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武侠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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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 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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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宁阴阴笑道:“只要说出‘长春子’在哪儿,想活命还不容易吗?”

  黄芩想继续笑,却已没了力气,只能稍弯了弯嘴角,道:“休要诓骗我了,你以为我不明白吗?一旦我没了利用的价值,你必然杀我。而‘长春子’的下落,是我对你唯一的利用价值,只要我一刻不说,你就一刻不甘心杀我,一天不说,你便一天不甘心杀我。你说,我怎么可能这么快告诉你?”

  钱宁不得不佩服他的思路清晰。

  黄芩继续道:“眼下的结果就是,你必须想法子令我痛苦,让我生不如死,以期在我忍受不了,宁死不活时,告诉你‘长春子’的下落;而我,只能想法子忍受痛苦,才可以活下去。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的极限在何处,只能希望这极限来的越迟越好。”

  对于即将要面临的折磨,他看的很清楚。        

  钱宁发现,这会儿他的眼神里已没了痛苦,只剩下清醒和坚定。

  清醒是为了思考;

  坚定是为了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逃出去。

  钱宁明白黄芩此种做法,妙就妙在他已向自己透露了知道长春子的所在,那么想得到这一答案,就必然不能杀他。只是,这么做,对他而言,也等于选择了不断的被酷刑折磨,不断地体验越来越剧烈的痛苦,不断的令身体遭受刑罚的重创。

  会选择忍受痛苦而活下去的人,多少有些狠绝。

  若是对自己都能如此狠绝,对别人呢?。。。。。。        

  念及此处,钱宁顿时觉得,这个明明已被锁在墙上,毫无抵抗能力,浑身鞭伤之人,却是货真价实的危险角色。他不禁产生了一种,即使严刑拷打,也未必能问出什么的想法。

  这种想法,使他少有的感到了一种挫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不过,刹那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从而恢复了信心。

  在黄芩的某处伤口上狠狠掐了一把,钱宁满意地听到对方因为吃痛而发出一声短促的呻吟,继而瞠目凶恶道:“给你脸不兜着,须知接下来的罪,都是你自找的。”

  冷笑几声,他又道:“至于你一心一意非要活下去,看来是受的刑、遭的罪还不够多。我自认不是拷问方面的能人,是以没法让你尽情‘享受’,但是,我能找到那样的人。”

  黄芩连瞧都不瞧他了,低头闭目,养精蓄锐。

  打了个哈欠,又活动了一下手脚,钱宁眯起眼,咬牙切齿道:“今日我也乏了。这样吧,明日一早,我便把那能人领来尽量‘满足’黄捕头,可好?”

  黄芩没有应答。

  钱宁‘哼’了声,拂袖而去。

  待他的身影从地道口消失后,一直从旁观看的顾鼎松迈步至黄芩面前,道:“黄捕头,刚不可久,柔不可守啊,你还是别再挨了,快些说出来的好。我瞧钱大人并非铁了心要杀你。”

  这话是真心的,还是为了瓦解黄芩的信念,只有他自己知道。

  黄芩睁开眼,淡淡道:“你也想对我用刑?”

  顾鼎松叹了声,道:“我敬重你是条铮铮汉子,不想看你被人反复折辱,这才好心出言相劝。”

  黄芩勉强道:“你若有好心,休再呱噪,容我睡上一觉才是真的。”

  他实在又痛又乏,急需休息一阵,才能恢复精力忍受下一次折磨。

  顾鼎松点了点头,领着那四名飞龙出去地牢,锁上了石板。

  第二日大清早,钱宁便急不可耐的领来了一个人。这人姓段名兴,年过四旬,面目阴沉,专职拷问讯审,乃是钱宁的一名心腹。

  把段兴领至地道口,钱宁止步不前,道:“今日,我在茶庄喝茶,顺便等你,那人何时肯服软了,你就到正厅回报于我。切记,断不能把人整死,否则我要的消息便没处寻了。”

  一向喜好看人受刑的钱指挥使,竟然不愿亲临现场,这使得段兴很是奇怪。

  他哪里知道,钱宁是在下意识地回避,可能再次感受到那种虽说一点也不强烈,却无法忽视的挫败感。

  段兴很有把握地回道:“大人放心,我有的是手段,晌午之前定叫他服软。”

  钱宁笑道:“对你,我很有信心,那就静侯佳音了。”

  之后,他离开石屋,去往正厅。

  段兴则在几名飞龙成员的陪同下,步入地牢。

  正厅里,钱宁一直从早上坐到晌午,都没见段兴来回报。之后,有人给他准备了丰盛的午宴,他也是食之无味。饭后,他接着坐下,由顾鼎松陪着喝茶闲聊,一直喝到日落西山,茅房去了好几趟,仍是没见到段兴的人影出现在门口。

  越来越感心烦意乱,他忍不住了,‘呼’的站起身,就想去地牢瞧个究竟。

  顾鼎松连忙跟着站起。

  就在这时,只见段兴低着头,匆匆忙忙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钱宁立刻喜道:“他终于肯服软啦?”

  段兴摇头皱眉,吞吞吐吐道:“人已晕过去好几回了,短时间内怕是不能再用刑。”

  钱宁一拍桌子,额上青筋怒迸,骂道:“酒囊饭袋,一点儿不中用!”

  段兴道:“非是属下不中用,以属下看,那汉子不同于寻常人,刑罚对他而言。。。。。。实是用处不大。”

  “不同于寻常人?你是说他武功高强吗?”钱宁目中寒光一闪,无比阴毒道:“若是如此,先废了他的武功,再行拷打好了。”

  适时的,顾鼎松插嘴道:“黄芩的武功已经废了。还在他晕着的时候,属下就以金针,破了他任脉上的气海穴。气海被破,气息消散,功力已废。”

  钱宁眉头绞结,责备段兴道:“你听听,他武功已废,哪里不同于寻常人了?明明是你不中用!”

  段兴忍着,低头垂手,任他责骂。

  停歇了一阵,钱宁怒气稍遏,继续说道:“说起来,对那些个江湖硬汉,你一向最有办法,所以我才特意请你来拷问他。以前那些个连杀头都不怕的强人,只要落到你手里,最后不都乖乖告饶求死吗?怎的这一次,却令我如此失望?”

  段兴摇了摇头,道:“大人有所不知,我说那汉子不同于寻常人,并非指他武功高强。须知,被我拷问过的人里,向来不乏武功高强之辈。每到用刑时,他们都或以凶戾、或以仇恨的眼光瞪视着我,这是他们表达愤怒的方式。因为愤怒这种情绪,可以缓解痛苦,他们正需要用它来转移注意力。对于这类硬骨头,只要击碎他们的愤怒,让他们明白愤怒是没用的,只会招来更大的痛苦,这样,有八成以上的人会屈服于酷刑之下。”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他继续道:“但是,那汉子在受刑时,只偶尔瞧我一眼,大多数时候并不瞧我。而且,他瞧我的时候,眼里没甚情绪,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似乎只是专注于眼前的痛苦,并被动地承受着,熬忍着。当然,他不可能没有情绪,心里也不可能没甚想法,但我却一点儿也看不出,猜不透。”

  钱宁愤愤道:“这种人,难道会比那些暴躁如雷,叫嚣着抵死不屈的勇悍之辈还不好对付吗?”

  段兴语重心长道:“大人,拷问之道,重在攻心,心志一旦崩溃,我遂肆意欲求而得所。那些不怕死的‘疯狗’我对付过许多,虽然他们外在表现强悍,但精神其实很容易被摧毁,因为他们会失去理智和控制,而这时,我便能瞧出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会怕什么,也就能借助刑具把他们的意志完全击溃。可是,这人不会。以我看,似他这样的人,要么是精神、肉体上,曾受过太多的痛苦,已经练就了坚心忍性的本事,要么是天生心性坚韧,用刑实在难以令其屈服。”

  钱宁的那双细长目中,闪现出刀锋一样的锐利,道:“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刑罚不能屈服之人!”

  段兴不由一声长叹,道:“大人莫非忘了方孝孺、铁铉之流吗?”

  听他提到这两个名字,钱宁不由一震。

  昔日,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起事攻打侄儿建文帝,夺取了帝位。当时的文学博士方孝孺,拒绝为其草拟即位诏书,因此遭受酷刑,且被以九族性命相迫,却仍不肯屈服,燕王大怒,诛其十族,并将其处以极刑。而兵部尚书铁铉,亦抗言不从,燕王强令割其耳鼻,烹肉以伺,并胁以当廷寸磔,还是不能令其屈服,最终毙命于酷刑之下。

  沉默了片刻,钱宁驳斥道:“他不过一方小捕快,怎可与方孝孺、铁铉等人相提并论?再者,那二人迂腐之极,不屈服又怎样,还不是死路一条?”

  段兴无奈道:“我绝无替那二人说话的意思。我这么说,只是希望大人明白,这世上,没有人是毁灭不了的,可总有人是不能屈服的。”

  钱宁没好气道:“以他现在的状况,弄死都是举手之劳,莫非问出点东西就那么难吗?”

  段兴道:“大人明鉴,属下精研拷问,并非喜好虐杀。若是想弄死他,实在容易,大人随便找别人来下手就成。”

  他只伺拷问,不喜杀人,况且,似钱宁这种人,一时说一时的话,事先也曾交待过他,要从这人身上寻出消息,绝不能把人整死了,是以,倘若他当真虐死了黄芩,处境绝不会比现在还好。

  这时,顾鼎松站立而起,拱手道:“大人,宁王麾下有位天师道长名叫赵元节。属下曾见他以‘摄魂之术’审问过犯人,不消一会儿,犯人便神色迷糊,魂魄受制,问什么答什么。如果能把他请来京城,展露绝学,必能从黄芩口中问出大人想要的答案。”

  钱宁先是一喜,后又埋怨道:“怎的不早说?”

  顾鼎松据实答道:“京城、南昌相距颇远,来去极耗时日,若非实在没法子,属下并不觉得这是个好提议,是以没有早说。”

  钱宁‘嗯’了声,道:“那你便速速回去南昌,把那个赵道长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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