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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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秋生- 第9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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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不武恍然大悟:“是啊,我就觉得奇怪,心里还想恐怕是人们怕冷躲家里没出来呢。原来这家伙把我们带到一条死路?”

    李满屯也跳起来:“要不咋的?起码是一条断头路,或是废弃的路。这家伙太yīn了,我们得小心点。”

    后面的来车遇到正提着裤子靸拉着鞋的那帮人,停下车来问话。孙不武突然点火,挂倒档,车子飞快的掉头,来到这两辆车旁边。

    前面小车里下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壮小伙,对着将头伸出车窗的孙不武喊:“别误会,别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过来看看。”

    这小伙姓杜,叫杜利民,在黑水道上也算小有名气。高中毕业,当过兵。复员时分配到zhèng ;fǔ某部门给领导开车。时间不长就将领导的儿子打伤。据他自己说是因为领导的儿子使唤他像使唤狗一样,他受不了这等闲气。其实是他女朋友被领导儿子夺去。他认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所以将领导的儿子打了一顿。

    杜利民姐姐骂他,是你女朋友倒追人家的好不好?那种sāo货跑了的好,你还为她打架。反正结果是杜利民被判了三年缓刑。按那时的国家政策,被判缓刑的还可以保留工作关系。但原单位已经不要他了,要求他及早调走。可是他打了领导的儿子,哪个单位会要他?

    有人说他给领导开车的时间太短,如果再长一点等脾气磨没了就好了,别说女朋友就是老婆领导要玩也是乖乖的送去。

    反正这小子从此就在道上混了。杜利民混黑-道懂得趋利避害,该仗义时仗义,不该仗义时躲的谁都找不着他。今天大清早天还没亮,他就得到消息。火车站有人赌博,输赢十几万。赢家还没走,正在车站饭馆吃饭,包里还有许多美元。另外大老黑已经钓到这些人,正要开车送他们去黑河。

    消息很模糊,但有一帮关内人带了很多钱这一点是明确的,这就行了。大老黑嘛,这个好办,我们也赶去,大家来个见财有份就行了。

    根本无需派人跟踪大黑子,去黑河的路上哪儿最方便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杜利民带着人紧赶慢赶,刚刚拐进这条死路不久,就看见大黑子的一帮手下。那叫一个凄惨,个个像押赴刑场的囚犯,提溜着裤子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的移动着。再仔细一看,靠,裤带没了也就算了,鞋带也没了。这下雪天,个个穿的都是大棉鞋,这鞋带没了老沉老沉的棉鞋就不得不擦着地面拖着走了,难怪远处着像戴着脚镣在走路呢?

    大老黑栽了,并且还栽得很难看。大老黑在黑水道上没什么名气,但却是最厚颜无耻,办事从来不肯吃亏的主儿。今天输得这样惨,他遇到的是一帮什么样的主?

    杜利民停车就看见光头,大老黑最得力的手下。此时的光头额头像寿星老一样顶个大包,满脸鲜血眼睛微闭,一步一探像行尸走肉一样跟着前面同伴移动。

    杜利民想问问什么情况,就看见大老黑的面包车迅速掉头向他开过来。cāo,这还要问吗?现在的面包车已经是那伙强人的了。光头已被打成猪头,自己人虽然多一点,但必定讨不了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但现在还走得了吗?杜利民开始后悔,大冷天的,放着暖被窝不睡觉,老子干嘛要趟这浑水?好汉不吃眼前亏,杜利民赶紧大喊,表示他没有恶意。

    孙不武跳下车,绕着杜利民走了一圈:“你真不是来劫道的?”

    “不是,不是。”杜利民坚决否认:“劫道是犯法的。”

    孙不武又朝小车和面包车里看看:“你们有随身带刀枪棍棒的习惯?”

    咳咳,这个,嘿嘿。杜利民一时回不上话,临场瞎编也找不出个好理由。孙不武又说话了:“你不会是说大清早不睡觉,特意来找,找,叫什么来着?哦,大老黑。来找大老黑打架?”

    杜利民还真想找这个理由,但被孙不武这么一说,显然不好再扯下去了。清早巴早,跑上百公里,到这条死路上来打架,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相信。

    “其实吧,我是想找大老黑借点,那个借点钱,”杜利民决定说老实话,这小孩太jīng明,与jīng明人还是说实话比较好:“真的不是来找你们的。”

    “你的意思是要来个黑吃黑?”孙不武饶有兴趣的看着杜利民说。

    “是,算是吧,反正不是针对你们。”杜利民觉得这小孩说话不像道上人。不是道上人,又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人?

    “那好吧,不是找我们,那就算了,”孙不武懒得磨唧,还得赶路呢,他对杜利民说:“既然来了,我们还有一事相求,借点汽油行不行?”

    汽油?找我借?我哪有汽油?一连三个问号在杜利民脑门上飘荡,他还没闹明白就听孙不武在喊:“二子,把铁桶带来抽油。”

    麻比的,这是要抽老子车上的汽油。可是还不能说个“不”字。孙不武虽然用的是商量的口气,但却没有一点商量的意思。

    二子屁颠颠的跑过来,一手拎着铁桶,一手提着把马刀。杜利民当然认识二子,知道这是个傻子,与大老黑是一个村子的堂房兄弟。

    杜利民见二子拿着马刀要撬油箱,急得大叫:“喂,二子,你干嘛呢?我来给你开!”

    “刚才都这样撬的哩。”二子将刀尖对准油箱缝隙,杜利民赶紧快步跑过去,跟一个傻子也不能叫真。孙不武站在旁边看风景,他才不管油箱是撬开的还是用钥匙打开的,反正要搞到油。谁知道下一个加油站在哪儿?

    杜利民磨磨蹭蹭的凑到大老黑的面包车前。他想看看大老黑。既然来了,做为同是道上人这点义气还是要有的。要不然以后传出去要遭同道鄙视,大老黑倒霉了,你就在旁边都不看一下,人家进局子了还想办法进去看望呢。

    杜利民在车门口伸头探脑的,发现里面的人包括大老黑都在睡觉。仔细看看大老黑,身上没有挨打的痕迹,更没有被捆着绑着。杜利民就不明白了,手下被打的走路都像游魂,这个老大倒一点事没有?

    可能这个大老黑隐藏的极深。这些强人没有发现他其实是暗藏的阶级敌人。想想也是,这些人强是强,打架也是好手,但毕竟还是一些孩子。

    二子拎了一满桶油过来,杜利民看的有点心痛:“二子,你给哥留点啊,你总让哥的车能开回去。”

    “还开回去干嘛,”二子一边往面包车里灌油,一边傻呼呼的大嗓门说话:“我们的车都开不回去了。”

    大老黑被二子吵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杜利民:“你跑来干什么?是想来吃老子一口,还是来看老子笑话?”

    “你说咱想干嘛,咱就干嘛。”杜利民不怕大老黑。老子来看你了,至于你领不领情,随便吧。老子是做给道上人看,谁在乎你呀。
第一百二十章 遇劫
    “会说话么?啊!”李满屯冲黑脸嚷嚷:“不会说话比吃屎还难!乡下人咋啦?上数三代,谁家不是乡下人。娘的,这车老子不坐了。咱乡下人坐不起城里人开的车。”

    黑脸见李满屯发毛,连忙赔小心:“别,这位哥哥,别发火。对不起了哈。咱也就是这么一说,其实咱也是乡下人,这不刚进城么?咱不懂事,您啦,别怪。咱给您赔不是了。”

    张秋生废话又来了:“我说哥们,你这是往黑河开吗?我可是两眼一挘冢憔褪墙依焦阒菸乙膊恢劳邸!

    擦汗,不断擦汗。黑脸被这几个小子弄的头晕:“这位哥哥,去黑河是往北,去广州是向南。你总不能东南西北分不清吧?再说了,广州那多远,咱也不划算呀。我说你别拿我穷开心行不行?我叫你哥了,亲哥哥吔!”

    明天才立冬,麒林市还是深秋季节,人们普遍还只穿薄羊毛衫。黑龙江这儿就已经零下十多度,具体多少度张秋生们没问,他们也不怕冷。半夜到的哈尔滨也没觉得怎样,现在车子行进在农村,广袤的田野一片白雪皑皑。

    “下雪了?”张秋生自言自语。

    黑脸心里鄙视着张秋生。cāo,你现在才知道下雪了?刚才在城里没见着?城里路上虽然扫干净了。可屋顶上,马路边不都有雪吗?他只能心里这样说,怕一开口又引来一串废话。这些孩子也就仗着家里有钱,仗着生在南方改革开放搞的好。要不然屁都不是,连高中都考不取的主,在老子面前装大辫蒜充二世祖。

    不仅黑脸没搭理张秋生,其他人也没搭理他。大家都在打瞌睡,这很正常,一夜没睡嘛。大约又过了二十来分钟,张秋生突然叫道:“阿仁啊,起来了!”见宋念仁没答应,又提高声音大叫:“阿仁!起来!”

    张秋生这一嗓子把其他人都嚷醒。宋念仁坐起来,揉揉眼睛说:“干什么嘛,刚刚睡着。”

    “要打架了,”张秋生扭头看了看后挡风玻璃,远远的两辆拉达正飞快的追上来。这种苏联车仈jiǔ十年代在中国风行了一时,现在已退出中国市场:“这个架归你打了,难得的人肉沙包,可不能浪费了。”

    宋念仁还没完全醒,有点迷迷糊糊:“打架,又打什么架?”

    张秋生对宋念仁说:“不是我们想打架,是有人来抢我们钱。不打架也行,把钱都给他们,我们要饭回家?”

    宋念仁完全醒了:“抢劫?哪儿啊!”

    张秋生朝后面努努嘴,拉达车已经追上来了,面包车在减速。

    孙不武感叹的道:“这个地方抢劫好啊,前不巴村后不着店。是个杀人放火,毁尸灭迹的好地方啊!”

    李满屯也深有同感的说:“东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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