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夫人?忘忘点着小小下颌,“是这样么?谁说的?忘忘怎会不知?”
你镇日除了你那些破烂药草还知道什么?“没人说,但这在堡内上下,已是有共识的,你这样贸然一搬,可知道招来多少话?识时务的话,就赶紧搬出去,省得人家说你这只麻雀做着一朝飞上枝头的美梦,妄想一步登天!”
君家忘忘困惑了,“忘忘就是忘忘,不是喜鹊麻雀,飞上枝头做什么?”
“你少装傻!”阎堡的人都被这丫头给骗了,什么天真无邪,分明是装傻扮憨,看她那双叽里骨碌的大眼睛,平日就不知道在转着多少奸邪诡计,否则,怎会将阎堡的一干下人收买得如此妥贴?“你骗得了天下人,却瞒不过我,君忘忘,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堡主是怎样英雄的人物,岂是像你这么瘦不伶仃的臭丫头能想的?”
听着耳熟哦,却不是自水媚嘴里听过的,应该是很多年前……算啦,她才不要费力想一些令人不太快活的事呢。“水媚夫人,忘忘真的很忙,恕忘忘不能陪您在这儿抒发闺怨,告辞喽。”
“君忘忘,你不能走,你得听我把话说完,站住!你这个怪物!站住——!”
站住才怪!忘忘回首再奉送鬼脸一枚,乐哉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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觐见院。书房。
“去平州?”上官自若重复。
“有问题?”阎觐挑眉。
“堡主吩咐,属下自当从命。只是……”
“只是?”
“属下今日才返堡,尚未及领会这家的温暖,就要动身么?”
家庭的温暖?“本堡主怎不知道总管事还将这阎堡当成了家?”
“堡主不会认为属下不配呗?”
“据本堡主所了解到的,对总管事来讲,那醉花楼更具家的温暖罢?”
“显然堡主对属下还不够关心爱护,对属下的了解不足以照顾到属下的全面呐。”
阎觐饮一口火候泡到极佳的洞庭碧螺春,闲怡地道:“既然如此,就请总管事将‘家’里的事料理完了,再行动身罢。不过,可不宜因这‘家’事而务了行程。”
“堡主放心,属下跟妹子作过别后,即会动身。”
阎觐眸光一闪,垂睑再品佳茗。
“对了,说到这里。”阎觐走到门前的身形回转,“属下还未感谢近日堡主对忘忘的照顾。忘忘那丫头天真娇憨,对人从不设防,在属下离开这段时日里,还请堡主多费心了。”言罢,瘦长身影消失于门后。
阎觐眯眸:感谢?他倒真以忘忘的亲近之人人自居呢。说起来,他这两日因为忙着筹备十日后赴南疆一事,竟有几餐未与那丫头同桌食鱼了,今日的午膳,她定是缺席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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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觐的贴身随侍福童禀完详情,偷扬起眼际一角窥视主子脸色,却给主子幽冷沉墨的眼神给骇得心头大跳。
“你说,她不过来?”阎觐问,似有置疑。
福童一栗,以袖口拭着额头狂冒的汗珠,答道:“是,堡主。君姑娘的确是这么说得没有错。因为总管事要带君姑娘到汇馔街用膳,所以……”
阎觐唇抿一线,脸色平寂。半晌,“她很喜欢汇馔街?”
福童头点得如鸡捣米,“嗯,君姑娘平日若得了空,那汇馔街是最常去的。”
“所以,不是因为上官官事?”
啊?福童再度大汗狂冒。
“你下去,守在落英苑门口,待她一回来,即唤她来此。”
“是。”福童疾颠颠退下。唉呀呀,凭他福童大人和主子多年朝夕相处的经验得知,现在的他,心情必定是不甚喜乐呢。是因为君姑娘选择和上官总管事外出,主子面子上不好看?还是因为……那位君家姑娘,可有这个力量?
但愿啊……
第二卷 第四章(上)
蚀心草,其叶挑弯似刀,其茎鲜红如血。煎汤服之,昏睡一日,醒后前事尽除,前缘尽忘。故又名“孟婆草”,世人多避之。
此刻,正拿在忘忘手中,摆弄端详。
“忘忘!”春双在旁心惊,“你可是在吃饭,听上官官事说得那东西恁样厉害,你也不怕……”
“无妨。”上官自若悠闲地品用饭后清茶,“这草叶必须以文火加水熬煮两个时辰,药效才会渗透到汤中,那时的它,才会真正的‘蚀心’。现在的它,只是一株草而已。”
“可是,忘忘的手拿着它来回摆弄,总是……”
“别说它现在浑同于普通闲草,就算稍具毒性,凭忘忘异于常人的骨质,也不怕它的是不是?”当初,如果不是一次偶然发现她的手触及一些能令人红肿胀痛的药草时毫无所觉,也不会想到授她医术。其实,阎堡诸人乃北沿城都道这丫头医术了得,还不曾想到过,这丫头的施毒解毒之术,已不在他之下了罢?天生异骨呢。
忘忘终于将注意力自蚀心草上转移开来,问道:“上官哥哥,这蚀心草真的只有东夷才有么?”
上官自若稍作思忖,“《药王录》上是如此登载的没有错。且我走了那么多地方,也只有在东夷才偶见了形状与其上所载毫无二致的草。至于是不是真正的蚀心草,怕是人服过才知道。”
“不要,不要!”春双花容失色,“有谁闲着没事会服它?总管事,您不要误导忘忘咯,闹不好,她真会熬了来喝下去试试。”
上官自若失笑,“你当忘忘是神农再世?除了吃鱼,还喜欢尝百草?”
“忘忘,你不会罢?”春双忐忑地问道。
忘忘大眼晴赏她一记眼白,将蚀心草小心翼翼放进挎囊,“上官哥哥,这蚀心草的草籽你有么?”
就知道她会要。上官自若自袖里的暗袋内取出一纸包给她。“你要培植它的话,一定要小心了,任何毒草误食或许有药可治,而这蚀心草连药书上也未载过它的解除之法。”
“知道啦。”忘忘提鼻,“忘忘不是神农,不会误食钩吻啦。”
这小妮子,总会让人忍不住要多宠她一些。他抬手拉了拉她的长长发辫,柔声问:“这次上官哥哥去颍州,想要什么礼物?”
“颍州有什么最好吃?”忘忘信口问。
上官自若“噗”地将一口茶喷出来:尽管这丫头的答案不曾令他意外过,但如此经年如一日的执著,真令人无奈呐。
春双亦不客气地“咯咯”娇笑。忘忘却没有丝毫赧然,翘唇道:“你们两个,知道我的好了罢?有一天没有了我,看你们还会不会有这样开心的日子可过?”
“忘忘……”她言者无心,上官自若听者有意,心头不自觉地心头一重。极快地,他甩开了。“你这枚开心果,是上官哥哥的宝,上官哥哥哪会轻易就没有了你?所以,你想要摆脱我,还有待时日呢。”忘忘,上官哥哥答应你,不管将来会是怎样,只要你需要,上官哥哥一定会一直照顾你,只是……
该做的终须要做,他投注了心血在忘忘身上,到目前,她表现得尚未令他失望,所以,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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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忘姑娘!”
月光星辉下,暗影里蹦出个人大叫,吓得忘忘和春双抱成一团,“啊,鬼啊!”忘忘天不怕地不怕,总有她怕的,“鬼”即是个中之一。
“君姑娘,是我啦,福童。”福童委屈万分:他是招谁惹谁了嘛,主子一声令下,他饿着肚子在此守了大半天,等的人才一回来,就把他认作鬼,他有那么面目可憎么?
“福童?”这只“鬼”的声音似乎耳熟哦。忘忘捏着挎袋,近了他,遂松一口气,“福童,你装神弄鬼地做什么?”
冤枉啊,大人。福童苦叫:“谁装神弄鬼来着?人家只是好不容易等着忘忘你回来,一个高兴之下,就跑得急快了点,叫得大声了点……”
喔。忘忘释然,拍拍他的头,“好,忘忘知道了,你要什么药?”
药?“我……”
“痔疮又犯了?……不是?还是吃坏肚子?”
“……”
“就是说,你不能那么贪吃,你和忘忘不同,忘忘是个有福气的人,吃得再多也不怕,你看你,瘦骨伶仃的……”
哼,他瘦骨伶仃?她比他又好到哪儿去?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忘忘,我有事找你!”
废话,特地跑来等她,自然是有事?“我这就进去给你拿药……”
“忘忘,堡主找你!”
咦?忘忘定住脚步,“堡主找我?此时?”
“是。你快些去,堡主就在书房里,等了你有两三个时辰,我是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吩咐你啦,但你再不去,吃了苦头可别怪我福童不够义气。”说罢,很帅地扬衣甩发,潇洒退场。
忘忘猫眸转转,迈向觐见院的黑色大门。
春双眉儿细蹙,注着忘忘融入月下的背影,莫名地,心际浮腾起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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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扃轻轻叩响。
阎觐挑眉,知道自己若不出声,门外人会再有动静。
果然——“堡主,是忘忘,你在么?”
“进来。”
忘忘先探进了半边脸,室内,阎觐挑灯夜读,案上帐册累积成小小山峰。
“堡主,你找忘忘么?”
“进来。”尽管那一只大眼晴、半边桃花面的样子极可爱,他仍需她整个人踏进来。
“你会打我么?”忘忘犹自未动。
“打你?”阎觐眉抬一宇。
“是啊,福童说堡主大人会给忘忘苦头吃,那堡主会打忘忘么?”
多嘴的奴才!阎觐掷中手中帐册,嗓音轻柔:“本堡主不会打你。”
“真的?”怪怪的喔。
“真的。”耐心流失中。
“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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