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王五前传- 第9部分

　　又过了片刻，小春子飞快的跑进大厅，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来了，来了。”

　　父亲打断他的话道：“你慢点说，喜儿倒哪里了？”

　　小春子：“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到西大巷口了，这会说不得过了服楼了呢。”

　　然后大厅里面就响起几个叔叔和父母的交谈声，小春子突然掀开我房间的布帘走了进来，“少爷，你快换身干净的衣服，喜儿马上就回娘家了呢。”

第十一章　　学艺（中）
我仍半蹬着一动不动，小春子猛拍了一下手，叹了一声气，“唉，少爷，我出去忙了，你想见喜儿就快去准备，一会那边的人过来了，你这个小舅子是要出来见礼的。”

　　几天不见，喜儿成了我姐姐，而小胖子成我姐夫了。

　　我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与年纪不相符的哀伤，淡淡的，世事无常，转眼喜儿就成别人的媳妇了。

　　小春子已经出了房间，外面熙熙攘攘的响起了大人们的笑声，突然父亲问道：“小春子，五儿呢？新衣服换妥当了吗？”

　　小春子吞吞吐吐的小声回答，父亲不等听完，哼了一声，大步的掀开布帘走了进来，看到我在房间里面闷头扎马步，“你倒是勤奋，教你识药材总是不见你用心，你不是想见喜儿吗？还不快去准备。”

　　母亲也进来了，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带我去了后堂里屋，拿着新衣服帮我穿上，我像一个木偶，一动不动，半声不吭，任凭母亲在一边唠叨，等收拾妥当，外面已经响起了敲锣打鼓声，母亲哎呀的叫了声，拉着我快步的往外面跑去。

　　到了大厅，叔叔和父亲他们已经正襟危坐，母亲拉着我在一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我则站在母亲旁边，父亲这时用眼睛瞟了我一眼，似乎很满意母亲给我换上的那身新衣服，‘恩’了一声，没有说话，又转过头去。

　　我的头已经成了一团糊糊，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想着喜儿穿着新衣服，被吴小胖子牵着手的样子，心里就涌出一股莫名的哀痛，以我的年纪还不知道媳妇的含义，只是知道喜儿以后不属于我了。

　　锣鼓声一下子止住了，然后是一阵脚步声，我低着头，没有半点抬起来的勇气，正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口，一声脆脆的叫喊让我心莫名的跳了一下。

　　喜儿穿着大红衣服，脸带羞色的伏身在我父母面前行了一个礼，“喜儿见过爹，娘。”母亲一下子欣喜的挽腰拽过喜儿，高兴的抱在怀里，我感觉到一阵目光久久的盯在我身上，我知道是喜儿，可我没有半点抬头看她的勇气。

　　然后又响起了一阵幼气的声音，“小婿见过爹娘，给你们行礼了。”这是吴小胖子的声音，这狗日的平时动手动脚，什么时候也人模狗样的了。

　　父母却没有在意他蹩脚和漏洞百出的称呼，哈哈大笑的把他挽起来，还未开口，小胖子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小五，恩，以后我就是你姐夫了，我会好好照顾喜儿的。”

　　这一下我不得不抬起头，小胖子喜滋滋的看着我，目光倒是带着一阵得意和真诚，倒是站在他后面的那个狗奴才，瞧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鄙视的模样。

　　压抑在心里的怒气仿佛找到了一个突破口，我刷的一下子窜到他面前，伸手就是一个耳光甩了过去，众人马上楞住了，父亲首先反映过来，一阵大吼，“小五，放肆。”

　　我头也不回，往外面跑去，隐约听到喜儿的叫唤声，还有小胖子对狗奴才的打骂声，以及父亲暴跳如雷的怒吼声。

　　长这么大，第一次赌气离家，不觉中来到了码头边，大雪后的码头边很清冷，见不到一个人，因为风大，又邻近春节，所有的管事都歇起来了，几艘木船停靠在岸边，用几根长长的绳索固定在岸上的木桩子上，随着海浪的波动，绳索时紧时松。

　　我望着海边，静静的站了会，身子越来越冷，风吹在脸上如刀子割肉般，之前的怒火也慢慢平息了，等到我离开码头时，却发现除了回家，没有其他去处。

　　就这样犹豫不前，时走时停，慢慢来到了师父小院前的巷子口，我稍微犹豫后，只得往那边走去。

　　我进去的时候，师傅正和小三在厨房喝酒，我在门口喊了声师傅，两人同时停了下来，那小三看到我眼睛眨了眨，嘴张了张，又闭上了。

　　上次我因为受激染风寒的事情，还是被师傅和小三知道了，之后小三在我面前就安静了许多，倒是让我有点不适应。

　　师傅道：“小五，吃饭了吗？快过来坐。”

　　我局促不安的爬到桌子上，拿过一副碗筷，不好意思的拿着筷子在嘴里吸着，眼睛却盯着那根金黄色的鸡腿，早上喝的一碗粥早被消化干净。

　　小三瞥了我一眼，不动声色的用筷子把鸡腿夹到他碗里，见我十分失望的眼神，噗的笑了声，又把鸡腿夹到我碗里。

　　小三的搞怪让我心情轻松了许多，然后闷头吃菜，我食量本来就小，吃得快，饿得也快，片刻后就吃饱了，而师傅还和小三在一边拼酒，我瞧着无趣，又不能回家，只等呆在一边发楞。

　　师傅突然喊了我一声，“小五，这几天在家有扎马步吗？”

　　听到师傅问起我的功课，我马上来了精神，哼哼的站到地上，双手握成拳放在腰边，双腿下弯，摆好了姿势，小三淡淡的瞧了我一眼，又自顾的喝酒，师傅却是来了兴趣，过来给我纠正了姿势，然后让我在那边蹬着。

　　我在家都是蹬一会歇一会，何时这么蹬过，不一会，脸就红了，呼吸急促了许多，可师傅不发话，我也不能停，只得在那里咬牙坚持着。

　　师傅喝了两口酒，这才想起我，“过来吧，今天不是检查你的功课。”

　　我马上跑到桌子边坐着，屁股刚落到板凳上，师傅马上敲了一下桌子，“屁股上抬，在上一点，双手保持现在的姿势，腰不动。”我照师傅的话做，又回到了刚才扎马步时候的样子，只是从远处看来我是坐在凳子上。

　　而凳子也明明在屁股下面，只是与我的屁股隔了半尺不到的距离，“从今天开始，你除了睡觉躺着，走路站着，其他时间都要保持这个姿势，拳不离口，曲不离手，既然踏上了学武这条路，那就要好好的走下去，不可半途而废。”说完重重的喝了一口酒，

　　我随即注意到师傅的屁股，居然也没有落在板凳上，原来之前瞧着师傅在桌边喝酒吃饭的模样，都是在暗暗的扎马步，可我来不急佩服师傅，双腿已经打起了颤，我瞧了小三一眼，发现他的屁股正安稳的落在板凳上，马上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还未等我叫出口，小三盯着我问道：“你瞧着我作什么？我又不学武，瞧我没用。”

　　又坚持了小半刻，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双腿像灌了铅变得沉重无比，我喘着粗气，眼看就坚持不住，我索性破罐子破摔，重重的屁股往板凳上落去，就在我幻想着屁股落到板凳上那瞬间带来的美妙感觉时，下面却空了，豪无防备的我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我抬起头，就看到小三对着我一个劲的得意，“偷懒是不对的。”

　　我咬牙切齿的盯着他慢慢爬起来，赌气的把凳子扔在一边，然后摆好姿势扎起了马步。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二章　　学艺（下）
随后的几天，我都呆在师傅家里，刚开始还担心父亲过来撵我回去，后来师傅去过我家后，事情解决了。

　　后来就开始了正式学武的生涯，师傅教给我的第一套拳法为少林长拳，又称太祖长拳或者宋太祖三十二式长拳。

　　宋初少林寺主持福居禅师为振兴少林拳法，曾邀当时全国十八家武林高手入寺切磋技艺，宋太祖长拳并是十八家之一，后福居大师综合十八家之长汇成《少林拳谱》。

　　这套拳法的创始人是赵匡胤，起初是为了训练士卒，总结平生武学，结合士卒在战场上真拼实杀的格斗经验编制而成。

　　从风格上来说，重实用，毫无花哨之处，招招大开大合，其特点是多用腿，善用‘探马势’。

　　“什么叫作探马势？”看着师傅在我面前一面演示一面讲解，我起初的兴奋劲消失了，甚至还出现了一丝上当受骗的情绪，往日那些说书的在讲起武功时横吹竖拉，说什么能飞檐走壁，谈笑间取人性命，让人热血沸腾，看着师傅的演示我却是半点感觉都没有。

　　后来我才知道，太祖长拳重实战，就譬如现代的散打，当然没有跆拳道有噱头，作为一项入门拳法来说，对新人是在好不过，这就是基础，在实用性上无可代替，而这，也成了我以后武术的特点，大开大合，以力破巧。

　　我记得有本武侠小说上面说的‘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也是相同的道理。

　　若论拉风潇洒，太祖长拳是半点边都搭不上，在随后的日子里，练习太祖长拳，就成了我的生活。

　　用师傅的话讲，扎马步只是基本功，不需要特意花时间去练习，除了躺着，立着走动，基本上可以无时无刻不能修炼这门基本功，后来，我每天又多了几项业余活动，收拾家务，洗碗烧饭，这是小三给我强行加上去的，之前这项活动都属于他的专利。

　　就这样冬去春来，花谢花开，转眼已经到了夏末，我打起太祖长拳来虎虎生风，颇有几分我师傅的风范，除了扎马步和练习太祖长拳，师傅没有教我第二项本事，因为专一，所以进步快。

　　一天下午，我穿着马褂敞开着衣领洗过碗后，照例的准备练太祖长拳，却发现往日随师傅去码头抗包的小三子还在院中，我看着有些奇怪，却知道他不好惹，也没有理他，自顾的在院子中间摆好架式练习起来，等练完一遍，耳朵边忽然一阵拳风刮了过来，习惯性的我一个闪避，转头看到小三盯着我笑着直摸手，我忍不住了，“你偷袭我作什么？”

　　小三没有回答，而是脱掉本来就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