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了。”那胖子忽然变聪明了,指着左安之大声道:“我做好放在灶上,被她偷吃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左安之连辩解都懒得了,无语地看着他们两人唱作俱佳地在她面前演戏。
“你知道几枝百年老山参值多少银子吗?本来我看在你卖身葬父,是个孝女的分上,让你来家中挣口饭吃,没想到你却做出这种没良心的事。”那青年收回本来就没迈出去的脚步,痛心疾首地一甩袖子:“不罚你,别人岂不是说我东方不败赏罚不明?来人,将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老范看管物品不力,也打他十板。”
被听到的消息震撼了,左安之完全没有反抗地被拖走了。
卖身葬父……这个身世也太凄惨了点儿,怪不得身上穿的是粗白布衣,原来是在戴孝。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个人叫东方不败,不知道是不是传说中那位心计深沉,杀人不眨眼的魔教教主。要是忽略忒年轻了这一事实,单看这穿衣打扮的品位,还是很相象的。
板子啪啦啪啦打在身上,左安之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开始鬼哭狼嚎。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位东方不败大人似笑非笑地站在旁边看她挨打,摆明了是在幸灾乐祸,完全没有叫停的意思。
被打完二十大板丢回破旧阴暗的小房间,望着头顶上结了蜘蛛网的屋梁,左安之觉得人生还是需要愿望的,她现在就有一个很美好的愿望,就是回去痛殴将她送入时空机器的老教授。但要怎么回去呢?
教授说,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能回去。现在去找根绳子上吊?要是吊个半死,却死不了,变成植物人怎么办?就是不变成植物人,变成哑巴也很悲惨。割腕的话,她实在没勇气拿着刀对自己下手,还得看着自己的血慢慢流尽。跳河那也得知道附近哪儿有河,以她目前的身体状况,要撑着出去找河,实在是太难为她了。服毒就更别说了,她唯一知道的毒药就是砒霜,还不知道在药店里能不能买到,就是人家肯卖,她也没银子去买。
有人说,活着比死了更难。但左安之深刻地亲身体会到,其实要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既然暂时死不了,那就好好活吧。人可以游戏生活,但生活不能当游戏,留在这里就得认认真真地对待,不能再以旁观者的态度漠视一切了,要不然……左安之想起那个东方不败,觉得伤口更痛了。她努力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开始思考东方不败为什么这么敌对她的问题。他明显是在故意找茬,变着法子欺负她。若他真是那个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得罪了他,她在这里的日子用不太好过来形容,只怕还是客气的。
一刀痛痛快快地杀了她也就算了,以他的手段,说不定会留着她慢慢折磨,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譬如把她丢到哪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牢里关个十来年什么的。左安之光是想象自己像只可怜兮兮的小老鼠一样,在教主大人的魔爪下瑟瑟发抖,就有一种撞墙的冲动。
原来在玩无间道 《拂衣(笑傲江湖同人)》阿引 ˇ原来在玩无间道ˇ
东方不败说她是卖身葬父的,也就是说,他们之前应该不认识。那他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地找一个无依无靠的下人麻烦?
左安之想得头疼,也想不出个所以然,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有些昏昏欲睡。忽然窗外扑地一声响,惊得她一哆嗦,清醒了大半,低声叫道:“是谁?”
一个黑影推开窗户跳了进来,轻手轻脚奔到她床边道:“妹子别叫,是我。”
妹子?都到卖身葬父这地步了难道还有什么亲戚不成。左安之坐起身来,厌恶地把被子推到一边。这被子不知道多久没晒过了,又潮又冷,害得她只敢和衣而睡。刚刚一动,伤口就痛得她脸色铁青,十分不善地瞪着来人。
谁知来人比她还要生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你干了什么,才混进来没多久就把东方不败得罪了,叫你讨好他,你都记哪里去了。”
原来在玩无间道,左安之眨了几下眼睛,木着脸没说话。
来人可能也感觉自己说得太过分了,放缓了语气道:“安之啊,爹临去时,念念不忘的就是咱们嵩山派。你是我亲妹子,我左冷禅难道会害你不成。你且收了心,好好拉拢了那东方不败。将来立下大功,咱们嵩山派在武林之中有一席之地,哥哥为你择个少年英雄,风风光光地嫁过去,岂不是好?”他侧耳听了听,又道:“有人过来了,我先走了,你千万记着我说的话。”说完便越窗而出,动作敏捷地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左安之淡定地挪下床,在矮桌上找到一个豁了口的茶壶,没有发现杯子,便直接对着壶嘴喝了两口又苦又涩的茶水,又爬回床上趴着,对着外面沉沉的夜色发起呆来。她已经惊讶到一定程度,不能够更吃惊了,于是只好淡定了。
没想到穿越的这个身份如此不简单,看过笑傲江湖的人,估计都认识左冷禅。她不但是左冷禅的妹子,而且奉命来拉拢东方不败。虽然不知道要干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好在名字没变,依旧是叫左安之,省去了适应新名字的麻烦。
还是睡觉吧,睡觉皇帝大,有天大的事也等到明天早上再说,说不定明天早上天上会掉馅饼呢。
没想到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尽管口味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睡了一觉起来,世界就河蟹到这种程度了。昨天还青面獠牙凶得像只鬼的东方不败居然站在她的小破屋中,且笑得十分和蔼可亲。
东方不败见她醒来,身形一晃便坐到了床边,亲昵地问道:“伤口好点了么?”
如果不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发生的一切事,左安之真要以为自己失忆了。那么现在的状况是,他中邪了?
见她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东方不败眼中笑意一闪而过,又换回担忧的神情,靠得很近地凝视着她:“唉,昨日我要在众人面前立威,不得已下手打了你,你这么善良,一定不会怪我的吧?你有伤在身,怎么能呆在这么破的地方。”他招招手,便进来两个侍女,半强迫地把左安之从床上拖下来,扶到一间华丽的屋子中躺下。
接下来不但给她上了最好的金创药,东方不败还端过药碗,看样子打算亲自给她喂药。开玩笑,她又不是皮在痒了。他现在出于不知什么目的,对她稍微好点,她就登鼻子上脸的话,秋后算帐不知道会有多惨。左安之忙伸手去接碗,呵呵陪笑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东方不败端着药碗的手轻轻一让,碗里的药汁连个涟漪也没有,柔声道:“你躺着别动。”说话间,一只盛了药汁的勺子已经递到了左安之唇边。
左安之僵硬地张开嘴,一口口吞掉尝不出味道的药汁,东方不败尤不罢休,修长的手指在她唇边轻拭,顺便将一颗蜜饯塞到她嘴里。左安之注意到他已经换了衣裳,一袭朴素的黑色锦衣,连花纹也无,那些繁复的配饰更是全部不见了。
见她打量他,东方不败唇角一扬,向她抛了个媚眼。左安之一抖,将被子拉到头上,蒙得严严实实的。东方不败见她躲闪,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索性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饶有兴味地盯着她不放。左安之憋了半天,觉得快要闷死了,才不情不愿地拉开被子,大口喘着气,自然又躲不开东方不败的嘘寒问暖。
园子里种的都是些常见花草,像月季,芍药,牵牛花什么的,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但也开得姹紫嫣红的煞是好看。躺在铺了软垫子的长椅上,左安之叹了口气,看着东方不败手中拿着一枝花,微笑着向她走过来,觉得十分忧愁。他这几日几乎是跟她形影不离,殷勤倍至的态度,不是摆明了给她接近他的机会么?问题是,她根本没打算照着左冷禅说的去做啊。左冷禅要振兴嵩山派,要称霸武林都是他的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路过打酱油的。
“安之,我觉得你这个名字太男子气了。反正你也没有亲人了,要不我给你改个名字,叫安安如何?”东方不败将花放到她身边,俯身和善地笑道。
左安之倒吸了一口气,觉得忍无可忍了。莫名其妙要改她的名字,还用这种遗憾的语气,听起来完全是在为她好,她当机立断坐起身来,张望了一下四处无人,便皮笑肉不笑地道:“日月神教的东方公子,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咱们不如开诚布公谈谈如何?”
东方不败手在空中一顿,收起了挂在脸上的笑容:“哦?你想跟我谈什么?”
“老实说,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虽然这样说很搞笑,但这些日子一直卧床休养,头发都是由侍女替她梳理的,左安之还真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
东方不败诚恳地回答:“晚上出门应该不会吓死人的。”
这个答案真是诚实得令人伤心,左安之决定暂时忽略这个问题,继续问道:“那我是否聪慧过人,算无遗策,能杀人于无形?”
东方不败反问道:“你觉得呢?”
左安之点点头:“我明白了。那么你相信,就凭我能拉拢你,对日月神教不利么?”她一直用日月神教,而不是魔教,就是为了表达自己并无恶意。
“你是左冷禅的妹子。”东方不败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一句也没问过我的伤的亲哥哥,将我送到敌人处做安危难测的事的亲哥哥,凭什么要我为他的野心舍生忘死?”左安之尽量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无辜。
“说得好,那你不如加入我神教,我定不会让你去做这么危险的事。”东方不败显然还是不信她。
“我一介弱女子,无意江湖争斗,就请东方公子放我离去,做个平常人可好?”左安之掐了自己一把,泪水在眼睛里打转,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东方不败没答话,拉过旁边的披风替她盖上,温柔无限地握住她的手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不过你身上有伤,不便行动,你先养好伤再说吧。”
说白了,还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