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春秋[武侠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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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快春秋[武侠耽美]-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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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墟。

  这时,已是日头落山,风起南方。

  一个不明身份的暴徒蓄意谋害黄捕头一事,茶棚里许多人都瞧见了。他们根本不知道“秋毫针”是何许人也,更不知道他为何要下狠手,杀死一名捕快,但由他们亲眼所见到的,可推知黄捕头是出于自卫,在避害无门的情况下,才情非得已击毙了此人。有了这些人的证言,黄芩便以不法江湖匪徒,胆大枉为,丧心病狂到光天华日之下袭击捕快,继而被当场击毙的说法,匆匆了结了此案。因为没有苦主,证人又极多,衙门内更没什么可深究的,自然让他轻松脱了干系。之后,他去了粮仓,打听到原本躲在粮仓里的江湖人几日前就跟随漕运的粮船南下了,至于去往何方,只有他们自己知晓。事已至此,黄芩暂且没了主意,只好回到衙门的班房内,处理一些日常事宜去了。

  邓大庆递过林有贵一案的卷宗,为难问道:“总捕头,我瞧你对这案子重视得紧。。。。。。只是。。。。。。”他起了个话头,却又犹豫是不是该说下去了。

  黄芩接过,道:“只是什么?”

  邓大庆小心试探道:“只是,我们一班兄弟查了好些日子了,也没有丁点儿头绪,还因此被大老爷劈头盖脸骂过几次。大老爷还说,要是再没个结果,就要我们吃板子。。。。。。”

  黄芩道:“这次林有贵一家的案子,是高邮十几年来未遇的大案,知州大人火气大涨,原也无可厚非。”

  邓大庆心道:大老爷这火气里怕有一部分,是被先前宁王派来的人搅起来的。幸好现在赵元节等人基本*了,否则说不定那板子,我们已经挨上了。

  他又仔细寻思了一会儿,意味特别地说道:“大老爷也知道这案子难破,所以只是要个‘结果’而已。”

  黄芩知他话里有话,直接道:“你想说什么,不必顾虑,直说便了。”

  邓大庆叹了声,道:“这案子,我是觉得没什么指望了。。。。。。。”他偷瞧了黄芩一眼,连忙又增了几分气力道:“当然,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一切还得听总捕头的。如果总捕头说需要多调人手,继续追查此案,兄弟们定会毫不含糊,全力以赴地查下去。”

  黄芩明白他是想将此案定性为‘无法侦破’,这样一来,案卷封存,大家便不必象没头的苍蝇一样,毫无目标地四处乱查,又无功受罚了,同时,徐知州要求的‘结果’也有了。

  心底深处,黄芩根本不想将此案在公堂上了结,他要的是以血还血,以命偿命。目下,那伙人的头儿‘秋毫针’已自取灭亡,而另外三人,他相信,只要找得到人,就有把握让他们偿命。

  此时,邓大庆的提议正合了黄芩的心意,于是当即道:“也好,既然查不下去,就不必再浪费时间和精力在此案上了。你的想法,我会向大人禀明的。”

  邓大庆着实没料到,自己的提议会如此顺利地被采纳。他还记得那日在血案现场,对各种案子都很冷静的黄捕头,却流露出无以伦比的愤恨,说出定要个交待的样子。。。。。。难道没过去多长日子,他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黄芩见他站在原地不知想些什么,于是问道:“还有事?”

  邓大庆回了神,笑道:“没了,没了,属下这就出去巡街。”

  黄芩点头。

  等处理完公事,黄芩也来到街头,顶着烈日巡起街来。

  街上的人不多,这样的大热天,又是正午时分,除非身有急事,否则只要有可能不出门,大家多会躲在通风处、树萌下乘凉;而非出门不可的,则边走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一副蔫巴模样。

  这时,一个七、八岁大的女孩儿,穿着件小薄衫,顶着个丫丫头,左手拿着一大块红瓤滴水的西瓜,边吃着,边跑上来拦住他,仰头脆生生地说道:“黄捕头,有人让我给你捎个话。如果话捎到了,而你又答应了的话,除了今天的西瓜,明天还有七色的糖块给我吃。”

  黄芩笑道:“什么话?”

  女孩儿睁着圆圆的眼睛,又啃了一口西瓜,才道:“有个很好的叔叔今晚要去看月亮,可他说一个人看月亮无趣得紧,所以想找个有趣的人陪他一起看。”

  她抬起空着的右手,指点着黄芩道:“他说,那个人就是你。”

  黄芩想也没想,就知道她口中“很好的叔叔”是何人了。

  能做出这种无聊事的人,除了韩若壁,还能有谁?

  他皱眉心道:跟踪他的兄弟不是说他已经离开高邮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还想玩什么鬼花样?

  女孩儿仔细看了他一阵,点了点头,古灵精怪地自语道:“你看上去明明无趣的很嘛。。。。。。那个叔叔人长得虽然好看,可眼光真差。”

  黄芩苦笑了一下。

  女孩儿以手臂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得意道:“嗯,还是我要有趣得多。”

  黄芩叹了声,只能随声附合道:“是极是极。”

  女孩儿用力摇了摇头,令得头上的丫丫结活泼地动了动,嘱咐道:“你一定要去啊,不去我明天就没糖吃了!”

  黄芩笑道:“可我该往哪里去呢?”

  女孩儿轻拍了脑袋一下,“哎呀”了一声,道:“差点忘了,就在樊良湖西岸。他说,你只要去了,就一定不会后悔。”说完,又一边啃着手里的西瓜,一边往别处玩儿去了。

  从扬州回来后,黄芩听手下捕快报告说韩若壁已经离开了高邮,还曾松过一口气,以为至此总算甩掉了这个扰人心神的大麻烦。却不想他又跑了回来,还神秘兮兮,莫名其妙地约自己看月亮。不管怎样,这人总是北斗会的‘天魁’,江湖上一等一的厉害角色,只要他一日还在高邮,就需要小心防范,别是又想在此地惹出什么事来。想了又想,黄芩决定晚间必须到樊良湖西岸走一遭。

  河岸边,轻云袅袅,冰轮斜挂,繁星点灯,夜风拂面,虽然蚊虫众多,却也算纳凉避暑的好去处。但樊良湖的西岸常有水贼出没,是以再是风凉景好,也没什么人愿意来此消散白天的暑气。

  渐浓的夜色中,黄芩正沿着河岸缓步而行。

  然后,他驻足不前,因为看见了一张床。

  “妙不可言”里的那张水床,正极不协调,而又四平八稳地摆在河岸边。

  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人。

  那人似乎正在专注地看月亮,看星星。

  不仅如此,那人手里还拎着个酒袋,不时往口中倒上几口。一边倒,还一边吟上两句诸如“瑶台飞天镜,云端结海楼”一类咏颂月亮的诗句。

  看来,他真是逍遥极了,也快活极了。

  酒的味道浓烈无比,掺进风里,吹至黄芩的鼻尖。

  醉死牛!

  能喝得上醉死牛的人无疑就是韩若壁。

  这一瞬,旁边树上栓着的一匹神骏白马轻嘶了一声,仿佛告诉他的主人,等的人来了。

  见到黄芩,韩若壁立马扔了酒袋,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将起来。

  黄芩见他咧开嘴,露出牙,满脸单纯的开心模样,就好象小孩子遇见了熟悉的玩伴一般,不禁有些轻松,有些宽慰。

  若非担心此人再生事端,必须探究一下,他绝不会来湖边见他。但见到了他,心里却是一暖。

  可当黄芩的目光触及到韩若壁的目光时,又不由一阵怒火中烧。

  韩若壁直愣愣地瞧着他的眼神里,一分单纯也没有,有的只是禁欲已久的饥渴男子,一下看到了久违的老情人时才有的贪婪和赤(吃)裸。

  黄芩不禁剑眉紧锁,强压下火气,背过身去。

  而韩若壁则兴奋地伸手,重重地拍了一下黄芩的右肩,道:“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

  “啊。”黄芩条件反射般转回身,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低吟。

  他的右肩被秋毫针所伤,虽然已无大碍,但是冷不防地被人这么重拍了一下,还是颇为痛楚。

  韩若壁突然一愣,即而坏笑道:“好家伙,原来你也会受伤?”

  这一刻,他的眼神才恢复了常态。

  黄芩只得无奈道:“我是人,怎能不会受伤?”

  韩若壁耸了耸肩膀,道:“你若不说,别人怕以为你是铁打钢铸的。”

  黄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人可不是街头的小混混,而是江湖上的暗器之王‘秋毫针’。他躲在一边无耻偷袭,谁能受得了。就算练到了武功天下第一,也吃不起脑后一闷棍啊。”

  韩若壁呵呵笑道:“不过是个‘秋毫针’,什么时候成了暗器之王了?你不要弄错了,老一辈的暗器之王是‘八方风雨’,而新一代的暗器之王是‘一钱’的‘爆裂青钱’。秋毫针虽是‘三针’之首,但‘暗器之王’还轮不到他。”

  黄芩“哼”了一声,道:“他不但有歹毒无比的秋毫针,还有一颗‘地动山摇’,我看,要比什么暗器之王还厉害。”

  韩若壁吃了一惊,好像第一次认识黄芩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回,才道:“雷师季无用的地动山摇?据说,那可是比重阔海的‘风雷火炮’还厉害的玩意儿,居然也炸不死你?”

  黄芩讪讪道:“说来真是运气。那日他在凉亭外暗算我,我中了两针,赶忙逃遁,他却紧追不舍。我逃到一个荒废的小屋处,自知再逃下去,难免被体内的秋毫针刺入心脏而死,便躲入屋中,摆下了几处机关,又挖了一个地洞,躲在里面一方面运功驱伤,一方面想诱他进来,结果了他。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扔进来一颗‘地动山摇’,把整个屋子连同我布下的机关都炸了个粉碎。万幸的是,我鬼使神差地藏在地洞里,这才躲过一劫。”

  韩若壁听见,不禁呆了呆,而后突然笑道:“没想到你不但武功好,运气也好,哈哈。”

  黄芩道:“此刻回想起来,还有几分心惊肉跳。”

  “但‘秋毫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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