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可靠消息称,他们坐的是中午12:10到达的那趟飞机。现在已经12点了,可还没看见他们保姆车的行迹。
麦荞是第一次干这事儿,但不乏有经验的。看一眼周围年轻的面孔,麦荞心里感叹,这帮孩子大多都是00后,她在这里都算老的了。有经验的说上一次他们来台湾就没走VIP通道,所以这次也肯定不会走。
VIP通道和普通通道南辕北辙,不在一个方向,注定要赌一边,看谁的运气好。
麦荞往外边瞅了瞅,退出机场大厅,往一处人多的地方走去。追星的大多相互间是不认识的,但因为喜欢同一个人的缘故,个个见了面都跟知己好友似的。麦荞往那边搭话,“他们是走这里吗?”
一个小女孩热的都不行了,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听见声音回过头,“不知道,也没消息,就是我猜普通那边不太可能,所以赌这里了。而且,好像那几辆车就是他们的保姆车。”
麦荞觉得她分析的挺有道理,这里虽然人少,才不到100人,但最后决心还是留在这边,总比那边好几千人抢一个出口强。
二十分钟后,麦荞被晒的眼都睁不开了,突然间,也不知道谁起的头,哇的就是一声大叫,刺耳的声音此起彼伏,周围的人丧失了理智般,穿过栅栏就拼命的往里面跑。
麦荞后知后觉,定睛看去,那边通道果然经过一行人,只可惜他们的车停的太近,又挡住了视线,她只来得及看清一个人,剩下的一个也没看着。十几个人迅速上车,全黑的玻璃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麦荞犹自嘀咕,心想灿烈到底坐的是哪辆车?只可惜下一秒几辆车已经如离弦的箭,嗖一下的没影了。
平生第一次接机,心仪的人就在眼前驶过,那一刻,麦荞觉得自己这么大岁数,真是疯狂的够可以的了。
下午拖着疲惫的身子回酒店睡了一大觉。晚上六点多钟的时候,打车到了会场。
麦荞这一回买的是普通的票。挤在人山人海的人群里,渺小的仿佛沧海一粟。不一会儿舞台灯光一亮,音响里发出声音,现场响起阵阵雷鸣。麦荞隐在人群中,和周围的人一起呐喊,VCR播放完毕,紧接着十几个人登上了舞台。
呐喊声更强、更疯狂了,舞台上放出绚烂的烟火,熟悉的音乐响起来--
麦荞忽然想起一句话来,“上过舞台的人都知道,灯光太亮看不见台下的人,所以如果你爱上一个耀眼的人,放弃吧,他看不见你的。”
眼前的人影晃动,麦荞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梁子俊。这是这么多天她第一次想起他。这么多年,梁子俊对她来说就是那个耀眼的人。而她就像一个隐在黑暗中的渺小一粒,不管怎么努力,在耀眼的光的反射下,总显得那么卑微、暗淡。
或许,她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像梁子俊那样耀眼的人只有同样耀眼的人才能配的上他。
比如天上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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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14万了,也就意味着上部要结束了。下部目前为止为零字,前景堪忧啊~
第三十七章
台湾之行,至此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几天后,麦荞启程离开了这里。
G市。
这里是一片老城区,隐在深巷当中。四五栋楼外围了一个栅栏构成一个小区,进进出出的都是学校老师及家属。
麦荞记事起便住在这里,那时这里还不像现在这般寂寥,院子里有好多同龄的小伙伴可以一起玩耍。她还记着,那个时候他们几个最爱捉弄门口站岗的老大爷。一旦做了坏事只要一股脑撒丫子跑开,老大爷上了岁数也拿他们没办法。更猖狂的是有时候他们几个也不跑远就站在离他有一点距离的地方朝他做鬼脸。看老大爷无奈的样子乐此不疲。老大爷人却极好,无论被捉弄成什么样子也不生气不背后打小报告,有时还叫他们几个过去,给些火腿糖果之类的好吃的。
如今十几年过去,院子里的景致愈发斑驳,门卫执勤的也再不是当初那个熟悉的人,院子角落里几株梧桐树下,偶尔有三两个小朋友蹲在地上凑趣的研究什么。
一切都发生了变化,麦荞停住脚步站在那里看那几个小朋友的身影,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荞荞。”远处的声音忽然及近。
麦荞冷不丁回神,“妈 ̄”
“怎么站在这儿?吃饭了。”麦荞妈妈笑着走过来。
麦荞微微一笑,勾起妈妈的手臂渐渐走远了,“我爸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妈,这几天我的胃口都被爸爸喂刁了,再这样下去我舍不得走了怎么办?”
麦荞妈妈亲昵的拍了拍女儿的手背,“那就不走了,爸爸妈妈养你一辈子。”
XXXXXX
麦荞明白,再漂亮的烟火也终有燃尽的一瞬。亦如她和梁子俊的爱情。灿烂过后,褪下华丽的外衣,剩下的只有自己分明的痛楚和悲伤。好像无数个日日夜夜,月亮圆了几回,又缺了几回,心上刻上了仿佛年轮一般永不磨灭的印迹。
或许,人们一直都以为错了,烟火不是代表着开心幸福,而是代表着悲伤失落,发明创造出它的那个人也一定是个浑身疮痍的人。
它或许美丽,可是再美丽又如何?再盛放又如何?它不过是夜晚星空下的一道点缀,它盛放的那一瞬是很美,可是漫漫夜空下,那一瞬之后,又有谁记得它曾经的模样?不过是空留一道白烟,随风消逝罢了。人们赞扬的、始终记得的终究还是那片不灭的璀璨的星空。
不是不悲伤,而是不知从哪里悲伤,亦如不知从何时开始悲伤。这些年,她的心境犹如那冬日的枯枝,了无春意。
一个星期前,刚刚坐上机场出租车的麦荞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她回来了。消息来的意外又仓促,麦荞的妈妈乔芸喜悦的同时又手忙脚乱,又说去接她又说去菜市场买菜。
彼时,街道两边熟悉的景致飞花而过,麦荞举着电话,笑的温暖而灿烂,“妈,您别忙乎了,二十分钟后我就到家了。”
几个小时的风尘仆仆,麦荞一身铅华迈进自家大门。彼此许久未见,乔芸看见自家女儿的第一件事就是紧紧的拥着女儿,掉下眼泪微嗔道,“荞荞,你瘦了。”
一句“荞荞,你瘦了。”麦荞险些忍不住要哭出来。可她到底没哭出来,她不想让父母担心她,更不想破坏了梁子俊留给他们的好印象。
上一次从福婶口中得知梁子俊为她做的一切,她曾打电话问过父母,虽然只是侧面提了一嘴,可父母口里忍不住的赞扬不是假的。他们这么喜欢他,她又怎么忍心说出实情让他们失望、伤心、难过?
妈妈的怀抱是温暖的、熟悉的、踏实的,她闭着眼,像是孩子一样紧紧回抱着汲取着母亲的关怀。她贪婪的享受着,一颗原本浮萍的心终于找到了停泊的港湾。
麦荞的爸爸麦军扎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看母女俩抱在一起,忍住没说话,静静的在一边站着。或许是父女天性,心灵相通,彼时麦荞刚好睁开眼,越过肩头朝眼前的人笑了笑,然后无声的说道,“爸爸,我爱你。”
麦军点点头,亦做无声的回应,“我也是。”
一直背对着二人的乔芸似乎察觉了什么,和女儿分开,抹了抹眼角的泪,不满的看着二人,微嗔,“你们父女俩又背着我说什么悄悄话呢!”
麦荞和麦军相视一笑。
麦军走过来,一臂揽着麦荞,一臂揽着乔芸,仿佛拥着世上最珍贵的珠宝,“好了,小芸,荞荞好容易回来,别说东说西了,咱们还是先吃饭吧。”然后对女儿眨了眨眼,“爸爸做了你最爱吃的鲶鱼炖茄子,快洗洗手咱们开饭喽。”
四方的桌,麦荞坐在父母的对面,大口大口的吃着桌上的美味佳肴。看她吃的香,两个人更勤劲的往她碗里夹,结果最后麦荞的碗被填的高高的,他们两个倒是没吃上一口。
麦荞一人夹了一筷子,“爸、妈,你们也吃啊。”
乔芸笑笑,“荞荞,别管我们,你多吃点,你看你都瘦了。”
麦荞呵呵一笑,“妈,您这话要是让福婶听见,福婶指不定又怎么想着法的给我补呢。您不知道前一阵子福婶做了多少好吃的好喝的给我补身子,我差不多胖了有十斤啦。”
乔芸又夹了一筷子放进她的碗里,等她说完然后问道,“对了,上次你说福婶的爱人生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好多了。我去看过一次,瞧着精神头和气色都挺不错的。福婶每天上午去一趟医院,有时晚上也住那儿,照顾起来挺方便的。”
“恩。”乔芸闻言点点头,语重心长的接着说,“福婶对你不错,她有困难你能帮就多帮一帮,也是帮你自己。”
麦荞的妈妈在医院工作,自然张口闭口就是救死扶伤的话。
麦荞点头,“妈,上次在电话里您交代过了啊!您放心,临走前我特意嘱托过福婶,我不在的时候,做完了家里的工作,剩下的时间不必在家守着。”
乔芸欣慰的笑了笑,“好女儿。”
这一个星期,麦荞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舒心。原本之前心里还有隐隐的忧心,不知当他们提起梁子俊的时候,该如何解释。可是一双父母却善解人意的从没有提起,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麦荞心里不禁想,或许他们知道了什么?
一晃又一个星期过去。远在T市的阿美终于忍不住打来电话,一开始还是询问麦荞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后来干脆变成质问。
麦荞总是举着电话,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哎呀,阿美,家里实在太舒心了,真让你说准了,我有点乐不思蜀了。”
结果就是阿美义愤填膺的挂断电话。
然过几天,又忍不住重新打来,口气中甚至带了些妥协的意味,“荞,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你了。”
最后一次阿美气的挂断电话前说了一句,“麦小荞,你等着,看我见了你怎么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