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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９３！”全体官兵齐声回答。
张力钧知道，只有用残酷的现实才能将那些可能带给民族灾难的幻想粉碎。想到这里，他的眉宇间逐渐聚集起一股凛然的杀气，“不对！是受伤的０９３！”
这句话，就好像一把盐撒在了官兵们的伤口上，强烈的自尊心让一些官兵们忍不住了，眼泪喷涌而出，和雨水交融在一处。
“你们可以哭，你们可以流泪，但是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们：泪水洗却不了苦难！海军从来就不缺少眼泪！我要提醒你们，时刻都不要忘记我们肩上担起的责任，国家民族的兴亡与我们有着最为密切的关系！因为，我们是海军！！！”
“此刻，敌人的战舰霸气实足地开进我们的海疆，冰冷的炮口再次指向了我们，难道屈辱的历史还要重演吗？不！绝不！在这中华民族最危险的时候，国家在召唤我们，人民需要我们，我们不能沉默，那会让长江、黄河停止奔涌；我们不能放弃，那会让富饶的土地干涸；我们更不能屈服，那样我们就不再是龙的传人！我们别无选择，无退可路，只有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再前进！因为，我们是海军！！！”
“你们都给我抬起头来，挺起你们的胸膛，理直气壮地告诉那些豺狼虎豹：我们才是这片大洋的真正主人！挺起你们身体中的每一根骨头，告诉你的敌人：我们是中国海军！！！”张力钧的话让全艇官兵重新振作起来，擦干眼泪，重新昴起头、挺起胸，信誓旦旦。
“作为一艇之长，我要求你们，你们也必须做到，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并且要竭尽全力。”张力钧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使劲了全力。
张力钧又环视了一遍队伍，大吼一声：“现在，我们就要整装待发，奔赴前线，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做？”
“背水一战！有进无退！”
“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你们愤怒的呐喊！”
“背水一战！！！有进无退！！！”
“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是海军！！！中国海军！！！”
全艇官兵排山倒海的吼，甚至盖住了轰雷，震动着天地，热血一点也没有少！
雨夜的海面，无比的沉静，只听见雨在噼啪作响。０９３艇位于腰间舱位的核反应堆启堆，巨大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向全艇上上下下每一个环节，给潜艇注入了盎然的生机与活力，推动着钢铁身躯锐不可挡，劈波斩浪。
驶过第一航标，暴雨停止了咆哮，月亮也钻了出来，潜艇犁开波光粼粼的海面，浪花飞溅。张力钧和王副艇长并肩站在舰桥观察哨，凝望着眼前宁静而又安详的大海，一望无际，从容不迫，就像一个没有物质欲望的人的胸怀。海风的吹拂，令张力钧在一瞬间有无穷的思绪：“多么宽阔自由的天地啊！就像贝多芬的月光曲，抽象但你却可以感受的到。”
“是啊，我感觉就像第一次驾艇出海！”王副艇长揣摩着自已的心境。
“这种感觉很对头。”张力钧点点头，的确有一种乘风破浪的豪情，又说：“出发之前，我看了一部潜艇作战的电影，很经典的片子，不过有些小问题。最有意思的是潜艇企图转向鱼雷的方向而全速前进，利用在最大相对速度的鱼雷来不及调整攻击角度而无法引爆的机会，与艇擦肩而过。我很想知道，那位艇长是怎么知道鱼雷是何时解除保险的？另外，如果是线导鱼雷，它会随时引爆，这个机动无疑于自杀。”
“有问题是难免的，因为电影不是战争，战争也不可能是电影。必竟，这样的手法看上去很刺激，可以吸引观众。如果让我们去写的话，恐怕更像论文啦。”
“Ｍ国海军、Ｍ国电影，哼，永远都大手笔……可我们为什么总是抠抠缩缩呢？近些年甚至连一部象样的海军题材的影视作品都没有。”
“也许，这次战争后，就会有以我们为原形的电影。”
“是啊，应该会有的。怎么样，给我们的作品起个名字吧。”
“那可是很遥远的事情。”张力钧颇有兴致的眼神，让王副艇长不忍拒绝，想了想说：“好吧，要我起，就叫：《下潜！下潜！》。”
“嗯，好名字！有紧迫感，适合我们潜艇部队！”张力钧称赞。
“有了名字，还少主题歌啊。怎么样，来一首吧？”王副艇长说。
“歌就留给年轻人吧。我来首词，就算抛砖引玉了。”张力钧没有推辞，环视了一下海面，回忆那永不消减的画面，缓缓地，有感而发：
《西江月·最后一道防线》
掌控存亡魔力，
心忧一念之间。
神出鬼没入敌边，
安静还需下潜。
捕捉声波变化，
操演核弹装填。
青春寂寞欲交还，
世界和平一片。
“‘青春寂寞欲交还，世界和平一片。’贴切、深远、升华了整个主题，好啊！”王副艇长细细品味，赞不绝口。
这时，指挥室传来了报告：“舰桥，我是指挥室，报告艇长，我们达到第二航标。”
张力钧不由得无限感怀地说：“再看一眼美丽的大海吧！再品尝一下舒心的空气吧！未来的三个月，我们只能待在漆黑的海底，与敌人殊死搏斗。”
“你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党的地下工作者。”王副艇长迎合地一笑：“好了，快下命令吧。让敌人驰骋在我们的海疆，再美的景色也会变得丑陋！”
默契和信任在友好的谈话之中悄然建立。张力钧知道，有了这两样东西，他们就成功了一半，欣慰地低下头，对准话筒讲：“控制室，我是艇长，测深多少？”
“报告艇长，这里是控制室，测深１８０。”
“指挥室，我是艇长，潜望镜高度，下潜角五度！下潜！下潜！”
随着命令的下达，全艇又是一阵忙呼。人员撤离观察哨，张力钧和王副艇长滑下滑梯，通往外界的升降口被“砰”地一声关闭了。水兵转动密密麻麻的阀盘，打开水柜的注水阀、通风阀，传来阵阵“嘶嘶……”声，那是水柜内的空气被海水挤压逸出的声响，与其对应指挥室的深度表和压力表上的数字开始增加，还有艇外喷起高达十余米的水柱，０９３艇就像一条钢铁巨鲸，缓缓浸入水中。没有多一会儿，像宝塔一般高高耸峙的舰桥，看不见了。一阵海风吹来，像要抹平留下的痕迹，０９３艇消失了，海恢复了平静。
指挥室，两位艇长与航海长在一起研究着航线。前不久，我军潜艇常走的一条航线被Ｍ军的水雷封锁了。让０９３艇再钻一次雷区，还是探索一条新的航线？
航海长猫着身在海图上不停标算，但结果都不满意。张力钧考虑，０９３艇再次出击，不宜过于冒险……以Ｍ国海军的作战条例判断，每隔１０００码布设一枚水雷则可形成一片没有漏洞的雷场……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转头问王副艇长：“对了，出发前，我嘱咐你带的水雷，带了没有？”
“带了。这是装备清单，一共１０颗水雷，１２颗鱼雷。可我一直想问，水雷对我们有什么用呢？我们更需要鱼雷啊？”
张力钧神秘地一笑：“你不知道水雷也可以扫雷吗？我们就从雷区走，给Ｍ国人来个水雷打水雷！”
王副艇长想起自已在海军舰艇指挥学院时，确实学过用水雷扫雷的课程。心领神会地看了一眼张力钧，觉得他的确很有一套，不是死板的人，值得信任！
０９３艇逼近雷区悬停，突然，一枚机动水雷靠自身动力游离发射管，非常地安静，以１２节的速度进入雷区后开机，搜索１０００码以内的目标。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奔跑，艇内所有人都抬着眼皮，屏神静气地等待着。声纳室，张矜双眼紧盯屏幕，期待变化。
突然，雷区海面上一个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屏幕上随即出现一个脉冲尖峰，声纳长张矜激动的报告：“水雷击中目标！”
“确定是水雷击中水雷？”张力钧非常平静。
如果水雷击中舰艇，会有持续爆炸，会有嘈杂无规律的物体入水，可是屏幕上除了脉冲尖峰过后，又是不见波澜，说明击中的确实是水雷。就这样，０９３艇向固定地点连续释放水雷，在１０００码的范围内，为０９３艇打开了一条安全通道，顺利通过雷区。
负责监控雷区的Ｆ国海军部队异常郁闷。奇怪，怎么这段时间，水雷总是无缘无故引爆，难道Ｍ国制造也有水货？
雷区过了，０９３艇新的问题又来了。面对一艘艘Ｆ国海军的猎潜艇，怎样才能隐蔽自已的行踪？张力钧自然不会为几艘猎潜艇浪费宝贵的鱼雷，更不值得冒险。张矜也在努力听，看看有没有顺路的鲸群，因为他们互相交谈会掩盖潜艇的噪音。
０９３艇运气好得没的说，张矜发现了一艘Ｆ国货轮恰好通过这片海域。张力钧喜上眉梢，下令：追上这个大家伙。０９３艇潜入了货轮的下方，货轮的噪音就像一层大棉包被把０９３艇从头到尾的裹了起来。艇自身的噪音汇集到了货轮的噪音里，在第三者听来，潜艇根本就不存在。
０９３艇减少深度贴近货轮龙骨，与她同步前进。此刻，即使有鱼雷来袭，０９３艇可以听到清晰的声纳脉冲信号后，从容地从相反的方向溜走，而鱼雷会选择更为巨大的家伙。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Ｆ国的货轮沉没了，Ｍ国的保险公司也要破产了！经济垮了，战争也结束了！
此刻，艇内最累的就是航海长了。他要保持高度精确的计算，确定０９３艇的准确位置，以及预测货轮的航线。因为，货轮不会听你的指挥，你想去的地方，并非是他想去的地方，０９３艇需要找一个好的海域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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