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队这边的人还差一个没到齐,应该是塞车了。”说着他拉着我往台的一侧走去,从角落拿起了吉他就往台上走。
“你先在台下等一等。”阿骏停住了脚步,看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跟乐队的人站在舞台的一侧。
“你好像跟阿骏走得挺近的啊?”身旁的人突然对我说,我认得他是之前跟阿骏一起表演《21Guns》的主唱。
“是,是吗?”被这么一问,我有点措手不及。
主唱接着又扫了我一眼,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幽幽地说道:“等下是要跟他一起表演吧?”把视线转到台上正在作自我介绍的人身上,他说,“阿骏那家伙几乎不会主动跟别人合作,就连上次的合唱,也是碰巧的……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
“就是朋友呗。”想到刚刚在练习室发生的事,我变得有点心虚。
主场哈哈一笑,似乎对我的答案表示怀疑,“真的只是朋友这么简单?”
我的话刚说到嘴边,他便打断道,“我开玩笑而已!”说着用手拍了我的肩几下,“加油啊兄弟!”
这时阿骏不知道说了什么,台下响起一阵掌声和欢呼声,接着天花板的雷射灯就照在了我的身上,害我一时无法无适应地闭上了眼睛。
“该上场了啊!”主唱凑到我耳边提醒道,在我身后推了一把。
我踉跄了一下差点因为失重而绊倒在台上。
“这位是我今晚合作的拍档兼我的好友,陈嘉铭!”阿骏向我伸出手,我连忙摆摆手示意自己没问题,深呼吸了几下,正要淡定地走到舞台中央——
却不慎踢到了麦克风的架子。
“我……”从阿骏手上接过麦克风,我紧紧握住,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对台下的人说道,“我真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台下包括坐在最靠近舞台的秦山和堂妹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吧,还没表演就被这么多人记住了,我也应该算是打成目标了。
“接下来,我们要送给大家的是——”阿骏站在我的右边,把吉他挂在了肩上。
“《Lucky》。”接收到他的视线,我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跟他一起报出了歌名。
灯光集中在我们两个人身上,刚刚还紧张得轻微抖动的手,在我按在琴弦上的那一刻,就变得平静下来了。
我侧头看向身旁正好把视线对上我的人,点了下头。
“Do you hear me; I'm talking to you。 Across the water across the deep blue ocean; Under the open sky; oh my; baby I'm trying。”
即使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指的动作上,我还是能感觉到阿骏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我的脸上,不知道是镭射灯还是其他原因,我总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烫。
“Boy I hear you in my dreams;I feel your whisper across the sea;I keep you with me in my heart。 You make it easier when life gets hard……”在我唱出第一句的时候,我能听见台下有一部分人发出低呼。
“抬起头看看他们。”阿骏提醒道。
在进入合唱部分,我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虽然台下依然是一片黑暗,只能隐约看到最前排的几张桌子的人,我还是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
不能出错,不能弹出一个音,我暗暗对自己说道。
“就当是在练习室排练就好,反正你也看不清下面的人,就当他们不存在好了。”阿骏趁着两段歌之前的短暂停顿,对我说道。
合音的部分唱得意外的很好,虽然原唱是一男一女,声线有较大的差别。我和阿骏的声音唱不出原唱的层次感,却能合作唱出二重唱的版本。
“I'm lucky I'm in love with my best friend; Lucky to h**e been where I h**e been……”
两个人弹吉他真的比一个人弹还要累,可能正是因为这样,一曲过后,我的肩膀变得酸疼无比。
“谢谢大家。”阿骏把麦克风从架子上摘下,握在了手中,回应他的是台下一大片的掌声,灯光一下子点亮了整个酒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今天的人们似乎比以往都有激动。
“今晚,”阿骏将麦克风重新拿起来,说出了两个字便停下来,台下的人便渐渐安静了。
“我想在这里感谢一个人。”因为他的一句话,全场的人都等待着他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若不是他的话我也不会有机会像现在这样站在大家面前,他知道我喜欢唱歌,喜欢吉他,就给了我这么一个展示的舞台。”说到这里,阿骏重新把麦克风安在架子上,拿起吉他又弹了一小段。
台下的人已经猜到他口中说的是谁,纷纷把目光移到坐在离舞台最近的那个男人身上。
“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认识到这么多朋友,更不会遇到——那个人。”
我马上发现事态有点朝我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
“是谁!”
“阿骏快把人带来!”
“我要看骏嫂!”
在场的人一下子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阿骏说的那三个字上面,把真正的主角完全忘掉了。
我站在台上突然紧张起来,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从他刚刚无意间看了我一眼的这个动作猜测,我已经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了。
“他啊……”阿骏低声笑道,“他似乎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跟大家见面呢。”
因为他说的话,台下瞬间充满了哀怨的声音,我却是松了一口气。
“回到主题上吧。”看到大家的反应,阿骏有点无奈,只好把话题转回到今晚的主角上,“刚刚说到我要谢谢的那个人,就是书吧的老板——秦山!”
语毕,镭射灯应声打在了秦山身上,那个人拿着一块披萨正要往口里塞,突然被灯照着,动作一下子僵住,手中的东西吃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很是尴尬。
“没有他的话,大家也不能喝到他亲手调制的咖啡,也不能看到他收藏的漫画,所以,现在我想让你们把自己的感谢化作掌声,送给秦山!”阿骏说罢带头鼓掌,堂妹见状,一把夺过秦山手中的披萨,把人推到台上。
阿骏退到舞台一侧跟我站在一起,用手做出“请“的姿势让秦山走到麦克风前。
“咳——”难得看见秦山有点狼狈,他调整了一下呼吸,“谢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接着摆出一副总统在竞选中获胜的表情,双手举到空中摆了几下,示意让人群安静,“经营这间书吧,其实也只是我的兴趣而已,大家不用谢我,从新西兰回来后,还是能跟大家见面的。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要看漫画的照样来看,不过,要记住,只能堂食,不能外带!”
“秦山好样的!”不知道是谁在台下喊道。
刚准备走下台的人听到这一声呼喊,停住了脚步,回到了麦克风前。
“不用谢我,”他顿了顿,接着又说道,“请叫我雷锋。”
、第二十八章 宿舍
“嘉铭,别顾着整天坐在电脑前,东西收拾好了没?”客厅那边传来老妈的唠叨。
秦山的送别会已经是一个多星期前的事了,暑假也准备要跟我分手。
“行了,我等下就收!”懒得把耳机摘下,我喊道。
“你明天就回学校了吗?”阿骏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我正和他语音聊天,“要不要我帮忙?”
听说他已经回校了,不过还是得每天都去书吧报到。
“我要带的东西不多,而且明天的话你还要过去书吧那边一趟吧?”自从秦山去了新西兰,阿骏就全权管理书吧,每天早上十点准时营业,下午虽然提早到五点打烊,但一个星期下来,什么事得自己亲力亲为,确实很累。
说起秦山,在送别会的那天晚上,他临走前把我和阿骏拉到一旁,略带激动地说道,“走之前还能看到你们夫夫合唱,我真的是死而无憾了!”
“那好吧,到了宿舍给我打电话。”
“嘉铭!我帮你买了新内裤你要不要带回宿舍啊!”老妈门也不敲就冲进了我的房间,这个放在平时的话其实一点都不打紧。
但是现在的话,她这么一吼,我相信耳机那头的人一定听见了。
“你……刚刚没听到什么吧?”把叠好的衣服放到我的床上,老妈被我用几乎可以杀死人的眼神赶了出去。
“唔——母亲大人身体很不错啊,声音挺洪亮的……”那边传来阿骏强忍着笑意的声音。
每次假期结束回学校我都会有持续一个星期的抑郁。
吃习惯了家里的,一时间无法接受学校饭堂那些常常附带各种赠品的饭菜。如果说菜虫的存在是证明了菜里面农药残留不多的话,那小强的存在是不是就证明了菜里不含除虫剂?顺带说一下,我们吃的都是饭团,就是一团团的饭,可以扔死人的那种。
“嘉铭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刚推开宿舍的门,就看到我的室友张东正坐在电脑前奋战着,听见开门的声音,转过头跟我打了个招呼,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世界里。
原本我住的宿舍是标准的四人间,但因为我们的这个专业实在太折磨人,上学期宿舍另外的两人终究还是忍受不了每天都要过着无休止的测量和手工绘图的日子,毅然决定转专业,于是,就有了现在两个人住四人间的境况。
“这样啊,那我把成品放到U盘里,你等下来拿吧?”那人应该正在跟外国语学院的一个师兄在讲电话,听说是在字幕组认识的,学的是日语,张东每次翻译好的片子都要给那个师兄校对。
其实我真的很佩服张东这家伙,在课表越来越满的情况下,他居然在上学期加入了网上一个规模挺大的字幕组做动画的翻译。
“陈嘉铭,我先下去买个饭,”张东把耳机摘下,一手抄起校园卡走到我身旁,“等下会有个师兄来找我,你就把我桌面上的U盘给他吧。”
他嘟囔着“饿死了饿死了”,带上门就出去了。
打开行李箱把衣服放进衣柜,接着我爬到床上去把蚊帐被单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就传来了敲门声。
“门没锁!”我连忙从床上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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