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千年之离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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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千年之离殇-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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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乱动!”许洁放下他的手臂,神情笃定道,“还有一个关键的线索,就是我闻到了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梵黎夕下意识地深深吸气。

    “白檀香。”

    “哦?这香料很浓郁吗?”

    “香料本身很淡雅,但是我能闻到。从一开始,我的意思是进宫的第一天,你带我去隐华殿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许洁越说越开心,“每个人都会有独特的味道,那檀香已与你的味道融为一体。通过人的第二嗅觉,无论浓淡都会被吸引。”许洁回想当日自己差点被欧妃施以鞭刑,好在梵黎夕及时出现。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他的味道随风飘进她的记忆中。待许洁缓过神来,梵黎夕已近在咫尺,来不及躲避。

    随即,一个长长的吻,一个真正的吻。良久,二人分开。“好了,我记住了你的味道。”梵黎夕轻轻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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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回:伤,触目惊心
    感谢烟雾缭绕,这样就不会让自己太难堪。许洁此刻只盼水汽再大点,遮住她整张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的脸。

    “呃,后背。”许洁憋了半天只说出三个字。又挥挥手里的帕子示意可以搓后背了。梵黎夕浅浅一笑,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转过身去。许洁开始批评与自我批评中:难怪说天子薄情,明明是你强1吻,现在又装出这种泰然之态;许洁啊,你可长点心吧,他不知用这种手段骗了多少无知少女。

    许洁翻个白眼垂目不语,只一刹那,好似天雷滚滚劈得她动弹不得。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梵黎夕的背上满是触目惊心的疤痕。鞭打的伤痕是背景;上面几处凹凸干瘪的硬痂是烙烫所致;大大小小的圆形伤疤难道是箭伤?许洁无法控制的辨认这些扭曲、张扬、殷红刺眼的伤疤的来源。眼前仿佛在上演一台百年孤寂的舞台剧——痛苦的述说着拥有这些伤疤主人的过往沧桑。

    “不过是些陈年旧伤!”梵黎夕的轻描淡写与背上狰狞的疤痕,以一种强而有力的气势冲击许洁的所有感官。

    “这是你当年……被囚禁在大漠牢狱时……所受的伤吗?”许洁小心问道。

    “都已经过去了!”声音轻飘的不着痕迹。某种情愫促使许洁抬手轻抚着它们。“我那儿还有白夫子的祛疤药……”

    “不必了!”梵黎夕打断她的话,他不需要清除“记忆”。这些伤疤刚落在身上时,那刺骨的疼痛激起他对生的渴望;这些陈年旧伤见证他复国时,所向披靡的沛然之势;当胜利在握时,这些伤疤已然成为炫目的战利品以及长鸣的警钟。

    长长短短,深深浅浅的伤疤更像是一盘纵横交错的险棋。许洁拾起从手中脱落的帕子,有种举棋不定的惶恐,好像手放到哪里都是错。

    “如果是同情,朕不需要!”

    “如果那场复国战争失败,或许我会同情你。不过时至今日,你已位于强国之君,何来同情一说。”许洁隐去最后那句“我只是心疼罢了!”二人沉默,好像连呼吸都是多余的。

    大殿之上唯有汩汩的水流声。

    梵黎夕好似自语道:“有时候我会猜想,那日后宫被齐坡侵占时,楚承选择前往大殿去营救我,而不是趁乱逃走。结局会不会有所转变。”许洁愣住,对于他们兄弟二人的过往她知之甚少。

    梵黎夕转身面向许洁,意味深长道:“即使他记恨我听信谗言将他软禁,也不该在昆仑国危难之际负气逃走。他可以不顾及我的安危,但是不能不顾及江山社稷。所以复国后,我第一件事就是追捕他,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也要为当初的行为付出代价。”

    许洁沉默片刻,视线落到那摊早已灰烬的檀香屑上,“他去救你又如何?齐坡攻占后宫并不是临时起意。当年后宫出了细作,他们里应外合,步步为营。怎么会因为一个楚承就会改变注定的劫难?!”视线收回,她迎向梵黎夕灼灼目光,“他两次被软禁不都是拜你所赐嘛!你痛恨他的无责,他也看透你的凉薄。与其计较这些,不如海阔天空各退一步。”梵黎夕怔怔的看着她,这番话怎会出自一个二八少女口中。眼前的许洁神情悲切的有点苍凉,根本没有与年龄匹配的简单稚嫩。两次软禁?看来她知道的不少啊!许洁有些后悔:何苦说出来,难得糊涂岂不皆大欢喜。

    梵黎夕扳着她的下巴,“你总能给朕带来惊喜。” ;许洁的心不禁咯噔一下——他说“朕”,两个人的时候他几乎不以朕自称,看来他真的生气了。

    许洁马上切换成单纯模式,尽量让笑容看起来自然些,“皇上别生气,我随便说的,呵呵。”

    “你从哪儿听说的?”梵黎夕手稍微用力,许洁的小下巴痛得要命。

    “听,听说,什么?”许洁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别装啊!朕最讨厌……”梵黎夕发现不对劲。

    再次说明长时间泡澡对身体无益,加上这一惊一喜的情绪突变,总之她是真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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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回:归,吾聘汝!
    许洁整夜陷入满是狰狞伤疤的梦魇中不得解脱,直到晨曦破晓她才苏醒过来。呆呆的望着红色帷帐,联想起那结实挺拔的脊梁上扛起了多少腥风血雨;要有多强大的毅力跟信念才能熬过那地狱般的日子!复国、兴国是帝王的使命,这是一种浸入骨髓的信仰。许洁有些失落,如果自己能早些出现,是不是可以陪伴在他身旁,分担他的痛苦。可惜没有如果,她不得不再次提醒自己:他是国君,他只属于天下。我们注定不能给予对方需要的爱。

    用过早膳,许洁端坐在书案前挥毫泼墨。看这架势有模有样可是写出来的字却东倒西歪,如几岁孩童的字体,一旁研磨的碧儿忍不住发笑。许洁第一次用毛笔写字还是在小学美术课上,严格说应该是画画,记不清了;日后别说毛笔字,就连手写都很少了,每天键盘啪啪啪。

    “怎样,碧儿。我这字有进步吗?”期盼的眼神等待碧儿赞扬。

    “呃,比从前好多了。”碧儿强忍着不笑。

    没练一会儿许洁将笔丢掷一边。“走啊,去花园转转吧!”嗯,这才是主子的性格,碧儿终于可以不看那狗爬的字体,心情畅快许多。

    花园里一派田园风光——草色苍翠,树影婆娑;暖风拂面、身心惬意。这里已然成为她专属的避风港,从一墙之外的后宫中**出来。许洁躺在摇椅上望着已见雏形的小葫芦出神,眼前突然一亮,“哎呦,不错哦!”

    “什么就不错啊?主子。”碧儿很难跟上她的思维。

    “我给这里起个名字,”许洁起身笑得放肆,“哈哈,就叫‘哎呦,不错哦’哈哈。”碧儿摇头叹气:哪天应该让太医给主子开服安神的药才行。

    隐华殿内。

    梵黎夕瞟了一眼许洁的“佳作”。唉,横不平竖不直,简直不堪入目。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了;视线停留在最后一句时,许洁走了进来。众人行礼后知趣的退至殿外。

    许洁慌乱的整理一桌的狼藉。她的记忆还停留在昨夜的吻与伤。而梵黎夕早于她一步,脑子里满是疑问,“你还没有回答朕的话!”

    “回答什么?” ;梵黎夕突然冒出一句,许洁不知所云。

    “你听谁说的?”他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什么谁说的?”她彻底失了方向。

    梵黎夕哼笑着,“装无辜一次两次可以,用多了朕也会烦的。”

    许洁望向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眸,那里没有一丝柔和。许洁闹不明白怎么回事,垂目不语。

    梵黎夕猛地揪住她的前襟,许洁一个趔斜险些栽进他怀里。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他是不会接受她的投怀送抱。梵黎夕另一手遏制住许洁的下颚,声音发狠道:“再问你一遍,你为何说楚承两次软禁均是朕所为?是谁与你谗言?”

    许洁杏眼圆睁眉头紧蹙,自己说过吗?不记得了。唉,嘴怎么这么欠儿。许洁头脑飞速旋转,禄山跟自己说过楚承的事情,不能连累禄山。况且他好像并不知道当年是梵黎夕有意设计楚承,让他自愿担罪。

    许洁咬下嘴唇,好似下了很大决心,“是珈蓝!” ;“珈蓝”两字让梵黎夕当场石化,许洁轻松挣脱出他的控制。看来有效,就是嘛,一个死了的人,你能奈她如何?

    许洁清清嗓子,娓娓道来:“皇上还记得民女那日心痹发作的事儿吧。民女昏迷后,在珈蓝的引领下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接下来上演年度大戏《真实的谎言》——许洁说出所谓的真相:是弟弟见哥哥学富五车、知人善任,能担兴国大任;弟弟为保江山不移主,以一人之力承担所有罪责的感人事迹。

    半柱香时间,梵黎夕听得有些倦了,许洁还是滔滔不绝,似有为皇家百年基业歌功颂德的倾向。梵黎夕回想那日她的梦话,有些半信半疑了。许洁趁热打铁道:“皇上还是不信吗?去年恒氏兄弟带民女潜入黑森林,民女不小心跌落到密室里,如果没有熟人引路民女跟本走不出去。知道是谁带民女出来的吗?是珈蓝!”说完许洁用力点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混淆梵黎夕的判断,“民女曾问她为何引民女来到贵国。她也说不清是何原因,只道是缘分二字弄人。所以……”许洁眉眼间尽显无奈与茫然,“一切顺其自然,尽人事看天意吧!”最后论点为一切都是天意,你爱咋咋地。

    一句“看天意”无为而为,让梵黎夕多少有些触动。许洁暗自捏着大腿,紧急时刻千万别露出破绽。她眨着眼睛轻声说:“民女已经是知无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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