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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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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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就顶着这样一张脸走了一路?!

“怎么会这样!谁干的!”梁肆胡乱的用手蹭着,一时间,脑子也没反应过来,而嫌疑最大的罪魁祸首,正逍遥法外的洗着手,然后将手上的水珠优雅的甩了甩。

高崎楠忍不住笑了,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扳过她的身子,从西裤口袋里抽出一张清风的湿巾,然后轻轻地,帮她擦拭着嘴角。

“你们家是不是有小孩子?”

高崎楠靠在洗手台前,背对着镜子,高度便矮了许多,梁肆面对着她,距离很近,脸刚好与他平齐。

陈励深看着梁肆在别人怀里乖巧的样子,目光忽然黯淡了下来。

他们的动作太过亲密。

梁肆此时什么都顾不得,根本发现陈励深正在看自己,心急的高崎楠说:“你别这么慢嘛,快给我好好擦擦呀!我一会还要开会呢!”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小女人着急时特有的哭腔,不知情的人看来,还以为是在撒娇,而高崎楠则是耐心又细致,像是体贴的男友正在哄着自己生气的女朋友。

擦着擦着,梁肆忽然有一道寒光射过来,让人不寒而栗,她微微侧头,想要去看陈励深,却被高崎楠一拧眉,凶巴巴的掰正了脑袋。

“不许动!”高崎楠严肃的说。

梁肆“哦”了一声,任由高崎楠摆弄着,脑子里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与高崎楠喝完了酒,就回了陈励深家,然后。。。

哦。。。她想起来了!

昨天晚上是陈励深抱她回家的!

“陈。。”

他走了?

她刚一回过头,想问问陈励深是不是他搞的鬼,却忽然发现洗手间里只剩下她和高崎楠两个人了。

“好了,你快去会议室吧,股东们都到齐了。”

高崎楠把手里沾满口红的纸巾一扔,转身去洗手台洗手。

“哦!谢啦!”梁肆转身跑出了洗手间。

高崎楠微微抬眼,看看镜中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一丝微笑。

。。。

敲开会议室的门,没有人注意到她进来,坐在会议桌上的这些人都是公司的股东,三三两两的交谈着,而最靠近董事长位置的陈励深,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摆弄着pad,董事长的位子空荡荡的,人还没有到。

梁肆找了个最不起眼的小椅子坐下来,拿出笔记本。

“听说,董事长想撤了陈励深总经理的职位。”坐在最边上的两个老股东,交头接耳的说话,梁肆听得一清二楚。

“早就该这么办了,这集团还没给他,就被败成这样,大酒店现在,一天不如一天。”

梁肆戴上耳机,堵住耳朵,拿出手机给陈励深发了条微信。

混蛋陈励深,你竟敢往我脸上涂口红?

陈励深坐在那里,手指慢慢的划在pad上,面无表情的给她回了个图片。

梁肆一看,是aaron被她画成花脸的照片。

拿她和小狗比!

梁肆发了个抓狂的表情:贱人。

陈励深回她:成全你。

似乎话有所指。

梁肆想了想,不知什么意思,又回复:我明白了。昨晚你见我睡着的样子实在美艳,怕忍不住对我做不该做的事,所以故意把我画丑对不对?

梁肆抬头看看陈励深,发现他冷笑了一下,回复她:难道你不知道鬼片里有一种压惊的方法叫做“画符咒”么?

梁肆隔老远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关掉微信!

人都说喝醉酒之后与平时的样子总是截然相反的,像是她认识的某一个女同学,平时大家闺秀温婉可人,喝醉了之后裤腿一撸嚷着要坐出租车后备箱里。如果按照这种说法推理的话,尽管从未见过自己醉酒的样子,梁肆也坚信,自己醉了的时候一定是一只柔弱娇媚的小猫咪。

哪像他说的,还要压惊?真是夸张!

过了半个钟头,董事长还是没有来,这时,门口忽然进来一个人,梁肆抬头一看,马秘书一脸严肃的走到陈励深身旁,俯身贴耳同他讲了什么,陈励深听后,脸色微微一边,却无比淡定的站了起来,宣告大家董事会不开了。

有人疑惑的问:“怎么说不开就不开了呢?”

陈励深看着提出疑问的那个人,像是与自己无关一样,将pad界面上的游戏退出来,说道:“董事长在来的路上突发脑溢血,人正在省医院抢救。”

。。。

董事会散会,梁肆跟在陈励深后面,出了大酒店的门,她看到他坐进了自己的车里,手扶着额头,看不清表情,他对司机吩咐了一句什么,司机便将车调了个头,开走了。

梁肆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出神。

而一直住在酒店的裴叶琪,此时也闻讯走出酒店,正给司机打电话,叫司机备车,可过了几分钟司机还是没来,裴叶琪焦急的走下台阶,用手臂挥舞着,拦住一辆出租车。

裴叶琪坐进车里,刚要关门,却被一只手拦住了。

梁肆不由分说的坐进去,很自然的说道:“师傅,都去省医院,拼个车。”

出租车司机回头问梁肆:“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先上的,小姐,您去哪儿?”

裴叶琪瞪了梁肆一眼:“我去省医院!”

出租车司机自然高兴:“那正好!都去省医院!”

梁肆和裴叶琪坐在后车座上,一左一右,都看向窗外,谁都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裴叶琪还是忍不住转头,看了看她。

“看我干吗?”梁肆也偏头看她。

“谁看你了。。。”裴叶琪别过目光去,好像还在介意她坐了她的车。

又过了一会儿,这次是梁肆先说了话:“喂,你说,突发脑溢血是不是特别严重?”

裴叶琪想了想:“是吧。。。我不太懂,反正我有一个闺蜜,她父亲就是突发脑溢血过世的。”

梁肆点了点头,心事重重的看向窗外。

尽管陈励深当时宣布散会的时候,表现得那样淡定,可是她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他每一个小动作,每一个微表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他很难受。

裴叶琪看了看她,问道:“刚才你也在吧?他是不是很难受很担心?”

“没有。”梁肆敷衍的说。

“不说拉倒!”裴叶琪看得出她不怎么爱打理自己,有点丢面子,别过头去不吭声了。

梁肆拧起眉头说:“老是说‘拉倒拉倒’的,你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呢?”

“我哪有你成熟哪有你精明呢?明明是人家先打到的车你硬是要坐上来,什么事你都要抢。”

“我抢你什么了?”梁肆挑挑眉。

“你敢说你不想抢陈励深?”

“呵。”梁肆冷笑一声,硬生生的将尖锐的话咽到肚子里去了。

裴叶琪一见她不反驳自己了,倒觉得不对劲。

“有什么话你就说呗!”

“有什么好说的。”梁肆昂了昂头,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梁肆以为裴叶琪肯定不会再说什么了,慢慢转过头,却发现她正在注视着自己。

梁肆不耐烦的问:“你又看什么?”

不知为何,梁肆碰上裴叶琪纯净的眼眸时,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说实话,从始至终,裴叶琪都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而梁肆,却显得龌龊小人了许多。

“阿肆。。。”无论她与她亲疏远近,裴叶琪还是一直这样叫她:“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到底有多爱陈励深?”

梁肆觉得她的问题很无聊:“你这是在做指标衡量么?然后决定你是否要把他让给我?”

“你就当,我们之间还是好朋友,和我说说。”

梁肆忽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了。

她看着裴叶琪,紧绷的心渐渐地软了下去。

“这怎么说呢。。。”

裴叶琪很认真很真诚的看着她。

梁肆望着她如此目光,觉得不说残忍,说也残忍。

干脆不理她,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有多爱他?裴叶琪的问题问的太天真了。

她爱他,爱到觉得眼里没了对手。

即使有裴叶琪这样的好女孩在他身边,也从不会有过放弃的念头,因为在她的意识当中,陈励深终归是要爱她的,不管爱的早或是晚,多还是少,只要有星点火亮,梁肆就会努力的让它变成烈火。

而这种没有缝隙的执着,她要怎么形容?

爱一个人,就好似,他在你心里存了一笔巨款,任他怎样挥霍,每日每分,都会生出一笔不菲的利息。

只不过有人一本万利,而有人,却注定爱得穷途末路。

☆、第29章 时光的暗伤

【原来人在脆弱的时候;对爱的人示以血肉,对不爱的人则示以城墙。】

梁肆很害怕坐医院里的电梯。

那种又长又大的;刚好能装下一个急救推车的大电梯。

每当站在这样的电梯之中,她就会不禁联想;再这样狭小的空间之中;曾经楼上楼下地运送过多少新生的人;和多少具冰冷的尸体。

就像是生死循环因果轮回的铁皮载体;通向人间;也通往炼狱。

裴叶琪下车之后比她走得快得很多,梁肆心事重重的在她身后慢慢的走着;不知不觉中,便失去了裴叶琪的踪迹。

几经辗转打听到陈升的消息;护士说病人正在抢救室里,情况不太乐观。

梁肆走出那令人窒息的电梯;往手术室走去;打远处,她就听见了裴叶琪安慰陈励深的声音。

她站在走廊的另一头;转角处;背靠着墙;低下头,没有走过去。

“励深,你是不是很难受?你难受的话就和我说说。。。”裴叶琪在他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励深勉强的绷直着嘴角,看起来并没有多着急的样子。他冲裴叶琪笑笑,竟还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轻柔的说:“别,别和我说话。乖。”

裴叶琪也亲昵的摸摸他坚硬的发丝:“可是我很担心你。”

陈励深说:“我很好,真的。”

这时,手术室里的医生走出来,让陈励深签病危通知书。

陈励深很镇定的站起来,尤其顺畅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只是“深”字最后的一个点,他写得格外用力。

“儿子?”

他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唤他。。。

“儿子,这个‘励’字不要写得这样幼圆,爸给你取这个名字是希望你励精图治,可不是让你以后做个小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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