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滔天的孽,内心受到强烈的谴责,这种感觉,是他下令屠城都不曾有的,不自觉的,那只常年持剑的手,竟然放轻了力度。
不过……是个无比脆弱的女人……而已……给人一种,好像一用力,就会消失的错觉。
还觉得,这样的女人,不是应该放在深宫里圈养起来,锦衣玉食的做一件漂亮的观赏品吗?
想到深处,突然一怔,怎么他。。。会想这些奇怪的东西!
不得了的战利品7
他只是想让她活着,慢慢的折磨她,蹂躏她,羞辱,百般践踏,最后带着满怀的悔过之心来恳求他,而他自己呢?就是不让她死,要让她知道,胆敢藐视魏国尊贵的太子的下场!那就是生不如死!
如此想着,手中的力度更轻了,显然不可以让她死得那么轻松,夏侯凌的表情,也舒缓下来,带着几分玩味,细细的品她脸上略带苦楚的表情。
“看来。。。我。。。伤了你。。。不小的自。。尊。。呢。。。”
这断断续续的话,如沉喝一棒,重重的敲在夏侯凌的心房上,看得那么明白吗?竟然被她看得那么明白!!
一用力,就把她甩在几米外的墙角,“你懂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不对!你的国家已经消失了,现在你连人都不如,你只是我的奴隶,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便死!”
“可我的心不会臣服你呢~死了又如何?如果不是你今日非要冲进神殿将我带出去,我早就死了,何须你动手,呵呵~我可不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这一摔可是让月若吃了不小的苦头,但回过神来,立刻就语调平静的回击过去,或者不能说是回击,而是在对话,他暴跳如雷,她却像是在和普通人谈天说地,这么轻松,这么自在,这么悠闲。
让那发火的人,更加怒火万丈,却无处发泄,第一次,他对着一个人,杀也不是,留亦不是。
单单只是臣服吗?她还帮他找到了答案,从一开始看到神殿上的她居高临下的藐视自己时,心底最深处就有了一股执念,却搞不清楚是怎样的想法,只盲目的要她活着,要她怕自己,对了,就是臣服。
一步一步的靠近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夏侯凌的眼眸中流露出来的,是别样的神色,让她,也感觉到一点点压力呢~
逼近至她的身前,大手再度向她伸出,她不避,心里却仍然有淡淡的害怕,没有表现出来,同样用她利落纯粹的目光与之对视。
不得了的战利品8
那只略显粗糙的手狠狠的捏住了月若的下巴,吃痛的感觉叫她不由得咬紧牙,听到他一字一顿的说,“总有一天,我要你身心都臣服在我的脚下。”
好伟大的宣言,说完便转身自顾自的褪去他繁重的铠甲,身后月若却淡淡道,“兴许整个天下都会臣服于你,不过我的心,很难征服呢~”
放下佩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好对付,夏侯凌转身对着她说,“从今日开始,你只跟着我,睁大的你眼睛看我一统天下,至于你,本王称霸江山之日,便是你生命终结之时!”到时,不管她要不要臣服,都得死。
说完,又指着壁炉道,“你睡那里,奴隶没资格伺候本王。”然后躺上了她从小睡到大的柔软的床。
很自信嘛,月若表情依旧无所谓,休息了小半会,就吃力的爬起来走到壁炉边的白色裘皮地毯上,曾经她最爱躺在这里发呆,却已经不再是这块地毯的主人了。
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她想死,却有人拦着,还要让她过得生不如死,早已不在乎,沉吟了下,觉得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
“太冷了,我需要一张被子。”
刚刚获得片刻安宁的夏侯凌在即将入睡的时候听到一个突兀,又平静的声音,微微皱了眉头,没有理会她。
“如果我着凉,生病,或者死了,就看不到你统一天下。”
看不到他统一天下,他就不能证明什么,仿佛这江山被他征服,都没了意义?她是这样表达的吧?天下人臣服又如何,她不认可,他就是失败的。
火大!
没隔多久,一张丝绒锦被被他准确无误的抛到她身上,月若侧着身子,蜷缩在一处,裹紧了原本属于她的被子,想入睡。
这一日,经历得太多,好累。
可……“把灯灭掉可以吗?太亮了我睡不着。”是不是同理可证,睡不着的话就会休息不好,要知道曾经她也是位公主,曾经也是身娇肉贵,随时都可以离死亡很近的,何况,她还不怕死。
“闭嘴,不然就滚到外面去。”
这次他没妥协,而是带着威胁,或者……其他别的什么。
不得了的战利品9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夏侯凌后悔了,后悔他怎么会脑子发热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他可是尊贵的魏国太子啊!这女人……真该让她死在神殿里!
吃了鳖的月若遗憾撇嘴,既然他不允许,那她就勉为其难好了,谁叫此处已经易主,她早就失去发言权,或者还应该为能这样侥幸活着而感恩呢。
觉得夏侯凌这个人,真是多管闲事,活该给他自己惹了一身麻烦。
等到听见细微有规律的鼾声,确定他睡着了,月若才从地毯上爬起来,走到宫灯边,吹熄了火苗,回到原地,睡觉。
百般思念她的床呢,该死的魏国太子。
她只有把自己完全置身在黑暗中,才能安然入睡,有一点点的微光,都不可能睡着,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习惯,闭着双眼想,难道以后他睡在哪里,她就要睡到房间的某个角落?还真是特殊的奴隶,够折腾人的。
忽然又想到小时候辰夜对自己说的话,他说,月若真勇敢呢,寝房熄了灯也不怕黑,怕黑的人是胆小鬼,月若不是。
可是辰夜,我一直想做一个胆小鬼,但没有人保护,只好收起软弱,把最锋利的一面裸露在外面,保护自己,刺伤别人。
次日。
夏侯凌这一觉睡得极好,没有在半夜醒来过,睁眼已经将近正午,而地上那个女人,居然比他睡得还安稳。
他裹起黑色的袍子,走过去想以一种比较暴力的方式将她叫起来,怎么能让她睡得那么安稳!她……她哪里像亡国的公主??!!
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可当他走过去想要用‘踹’的,却发现裹着被子的那个人,侧身蜷缩在那处,神情安然如婴儿般,双手交叠自然的放在身前,因为没有枕头,微张的嘴,流着口水……看着那么无辜,那么的……可爱?总之,和昨日那个该死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给人一个感觉就是……很不忍心……叫她起来。
“殿下……殿下?”
若不是寝房外传来羽林试探性的呼唤让夏侯凌回神,恐怕他还真要这么呆呆的看下去。
踏上归途1
闻到外面羽林的声音,夏侯凌有些慌忙的顺手拿起旁边桌上的美酒向她泼过去……
这种叫人起床的特别方式,也是月若的第一遭,对于爱赖床的她来说很管用,立刻就清醒了,撑起身子扭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夏侯凌,带着淡淡的愤怒……夏侯凌讨厌那种眼神。
两个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有了一个共鸣,觉得眼前的人,真该死!
“殿下?”外面的羽林又唤了一声,心里纠结得很,殿下在外行军,即便打了大胜仗,也不会睡这么晚,在军中,还规定了严厉的军令,嗜睡迟到者,杀无赦!
可今日……殿下却让十几位大将等了两个时辰……这……
是出了什么意外!对!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他们所向睥睨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犯他自己定下的铁令。
连唤两声,都无人应答,羽林壮着胆子进去了,昨日殿下不是要月若公主伺候他吗?哼!在心里不屑的斥了一声,那个亡国公主,那个笑得邪恶的妖女!怎么配得起他们的殿下,兴许用了什么法术也不一定,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直到走进寝宫,看到的却是另一种……和想象完全不同的场面。
他想的是,如果走进去看到妖女迷惑殿下,一定毫不犹豫的斩杀当场,可事实是,好像两个人什么都没有发生,妖女睡在壁炉旁,离殿下的床远着呢。
而且此刻殿下也起来了,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只空掉的酒杯,就站在妖女跟前,月若一身湿漉漉的,就是他的杰作吧。
“去换衣服,不准生病,更不能死,牢牢的记住本王昨夜说的话。”仰着下巴说完,夏侯凌斜眼瞟了下羽林,往外去了。
这真是一副叫人看不懂的画……妖女仍然一脸的没所谓,殿下总是绷着一张脸,看上去,昨天他们各自睡各自的?
印象中,太子第一次关心一个人?不准生病……或者说不能叫关心吧……昨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对的……殿下不会喜欢妖女就是了,不然为什么不要她?
踏上归途2
突然又觉得,殿下昨天晚上应该要了她,这样,她对于殿下来说,就和一般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想完,又点头,再点头!跟着夏侯凌出去了。
心里隐隐的担忧,怕殿下对这个女人动情呢……不知怎的,倍感威胁。
“是这样的吗?”过了午时,再一个时辰大军就要出发,羽家几兄弟和叶殇站在一边聊起方才羽林看到的诡异画面。
等到了太子,交代完回安邑的事项,今日算是被拖延了,殿下那一觉睡得太安稳,本该天亮出发,可集结好了军队,整理完行装,迟迟不见主帅出来,诸位将军都在想,那个妖女是给殿下吃了什么迷药?这绝对是第一次出现的情况,所有人都感到很危急。
可羽林将看到的说出来,又和想的完全是两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