门边回来,一把扯起我的袖子把我拉起来,我莫名其妙地看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忽然蹲下|身将我扛了起来,我是知道她天赋异禀,在女子中天生力怪的。小时她不懂事,总不知分寸捏痛别人的手或在玩耍时无意伤人,所以宫中不少人嫌弃她。我把她要来后,也没少被她弄痛过,后来她总算是慢慢地懂得控制力道,变得与常人无异了。

我正在诧异如今她怎么忽然发力,就听她猛地吸一口气,巍巍颤颤地将我举了起来。

我在一刹那间明白了她的意图。我们被关的屋子很巧妙,只有一扇窗,既高又小,一个人是决计爬不上去的。

她把我顶到窗户边,艰难地开口:“公、主……快爬啊!”

与此同时,门边响起脚步声。丑八急了,她又用力将我往上顶了一顶,我一头撞出窗户,手脚并用地挤过那个狭小的窗口,一头栽到了地上。

幸好窗外是柔软的一片草地,我摔下来也并没有什么事,我挣扎着站起来,听到窗户里面的那个屋子里,响起打斗声与丑八的惊叫。

一墙之隔。

我想这大概会成为我永远的梦靥。

我开始没命地往前跑,流了一脸的鼻涕和眼泪,被风一吹,干巴巴地糊在脸上,很像某种东西的透明脆壳。

商府很大,我还未跑到一半,就听到后面嘈杂的脚步声,我不敢回头看,我把脖子上一串珍珠扯下来往后面抛,随着叮叮咚咚的几声,有一个人摔跤的声音,伴随着短促而沉闷的一声“哎”。

我一边跑一边觉得这声音尤其的耳熟,忍不住回头一看,趴在地上捂鼻子的不是宋子远是谁?

我一刹那间有些犹豫,因为不知宋子远是敌是友。他固然是我父皇派来的,然而在朝廷动荡时,谁又知道他温文尔雅的脸皮后藏着的是怎样一颗心呢。

我犹豫间,他却已经捂着鼻子站起来了,指缝间都是血,看样子是摔倒时撞着鼻子了。他慌张地过来拉我的袖子:“公主!这边走!我安排好了,外头有人接应!”

我不知该不该信他,可眼下的光景,不信他肯定是死路一条,信他却还能赌一把人心,所以我二话不说,跟着宋子远跑。

我觉得他跌倒时的姿势实在是太不凑巧了,那个脆弱的鼻子一路滴滴答答滴下血珠,滴出一条十分明显的逃跑路线来,我又开始后悔跟着他跑了。

宋子远边跑边言简意赅地和我解释:“公主,宫变了,陛下被软禁,殿下他……现在正在找你,等会儿接应的人会带你出去,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忘了自己的身份,好好活下去。”

他一路说,一路已经到了商府的后面,他拉开门闩,把我往外一推:“走吧!”

我回头一看,那些追杀的人已经近在咫尺了,宋子远转身,从袖子里抽出一本书,大吼:“止步于此!”

那个画面其实很滑稽,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鼻子还流着血,抽出一本线书面对一群御廷尉的人,可我笑不出来。

我不敢再看下去,跳上门口等着的马车,车夫一甩鞭子,马车便磷磷地带着我驶离了商府。那粉墙绿瓦的府邸慢慢在我视线中淡去,如同宋子远和丑八一样。

我忽然有些茫然,好像一切都做了一个梦一般。马车外的白玉京分明如同往常那般热闹和繁华,好像只有我一个人的天地被颠覆。

马车继续往白玉京外走,我看着眼前景色变幻,慢慢由繁华转为荒凉。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车夫说:“在这儿停一下。”

那个车夫食君之禄忠人之事,显然不大愿意在这逃命的紧要关头停下来。

我捶他的后背:“停下来!”

那车夫心不甘情不愿,说:“只能停一刻钟,后面可能还有追兵。”

我说:“你放我下来,不用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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