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狂- 第1部分

闯江湖
有个剑客的名字叫成杰，用一柄古剑，常做书生装扮。剑就扛在肩上。剑上套一个小包，里面装书。迈一种悠闲的步子四处云游四处为家。他的剑常常出鞘，不过不是用来杀人，只是用来切切水果，或者是帮过路的老人砍跟木棍做拐杖。他的剑从不杀人。他说剑是君子。

　　他从小跟师傅学剑学诗学词，直到后来师傅仙去。自己才独自浪迹江湖。师傅说过生当为人杰，所以叫他成杰。成杰是师傅在一场江湖仇杀中救回来养大的孤儿。师傅告诉他，不要去想自己的来处，要想好自己的去处。所以成杰浪迹江湖以后只是挑一柄师傅留下的古剑。多的时间看些自己喜欢的书。走自己喜欢的山水路。成杰遇见过打劫的恶人。他用三招斩断了恶人的兵器。那是一柄很厚重的玄铁大刀。那恶人死性不改企图偷袭。成杰再用三招剃了他的头发。那恶人就傻了，一动不动。成杰收剑回鞘挑起那个装有书的小包对他笑笑自顾走了。

　　成杰喜欢山水。喜欢唐诗宋词。他十九岁那年下山步入江湖。现在已经三年过去了。三年里他去了中原南边的大理，去了靠海的蓬莱。他还想去关外走走。成杰想，自己是走在旅途中。走在人生或是江湖的旅途中。

　　师傅是个很有名的剑客。只是个剑客。而不是剑侠。因为成杰记得师傅说过，一个真正的剑侠就是什么都拿得起，而同时又什么都放得下。而剑客只是拿起一些东西，只是能放下一些东西。不是全部。而师傅最放不下的应该就是成杰。成杰没有想把自己做成剑侠。成杰只是想把自己做得象自己，一个做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己。师傅的武功在江湖上的传说是让所有恶人都胆战心惊，让所有好人都心生佩服的。师傅说天下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恶人，一种不是恶人。恶人就是心有恶念的人，不是恶人的人就是心里没有恶念的人。成杰当时在想，如果一个人没有恶念不表示他就是不恶的人啊，有的人什么念都没有，而有的人却有善念，那没有善念的人和没有善念的人不都一样了吗？师傅，我觉得那些什么念都没有的人也许更可怕。成杰没有问师傅。师傅那时只是叹气然后沉默。恶人与不恶的人仿佛就让师傅分得这么简单，但是仿佛又很不简单。成杰告诉他这些话的时候师傅坐在古朴的八仙椅上，旁边焚着好闻的香。成杰就坐在师傅面前的空地上。师傅最多的表情就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师傅总是让成杰很随便。不必要跪着或是磕头。所以成杰就光屁股坐在师傅面前听师傅说话。那时成杰不知道师傅的面无表情是因为师傅戴了面具。后来师傅知道了——在师傅仙去的那一天。师傅摘下面具的脸很多的皱，很老的样子。成杰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老才会有那么多的皱。成杰也不知道师傅有多老，师傅没有跟他说起过。师傅对成杰说他要走了，叫成杰自己好好过。要是想出去走走的话就出去。累了想回来就住在师傅留下的屋着里。师傅说他当年为了修砌这个屋子费了很多劲。成杰是下山后才知道师傅住的山有多高，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师傅扛木材上山修砌屋子确实是很费劲。

　　师傅叫成杰去挖出那把埋在屋外空地上那颗野果子树下好多年的古剑。然后叫他以后记得带在身边，哪怕是用来削水果也好。成杰就点头答应了。师傅那天说了好多话。成杰就坐在那里听。坐得久了听得久了居然睡着了。成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那把古剑就放在身边。一切都好安静。成杰跑出屋去找师傅，师傅不在了。成杰想师傅肯定是去了。师傅只是不愿意把自己住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弄脏，所以换个地方起程了。

　　成杰就爬在屋前望着下面的深涧哭。成杰哭得那么小声。成杰怕不小心被师傅听见。

　　师傅以前带成杰去山下的树林里打猎的时候，师傅总是站在夕阳里。一直到很久。师傅说他是恶人。成杰现在想起师傅满脸是皱的脸；想起师傅一直都挺拔的身影，成杰想不管师傅曾经怎样地做错，他的难过表情都说明师傅是个好人。是个不恶的人。恶人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做错而难过的。

　　可是师傅走了。

　　成杰带了剑，带了些书以及师傅留下来给他的一套衣服和一包金叶子就下山了。

　　下山的时候成杰故意经过了师傅以前带他去打猎的树林。树林里的阳光总是那么少。都象剑一样一支一支从茂盛的树叶里穿透下来插在地上。树林里的蘑菇们都长出来了。满地都是。成杰喜欢蘑菇。好看，好吃。师傅也很喜欢。

　　走出树林花了成杰差不多两天的时间。然后成杰去了从屋里就可以看见的那条深涧。成杰逆着溪流向上而去。一直走到最后连用上师傅教的轻叶飘飘轻功都去不了的地方才停止前进。抬头看的时候居然看见了长在屋前的那颗野果子树。可是不象在屋里看见的那么粗大。成杰试过要用三个成杰才能抱住那颗野果子树的树干。现在看上去一个人就能抱住的样子那么小。成杰是想来找找，找什么成为却很怕找到。四周除了湍急的水流，岸边的各种乱七八糟的树，剩下的就是一些个头同样乱七八糟的石头了。都很圆滑的样子。成杰翻看了一些石头底下，居然找到了一块自己小时候打破了一个碗因为怕师傅责怪而悄悄丢下深涧的碎片。那上面有一个黑墨刻的寿字，成杰认得。水流的浸泡和冲刷让它失去棱角了。成杰把碎碗片放进胸衣的小口袋里。算是留着纪恋。然后就顺着溪流向山下去了。

　　
　　师傅，不管你是不是走了，或者是去到了那里，都希望你都有东西填饱肚子有地方睡觉。

　　成杰就这样离开了住了很多年的苍茫山——师傅以前是这样叫这个山的。

　　苍茫山。苍茫的山。苍茫的山上住着一个苍茫的人。苍茫山经历千年风雨依然屹立。苍茫的人是不是也能在一个山一样的高度屹立不倒呢。

　　时间拨回三十年前。

　　古剑，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的剑——古月剑。这是一把很厉害的剑。而更厉害的是当年拿这把剑的人——啸天郎。这是一个在三十年前足以震动江湖的名字。在五天之内杀光了当时江湖上最为得势的三大堡——飞天堡，地月堡以及印山堡的所有帮众，包括所有家小，鸡犬没留。那是一种让所有听见这件江湖惨杀的人都心惊的惨杀。三大堡几千条人命就此在这个世界上灰飞湮灭。

　　而在情理之中又在预料之外的是啸天郎从那以后也从江湖上消失不见。那把古月剑也一起消失。所有的江湖事迹都会让时间冲刷掉的，时间是最容易让人忘记的，不管是恩是仇。

　　三十年以后。古月剑再现江湖。那是一把依然厉害的剑。就背在一个书生模样的年青人背上。他就是成杰。

　　当时关于啸天郎惨杀三大堡的原因江湖传说大概是这样：啸天郎原本和三大堡的堡主是同们师兄弟。只因为啸天郎的来历不比其他三位师兄弟光明，而且其中又另有隐情，加上平时沉默寡言。让出自豪门的其他三位师兄弟所不耻。说起啸天郎的来历也是大有可观。

　　啸天郎原是师傅救下来的一个江洋大盗的儿子。当时江湖有一个无恶不做的江洋大盗。因为在大内皇宫盗了一把传说中前朝传下来的一位远征将军的宝剑而引起江湖上所谓的正道追杀。而同时官府也插手此事。那江洋大盗最后竟被追杀以至受伤惨重。为了保住一脉而奔上苍茫山向当时的苍茫山主彭竣求救。希望苍茫山主收留他仅仅两岁的幼子。苍茫山主本是不耻与如此样人有瓜葛。只是怜其幼子无罪，更不希望被所谓的江湖正道赶来残杀幼小。所有才勉力答应收留。当时那江洋大盗就下跪给苍茫山主捣蒜一般磕头。谁知道因为重伤加上得到苍茫山主如此大义保住一脉心情激动血脉膨胀，结果竟命绝于苍茫山主面前。

　　那江洋大盗名叫啸应山。

　　后来官府和所谓的江湖正道赶到苍茫山看见啸应山的尸体竟不罢休。要苍茫山主交出一把古月宝剑并且要当场杀死啸应山的恶种。苍茫山主那里看见过什么古月宝剑，于是好心解释。那帮人那里信他。竟诬言苍茫山主藏了古月宝剑，不然怎么会替贼护小。苍茫山主想自己坦荡一生，岂会因一把剑而废弃一生名望，一时气急，便和那些所谓的江湖正道大打出手。结果官府的人趁其不备夺了啸应山只有两岁的遗孤。逼其交出古月宝剑。苍茫山主那里有剑交给他们，费尽口舌苦心解释好言相说。可惜，无人信他。最后那些江湖正道竟施放暗器杀了苍茫山主的两个徒弟以威胁。苍茫山主终于忍无可忍以至大开杀戒。

　　再后来的结果就是苍茫山主遭遇围攻身受重伤，最后惨死。那帮江湖人物和官府中人也死伤大半。而啸应山的遗孤却被苍茫山主的三个徒弟带走活了下来。那个遗孤就是啸天郎。

　　三个苍茫山主的徒弟带着啸天郎投奔苍茫山主的师弟恨天道长修学武艺。三位师兄弟认为师傅的死是因为救护啸天郎。于是日日百般为难啸天郎，最后终于嫁罪于他，使得啸天郎被恨天道长逐出门墙。后来的事情就是三位师兄弟学得武艺为师傅报仇，残杀当年逐杀师傅的江湖和官府人物。而啸天郎却从此音讯全无。

　　后来当年苍茫山主的三个徒弟都在江湖上扬名力万创立了三大堡顶立江湖。啸天郎才在江湖上出现，而他的出现就让江湖三大堡灰飞烟灭。

　　啸天郎为什么要灭三大堡？只是因为当年的被逐门墙？不可能。一个人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仇恨就下这么狠毒的杀手？所有人们都在猜想这起江湖惨杀的后面也许还有更为深残的仇恨。啸天郎那么多年去了那里？谁教了他武功如此厉害而且如此心狠？当年的那把古月剑何去何从？有什么秘密值得当年的江湖正道以及官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