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孩子的事,表妹一直黯然神伤不高兴,她为朕打理后宫,素有贤名,且劳苦功高,朕不宜因为这件事而伤了我们表兄妹的感情。这样吧,你既然觉得委屈,朕便给你个路选。明年开春,朕准备将几个贵人封为嫔,原本朕定的是荣贵人、诚贵人、宜贵人和宣贵人,如今再加上一个你,一同晋升为嫔,为一宫主位如何?”
乌雅氏呆愣住了,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落到她的头上。
刚要谢恩,却听见康熙又缓缓说道:“只是你封了嫔位,四阿哥就不再是你的孩子了,佟妃不让你见你便不能见。若你舍不得四阿哥,朕自会帮你跟佟妃说,但晋封嫔位就没你的份儿,乌雅氏,你要想清楚。”
乌雅氏愣住,似是不敢相信的看向高深莫测的康熙。
她低下头,纠结半晌,才艰难的说:“嫔妾……嫔妾要嫔位。”
乌雅氏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怏怏出了乾清宫。四阿哥到底是她亲生,这样交给别人抚养真真是叫人心疼的,好在主子爷并未说改玉碟的事,名片上她还是四阿哥的亲额娘。
乾清宫内,清舒冷笑:“真是叫我看了一场好戏!用自己的亲生儿子换一个嫔位,我还当她当真对她儿子多有感情,多不舍呢。方才求我的时候把她儿子说成是她的血,她的肉,没法割舍。现在区区一个嫔位就舍了她亲生子,哼,什么凡人的母子情深,也不过如此。”
康熙无奈:“阿舒,你不知道,乌雅氏乃是宫女出身,只比包衣好一些,既不像皇后钮妃等人家世雄厚,入宫便是高位嫔妃。又不像佟妃一般是朕亲表妹,与朕沾亲带故。他们只能从低位嫔妃开始熬。许多宫女出身、包衣出身的嫔妃一辈子是能是个答应常在,连个贵人都熬不上。她用一个儿子换个嫔位,岂不是大大的合算,要知道嫔可是一宫主位,做了嫔就有资格养自己的儿子。她这么做不过是做了最有利的选择,无可厚非,朕倒是很理解。”
“你既然知道你的大小老婆们的小把戏,还装作不知,我看最坏的就是你。”
听到这句话,康熙果然笑了:“朕可不是坏,朕是天子,临幸个把女人又怎样,后宫从皇后到宫女,哪个不是朕的女人呢?朕只有一个,难免会有不得宠,见不到天颜心生怨怼的。容忍些她们的小把戏又有何妨。”
清舒站起身:“你总是有些歪理,我不同你说。我虽然明面上成了你的贵妃,可我们什么关系你也清楚。我回去了,别让你的大小老婆们来找我,若是惹得我烦了,对她们我也不会客气。”
“是是是,朕知道了。”
清舒不爱坐康熙给的舆,摇摇晃晃难受的紧,她若愿意,能直接御剑飞行回圆明园,但现在她只是慢慢走回去。
临近年关,虽然仍旧寒冷,御花园却开了许多傲寒挺立的梅花,一朵一朵的红梅点缀,间或有星星点点的白雪飘落,很美。
白雪红梅,也很有意境,只是这些红梅树都是花匠精心打理过的,多了许多匠气,少了灵动。
“咦,你……你……你是女人?”
对面迎面而来的乃是李若兰,她跟随康熙进了宫,就被封为了贵人,只是没有封号。以往汉家女子的打扮也变成满足贵妇装,身上穿着水红镶了金边的旗袍,外面照着镶了水貂毛的斗篷,长发输成小两把头,看着贵气十足,怀中抱着一束刚剪下来的红梅枝,看着清舒神情愕然。
清舒讨厌满人的旗装和花盆底行动不便,头上顶着硕大的旗头重的很。她穿着素色的广绣汉服,一头鸦羽般的长发只随便挽了个髻,剩下的垂到脑后。她这样的打扮是不合规矩的,可因为康熙默许,谁也不敢说。
李若兰神情呆滞,怎么会这样,本来以为他是男子,只是太煞狠心,拒绝她。为何他是她?
她一旁也站着一位旗装贵妇,立马行礼:“嫔妾诚贵人给贵主儿请安,贵主万福金安,千年无极。”
李若兰还呆愣愣的,诚贵人立马拉了拉她:“这是另一位佟贵妃娘娘,以为身体不好,久居圆明园,还不行礼,愣着做什么呢。”
还没等李若兰反应过来,清舒已飘然而去,不理会那两人。
“她……她是女人?还是贵妃娘娘?”李若兰傻呆呆的,回过头问诚贵人。
诚贵人要晋封为嫔,她无子晋封自然除了年轻得宠,就是聪明识时务了:“李妹妹,那是景仁宫那位贵妃娘娘的亲妹妹,也封了贵妃的。只是主子爷说她身体不好,一直在外面园子修养。你可不要小看这位主儿,虽然不在宫内,主子爷对她极为上心。惹谁也不能惹她,那可是主子爷心上的人。”
第30章
康熙十八年,紧随太皇太后之后,钮贵妃也一病不起,她心结重,进宫多年无所出也无宠,从低位嫔妃那里抱来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早夭,心力交瘁之下终于支撑不住,病入膏肓。
康熙叹息着将钮妃封为皇贵妃,好冲冲喜。跟着钮妃一同晋封的还有,荣贵人、诚贵人、宜贵人、宣贵人、德贵人,一同晋封为嫔。后宫中隐隐以佟贵妃为首。
也是这一年,清舒感觉到她到了合体期大圆满之境,要闭关修行,打破界限。她早就在圆明园的花池子中开凿了一个洞穴,就是为了闭关修行用的。墙壁上的四颗夜明珠仍旧熠熠生辉,睁开双眼,感觉到充沛的灵力在体内运转了十二个大周天,才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居然有些地方已经变得破破烂烂,散发一股陈腐的味道。
手臂微微一动,手肘处的衣服就裂出好大一个口子,地上厚厚的一层灰尘。
闭关这些日子,她成功突破合体期,进入大乘期。用了个清风决抖干净自己身上的灰尘,又从乾坤袋中掏出一件新衣裳换上,这才打开机括,封死的大门开启,走了出去。
通过一条幽暗的石壁甬道,忽然豁然开朗,正是水池边上的小花园。
现在是夏天?花园子中一团团绣球花开的正艳丽,亭子两边还挂着两个鸟笼子,笼子里只两只极为长得很讨巧的画眉鸟,画眉鸟尖尖的嘴一张就发出一串婉转低吟的鸟鸣。
而另一个龙子中的画眉鸟却神色萎靡,一直拿尖嘴叨笼子,羽毛乱糟糟的。
清舒看的出神,打开关着画眉鸟的笼子,轻柔的将那只小鸟捧在手心,那画眉鸟缩在清舒的手里吓得不敢动弹。直到她打开手,才扑棱着翅膀飞出去了。
“大胆,你是谁?竟敢放走主子爷最喜欢的画眉鸟!”
清舒转头望去,只见一个年龄不大的小太监气势汹汹挥舞着手里的扫把。
“你是谁?”
小太监看到清舒的脸,不禁看的呆住,听到问话才反应过来:“大胆,咱家还没问你的罪呢。你是哪里来的?这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这是小佟贵妃娘娘住的地儿,虽然我们主子病了,可主子爷隔三差五就来这里。”
“康熙,他总来?”
小太监气疯了:“大胆,大胆,竟敢直呼主子爷的名讳!来人,来人,这里有个外人!”
一队侍卫呼啦啦的从门口跑进来,为首的仍旧是王图,清舒熟悉的老人了,但他却比之前看着老了些。
“快,快把她捉住!这不知是何人居然跑到我们主子的地界儿来了。”
王图看到清舒模样,愣了愣,立马跪下行礼:“奴才给清舒姑娘请安!恭贺清舒姑娘出关。”
王图在她搬进圆明园的时候就担任侍卫长官,当然知道清舒并不喜欢听见什么贵主子的称呼。他瞪了一眼那小太监:“还不跪下行礼,这是贵妃娘娘。”
“贵……贵主子?”那小太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不是说贵主子病……”他立马住了嘴自知失言,也立刻跪下:“奴才小安子给贵主子请安。”
清舒皱着眉头:“现在是何年月?”
王图抬头看了清舒一眼,却发现她与几年前没什么两样,低下头:“回姑娘话,现在是康熙二十三年。”
“康熙二十三年……已经过了五年了吗。”
这时不远处跑来一个身影,扑倒清舒脚下:“姑娘,姑娘终于回来了。这些年奴才们好想您。”
这是一直在圆明园伺候的大宫女碧含。
“别跪着了,你起来同我说说这几年皇帝境况。”
碧含遣散众人,叫人抬来一定宽敞轿子:“姑娘,您既然回来了,这宫里还是要去一趟的,这些年就算您不在,主子爷也隔三差五来坐坐,不然这宫里的那些捧高踩低的奴才们还不得把咱们园子里的人欺负死。”
清舒坐上轿子,听外面的碧含絮絮叨叨。
“您这回进宫还得去拜会皇贵妃娘娘,现在宫里是她掌管宫务。虽然姑娘一向不喜宫里那些规矩,但好歹见一见,叫人说不出闲话来。”
“皇贵妃?皇贵妃是谁?”
碧含一拍额头:“瞧奴才这脑袋,都忘了跟您说了。皇贵妃就是原先的佟贵妃,因着钮贵妃去了后,宫里没个女主子到底不像样,主子爷就晋景仁宫贵妃为皇贵妃。您走了不久之后,钮贵妃的庶妹进宫,如今已经是温贵妃了。这温贵妃之下就是康熙二十年晋封的惠妃、荣妃、宜妃、德妃,然后就是嫔和贵人。不过那人数太多,就是奴才也记不过来。您不在的这几年,宜主子生了五阿哥,德主子生了六阿哥,成小主生了七阿哥。还有许多皇女,您进了宫也不一定都能见到,不过有一个格格姑娘却要记一下,就是皇贵妃所出的八格格,如今宫里除了太子爷,就是这位格格是主子爷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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