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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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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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也清楚,棒打鸳鸯的戏文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她顶着果府三小姐的名头,果新那老狐狸的旗号,便是在这紫气绕顶的紫禁城,也还是能扯起来的。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

    至少皇宫的补养品绝对是一流,便是这么冷的冬天,她都觉得自个儿膛中全是热气儿。

    而且最近她的字练的比从前好多了,唯一悲催的是,那些个佛经她是会写了不少,可到底念什么,她还真扯不下来脸去问谁。

    “七福晋,七福晋,皇后娘娘叫您过去呐!”一个小丫头踉跄的来雪院子里通传。

    小猴儿起身抹了把汗问:“知道干嘛不?”跟从来绷着脸的皇后娘娘比,小猴儿这随随便便的性子,实在惹了众多丫头的喜欢,自然而然的,很多丫头从心眼儿里倒戈了她。

    那小丫头翘脚低语:“我进去的时候,瞄见那佛尔果春姑姑正取了双陆棋出来呢!”

    嘛?

    又是双陆棋?

    小猴儿脸上的五官都塌了下来。

    ……

    除了她自己,小猴儿这辈子见过最轴性的俩人,一个是延珏,另一个就是延珏他老娘。

    要说小猴儿连日最后悔的,莫过于那次呛声。

    那日玉录玳不知惹了什么性子,非说要她陪她下一盘棋。

    “回皇额娘,臣媳棋艺不精,不懂围棋。”

    “那象棋?”

    更扯,从前她连字都不认得,又哪里会下那个?

    小猴儿老实的摇摇头。

    玉录玳恼了:“你算什么名门千金?从前本宫可是听说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到好了!字写的一塌糊涂!诗文更是别提!到现在,你跟本宫说区区棋都不会下?!老七是瞎了眼了?瞧上你这么个绣花枕头!”

    “谁说我不会下!”也不知道哪儿来了一股子蛮劲儿,小猴儿脱口而出。

    她也不知道为嘛,即便习惯了她成日呼来喝去的,可那最后一句,还是给了她一记窝心脚。

    小猴儿直直的看她:“不如试试双陆棋?我自出生以来,还没有过对手。”

    这一句话到好,接下来的日子,小猴儿可是为它付出了代价。

    她哪里晓得,因民间都惯用这双陆棋来赌博,所以这蒙古人稀罕的玩意儿,因先帝口谕,这紫禁城里是不许下的。

    所以自小身为满族上三旗贵族的玉录玳,更是只听闻,却从未下过。

    咱们此回的开头说过,玉录玳乳名辣子,这‘辣’字绝对没白叫,就因为小猴儿这一句话,玉录玳竟大胆的弄了一副双陆棋出来,现学现卖的跟石猴子下了起来。

    可她哪里是小猴儿的对手?

    别说小猴儿自小长在蒙古,玩惯了这东西,就说后来她在天津卫,也是不少下这市井人惯玩的游戏。

    那一对儿骰子到了小猴儿的手里,简直是如鱼得水,几天下来,连连失利给玉录玳气的,到后来,竟摘了两个甲套,只为能灵活的丢这骰子。

    可是白扯,她还是斗不过小猴儿这双陆棋精。

    要么说这娘俩儿又一个地儿像极了,人家撞了南墙都回头,他们娘俩好像身子里都住了一头蛮牛,不给那南墙撞个窟窿出来,那是绝对不罢休的。

    几次小猴儿实在受不了她那发青的脸,偷偷让着她,可让玉录玳瞧出来了,愣是掀翻了棋,重来。

    接连几次,小猴儿只得乖乖的陪她耗着,有时候一耗就是几个时辰,给小猴儿耗的是一听双陆棋仨字儿,全身都不爽利。

    今儿也不例外。

    当小猴儿不知吃了第几盘南瓜籽儿后,眉心紧锁的琢磨棋局的玉录玳到底是因为半天未赢一局,恼了。

    “别磕了!耗子似的,磕的本宫心烦意乱!”玉录玳怒火满面的掷着骰子,彼时小猴儿吐了一个皮儿,快耗尽耐心的眼神儿对上了佛尔果春失笑的脸。

    小猴儿翻了个白眼儿,心下跟近日混的颇熟的佛祖说:牟尼大哥,您行行好,帮咱一把,成不?

    此时,九天之外的释迦牟尼到底是被小猴儿墨迹烦了,他大手一挥,果真成全了她。

    再玉录玳恼怒的推翻了棋盘,吵着‘再来一盘’时,救星来了。

    只听门外一小太监来报:“回娘娘,二福晋来了,现下侯在殿外。”

    ……

    今儿日头打西边儿出来了,玉录玳居然没让她回避,呵,天知道,这可是她给‘软禁’在这坤宁宫以来,头一次见到‘外人’。

    即便舒舒在外头掸了掸雪,可她进来时,头上还是落了些许雪花儿,不过这都不影响舒舒一身气质,眼见她行礼请安,举手投足的那种劲儿,小猴儿绝对明白,为嘛即便她觉得自个儿做足了八分,玉录玳仍然能挑出毛病。

    没办法,舒舒这举手投足实在是太有模样儿了。

    玉录玳再度扳起了脸,那精致的五官像是镀了层铁,扳的小猴儿都想上去扯扯,是不是硬的?

    小猴儿与舒舒行礼,抬头时跟舒舒交换了一个眼神儿,几月不见,小猴儿道是颇为想念这亲嫂子的,只是当她看向她时,却发现她的脸色差的出奇,一张芙蓉面更是瘦了不只一圈,舒舒朝她一笑,一如往日般温暖。

    “大雪天的,有什么事儿,赶紧说吧,不然回头给老二知道了,又要说本宫这做额娘的折腾他的心尖肉了。”玉录玳话一出,便尖酸讽刺,而从舒舒并未尴尬的脸上可见,这是常态,她已经习惯了。

    小猴儿朝棚翻一白眼。

    原来她们都是一个阵营的。

    一旁见惯的佛尔果春从丫头手里接了热茶来,要给舒舒奉上去,却见舒舒非但没有落座,反是扑通一声跪在地。

    玉录玳历目:“你这是做什么?”

    “臣媳罪该万死,前来找皇额娘请罪。”舒舒字字沉重,并不抬头,然小猴儿却还是眼见的瞥到了被她生生咽下去的残泪。

    玉录玳端了茶来,呷了一口,慢悠悠的道:“本宫不知,你何罪之有?”

    “臣媳知兄长犯了滔天死罪,却一直念着我父长房只有这一脉骨血,又思及与我手足之情,一时蒙了心智,私心敝生,自顾包庇,以至于如今民间怨声载道,累了二爷和七爷落了包庇外戚的罪名儿,臣媳有罪,臣媳有罪,臣媳有罪……”一连三个有罪,到最后一个时,舒舒已经伏地不起,语带抽噎,那瘦削的肩膀早已颤抖不已,彼时小猴儿也听的明白,原是为了科场弊案而来。

    虽她知道的只是零星,可她也知道,那千夫所指之人,正是她和舒玉的兄长,舒噶礼。

    “别哭了,起来说话,地上多凉。”小猴儿下地去扶她,然一直没出声儿的玉录玳却忽然又怒哼一声。

    “不准扶她!由她跪着!”

    小猴儿的手到底是松开了,没办法,这老娘们儿脑袋上可是顶凤凰的,她若要闹,你瞧不瞧的下去,都没招儿。

    舒舒的眼泪砸在地毯上,半晌便阴湿了一滩,小猴儿瞧着可怜,可也没招儿,只能一旁老实儿坐着。

    却听玉录玳‘铛’的一声儿重重放下茶杯,立马换了张厉声厉色的脸:“既然你今儿明着来说,那本宫也不说暗话。”

    “正因你那蠢兄长,做事儿不经脑子,让事情发展到今时今日的地步!你是个聪明的,你定知道如今老二跟老大已经撕破了脸,早已视同水火,而这个当口,京中出了这么大的岔子,皇上却始终长留热河行宫,迟迟不返,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要瞧瞧,他的这些儿子们要如何处理这些事儿!”

    “这事并不难处理,可偏生本宫养了两个孝顺儿子,顾念你额娘那儿时一口奶,迟迟不动你那兄长,以至于落得如今怨声载道的境地!”

    “这个当口你到好!非但不劝着自家兄长身从大义,反倒包庇起来?你这么做,可担的起宝亲王福晋的名头?”

    玉录玳越说越气,到后来舒舒的眼泪已经成了线。

    玉录玳却不肯停歇,接着道:“你们一个个儿的都瞧着本宫心狠,本宫心硬,可本宫何尝不想做那让人人欢喜的佛爷?”玉录玳的眼神在舒舒和小猴儿之间扫了一圈,长叹一声:“可这不成,嫁了艾新觉罗家的爷们儿,就存不得善心二字,若不能明辨是非,那便是寻得自溺!”

    一时间,暖阁内异常安静,只剩得那炭火的噼啪声。

    彼时室内人人不语,人人心中各有一番心思,小猴儿并不遮掩的瞥着玉录玳。

    她想:艾新觉罗果然是个烫手的姓氏,一如那盆中火炭,远看光亮,靠近温暖,然握在手里,却是块能灼的人皮焦肉烂的烫手山芋。

    气氛并未胶着太久,当舒舒的肩膀不再抖动,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跪的直挺,她看向玉录玳,眼中的坚定可见已经做出了抉择。

    “皇额娘教训的极是,是舒舒糊涂了。”

    接下来,她攥紧了双拳,一字一句道:“臣媳代家父请罪,家兄愚行,虽万死不能解民恨,臣媳在此求皇额娘搬下懿旨,处斩家兄,臣媳阿玛教子不严,求一并罚之,只求皇额娘念我父已年迈,留其性命,臣媳在此叩头谢恩。”

    舒舒语毕,小猴儿皱起了眉头。

    当然,她并不是对那些她并不认识的人产生什么同情,她只是在想,如果换成是她,她会为了延珏的前途,去自请断了自个儿的血亲么?

    她不知道,因为如今她已经没有了亲人。

    玉录玳脸色依旧不善,然再出口的话却缓和了几分,她说:“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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