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夫人骂了一句,不过她也推了崔莹一把。
崔莹想起钱启博的嘱咐,于是她尽量地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便朝叶衡走了过去……
不过苏光道却先一步开口对叶衡嘲笑了起来:“哟,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不过……叶兄你这是,刚做完农活么?”
“呵呵……”钱启博也笑着说道:“这位就是临安县的第一才子叶公子吗?啧啧,早就听说叶公子家里拮据,没想到还要叶公子亲自下田,这……”
摇摇头,钱启博装出一副惋惜的样子,不过谁都听得出来,钱启博这分明就是对叶衡的侮辱!
叶衡他会怎样应对?会反击么?
没有!
叶衡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静静地往风波亭这边走着,走到一半,崔莹迎了上来,笑了笑说道:“来啦!”
“呃……”叶衡愣了愣神,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幸好红裳这时候走上前一步,挡在叶衡面前对崔莹问道:“崔小姐,请你自重好吗?现在我们两家,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崔莹听了立马反击道:“你说没瓜葛就没瓜葛了?那叶衡他为什么会写‘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样的句子给我?”
一句话,说得红裳无言以对。
这突然的变故,又让人们开始议论了起来。
濮楼远也越来越不高兴了,然后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濮楼远有些生气的样子,濮家静低下了头,想了想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也和她一贯淡雅娴静的性子非常的符合,而那边叶衡好像温声地和崔莹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崔莹让到一边,却站在叶衡的身边,和他并肩朝众人走来。
见到这样的情景,濮家静皱了皱眉头,任她再怎么娴静,这个时候也有些不淡定了!
到了凉亭前面,叶衡向大家抱了抱拳,待看到濮楼远的时候,叶衡顿了顿,却还是对他点了点头。
但是濮楼远却摆着一副臭脸,显然很不高兴!
叶衡也没有管那么多,他先是对着濮家欣抱了抱拳,然后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不解的话来:“濮小姐,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之前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算了吧!”
濮楼远眉头一皱,然后不解地看着濮家欣,连濮家静也不解地看了过来,濮家欣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但是叶衡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便看着大家说道:“各位,我知道在这之前,大家有很多议论!不过是议论我叶衡与崔家的事情也好,还是与濮家的事情也罢,又或者是……关于贡酒之事,再或者……是关于这位钱公子的!”
说到钱启博,叶衡这时候才转向他,然后问道:“不过钱公子,在下与你素不相识,钱公子却一直咄咄相逼,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有……崔伯父,崔伯母,之前叶衡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了,今后我们两家,再无瓜葛,今天崔小姐却当着众人的面,这样的作派,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但是……”
说到这里,叶衡顿了顿,然后说道:“也许之前我没有说清楚,现在这里,不管是钱公子或者是崔小姐,又或者是……濮家那边,总之把话都说明白了吧!说实话,从始至终,我并没有觉得我叶衡有多了不起,所以……崔伯父大可放心,我叶衡从来就没有要与你们反目成仇的意思,至于那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过是寄托美好的希望,希望大家能和平共处而已!另外钱公子,叶某也不想与你为敌,所以……这比试我看……能免就免吧!”
听到叶衡的话,濮楼远眉头一皱,濮家静也莫名地担心了起来,而濮家欣则是脑子里面轰的一声,她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叶衡居然会这么决绝!众人中,也只有钱启博哈是哈一笑,见到叶衡退缩了,他便狂妄地问道:“怎么,莫非叶兄,是怕了么?”
在见到叶衡本人以后,钱启博才算是知道了叶衡的脾气。
他出面以后,说话一直都是温声温气的,话里也一味地退让,所以钱启博觉得叶衡好欺负,便狂妄了起来,不过……
钱启博他想错了,叶衡这一次,并没有打算要退缩的。
“怕……”叶衡摇摇头,直接迎上钱启博的眼神说道:“那倒不至于……”
这口气,已经是在针锋相对了,不过就是这样,叶衡说话的语气也没有半点改变!
钱启博眉头一皱,不用他开口,旁边的苏光道就站出来问道:“不至于?那为什么不敢比试呢?”
“一定要比么?”叶衡摇摇头,看了众人一眼,最后终究还说道:“好吧,既然一定要比,那比就是了,正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做个了结!”
听到叶衡的话,钱启博立马给了李香云一个眼色。
李香云便款款地走了出来,对着众人福了一副说道:“难得两位才子有此雅兴,奴家倒是不虚此行了!”
她这一出来,就坐实了钱启博和叶衡要比试的事情,才子佳人嘛,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就是这个!现在佳人开口了,谁还敢突然说不比了?
“也好!”
见到钱启博准备站起来,叶衡却是先一步开口了:“既然这样,我还要赶路,就让我先来吧!”
说罢,叶衡来到早就准备好纸笔的石桌前面,然后提着毛笔沾了沾墨水,然后在纸上,奋笔疾书了起来!
“写的什么?”
“好像是……定风波?”
“啊,出来了,第一句好像出来了……”
定风波?
在场的人听到这个词牌名,都不由得身躯一震。
原本以为,叶衡会写出什么惊艳的重阳诗作出来,但是……定风波啊!
想来想去,今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又是在风波亭,他写这个倒也应景!
那么,叶衡会写什么呢?
白纸上面,黑字格外地显眼。
那独具一格的瘦金体首先就让人眼前一亮,然后是词句,也有人念了出来:定风波……莫听穿亭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写到这里的时候,秋雨也停了下来。
不过见到这有些洒脱不羁的词句,联想到叶衡现在身上穿着蓑衣草鞋这个有些不伦不类的样子,钱启博那边就笑开了。
“上半阕还有一句,不过也就是这样了!”
钱启博笑了笑,俨然是一副胜劵在握的样子,接着有人把这上半阕最后一句给念了出来。
“什么?”
钱启博没有听清楚,或许他是听清楚了,但是不敢相信叶衡会写出这样的句子出来。
那一句分明就是……
一蓑烟雨任平生!
第四十章 定风波(二)
今天一万字了,大家慢慢看,明天见!
……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一蓑烟雨任平生!
此时将整个上半阕连起来,之前那看似平凡被钱启博不屑评论的几句,也变得格外地洒脱了起来。有一股特立独行,视人间烟火如无物的味道。
特别是最后一句,让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好大的气魄,好一个叶衡!
众人中变化最大的,要属另外一个焦点人物,来自杭州的行首李香云了。
二八年华的她,放在二十一世纪应该还是一个少女的年纪,但是在北宋这个年代,十六岁的姑娘,还是歌妓,对于她来说已经是属于‘职业生涯’的末年了。
所以李香云这一次才会跟着钱启博等才子在临安逗留许久的,至于其中的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无非是想找一个可以寄托的才子罢了。
本来众人之中,钱启博是最为出众的一个,但是李香云却始终和钱启博保持着距离,不止是钱启博,其他的才子也是一样。
看来李香云是深谙男人的心理,知道在男人看来,自己得不到的永远就最好的,当然……也不排除李香云确实是一个洁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
现在看到叶衡写出的上半阕词,李香云便后悔不已,她之前帮了钱启博一下,这时候自然是非常忐忑的。
这首词,他会愿意让我来唱吗?
叶衡写出来的词,而这上半阙就已经如此惊艳,李香云不免就动了心思。
要是能把这首词传唱开来,那自己……是不是又会红火一段时间呢?
想到这里,李香云也顾不得矜持了,她款款而行,来到叶衡的面前,福了一福然后说道:“公子,墨水干了,奴家帮你研墨吧!”
叶衡没有回答,只是对她点点头。
“李香云帮他研墨……”
“好啊!”
临安的才子们见到此景纷纷叫好,不过钱启博和崔家的人则都是脸色很难看。
濮家那边,当听到最后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时候,濮家欣的脸色也变得霎白,雨后一阵秋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她的旁边,濮楼远的眉头几乎都拧到一块儿了,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然后回头看了濮家静一眼,才发现,自己这个一直都非常宝贝的天之娇女,眼中隐隐有泪花闪动。
叶衡前面说了那么多,对崔家的,对钱启博的,甚至是……也有包括濮家在内的,那一句话,叶衡说的是,今天正好全部做个了结。
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濮家静不知道叶衡为什么会生自己家的气,但是一开始,叶衡不是就找上了濮家欣么?
隐隐地,濮家静觉得今天的事情,好像……会很不好!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濮楼远碰了濮家欣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这轻轻的一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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