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七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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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舞七国-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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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缓缓向前行了几十步便停了下来,离得那群人更近。我伸长脖子探望过去,便看到那群“黑寡妇”和携着沈瑛的白衣少女被包围在中央,其形势之峻可说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双方都没有动手,似乎在僵持。我问:“莲花宫是什么?公子聆为什么要将他们一网打尽?”我只知道移花宫和白莲教,这莲花宫莫非也是同类?心里好激动,要真是如此,我也想加入啊,嘿嘿……

  “那是一个教派。二十年前,燕国山阴城喻家庄不知为什么一夜惨遭灭门,据说其中只有两人逃脱了那场浩劫,是喻家的两个小女儿,一个叫喻红衣,一个叫喻红莲。她们逃往西域,花了几年的时间,分别建立了红衣教和莲花宫。大约在八九年前,莲花宫的势力扩展到中原各国。其行事诡秘,没有人知道它是一个怎样的组织,只传言其教众宫人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倒不知是真是假。喂——你在傻笑什么?”一句话从头顶传来,将我的臆想打断,我摇了摇头,镇定地笑笑:“你继续,你继续……”

  白朗摇了摇头,笑道:“燕国少帝羸弱,一切朝政归于宁太后,自然会引起一部分官员甚至是百姓的不满。公子聆是皇亲贵胄,虽然其家族没落,却是先帝亲自指定的太子少师,可以随意出入王庭,可以对朝廷重臣先斩后奏,可以——总之是虽处江湖之远却权势鼎盛,炙手可热。那么如果宁太后想要称帝,他自然是要制止的。”

  “什么……?”我震惊地惊呼着打断了他的话,“厄,太后想要称帝?难道沈瑛不是她亲生的?嗯……后妈伤不起啊……”我感伤地抚额哀叹,“啊——”我捂着突然没防着被敲的脑袋,愤愤的看着用手指敲我的罪魁祸首,只见白朗唉声叹气地闷闷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呢!”

  “快说快说!”我一面焦虑地斜睨着眼睛打量前方不远处的剑拔弩张,一面装作乖巧宝宝求白朗接着说。

  “少帝是宁太后亲生的……可能是宁太后同莲花宫联络,所以她们才会抓他,试想,少帝失踪,太后暂时代政就变得理所当然了。假如哪一天起了战事,她立了战功,而少帝迟迟未归,再加上后党势力的影响,称帝也不是不可能的。”

  白朗密切关注着前面的局面,我突然想起他好像也是燕国人,便问道:“你是燕国人……这么说——你是,帝党的咯?”

  “我爹是燕国人,我娘是西域龟兹人,所以我算是半个燕国人了。”他笑笑,道,“可我……早就已经不管燕国的事儿了。”

  “混血,厄?难怪可以长得像汤姆?汉克斯来着!”我自言自语地叨念着,声音湮没在秋风中。这时,追风不安地动了动,发出一声低鸣。白朗拽了拽缰绳,驭马缓缓前行。

  悠扬的琴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那声音如此熟悉。初时婉转清丽,其回旋逶迤则深山幽泉不足为曲,其柔婉低哑则初春温风不足为雅,其靡丽忧伤则春花秋月不足为叹。几声似柔风对月下曼陀罗的低喃,渐渐响起,恰似那奏曲者踏着轻盈的步伐款款而来,回眸一笑步生花。随着步伐地靠近,琴音清丽,忽高忽低,宛若明溪在零碎铺置的鹅卵石间跳跃着奔跑,时而兴奋雀跃时而缓步小憩。忽轻若翎羽飘风,忽响似泉眼叮咚。轻极则盘旋翼扇风,悄然坠地,其声呜呜然,却每一个音节灵丽而清晰可闻。偏的此时兀自陡升,铮然恰似鼓明锣骤响,惊得人心神一荡。瀑泉落珠玉,溅起水花无数,是大珠小珠落玉盘,是飞湍瀑流争喧豗,是一片肃杀起秋意,转瞬间便潇潇暮雨凋尽花团锦簇,顿时埋没了红尘芳草凄厉树。潇潇暮雨、春残花落、淅淅沥沥,点了芭蕉绿,却不知是何时成了这般低落催人泪,激得众人魂散魄飞,心驰神往,忘却了真实梦境之分。


027、群集雪音居
  “救命啊!”伴随着“噗——”的一声衣风猎猎作响,一个尖锐而轻灵的声音打断了这幅静雅的场景,瞬间将我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一个白衣粉裳的小女孩瘦弱的身影出现在墙头藤蔓上,正跌跌撞撞籍着一旁的茶蘼花架下来。我定睛一看,见那小女孩明眸皓齿,眉如画黛,唇点绛红,肌肤鲜嫩吹弹可破,不是林容夏却是谁!心中万分疑惑,却不知她为何这般狼狈。

  黄昏的茶靡花架上,那一白衣粉裳的幽影,像极了开在枝头的茶靡。林容夏面色慌张,乍一见到我,便瞬间眉开眼笑,一边朝我跑来,一边大叫:“小龙救我!”

  我狐疑地望向朝这边跑来的林容夏,瞥眼看见府尹站起来面色发白地望着沈君聆,唯唯诺诺道:“这,这……”急得满面生汗。沈君聆挥手制止住他,端坐在琴台前神色淡然地望向林容夏。紫琉仍旧坐在小几前,不动声色地执起一杯热酒,轻撩了紫纱细细品啜,神态怡然。

  这时,从墙壁处的茶靡花架后,兀地飞出两个人影,身轻如燕,追随林容夏而来,喝声道:“站住!”那二人,一人魁梧矫健,嗔目扬眉,鹰鼻厚唇,执着一竿红缨戟;另一人五短身材,眯目连线,狡黠如兔,腰间别着一柄弯刀。却是客栈那两人!我好奇地望着这幅场景,一时反应不过来该如何。倒是林容夏一下子朝我扑过来,却被白朗站起来伸手挡在前面。她一边嘟着嘴不满地推白朗的手臂,一边伸头朝我大叫:“小龙!”我回过神,拉了拉白朗的衣摆,笑道:“她是我朋友。”说着,白朗便放开了她,将她拉至身后护住,目光凌厉地看向那追至近前的两人。

  那两人追至近前,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琴台前,皆是面色一凛。那细眼睛的抱拳说道:“打扰了公子清静,还望见谅。”那执红缨戟的白虎大大咧咧地便接着说:“公子名扬四海,是豁达之人,不会与我等这般见识——”刚欲继续说,却被那眯着眼五短身材的男子止住,只见他瞥了林容夏一眼随即向沈君聆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们奉大将军之命来燕国,只是为了寻小姐回去,并无其他意思,还请公子莫要误会。”

  林容夏拽着我的手臂挨着我坐着,被白朗挡在背后,只悄悄地看向沈君聆。沈君聆并未马上说话,只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那二人,似在思量什么。林容夏拉了我,附耳轻声问我:“小龙,这便是公子聆罢?”我点了点头,紧接着她又压低声音说:“我看上他了,回头让他娶我!”我一惊愕,将目光收回,不可思议地望向这个同我这副身板差不多大年纪的小女孩,她只是淡然回我一笑,又目不转睛地朝琴台那边望去。我拉了拉她,问:“你是哪个大将军家的小姐?”她只平平陈述:“我爷爷是秦国林觉若。”这时,玄霜不知何时从花架后走进来,到沈君聆一旁,低声道:“琵琶已经拿去修了,虽然已经坏损,但那匠人却教放心,说是一切妥当,稍后自当是完璧归赵。”

  沈君聆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走至前边,温和地朝那二人道:“想那日与林大将军煮酒夜话,已有多年,他老人家身体可还健朗?”

  白虎笑道:“健朗,健朗,前日里做寿,还吃得下一头牛呢!”说得众人都好笑,这时那细眼睛的马上说:“承蒙公子挂念,大将军也时常念起公子的一手好琴呢。”

  沈君聆点了点头,转而朝我这边走来,白朗自是起身让开。他便到了我和林容夏面前,微微倾身将林容夏扶起来,问道:“你就是容夏?”

  林容夏早看得呆了,一时回过神便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即抬眸笑道:“爷爷时常说起,公子聆天下无双,可惜那时我在宫中陪蕴华温华两公主,不然……那日也定是见到公子了。”语气中隐有惋惜,些微颤抖,似是惊了小鹿乱撞,一脸小女儿情态。呵,这早熟的小丫头!

  沈君聆温和一笑,让人如沐春风。他牵了林容夏的小手,走至那二人面前,说道:“小孩子贪玩是难免的,让大将军费心了——只是既然来到梁州,何不在此歇息歇息再走?”

  “这,这……这怎么好,本已打扰到公子,再——”话没说完,便被忽然起身的紫琉打断,听她笑道:“你二人何苦为难一个孩子!”

  “白虎、玄武,你们只管回去告诉你们大将军,就说小姐意欲随聆同往白城。他日,小姐若是玩够了想回江阳,我自当亲自相送。”沈君聆笑道,面上却并无表情。

  玄武白虎二人相望一眼,顿了片刻而并无言语,须臾,抱拳而告辞:“即如此,我等便回去。只是,有劳公子了!”

  “请!”沈君聆做了一个手势,随即吩咐玄霜道:“你且去送一送。”

  玄霜应声而去。那白虎玄武二人,虽面有不甘之色,却是无可奈何,只得先行离去。林容夏朝沈君聆行了一个礼,笑道:“容夏蒙公子解围,感激不尽。只是我初到梁州,并未尽兴,却又不能误了公子回去白城的行程,所以还请公子不要顾及到我——他日我玩尽兴了自己便可以回去。”

  “好啊,”沈君聆一笑了然,道:“容夏想怎样,便怎样。”说着,转首对府尹吩咐道:王枫,天色已不早,你着人安排一桌酒宴,我要大宴诸位来宾。”

  “是!”府尹恭敬地颔首应答,随即退下。

  这时,紫琉自走下簟席,立于公子聆面前,鞠身回礼笑道:“公子设宴,本不应拒绝,只是教务繁忙,况今属多事之秋,紫琉自是不敢耽误多了时刻。所以请辞,还望公子见谅。”

  沈君聆一笑,不动声色地回坐到琴台前,望着站于原地的紫琉,轻笑着问:紫琉使当沈君聆是何人?”

  紫琉眉头一皱,眸光复杂地朝琴台望去,良久,方舒眉说道:“我知公子非常人可比,今日设下这一局,虽不知其意所指,却是凶险难测——然公子美名传于天下,自然不会为难一弱女子,所以冒昧相问:公子到底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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