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后宫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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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后宫满了-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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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紫衣男子的手,察看他的脸色,墨容皱眉,然后伸手将他的头轻轻转动,看到左耳垂处延伸而下的青筋后,墨容一滞,旋即解开紫衣男人的衣袍。

那条小拇指粗细的青筋自左耳垂延伸至锁骨。

墨容神情凝重地将衣衫合上,执起紫衣男子的手掌仔细观察:“手掌凉,掌色偏白,大鱼际心区处发红。”说完,移到床尾,褪下男子的长靴:“脚心发凉,脚趾有异常肿状。”

“容……”白凤歌越听越心惊,这些症状,很像……

“歌儿,此病……我没有把握根治,只能勉强为其续命。”墨容垂着眼眸,低声道:“脱厥、喘证和结代脉,这三种病症中的任何一种都是无药可救之症,更别说他三种症状都有,他患的是……心疾。”取出银针,在紫衣男子的心脉周围下针。

此病,他在医书上见过,也曾经研究过。

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根本无药可治。世人虽称他为神医,但他却也只是一个人,不是神。

所以,他现在只能暂时护住其心脉……

白凤歌星眸黯淡,低声喃喃:“果然是心脏病啊。”心疾就是心脏病呢……结代脉是心律失常,喘证是心衰,厥脱是心源性休克及低血压状态,她知道这些的……

心中压抑得有些难受,白凤歌看着床上的人,星眸中复杂难测。

他的死活,她为什么要忧心?

他的死活,与她何干?

可是……一想到他会就这么安静地死去,她为毛这么难受?

呵呵,从来不知道她白凤歌居然是这么念旧情的人啊!

白凤歌心中苦笑。

“歌儿,我会尽全力的。”墨容执起白凤歌有些冰凉的小手。

虽然那是他年幼,但他却不会忘记,他之所以能在天下第一庄,都是因为这个男子……

当初,如若不是为了这个男子,歌儿是不会将他强掳来天下第一庄的。

可没想到,一呆便是十余载。

“容,……”

白凤歌正要说话,可床上之人却在此刻开始轻声呓语:“小乖,别跑太快,小心摔着。等等我……”双目紧闭,苍白的俊脸上却挂着暖暖的笑意,显然在做着美丽的梦。

白凤歌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笑,目光有些恍惚。

似乎,又回到了那一段被那个老顽童武力压榨的日子。

虽然吃了不少皮肉之苦,但那些皮肉之苦却因为有他而变得滋味美妙。

白凤歌眼前,似乎回放着当年的场景。

小女孩半月不知肉味,看见一只野兔口水长流,不要命地追着野兔跑,不肯让入眼的肥肉消失。

紫衣少年跟在小女孩身后,用宠溺又担心的目光紧紧地将小女孩的身影锁定,口中不停地唤着:“小乖,别跑太快,小心摔着!小乖,等等我……小乖……”

后来,小女孩一脸不情愿地停住脚步,埋怨地看着身后的少年:“兰倾阕!你一个男人居然跑得这么慢,为了等你,现在兔子跑了,你赔我肉!”

“好,我赔。”男子丝毫不受女孩怒气的影响,抬手轻轻地将她凌乱的发丝抚顺。

后来……

后来还说了什么,她现在记不得了,只知道那日晚上的时候兰倾阕不知从何处弄来一只烧鸡,让她饱餐了一顿,再后来,兰倾阕被老顽童罚抄武功秘籍抄了三日,据说是兰某人偷了他下酒的鸡……

往事时隔十几年,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心湖中又有了别样的感触。

他那宠溺又温柔的目光,似乎她昨日还见过一般……原来,她不曾忘怀,只是将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尘封在心中最隐秘的角落刻意不去触碰罢了。

“兰倾阕……你不该回来。”白凤歌看着那张苍白的俊脸,失神低语。

既然决定尘封,就应当永远都尘封下去才对,他又为何要回来,让她的封印开始松动?

背过身不再看那张脸,白凤歌轻声道:“容,交给你了。”说完,便抬步而去。

她需要静一静。

墨容看着白凤歌缓缓消失的身影,叹了一口气,然后走进药房,开始忙碌。

绯色看了看床上的人,然后跟上墨容。

“他,是谁?”绯色沉声问道。

“歌儿不是说了么?天玄子的师弟,歌儿的师叔。”墨容一面挑拣着各种药材,一面淡淡地答道。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绯色靠在门框上。

“……”墨容手中的动作一顿:“我之所以会在天下第一庄,起因便是他。”

“何意?”绯色皱眉。

墨容这个神医世家的嫡系传人为何不好好地呆在神医谷而是在天下第一庄,这一直是一个谜!

他虽然一直有疑问,但却没有问过丫头也没有问过墨容。

“当年,歌儿到神医谷求医,我爹不肯,所以她强掳了我胁迫我爹出手。”很难想像,当时那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竟然用那么强烈的手段让他爹破例出手救人。

当年的她,还真像一个唯我独尊的强盗!

人家上门求医的都是三跪九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用诚心来乞求,可她倒好,直接带着一百多号人冲进神医谷,将他捉了。

事实上,神医谷并不是没有人闯过,但谁都知道神医谷满谷是毒,闯神医谷者饶是仙人都逃不过那护谷的毒。

她自然也逃不过,她带来的人诚然也没有一个逃过的。

可她却成功了。

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闯谷之后有“收获”的人。

犹记得当时她和她带着的那些人都中了毒,她带来的人早就痛得晕厥过去,可她却白着一张小脸忍着痛将匕首架在他脖颈上,强硬地要求爹解毒并出手救人。

现在,他似乎都还能感觉到那时贴在他身上的娇小身躯因为疼痛而轻颤。

后来,爹解了她和她带来的人身上的毒,也答应她出手救人。

可她却不肯放他,将他强掳到天下第一庄,说治好了病人才能放过他。

呵呵,原来,她那时候便那么谨慎那么阴险。(文*冇*人-冇…书-屋-W-R-S-H-U)

墨容心中苦笑。

“要救之人,就是他?”绯色皱眉。

“嗯,是他。”墨容点点头:“兰倾阕……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如同上等的美玉一般的男子,温润优雅却独对她一人暖暖的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才是走进歌儿心中的第一人,只不过……他后来不知为何突然消失了。”

她那时候虽然也是一副年幼老成的模样,但却比起现在幼稚上许多。

因为,那时候的她会很火爆的发脾气会耍任性还经常蛮不讲理……只有兰倾阕能让她收起别扭地收起性子。

后来,兰倾阕莫名其妙地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

那一段时间的她,冷得让人心惊。

即便那时他还在心中“恨”她将他掳来,但见到她那双冷得如同冰冻三尺的眼眸之时却仍旧由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再后来,她眸中的冰冷虽然消退了,但却很少在她脸上看到强烈的情绪,那些任性仿佛一夕之间都从她身上消失了,对什么事情都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淡然得仿佛天塌下来也与她无关。

“第一人啊?”绯色轻喃,凤眸中的光芒明灭不定:“我去会会那个第一人。”说着,便要转身。

“绯色!”墨容叫住绯色:“不要乱来。”

“……”绯色挑挑眉。

墨容将挑选好的药材放到一个碟碗中:“他离去的这么些年来,没有人在歌儿面前提起他,或许是大家忘记了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也或许……是大家都明白……他,是歌儿的禁忌。”

“我不会乱来。”绯色耸耸肩:“对她心中有的人,我何时乱来过?”说完,便转身抬步。

墨容看着绯色的背影,无奈一笑。

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么?

即便这乌,是自己心中的刺也能忍受……

……

白凤歌坐在书房之中,手中握着一卷竹简,目光也放在竹筒之上。

但那焦距发散的星眸却透露出她此刻根本就没有将竹简上的内容看在眼里,而是在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呆!

一阵敲门声响了许久之后,白凤歌才回过神,将手中的竹简摊平,放在身前:“进来。”

“庄主。”商管家恭敬地向白凤歌走来,躬身行礼。

“嗯,何事?”

“有一个小哥持着庄主的令牌找到属下,属下将他安排在客苑。”

“哦。”白凤歌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儿。”

“……”闻言,商管家皱了皱眉,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赫然便是白凤歌交给兰倾阕的随从的那块,双手捧着令牌递到白凤歌身前:“庄主,这是您的庄主令。”

“哦。”白凤歌一脸平静地接过令牌,放进怀中:“商管家,谢谢。”

闻言,商管家心中轻叹:“庄主,下次莫要这般了,庄主令若是落入有心人手中,那必将是大患啊!”当那个黑衣男子持着庄主令找到他的时候,他差点吓得腿软。

几番交谈之后才套出事情原委。

他不知道那位黑衣男子口中的公子是谁,但却知道庄主将庄主令交给一个陌生人是一件多么惊险的事情!

天下第一庄庄主的庄主令,便是号令武林所有正派力量的令牌!

还好那个黑衣男子似乎不知这是庄主令,又或许没有起歹心,不然的话……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嗯,知道了。”白凤歌垂下眼眸。

她当时竟然心乱至此……

庄主令的重要性她不是不知道,可却将它交给了兰倾阕的那个随从……

怎会这般?

怎会是这般?

“唉。”商管家叹息。

庄主这次的失误是从来未曾出现过的啊!

那黑衣男子口中的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庄主犯下这么大的一个失误?

能让庄主如此心神不宁的人,他知道的就只有绯色公子、墨容公子和老爷……其余人……

墨容公子,对了!墨容公子那里刚才有话传给庄主!

想到这事儿,商管家拍了拍额头,对着白凤歌道:“庄主,刚才墨容公子派人传话,让庄主过去竹苑一趟。”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嗯,我知道了。”白凤歌点点头。

墨容此时让她过去,除了兰倾阕的事,她想不到其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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