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替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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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替你哭-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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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知道那个程维枫不是她的“枫”开始,她就不曾停止过思考这个问题,可惜一直没能找到一个她自己比较满意的理由。
  程维树四两拨千斤地摆了摆手:“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找个时间把我哥叫过来,我们一齐解释给妳听吧。”他用了相同的借口回避这个问题。
  “哦……好。”彭煜不疑有它,点点头,顺带把他手中她带来的香水百合插进花瓶里,放回到窗台上。
  接下来她一会儿擦擦桌子、一会儿叠叠衣服,站立的位置不停在变化,嘴角噙着的淡淡笑意却维持不变,仿佛做这些是件让人极为愉快的事情。
  而程维树一言不发,黑眸锁住她在病房里忙碌穿梭的身影,陷入沉思。
  ☆☆☆☆☆
  “学长!”
  前进中的人置若罔闻,连一点沓步都没有。
  “程学长?”
  这下,前进中的人不仅没有停下的打算,步伐反而有愈加快速的趋势。
  “程维枫学长!”
  一听到这五个字,程维枫差点没干脆跑起来,走得更快了。
  “程维枫!我警告你!你要是再给我站住的话我就……”严临话还没说完,就撞进一面墙……哦,不是,是撞到一个人怀里,她高挺俏丽的鼻子光荣成为第一线伤员。
  “哎哟!好痛好痛……你,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严临一面含泪揉着自己受伤的鼻尖,一面委屈得大声抱怨,以往特别留意保持的淑女形象在遇到彭煜或者程维枫的时候总会在转瞬之间销声匿迹。
  “不是妳叫我停下来的吗?”程维枫一挑眉,冷冷地答道。
  对、对哦!严临呆呆地想起自己才刚刚说过的话。
  等一下……不对吧?!如果她喊他停他就停的话……那为什么在那之前她叫他连反应都没有?
  “你耍我哦?”她叉腰,生气地鼓起双颊。
  “像青蛙。”程维枫吭笑了声,没头没脑冒出这么一句。
  “什么?”
  “我说很像青蛙。”他指的是她气呼呼的模样。
  严临花了大约一分钟才明白过来,原来……
  “喂!哪有人像你这样形容女生的啊?太过分了!当心你以后找不到老婆!”虽然严临对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但毕竟程维枫是她曾经——即使后来她发现此“枫”非彼“枫”亦然,那张神似的容颜说出来的话语,杀伤力也相同,更何况……因此她感到她的心抽了一下,不过嘴里还是不饶人。
  程维枫棕褐的眸子黯下来,喃喃地说:“是很有可能……”
  “什么?”她又没听清。
  他眼神闪了闪,摇摇头,转了个话题:“没什么,妳叫住我做甚么?”
  “我有问题要问你。”严临回答得很直接。
  “说。”
  “你才是真正的程维枫?”
  他愣了愣,瞳中漾着浓浓的不解:“我本来就是‘程维枫’啊,不然妳想看我的身份证?”他不明白严临这么问的用意是什么?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否认过自己是“程维枫”本人啊?!
  “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严临的唇角有些无奈地抽动了几下,作得很哥儿们气概地拍拍他的肩,暗示似地说,“装傻?”
  “什么装傻,没明白。”
  程维枫没多想,全凭直觉讲;同时,他不着痕迹推开她的手,不想和她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真的?”严临压根不相信。
  她告诉自己暂时不要太在意他不绅士的举动,她这会儿最在意的是她想知道的事实,其它的,她现在都不想计较。
  程维枫面无表情瞟了她一眼:“没什么真的假的,妳可以直接说清楚,别卖关子。”
  他承认他现在的态度十分不好,可是他友善不起来,自从他的“煜煜”和他的关系不再近起,他每天的心情都很低落,对谁的态度都是冷冷冰冰。尤其是面对严临,他的表情更好不了,因为每次一见到她,他就不由自主想到他和彭煜的关系会变得像现在这么僵,完全都是这个女人的缘故。
  “好嘛!”严临有种自讨没趣的感觉,瘪瘪嘴,“那我问你,你和程维树,谁比较更早见到彭煜?”
  程维枫当即呆在原地。
  “妳……是什么意思?”他不禁向她确认。
  不应该的!她一定不是那个意思。还是说……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还不就是那个意思啰!”严临两手一摊,一副很无辜的样子,“我是说,你和程维树不是都见过彭煜?”
  他颔首。
  “那你们俩谁是第一个见到她的人?或者这么说吧,彭煜第一次见到的人,到底是你们俩之间的谁?……哎唷!就说了是字面的意思嘛!”她用力打了程维枫一巴掌,在他宽阔的肩背上。
  “为什么这么问?”他沉声问。
  “为什么……难道,不可以这么问吗?”她突然扯开笑脸,笑得有些得意,有点张扬。
  脸色却出人意料地苍白得离谱。
  一点血色也没有。
  小巧的下嘴唇唇瓣上还隐约可见浅浅的齿痕,似乎曾被紧咬过。
  程维枫的唇抿成一条线,直线,看不见一丝弧度。
  脸色是煞人的铁青。
  “可——以——”这两个字差不多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声音像腊月里结冰的湖水一样渗着刺骨的寒。
  “那么……你的回答呢?”严临的双手忍不住在自己的双臂上取暖似来回搓着。她悄悄向后退了半步,拉开她与他之间的距离,以免被他浑身散发的强烈的冷洌气息冻伤。
  岁末的风,显得特别的冷。
  他侧头斜睨了她一眼,很快又转回头,视线在不知何处停驻。
  “妳是怎么知道的?”久之,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什么?”
  “我说,妳是怎么知道的?”他幽幽地重复。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严临一头雾水地自问。
  程维枫骤地怒目瞪向她,眸中清晰透着不容忽视的火光。
  他一把获住她的肩,指尖紧迫的力度差点没涅碎了她!
  “说!妳怎么发现的?快说!”他一字一顿,语速很缓,异常温柔的声调反而令人毛骨悚然。
  严临忽然有一种自己从不曾了解过眼前这个人的感觉。印象中他总是很有礼的,虽然淡然冷漠,却很有风度。可是今天,他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一个被残暴的意识附身的人。
  她也在一瞬间变脸,咬咬牙一狠心,伸手抓开他额前的刘海。
  “这还不够明显吗?”她也瞪大双眸,白皙的脸颊此刻透着生气充血的红晕,“我不懂!你们两个人,到底对彭煜抱着一种什么心态?如果你真的疼她怜她惜她的话,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骗她?可笑她就像是被什么蒙蔽了双眼的瞎子一样,这么盲目的信任着你们!无论是在我逼迫你承认程维树的存在之前,或者是在你说出程维树才是当年和她约定的‘枫’之后……她的信任那么纯粹,可是你们怎么忍心……?”
  眸子泛起深厚的雾气,使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光景。
  鼻音越来越明显,她的话语间出现朦胧的哽咽。
  她的心在嘶吼着,她的心在狂笑着。
  嘴里说这另一个女人的傻,心里却在嘲笑自己的蠢——她不也和她一样吗?!被这两兄弟一次一次玩弄于鼓掌之间!即使每次都是她率先发现他们极力隐藏的真相,可是……那又如何?如果不是因为相信,她又怎么会在每次看到意外的线索的时候感到特别心酸?不只为了那个女人,更为了自己!
  “我……”程维枫一时间被严临倾泻而出的指责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颓唐地收回自己的手。
  右额角那道历时许久的疤痕猛然隐约作疼。
  他不由自主地揉了揉,不作任何辩解。
  她说的都是事实,他和程维树……他们兄弟两人的确一次又一次欺骗了彭煜。无论最初的情形是多么的无可奈何,因而他们不得不——但后来发生的这一切却全然皆是人为,真的怪不得别人。
  他骤地叹口气。
  “妳说得对,我们……都没有权力去玩弄别人的生命……”
  他仰望天际,不让身旁的人从他的脸颊看清他此刻的心境。
  “我没有说你们玩弄了别人的生命,”他寞落的举动使得严临变得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她赶忙为自己的初衷作解释,“我只是觉得,你们不应该这样不断地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把她圈在远离真相的世界里面。这样做,和那些利用别人的信任为非作歹的人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不是吗?”
  “是……”
  严临点点头:“所以你好好考虑考虑吧。在这之前我也探过程维树的口风,他似乎希望和你一起揭开你们连手系下的这个‘千千结’的样子。我真的不希望彭煜继续被蒙在鼓里……每天生活在谎言中,尤其还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骗真的很可怜!”
  她也是一个被欺骗的人。但她比彭煜幸运的地方是,她有那个运气看出这些听来很完美的谎言中的破绽,从而发掘其中的真相,而彭煜没有。
  “嗯……”程维枫的表情像是刚打完一场恶仗下来般疲惫,“彭……煜煜有妳这样为她着想的朋友,真好……”
  原本说完话就要离开的严临在听到程维枫这句似自语又仿佛倾诉般的话语时,行走中的双足不由得顿住了。
  她愣了半晌。
  她哑口无言。
  她傻傻地注视他夹杂感激与决心的面孔。
  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谁说我是为了彭煜?我也是……为了我自己。”她吞咽了下,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干涩地说。
  程维枫唇角浅扬着,棕褐色的瞳含笑注视着她,似乎在暗示她的言不由衷。
  “走吧。捡日不如撞日,现在就去和她说清楚。”她的眼眸闪躲开他仿佛能看穿人心的眼,拽住他的胳膊,往医院的方向去……
  ☆☆☆☆☆
  病房的门被推开的时候,房里只有程维树一个人正坐在病床上静静看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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