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郎君- 第83部分

　　“这也算是……”



　　叶衡看着公孙侯说道：“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什么”



　　公孙侯抓着叶衡的衣襟问道：“你说什么？”



　　“住手！”



　　升堂以后，便和陆红袖她们一起赶来的胡不休见到公孙侯对叶衡动手，便着急地冲了过来。



　　“没事的！”



　　叶衡示意胡不休不要激动，然后他看着公孙侯说道：“我说公孙阳是死有余辜，怎么样？”



　　“哈哈……”



　　听到叶衡的话，李玉奇大笑了起来，然后他带着枷锁站起来说道：“不错，公孙阳他是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不止是他，还有李玉成和蒋胜文！”



　　说到蒋胜文的时候，李玉奇还理直气壮地瞪了蒋八斤一眼。



　　“畜生！”



　　蒋八斤怒骂了一句，要不是衙役们在旁边盯着，他估计都会朝李玉奇冲过去！



　　“难道不是么？”



　　李玉奇环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看到了叶衡的身上：“你……你说得不错，你……很好！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对吧？”



　　“不多，但是也能猜到一些……”



　　叶衡挣脱了公孙侯，来到李玉奇面前问道：“比如说，你和云娘的关系？”



　　“她……”



　　李玉奇仰天一叹，然后说道：“她与我……本是两情相悦的，在我被逐出李家之后，便一直帮助我，但是后来……李玉成这个家伙发现了我与云娘的事情，那李玉成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云娘还是处子之身，便用计将云娘给……给玷污了！后来，李玉成还把让公孙阳和蒋胜文这两个畜生也……也碰了云娘！”



　　“别说了……”



　　云娘哭了起来，她没有戴枷锁，便抱着李玉奇的腰部哀求道：“你什么都别说了，好不好？”



　　“傻丫头，你以为现在，还会有人相信这些案子都是你犯下的么？”李玉奇摇摇头，说道：“别天真了！”



　　叶衡摇摇头，然后他回头对晏殊和张士逊说道：“两位大人，这个李玉成为恶乡里的一些事迹，相信两位大人也都知道吧？”



　　晏殊点点头，对叶衡说道：“倒是派人去查过，据说这个李玉成平日在镇子里面经常欺负弱小，还强买强卖，平常那种强抢民女之事也没有少做，而且此人还经常玷污女子之后，便不再理会了，据说李玉成母亲这双眼睛，也是因此而瞎的，还说这是上天对李家的惩罚！”



　　“强抢民女，还一起玷污良家女子……”



　　叶衡回头瞪了公孙侯一眼，然后问道：“公孙主簿，你说这是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公孙侯的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本来可以说这是叶衡和云娘以及李玉奇串通起来坏公孙阳名声的，公孙阳本来就没有碰过云娘，但是……谁会相信？



　　说了也是白说，还会遭人耻笑，因为……这个案子本来就是叶衡给破的！



　　不说话的话，起码公孙阳是被李玉奇给杀了，还能以此要一个说法！



　　所以公孙侯没有在这件事情上面继续争执下去，倒是蒋八斤听到李玉奇的话，羞愧地底下了头。



　　他一个屠夫，一个粗人，却比公孙侯这样的官宦人家，更知道羞耻二字！



　　案件审理到这一步，一切事情基本上都明朗了。



　　而李玉奇也对于自己翻案的事情供认不讳，当堂他便讲述了他与李玉成的恩怨经过，作为李家的竖子，从小李玉奇便嫉妒李玉成，但是这也没有什么办法。



　　后来，李玉奇的母亲死了，这对他的打击很大，不过当时李家却没有任何表示，李玉奇甚至连安葬母亲的银子都是求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认识了云娘这个善良的女子，后来云娘被李玉成强行霸占，还气死了云娘年迈的父亲。李玉成诚心想要气李玉奇，便把云娘纳为侍妾，李玉奇万念俱灰，这才开始不顾一切地展开了疯狂的报复行动！



　　李玉奇先是知道了李玉成要到江宁去赶考的消息，还听说表兄蒋胜文会到江宁去给李玉成打气，于是便先将蒋胜文约出来，趁夜半无人的时候把蒋胜文给杀害了，然后沉尸河底，接着……便是如叶衡分析的一样，先是李玉成，再是公孙阳，李玉奇一个也没有放过！



　　“本来……我以为他们三个都死了，而且我还做得天衣无缝！”



　　李玉奇在最后交待的时候，感慨了起来：“李玉成和公孙阳我都做得非常的漂亮，谁都认识他们是被鬼怪杀死的，至于蒋胜文……也没有人认识他，而且这一次蒋胜文出门，他家里的人也是知道，蒋家不过是屠户之家，小人物罢了，也没有人会认识和注意，但是……”



　　说到这里，李玉奇叹息一声，还是心有不甘地看了叶衡一眼。



　　叶衡看着他问道：“你……可是有什么心愿？”



　　在这个年代，对于李玉奇这个敢于与命运抗争，敢于为爱情疯狂的男子，叶衡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便只好这样问了一句。



　　俗话说法不容情，就算李玉奇杀人是出于公道，但也毕竟是犯法了，就得遭受惩罚！



　　“我原本以为，只要顺利地将李玉成的尸体接回来，骗过了大娘，我与云娘的好日子就要来了……”李玉奇看着叶衡说道：“我真没有想过要害大娘，大娘她是自己上吊的，我……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这一点我也疏忽了……”



　　叶衡看着李玉奇说道：“老人家的心思现在我能理解了，毕竟……现在你才是李家唯一的独苗了啊！”



　　听到叶衡的话，李玉奇神色一顿，然后他幡然醒悟了过来，随即便失声大哭！
第六十四章　归宿
　　案件审理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可以结案了。



　　犯人对自己所犯罪行皆供认不讳，在签字画押之后，张士逊开始宣判：“大宋天圣八年秋末，兹有江宁府李家庄罪民李玉奇，因怨杀人，犯案数起如下……”



　　将李玉奇犯下的命案一一宣读出来，最后张士逊大声说道：“天理昭著，黄道大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依照大宋律例，今判处罪犯李玉奇死刑，立即执行！”



　　听到判决，云娘瘫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浑身无力。李玉奇趴在地上痛哭着，见到这样的情景，叶衡便摇摇头，然后打算离开。



　　马上就要杀头了，叶衡可不想去看人头落地这样血腥的场面，但是叶衡刚迈动步子，李玉奇却喊道：“叶公子留步！”



　　叶衡回过头来看着他，问道：“你……”



　　李玉奇看了看云娘，叶衡便知道了他的意思，李玉奇果然对叶衡说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叶衡赶紧伸手打断了他，然后说道：“李公子，叶衡才十四岁，而且居无定所的，怕是不能帮到你！”



　　李玉奇居然向叶衡跪了下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叶衡为难了，对他问道：“你为何偏要来找我？”



　　“因为我放心不下……”



　　看了云娘一眼，李玉奇说道：“我如今已然甘心受死，难道叶公子忍心见云娘一人孤苦伶仃的……”



　　“打住！”



　　叶衡摇摇头，说道：“怕了你了……”



　　“她晕过去了……”



　　陆红袖突然惊呼一声，然后冲到公堂上面，扶起了云娘。



　　叶衡根本来不及阻止，陆红袖就把云娘给抱在了怀里，见状叶衡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而李玉奇则是笑了出来，并且对叶衡说道：“多谢公子了……”



　　说罢，李玉奇便来到差人身边，然后被带出了衙门。



　　行刑的场景，叶衡并没有去看，而是和身边的人留在了衙门。



　　如今案子破了，裘红也便是无罪，被释放了出来，在裘红出来之后，陆桥也走了过来，对叶衡说道：“叶公子果然是见微知著，明察秋毫……”



　　被陆桥夸奖了几句，叶衡却看着还在昏迷的云娘，摇了摇头然后对陆桥说道：“听了陆老板的夸奖，不知道为什么，学生竟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呵呵……”



　　陆桥尴尬地笑了笑，叶衡也笑了笑，不过他还是摇头。



　　“兄弟反目，一个本来好好的家，最后落得如此境地……”叶衡看着陆桥问道：“陆老板可知道这最后，李玉奇为什么放声大哭，并且甘心受死以求解脱么？”



　　陆桥问道：“难道不是叶公子你撞破了他的手段，知道他已经大势已去吗？”



　　“不是……”



　　叶衡看着陆桥说道：“是人性，他最后听说李玉成的母亲，也就是他的大娘，其实是为了保护他而选择上吊自杀的，所以李玉奇才会大哭！而且他最后求我收留云娘，也有让我帮他李家抱住最后血脉的意思，因为云娘的肚子里面有李玉成的孩子，而在之前，李玉奇他是不要把这个孩子的，但是在知道老太太是为了为他隐瞒身份而选择自杀之后，李玉奇这个从小对李家只有恨的李家庶子，终于把他自己当成是李家的人了！”



　　“啊？”



　　陆红袖问道：“那岂不是说，以后云娘就得你来照顾了？”



　　叶衡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当时极力推辞的，你为什么要多事把她扶起来？”



　　“我那是……”陆红袖想了想，然后争辩道：“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



　　“哦！”叶衡没好气道：“那行，你干脆以后就照顾她呗……”



　　听到叶衡和陆红袖的话，一向沉默的蒋八斤突然开口说道：“小郎君……把她交给我吧！”



　　“你？”



　　陆红袖狐疑地看着蒋八斤，然后说道：“你想干什么？哼，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儿子以前欺负过她的，难道现在你还想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