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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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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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讶的磊风驰暗暗的咀嚼这深一层的意味。

 

  窦峋岳低垂在文件上的视线经过头颅的震动转而落向了孟无拙,他选择了一副不经意的态度发言,“为什么在这名为‘堂主会议’的会议上会见到孟副堂主呢?”他的问题是向着拥有俊美笑容的人发问的,而声音传得满室的人皆无法选择忽略。

 


  磊风驰在心中暗呼不妙,握住茶杯的手指晃动了一下,幸得杯子还没有离开桌面太高,不致泄露了他的反应。

 

  东方际闻言也变动了坐姿,撑在太阳穴边的手不自觉的滑落了下来。

 

  “说的也是。”孟无拙并没有怔在原地,这让窦峋岳有一些失望,第三无法解释原因为何,“我怎么会在这儿呢?”孟无拙扶着额头自问,却是刻意说给窦峋岳听的。

 


  “真是太不应该了,给各位堂主舔麻烦了,在下先告退了。”孟无拙干脆的起身,也不拖泥带水的想要死皮赖脸的巴在这儿,话说完,行了个礼就要离开。

 

  “呃……孟副堂主……” 靳潇想留下孟无拙,出口的称呼却又明白的表示着孟无拙不宜的身份,但真要让孟无拙就这么退了场,这件事就更没有转回的余地了。

 

  靳潇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靳堂主客气了。”孟无拙婉谢了靳潇的好意,他不悦的很,但靳潇不是始作俑者,找靳潇出晦气太对不起他了。

 

  话说回来,这一整件事故的最起源究竟在哪里呢?

 

  空气中的细微分子因为孟无拙移动漫游的目光的缘故,开始了分子间激烈的互相摩擦,产生了燃烧的灿烂火花,小归小,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窦峋岳不必要的闪躲着、回避着孟无拙的目光,却又不愿太过明显,他将眼前的杯子端起来猛灌了一口,烫口的茶水让他憋红了脸,露了馅。

 

  “回来吧!无拙,你这一走,就算莫霜来了,会议照样开不成。”东方际将称呼全给省去了。这一个规矩,公事的场合上互相只能称呼对方的职称的规矩,是上一代定下来的,他原本也是遵守的,但眼前这一个情况若还坚持着这一点只会使情况越来越糟。

 


  听到了这一番话,靳潇不带恶意的询问,“怎么会?‘空青堂’有倚堂主呀!”

 

  磊风驰指指站在门边的两个人,“靳小子,看看那儿吧!”体会了东方际的用意,他也跟进。

 

  离大门还有三步的距离立着两个俊秀的人,离门较近的是孟无拙,另一个便是倚圣衡了。

 

  “空青堂”少了孟无拙怎么得了。

 

  磊风驰回想过去每每开会的时刻,开口说话报告的一向只有“空青堂”的副堂主,倚圣衡这个不管打哪个方向看充其量都只能算是个挂名的堂主,经常在整个过程中,孟无拙有条不紊的滔滔不绝,而身为堂主的人半闭着眼睛“听”过了整场会议。

 


  眼下这情况,更是少一个人都不成。

 

  “峋岳,你哪根筋不对?”磊风驰不打算让事况再朝恶劣的方向演变下去,默名的敌意所形成的丝线能由他来斩断当然最好,行不得,也非要让负面的拉力尽其所能的减到小到不能再小,“我们同僚这些年也没听你说过不赞成的话,今儿个倒想从鸡蛋了挑骨头?”他明知故问。

 


  暗潮再汹涌,因为看不到,避也避不开去;海上浪头高,明眼人自会心生怯意,站得远远的观看。

 

  东方际随后火上加油。就算隔着的是一张透明的可以清晰的辨识出后头事物的薄绢,然而一张障碍物横在眼前,怎么也要浑身不对劲,不如撤了的好。

 

  靳潇反应慢些终究还是体会了。

 

  他兴起最后推波助澜的动力,水花所凝聚的能量在浪头到达最高点的刹那突破临界点,“哗”的一声,全面崩溃。

 

  “我才不明白你们怎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谈笑风生?”被指责的恼羞成怒的窦峋岳抛开冷静,表面的平和在众人刻意的兴风作浪下已然撕毁,他也不打算再维持无动于衷的面具。

 


  “我们刚才可称不上‘谈笑风生’。”

 

  “磊堂主,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靳潇好心提醒道。

 

  窦峋岳射过去一道凌厉的目光,“你们不都知道他们不正常吗?”他嘶声诘问。

 

  “‘你们’指谁?‘他们’又是谁?”孟无拙扬声反问。

 

  人家犯到他头上来了,他不肯再装作置身事外的模样。就算是一只性情和蔼的老虎,也容不得苍蝇拍嚣张的在它的头上胡乱飞舞。

 

  “‘你们’应该就是我、靳小子和那一头的门主大人,而‘他们’这个主词指的,理当是无孟你和倚堂主。如果不是的话就悠闲麻烦了。”磊风驰拉拉杂杂的说了一大串,中间硬是不准别人插嘴,他看向窦峋岳,“是这样没错吧!要不就是你神经错乱了,得赶紧替你找大夫才成。”

 


  “磊风驰,你可以选择不说话!” 窦峋岳从鼻子了喷出隐忍的声音来。

 

  磊风驰回以一个“可爱”的笑容,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

 

  孟无拙轻柔的哼笑了两声,没什么特别的意味,“窦堂主,属下胆敢请问,哪里不正常?”清亮的男中音以容易拨动听者心弦的方式,渗透入这个空间。

 

  倚圣衡的不满还在累积,尤其这一大串的不友善全冲着阿缇来,更是让他气得难受。

 

  相爱便不正常吗?恁地悲哀。

 

  人类的心眼真得自我设限吗?

 

  窦峋岳不理会这些无声的询问,让“恶心”两个字刺的在室内掀起猛烈的狂风,风速所形成的鞭子狠狠的抽过孟无拙的心房。

 

  孟无拙没有让笑容自他脸上消失,失望却自他的周遭如同打翻了水桶一泄而下。曾经是伙伴、曾经也是朋友,如今的他们身受不公平眼光的待遇。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现在的他就有这种冲动。

 

  “窦峋岳,你当真说得出这些话来?”磊风驰本来还以为看在曾是一起工作的份上,窦峋岳说出的话应该还有节制,不会太过分,他料错了,还有更多的不敢相信。

 


  “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窦峋岳紧绷着声音。

 

  “你真哆嗦!”倚圣衡冷着声音替空气降下了温度,“由你说得就算吗?”

 

  这是他第一回在这些人面前发出声音,好听,但冷得如同冬日北风。

 

  孟无拙静观其变。

 

  不管大伙儿诧异的表情,倚圣衡在炎炎夏日中让冬天提早到达,“我跟阿缇在一起将近……”

 

  “十八年。怎么你又给忘了?”孟无拙假意的数落着。

 

  “十八年,自我们进入‘东方门’前就在一起了,怎么哪个时候就没听你喊恶心!”分明是显而易见的事实,想不通怎么会有人真可靠仪睁眼说瞎话的忽略。

 

  窦峋岳给堵得吐不出半个字来。

 

  “这倒是。” 
靳潇低声附和。倘若是这么一回事,那么在他知道以前,他对待孟无拙和倚圣衡的态度跟他对待其他人的方式并无不同,那么现在的他究竟在别扭些什么。

 

  磊风驰歪斜着颈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他的额头及脸颊。他原在想念上便没什么排斥感,这会儿不过是落入了沉思的状态,因为倚圣衡说出的一项事实。

 

  东方际大同小异,不同的是他没有陷入思考,张大了眼睛观察事态的演变。

 

  “窦堂主,怎么成了闷嘴葫芦了?”既然有人阻止他的退场,他也不好太不给人面子,孟无拙偕倚圣衡回到了他们原来的位子上,话说多了嘴会干,也没客气的把茶水一饮而尽,省得辜负人家一番泡茶的苦心。

 


  窦峋岳皱起眉头。他当真是不明白自个儿那里不对劲了,若依照倚圣衡的说法,确实目前他的想法显得突兀不近情理,然而他却仍旧觉得浓厚的排斥感回绕不去,这已与理智脱去关联的锁链,转而由单纯的情绪掌控他的行动,是不能也无法别理解的情绪。

 


  无法接受就是无法接受,任凭说干了口水,还是没法接受,人们已经能够固定了观念,早已成了天经地义,那里容得随便就改变。

 

  孟无拙好整以暇的看着窦峋岳的挣扎。他能看得出,窦峋岳算是一个为自己情绪负责的人,正因为诚实面对自己,所以更难处理一时的混乱,好歹他们两人互相也是看得对眼的好兄弟,他不想让窦峋岳难过的。

 


  另一方面孟无拙觉得自己是真幸运,这么一桩被世人所唾弃的事情,在他的伙伴们看来居然也只有云淡风清,跟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酱茶醋”没两样,这岂止快活两字形容。

 


  事到如今,他最觉得挂意不去的便是莫霜了。

 

  方才这去的丫鬟回报东方际,听着听着,只见他一脸神色突然沉了几反。

 

  “怎子着?”磊风驰在丫鬟退下以后询问道。“看你这脸色难看的。”

 

  “莫霜拒绝出席吗?” 靳潇提了第二个疑问。

 

  “比这麻烦些。”再一想到是谁惹起的,东方际神色更夹带恼怒,“冰儿阻止莫霜离开‘嗥院’,说什么也不放人。”

 

  “这是怎么回事?”磊风驰好奇其中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就将会议延期到明天吧!今天开不成了。”东方际刷的从座位上立了起来,“我去了解事由。”

 

  时间推进了两日,会议依旧没成功的召开,原因就出在宁璇冰。

 

  她就待在“嗥院”中,不让莫霜离开,本着的是帮莫霜出一口气的心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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