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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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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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这个名字有着魔力,蝶舞在他怀内动了动,慢吞吞得道:“去找白衣人,让他带我回去。”

“白衣人是谁?”踏雪无痕皱皱眉头继续问。

怀内的人却没了反映,往鼻息一探,却睡着了。踏雪无痕面无表情得看着,心中异常烦躁。

清晨一缕阳光照进屋内,蝶舞缓缓睁开眼,只觉得头昏脑胀,头疼的利害,拿手指按了按眉心,晕晕乎乎的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奈何,她只记得,落水,喝酒,酒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眼前的黑暗像一个无底的深渊,将自己困在里面,却脱不了身。挣扎也好,顺从也罢,那深不见底的黑暗总是紧紧地跟着,感受不到光,也看不到光,她的世界永远只有黑暗,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蝶舞静静的躺着,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盯着上方的床帐,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安静得叫人心疼。

鸟儿叽叽喳喳忙碌着,风吹影动,依稀还能听见树叶的沙沙声。蓦然,耳边清晰的呼吸声传入耳廓,蝶舞的身体有些紧绷,她企图坐起身来,却被一个人的身体压的动弹不得,一层细汗在额头上冒出来,想起昨夜的种种可能,蝶舞的心不由冷了半截。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选自李白《月下独酌》

第三十一章蓬门今始为君开

躺了片刻,蝶舞伸出手慢慢向旁边摸索,丝织的纱衣?纤细的胳膊,似乎是一个小女孩,蝶舞松了口气,却因为自己荒唐年头兀自笑了,荒唐!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难道还能引起那人的兴趣不成?

身边嘤咛一声,玉蕊似乎醒了,她睡眼惺忪的看着蝶舞,开心的笑道:“舞姐姐,你醒了!”

蝶舞不说话,伸手拍了拍她压在自己身上的腿。

玉蕊猛然发现自己胳膊将蝶舞抱得紧紧地,一条腿还压在她身上,感觉到自己脸上灼灼发热,她不好意思的动了动腿,收回手抱着枕头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蝶舞得脸,看着看着不由赞道:“舞姐姐,你皮肤真好。”

蝶舞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一只手撑着身体像要坐起身来,却不想“哎吆”一声又躺了下去,玉蕊吓得坐起身来,紧张的看着蝶舞:“舞姐姐,你怎么样。”

蝶舞听她语气紧张,安慰一笑:“没事。”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腿麻了。”

玉蕊听她说完,“奥”的一声,突然明白怎么回事,脸腾的红到脖根,抬眼看到她狭促的笑容,委屈的撅起嘴:“舞姐姐,你取笑我。”

蝶舞笑的开心,一张脸上散发着动人的光彩,玉蕊呆呆得看着,想着自己是否有一天也可以美成这样。

蝶舞听到身边没了动静,微微侧了侧头:“丫头?”

玉蕊回过神神秘兮兮的躺倒蝶舞身边小声问道:“有一天,我也可以向舞姐姐一样美么?”

听她这样说,蝶舞一愣随即笑道:“当然了,玉蕊比我要美上上百倍呢!”

虽然听到自己比蝶舞姐姐美很高兴不对,但她还是压抑不住兴奋:“真的?”

蝶舞笑笑,极认真对她说:“当然,玉蕊是最美得。”

玉蕊高兴的几乎跳起来,突然又想到,蝶舞从来没见过她,不禁挎下脸,讪讪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没……”见过我这三个字猛然含进嘴里,她意识到自己的不小心,只得紧张的看着蝶舞。

蝶舞明白她在想什么,侧过身轻声说道:“傻丫头,我虽然看不到,但是我可以感觉的,美丽的人是怎样也不会忽视的,对失明的人也是一样。”

玉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想因这个话题坏了她的兴致,坐起身给蝶舞捏了捏腿:“舒服么?”

小小的手捏在自己麻木的腿上,仿佛叫醒了早已沉睡的神经。

蝶舞笑着坐起身,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大亮了。”玉蕊欢快的回答,似乎,她永远都是那么高兴。

蝶舞叹了口气,人越单纯,就越快乐,人如果一直都是快快乐乐的多好。

“舞姐姐,你饿么,我去给你准备早饭。”玉蕊见她叹气,怕她想起什么不高兴的事来,飞快的下床,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蝶舞感到腹中空空,也笑道:“果然饿了。”

听着玉蕊下床,飞快的跑出屋子,开门,却意外得叫起来:“公子!”

微风吹起,白衣黑发,衣决飘飘,那人回头看着目瞪口呆的玉蕊微微一笑,淡淡得道:“带蝶舞姑娘到我房里来吧。”

玉蕊愣愣的点了点头,纵使她见过他那么多次,跟在他身边多年,每次见到他还是忍不住惊艳,他,永远都是她心中的神。

踏雪无痕带她们来到一潭温泉旁,烟雾缭绕,热气浓浓。

“这温泉吸天地灵气,是解毒的良方,从今日起,你便要时刻在水里,泡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出来。”

蝶舞愣住,问道:“天天泡?”

踏雪无痕不答话,弯腰拭了拭水温。

“其他的事宜我回吩咐玉蕊给你准备好,用过早膳便开始吧。”说完竟头也不会地走了。

玉蕊歪了歪头,呐呐得道:“公子今天有点不对劲。”

蝶舞闻言笑起来:“他不是一向如此么?”

“可是你们昨天……”玉瑞想也不想就嚷起来。

蝶舞猛地想起昨天她看到两人的样子,知她误会,脸还是微微的热起来,嗔怪道:“臭丫头,不是你想得那样。”

玉蕊斜着眼看她,眼神暧昧,蝶舞虽然看不到,还是感觉到她怪异的眼神,只是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她打算放弃解释。

饭后,蝶舞脱去丝缕,懒懒的坐在泉中发呆,玉蕊听了踏雪无痕的吩咐将他配置的药物撒入其中,烟雾缭绕中,蝶舞乌黑顺华的黑发搭在雪白的肩上,两支纤细的胳膊趴在大理石砌的泉边,歪头凝神听着,这里,真的是静极了。

“玉蕊,无痕公子长什么样子?”百无聊赖中蝶舞懒懒的问。

“公子?”玉蕊眨了眨眼,放下手中的药,干脆直接坐到温泉旁边,她支起下巴企图用最美的词汇来形容踏雪无痕的模样:“不是有个词叫倾国倾城么,我觉得公子就是倾国倾城。”

蝶舞将头靠在胳膊上挑了挑眉笑道:“胡话,倾国倾城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怎么会用在男子身上。”

玉蕊似乎并不同意她的说法,歪了歪头道:“反正玉蕊觉得公子是最好看得男子。”

蝶舞微微怔住,最好看得男子?最好看的男子比得上那个白衣人么,那样的人才叫真正倾国倾城吧。

“舞姐姐?”玉蕊见她发怔便试探得叫了声。

蝶舞回过神笑道:“怎么了?”

玉蕊担心地看着她:“舞姐姐你为什么老是发呆,是不是病了。”说这就将手放在她额上。

蝶舞抓住她的手笑道:“身子骨哪有那么弱,只是有些闲罢了。”言罢双手却被抓住:“那玉蕊能帮姐姐做些什么么?玉蕊不要姐姐发呆,姐姐发起呆来,玉蕊……玉蕊心里会很疼。”说着语气竟有些哽咽。

一股暖流缓缓涌入心田,仿佛春天来临般,冰雪融化,盎然春意。

叹了口气,蝶舞回握着她的手:“我莫蝶舞何德何能,上天能让我今生遇上你,有玉蕊在,就是再苦也觉得甜了。”

玉蕊破涕为笑,泪珠划过脸颊:“真的?”

蝶舞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结拜好么?”玉蕊兴奋得喊道,一张小脸上泪水涟涟,此刻看来竟有些滑稽。

“结拜?”熟悉而陌生的词在脑中闪过,曾经何时,那个自认为清高如莲的女子柔柔的对自己说:“我们结拜为姐妹吧。”自己怜她红颜薄命,欢快的答应。不想到后来,她卸去伪装,像一个高傲的孔雀来到自己面前对自己指责较量,从那时,便对结拜这个词不再相信,那些看去投缘的女子也不敢轻易相信了吧。

可笑的却是,遇到真正关心自己,试自己为姐妹的人却是在自己失明之后?难道人的表面真的不能让人相信么?

“姐姐?你又走神了”玉蕊嘟囔着,满脸的不高兴:“人家在说正经事呢!”

“玉蕊。”蝶舞难得扳起面孔,她认真的说:“姐姐被人骗过一次,结拜二字不敢再用,虽然姐姐给不了你什么承诺,但是姐姐答应你,一定好好疼你护你,你可愿意?”

“姐姐……”玉蕊抓住她的手,千言万语竟无语凝咽。

第三十二蜀琴欲奏鸳鸯弦

“姐姐,这笛子真漂亮,你会吹么?”温泉畔边,玉蕊拿着一只绿如翡翠的竹笛大呼小叫。

蝶舞撑着下巴,眯着双眼,嘴角微扬:“玉蕊要听什么?”

玉蕊将笛子递给她,讨好地说着:“姐姐就吹个喜庆的吧。”

蝶舞接过笛子,略一凝神,一首欢快优美的《雨中即景》便宣泄而出。

空中仿佛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个个雨点从空中落下,砸到地上,激起一个个小小的水泡,院中,街上的翠绿却更加鲜艳欲滴,雨水欢快的穿梭其中,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雨珠拂在碧绿的嫩叶上仿佛粒粒温润的珍珠,街上的小孩子欢快的在街上玩耍,嬉戏打闹。

那是很久远的时候了,自己和强哥哥在雨中打水仗,清凉的雨水滴入嘴中,微微的甜,就像她那时的心情,那时的他们天真无邪,两小无猜,回到家里时,两人都挨了顿骂,他抓着自己的手信誓旦旦的对自己说:“别怕,我保护你。”英俊的小脸上异常的认真,只是,毕竟天公不作美……长大了,一切便都变了。

缓缓的放下笛子,蝶舞笑道:“玉蕊还想听什么。”

玉蕊却不答声,闷闷得道:“姐姐吹得好听,只是玉蕊总觉得姐姐不高兴。”

蝶舞愣了愣,脸上划过一丝苦笑,轻声说着:“姐姐给玉蕊吹个拿手的好不好?”也不等玉蕊回答就拿起笛子,朱唇微启,乐曲跳跃而出。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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