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进大洋 之 王牌飞行员- 第193部分

　　以往热闹的餐厅，此刻安静的竟像停尸房，大家甚至不愿意交谈，成为一个个独立的单位，默默地低头咀嚼。看得出，他们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好像战争已经持续了很久，而看不到胜利的希望！

　　骑士若垂头丧气，坐骑也无力奋蹄！一架架战机仿佛也丢到了曾经的壮志豪情，瘫在机库里，被拆得东一块西一块，就像被残酷的现实击得支离破碎！甲板上的水兵闲暇下来，就像病猫一样，坐下来开始抠裤子上的洞。见雷明来了，马上站起来，但仍无言的仰着脸，目光幽黯且哀伤的注视着前方。在他眼里，山倒了，水枯了，花也谢了，世界末日就要到了！

　　情绪低落，即使杨兴华大声训斥也无济于事。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知道，眼前的失败不等于永远，跌倒了还可以爬起来。可是爬起来的时候，又发现自已还是全身污泥，一身晦气。就像一个得了重感冒的病人摔了一跤，不仅仅是摔痛了，而且骨头也断了，甚至皮开肉绽，更糟糕的是伤口在一天天化脓！失败的阴影挥之不去！

　　雷明和杨兴华都是带过多年兵的人，他们知道部队士气低落、士兵们有些想法是常有的事，就像萧瑟的秋季，带来严冬酷寒的考验，但只要处理得当，就能迎接充满生命力的春天。

　　可是现在，除非有回天之力，否则远洋舰队很难重振声威！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晚上，高鹏睡梦中梦见自已回到了后方，海军航空兵的军服很快被人们认出，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已。接着，不知是谁开了个头，引来如潮般地骂声！有人在冲自已大声叫喊：每年给你们那么多的军费到哪里去了？有人在嘲笑：中国海军不在海上，怎么跑到陆上来了？还有许多人在围栏后面探出上半身，挥舞拳头，恨不得冲过来把自已打个痛快：军舰出访，就是摆花架子！海军都是婊子养的！对了，他就是害死“二春”的凶手，就是他，就是他……

　　夺路而逃，身后又哄声顿起，还夹着几声尖利刺耳的口哨，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逼得自已用手堵住了耳朵。鸡蛋、烂西红柿，人们手上任何可以抛掷的东西，都瞄准他扔来；就连孩子们也学着大人的样儿，吹口哨，谩骂，扔石子儿……自已无处藏身！

　　高鹏忽地坐了起来，脑门子上全是汗，回想梦中的那一幕，心跳加快，真不敢想，真是太可怕了！转头一看表，才５点３０分。想到７点整有自已的值勤，也无睡意，干脆不睡了，穿衣下床，洗脸刷牙。

　　高鹏准备去吃早饭的时候，陈成也起来了，恰好段宇进来发放未来一周的日程表。高鹏接过日程表，发现可供自已支配时间减少了一半，增加了射击和搏斗训练。由于Ｍ军处于绝对的优势，舰队为了确保飞行员的生命安全，特意加强了对飞行员跳伞后的生存训练。谁都知道，现在的战斗完全是制空战，我们在战机性能处在劣势的情况下，优秀的飞行员就成了制胜的关键！只要他们还活着，只要他们还能驾驶战机，海军就有反败为胜的可能！

　　“哼……”高鹏自嘲地一笑，在强敌面前，飞行员简直比国宝大熊猫还要珍贵。

　　来到出勤室时还很早，高鹏无聊地爬在舷窗前，看着外面甲板上的忙碌。海面上的夜雾慢慢淡了下来，像是流动着透明体随风轻盈，东方渐白。此刻，按照最新制定的作战计划，舰队借着夜色的掩护，又一次进入了宝岛海域。

　　忽然，高鹏看见了甲板上一个矫健的身影，那充满活力的步伐，就像是黯淡的环境之中唯一的光亮，是……那是……那人是白云飞！

　　白云飞脚下步伐均匀，口鼻有节奏地呼吸，血液新鲜而充足地流向身体的各个环节，使其肌肉更加饱满有力，眼睛明亮有神。晨跑，这个常人容易忽略而又难以坚持的锻炼方式，白云飞已坚持了快２０年。他相信，通往梦想的道路就在自已脚下，每一步都在向前迈进，每一步都在向梦想迈进！哪怕是布满荆棘，也不曾停留。为了梦想，为了Adrianne，为了常人难以达到的巅峰，除是坚持，还是坚持！

　　“我怎么觉得，空战越发展就越回去了？”

　　“怎么会呢？”

　　“你想啊，等中国版Ｆ２２出来了，大家隐身对隐身，是不是超视距就没法打了？又重新回到近距格斗，咬尾攻击？”

　　“哦，是啊。不知道，不过雷达制导导弹打迎头肯定是困难了，想制胜就要靠红外制导导弹了。”

　　耳旁，有水兵趁着短暂的间隙聊着未来的空战，让白云飞想到了他与Adiranne的未来。战后我们会相见吗？她一定会回来的……白云飞想起Adiranne的笑，冷俊的脸上也有了不易被察觉的笑意……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值班室的战士猛地拉响了空袭警报：“嗡……嗡……注意！注意！空袭警报！这是不演习！我再重复一遍……”刺耳的警报惊醒了还在昏睡的水兵们，脸上难掩惶恐神色，相互打听：“怎么了？又怎么了？！”他们来不及穿军服，便套上救生衣和防毒面具，奔向各自战位。还在吃早饭的陈成听到警报，先是一惊，睁大了眼睛，随即丢下碗筷，风一样地冲了出来。走廊里人影交错，更现急迫的紧张！

　　“该死！又出了什么事了？！”高鹏一把抓起头盔，咬着牙咒骂着冲向甲板。

　　船舱里的飞行员、舰面人员忽地一下涌上甲板，就像受惊的鹿群，唰地一下散开，冲乱了井然的秩序。一张张惶恐的面孔擦身而过，白云飞第一反应要以最快的速度驾机升空，转身刚要跑向机库，又马上刹住了脚步。他想起，昨晚机械师告诉他，由于他每次都把战机飞到极限，把攻击机飞到战斗机的水平，“飞豹”需要一次全面的检修，很多重要零件都需要彻底的更换，否则该机就要报废了！现在，“飞豹”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该死！”什么样的糟糕事都赶到了一起！

　　“轰！”高鹏的歼十弹射升空，白云飞定神一看，三号弹射位也有一架歼十正在准备，巨大的导流板已经竖起，再一看，又一架歼十刚刚升至甲板，陈成正飞快地跑过去。

　　步入座舱，陈成刚要进行升空检查，就觉得一个黑影遮住了阳光，一抬头吓了一跳，只见白云飞背着光注视他：“云飞，你要干什么？”

　　“把飞机让给我！快！”

　　“喂……不行！”没等陈成反应过来，头盔已经被白云飞摘了下来，接着连自已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弄出驾驶舱的，站在悬梯上，扒住舱口：“云飞，你要干吗？你飞过歼十吗？”

　　“都是中国制造，有什么不能飞的！快告诉我你的密码！密码！”白云飞看到３号机位的歼十已经升空，地面引导员挥动指挥棒让他靠过来，时间紧迫啊！白云飞一把揪过陈成的脖领子，冲他大声叫吼：“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密码！没时间了！”

　　警报还在继续，一声紧似一声，从突然紧张的断续到持续绷紧的高音，就像答辩的考生面对着数张严峻的脸孔一样，心中不由产生一种压迫感，而大脑里又像开动了一把打蛋器，搅得人方寸大乱！

　　陈成真的蒙了，眼睛空洞洞的：“３１３２９３！”密码出口全然没走脑子。

　　这时，舰长杨兴华边系着风纪扣，边赶到了指挥室。他昨夜值了一夜班，回去刚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警报赶到这里。雷明向他报告：“预警一号突然发现敌机群，数目宠大，至少有２４架！正向舰队接近！其它情况不明！”

　　“我们不能孤军奋战，需要支援！”一向自信的杨兴华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冒险。

　　雷明放下红色话机：“我已经向‘海航一师’发出了救援信号。他们需要１１分钟才能赶到！”

　　就在雷明与杨兴华谈话的功夫，白云飞已驾歼十进入弹射位。陈成像灵魂出壳般肃立原地好好一会儿，眼见弹射指挥官发出肢体命令，才反应过来了，拔腿追过去，边跑边喊：“喂，不能弹射！不能弹射！他没飞过歼十……”可是飞机的轰鸣声、警报声、以及其它杂音，就像滚滚海浪把他的呼喊淹没了。

　　“轰！”白云飞驾着歼十升空了。

　　陈成傻了眼，他真的飞了。

　　“太不象话了！太不象话了！简直是乱弹琴！”雷明听到白云飞驾歼十升空的报告，恨不得想咬他几口，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这样无组织无纪律！但是，雷明也没辙，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更多的战机升空，避免白云飞与敌作战。

　　“轰！”不同寻常的一声巨响，给了惊魂未定的水兵们致命一击，连检验丰富的弹射指挥官也吓了一哆嗦。当雷明和杨兴华的目光移向甲板时，只看到一股浓重的白色蒸气，就像在甲板下面煮了一大锅开水而又突然打开锅盖，令蒸气洋溢而出，淹没了所有人。接着最为糟糕的报告传了进来：“弹射器损坏！正在抢修！”

　　在最关键的时刻，“龙城”号的四个蒸气弹射器全部处在无法工作的状态。

　　“我的天哪，不会真是‘豆腐渣工程’吧？”雷明面露惊色，神经制一般抓过话机：“预警一号，报告升空战机数量！”

　　“歼十８架！完毕。”

　　雷明抓话机的手僵住了，呆滞的目光直视前方，眉毛紧紧皱起形成了个问号，问自已：８对２４，还有一个没飞过歼十的白云飞，我们能赢吗？舰队能够抵挡１１分钟吗？敌机群从哪里来的？难道“龙城”号的行踪被发现了，而我们却丝毫不知？疑虑越来越重，接近本能的直觉告诉他：凶多吉少！

　　杨兴华也感到问题的严重。刚才他在路过武控室时，看到坐在武控屏幕前的都是一张张带着哭相的脸！他知道，此仗非比寻常！海军一败再败，士气已到谷底。现在舰队突遇敌机，又无法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