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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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妃传-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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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别说了……”毛头和一旁的尧武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僧格岱钦眼中热泪转悠着,全身颤抖。

    小猴儿的心,也跟着颤抖了。

    那儿时在军营里所见的一幕幕涌上心头,看着那跟她年纪差不多的,满身是伤的毛头,她那颗素来麻木的心,抽疼着,而僧格岱钦那一声声血性的低吼,和那刚毅的眸中泛着的热泪,让她像是看到了那曾在她心中像是山一样的阿玛,她那颗硬冷的心,变的莫名柔软,她不知道究竟使了多大的力道挣脱了延珏,她一把拨开那不为所动的仲兰,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窜过来握住了毛头无力且颤抖的手,接着在那一声声的惊呼声中,小猴儿直接俯身抱住了那干瘦的毛头。

    “小子,咋样儿?姑娘身子是不是倍儿软!”那轻佻的天津味儿逗着哏儿,却让毛头倏的失声大哭,那软绵绵的怀抱,那温暖的体温,那丝毫没有嫌弃的语气,迸发了毛头心里的委屈,对生命的留恋,对世间的不舍,甚至是对母亲的怀念——

    呜呜——呜呜——

    毛头反抱着小猴儿,失声大哭,那哭声,回荡在整个穗馨阁里,四下流窜,敲打着一众围观人的心。

    僧格岱钦眼中的泪,流了下来,他不知道,从不轻易流泪的他,会被这样一个莽撞的小丫头漫湿了双眼,任他如何屏息,也止不住那种翻涌的情绪。

    这一刻,他看着那瘦瘦小小的背影,眼神再也挪不开。

    “老七媳妇儿……”乌林珠拭着泪,要去上前提醒她,可小猴儿回头甩了一个沉凉的眼神,却让她止步不前。

    延珏没动,一二四五爷儿,一个都没动。

    在此时的小猴儿看来,所有周遭的一切人,都是摆设,她的眼里只有怀里抱着的干瘦小子,他的气若游丝,他的孱弱,和他此时与体力全然不符的失声大哭,让对死人并不陌生的她知道。

    这是回光返照,这小子要不成了。

    “闭嘴,别哭了!”小猴儿忽的喝住,抽出身子,板着个小脸,一脸不悦的瞪着毛头道。

    “你介没完没了的嚎,知道的是你兴奋,介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模样儿多拿不出手儿呢,介家伙给你嚎的,脸都给我嚎没了!”

    “噗——”

    被眼么前的小猴儿灵动的表情逗的,毛头破涕为笑。

    近距离的瞧着模样儿甚娇的小猴儿,毛头这会儿才有些害羞,脸挤出全身最后一丝血色,慢慢的低下了头。

    “嘿!”小猴儿眼儿一瞪,“说你还喘上了,给我抬头!”

    毛头不知所措的抬起了头,小猴儿翻了他一眼,抬手胡乱给他抹抹眼泪儿,伸出俩手扳着他的脑袋,命令着。

    “瞅我。”

    “嘶——”见毛头又害羞的低下眼儿,小猴儿恶狠狠的喝道,“赶紧瞅!”

    毛头抬起了眉眼儿,羞怯的看着眼么前娇憨灵动的小猴儿,肤白如瓷,眸如星子——

    “咋样儿?漂亮不?”小猴儿扬着下巴,‘土匪’似的问道。

    毛头瞪着眼珠子,急于求证什么似的,猛点着头。

    “就是!”小猴儿拍拍毛头的脸,呲牙乐乐,“你说漂亮就成!”

    说罢,小猴儿轻轻揽着那比她还瘦的毛头,扯过身后的靠垫,让早已全身瘫软的他躺下去,接着她半蹲在他的藤椅身侧,把自个儿一双手塞到他的手里。

    “不是要摸漂亮姑娘的手么,摸我的,随便儿。”

    那白嫩的肉肉的手放在那干枯的只剩下骨头的手里,泛着晶莹的光泽,像是这世间最最真贵的宝贝,毛头颤抖着手,轻触着那如葱般的手指,胰子似手背儿,滚烫的手心儿——

    那样的温暖,让他闭上眼睛时,看见了他早已经模糊的母亲,他记不清她的模样,只记得那双握着儿时怕黑的他睡觉的那双手——

    也是这般热度。

    “母亲,给毛头唱首歌吧……”毛头气若游丝的哼哼着,被那双温柔灼热的手反握着,听着那娇软的声音哼唱着——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空旷悠远,干净纯暇,那低声哼哼的歌谣,在这寂静无声的院落里,钻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

    僧格岱钦的泪已成线,划过那到深深的疤,流到紧抿的嘴角,顺着刚毅下巴,砸到地下的青砖上,那样娇软的声音,像是一道天籁般,闯入他全然无法设防的心。

    在那歌声中,毛头,松手了。

    那月光下,像是睡着般安详的脸上,浮着笑容。

    看着那年轻的生命,在眼前逝去,众人心中各自怅然。

    然,没有人看见,那倚着拱门一动不曾动过的延珏,拭去了左眼的那一瞬而拭逝的晶莹。

    无人得知,那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滴眼泪。

    ------题外话------

    哎,就这么多吧,情绪掏空了,暂时不能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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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小两口相拥夜语 谷丫头再次相聚
    天老爷瞧热闹,从不怕事儿大。

    毛头前脚咽了气儿,阿灵敖待着一众禁卫后脚就到了,呼呼拉拉一群人,将穗馨阁团团为住。

    自然,他们的目标是那个贿赂守卫私自带着毛头进宫的僧格岱钦,从阿灵敖带人时候那些言辞凿凿的所谓证据来看,定是一早便知的。

    纵是僧格岱钦如今贵为亲王,私自带人入宫也违了宫禁,轻者说可说无视规矩,不知轻重,重者若罗织说藐视皇权,意图谋反也不为过。

    索性,在阿灵敖问询僧格岱钦时,乌林珠偷偷将尧武手中的那把短剑拿过来藏到了身后,延玮察觉,却也只皱眉并未多说。

    死人象征不祥,在僧格岱钦被带走时,毛头的尸体也被抬走。

    据派出去的探子回来报,“阿灵敖大人去了永寿宫,可说是皇上今儿醉了,不见任何人,一切事儿等明儿再说。”

    这话说完,穗馨阁里的一纵皇子心里头都明白了——

    今儿的阿灵敖不过是棋,下棋的人却是保酆帝。

    皇阿玛虽不胜酒力,却从未醉到不起,如今这一闭门不见,自是有别层意思。

    当然,保酆帝绝不会因这点儿小事儿把才刚封王的僧格岱钦如何,可小惩一番怕是难逃,想必白日宴会上,僧格岱钦的半推拒,保酆帝心中总是有气的。

    如此一般,自然,没有人原意去惹这身腥。

    当晚,僧格岱钦被圈禁在了武英殿西侧的咸安宫,直到第二天过了晌午,才被放了出来。

    朝臣纷纷猜测,僧王这么快便被放了,定是有人求情,一时间猜测声四起,大家纷纷想着哪位爷儿会为僧王站出头,或是猜测姑表兄一脉的敏亲王延玮,或是猜测如今也想极力拉拢僧格岱钦的延璋,然,谁也不曾想到——

    陪保酆帝下了一头午棋的人,会是从不管闲事儿的睿亲王延珏。

    众人自是不知这皇帝与自个儿这最宠的小儿子之间究竟说了什么,但当日下午——

    僧格岱钦与毛头的尸体同时被放了出来,保酆帝亦未曾训斥,只象征性的罚俸一年,已示惩戒。

    少时,又招来果新,拟旨由钦天监择吉日,着即在绥远境内,修葺乌兰巴托一役纪念碑,以悼亡已故将士,旨毕,又将一副书写好的提词派下,命其誊到那石碑之后。

    那副提词不曾署名,可那龙凤遒劲的字体,他却是似曾相识,从那不曾有一丝干涸的墨迹来看,便可知提词时的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许多年后,当乌兰巴托一役纪念碑挺挺矗立在那绥远边境时,那首词跟那场保家卫国的战役结为一体,人皆为之感叹——

    心怀戎马征战功,傲立孤烟大漠中。

    身挡霸贼窥疆土,志勉后人竟英雄。

    风沙难掩风流迹,人杰易改江山容。

    冷眼静观沧桑变,忠义永存万年同。

    ……

    ……

    好勒,悲情到此,正所谓东边儿日出西边儿雨,人生纵有万种伤感,却皆为匆匆过眼烟云,老百姓那话说的好——饭得照常吃,日子得照常过。

    却说三日之后,那满脑子被如何见僧格岱钦一面这个问题困扰了几日的小猴儿,忽因阿克敦前来送一人回府,心情大好。

    “主子!”

    一声亮堂不失娇软的呼声,直接给那赖嗒嗒趴在方枕上琢磨事儿的小猴儿一把吊起来,一个翻身下地,趿拉上鞋便疾步出屋,待瞧着那眼泪吧茬朝她奔过来一瘸一拐的丫头后,小猴儿直接掐腰就骂。

    “操你大爷的,你丫死哪儿去了!”

    “嘿嘿……”

    谷子小扣眼儿泛着眼泪花儿,泪眼模糊的瞧着那日思夜念的主儿,瞧她那红润丰韵却匪气不减的样儿,扯着嘴儿傻呵呵的乐着。

    那死狐狸还真没与她说笑,瞧这猴儿如今的模样儿,摆明这七爷儿是万般宠她的。

    “呀!谷子姐!”才端了一盘子比自个儿脸都大的点心的春禧才一进院子瞧见谷子,嗷唠一嗓子,小短腿儿一蹦——

    当啷——

    连盘子待吃的,全都扣在摔的大马趴的自个儿身上,这一摔,委实滑稽,直给谷子逗得破涕为笑。

    反观小猴儿则是一派习惯的从那‘马趴春禧’头顶正中拣了一块儿萨其马,扑弄扑弄送进嘴里,边嚼边扯着谷子胳膊往屋里拽。

    “甭傻乐了,她天天介样,快走,屋里头唠去。”

    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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