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宴(烟花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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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宴(烟花三月)-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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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他们是在挖花生或者马铃薯之类的东西?”徐丽婕在心中暗暗猜测,不过很快她就否定了自己的观点。因为那两样东西虽然是生在土壤中,但地面上也会有茎叶和枝干部分,可这两人下铲的地点附近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植物。
  忽听得浪浪高兴地叫了一声:“哈哈,我找到一只!”同时小手伸进挖开的地表,拂去土壤,从里面捡起一件东西来。那东西沾着泥土,依稀可见内部褐黄的本色,从形状和大小上看倒的确像是一个大花生。
  “这是什么呀?”徐丽婕凑到两人身后,一边问着,一边伸长脖子想看个究竟。
  浪浪眼珠一转,把那东西递到徐丽婕眼前。徐丽婕刚刚定睛去看,他突然两指使劲,暗暗一捏,那东西受了力,顶端的浮土松脱,从中竟伸出了两只镰刀似的小爪子,就在徐丽婕眼皮底下挥动着。
  徐丽婕“啊”地惊叫一声,往后跳出一步:“什么东西?怎么还是活的?”
  浪浪看着徐丽婕慌乱的样子,“咯咯”地笑个不停,沈飞挥手在他屁股上半玩笑半认真地打了一巴掌:“你这个家伙,又捣乱是不是?”
  “哈哈,徐阿姨真胆小,不就是个知了吗,有什么好怕的。”浪浪满不在乎地眨眨眼睛,把手中的东西放在了地上。那东西缓缓地爬动了两下,身上的浮土渐渐落尽,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只见它小小的脑袋,一双眼睛却是又黑又大,全身上下披着一层黄褐色的“盔甲”,除了头部的两只大爪外,胸腹处还有三对细足,由于身体肥胖,爬行时显得非常笨拙。
  “这是还没蜕壳的知了吧?”徐丽婕认了出来,夏初时,花丛树干上常会有许多知了壳,外形上正与眼前的这个家伙一模一样。
  “说对了。我们管它叫‘肉蝉’。”沈飞此时也挖出了一只,“这东西用油一炸,嘿嘿,那可香着呢!”
  徐丽婕摇摇头:“你们怎么尽爱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可不感兴趣。”
  虽然肉蝉无法提起徐丽婕的食欲,但沈飞两人捕蝉的过程让她觉得颇为有趣。她在旁边看了不一会儿,两人已经有了十多只战利品。
  “嗯,这儿差不多了,换个地方吧。”沈飞说完,带着浪浪又来到另一株树下。
  “一定要在树下才能挖到吗?”徐丽婕有些好奇地问道。
  “那当然,这东西是靠吸食树根中的汁液为生,离开树就得饿死了。”沈飞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挥着手中的花铲,问徐丽婕,“怎么样,想不想来试试?”
  “好啊!”徐丽婕还真有些手痒,她蹲过去,接过花铲,也试着挖了起来。几铲子下去,泥土刨开了不少,却不见肉蝉的踪影。沈飞在一旁指点着说:“往左边挖挖看。”
  徐丽婕依言挖了两下,泥土中出现了一个圆圆的孔洞,大约有一分硬币般大小。沈飞把右手食指伸进洞内探了探,然后笑着说:“有了。顺着洞口挖吧,注意下铲轻一些。”
  果然,往洞口下没挖多远,一只肥肥的肉蝉便露出了脑袋。徐丽婕伸出手,轻轻地把它从安乐窝中逮了出来。看着手中的猎物徒劳地挥动着前爪,她觉得既好玩又有成就感,拿着花铲竟不愿撒手了。
  一旁的浪浪也是干劲十足,挖得热火朝天。沈飞没了工具,索性抱着胳膊,悠闲地倚靠在槐树上,只是时不时地开口指点两下。
  三人说说笑笑,半是捕猎,半是娱乐。一共挖了约半个小时,捉到的肉蝉已经装了半塑料袋。沈飞估摸着姜山午饭应该做得差不多了,便招呼两人歇手停工,回到了屋内。
  屋中香味缭绕,姜山早已炒好了几样小菜。徐丽婕洗了手,便去客厅帮着搭桌摆筷,沈飞则拿着捉到的肉蝉去厨房炸制,浪浪自然像个跟屁虫一样紧随他的身后。
  客厅中有一张小桌,上面堆着些杂物,徐丽婕一边收拾,一边高声问道:“沈飞,你都是一个人住吗?”
  “嗯。”沈飞在厨房中答应了一声,“父母都在乡下呢。”他话音刚落,“噼噼啪啪”的爆油声便响了起来,随即一股异香飘入了客厅,料是沈飞已将那些肉蝉下入了油锅。
  忽然,徐丽婕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在小桌的角落里立着一个精巧的相框,中间夹着一张两人的合影照片。徐丽婕把相框拿在手中,只见照片上的男子正是沈飞,但比现在要年轻很多,看起来精神抖擞,意气风发。依偎在他身旁的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容貌清丽脱俗,一脸幸福甜蜜的笑容。
  这女孩就是凌永生提到过的小琼吧?徐丽婕在心里暗自思忖着,果然是既漂亮又可爱,难怪沈飞会对她一见钟情。
  姜山正在一旁摆放菜肴,见徐丽婕看得入神,不禁有些好奇,探着头询问:“看什么呢?”
  “哦,一张照片。”徐丽婕刚想递给姜山看看,浪浪突然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踮着脚抢走相框,看了一眼后,调皮地大叫起来:“飞哥,飞哥,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沈飞端着炸好的肉蝉走进客厅,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瞎嚷嚷什么,快还给我。”
  浪浪嬉笑着把相框交到沈飞手里,人小鬼大地说:“飞哥女朋友长得比徐阿姨还好看呢。”
  沈飞在他脑门上崩了个“爆栗”:“就你话多,你这么说不怕徐阿姨生气呀?”
  徐丽婕大度地一笑:“没关系的,她确实很漂亮。”
  沈飞端详着相片上的女孩,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不过很快他就摆脱了那种情绪,招呼着:“不说这个了,来,大家吃饭,姜御厨的手艺可是不容易尝到的。”他一边说,一边走进卧室,把相框放在床头,随即又回到客厅中。
  “一些家常小菜,算不得什么。这油炸肉蝉,才是难得的东西呢。”姜山夹起一只肉蝉,饶有兴趣地在眼前赏玩着,并不着急进口。
  浪浪却毫不客气,一口气吃完两只后,这才忙里偷闲地看了徐丽婕一眼:“徐阿姨,你不吃呀?”
  徐丽婕犹豫了片刻,对这种东西,她以前是从来不碰的,但今天自己亲手参与了捕捉的过程,如不尝一尝,未免会有一种美中不足的感觉。
  此时姜山也把夹起的肉蝉送入了口中,咀嚼一阵后,赞道:“奇香无比,与昨天所食的蜈蚣相比,倒是各具一番风味。”
  “只可惜有人敢抓不敢吃,白白浪费了这等口福。”沈飞直接伸手,捏起一只肉蝉,同时不忘冲着徐丽婕调侃两句。
  “吃就吃,怕什么。”沈飞的话激起了徐丽婕的好胜心,她也夹起一只,却不敢像其他人那样整只送入口中,只是轻轻地先咬了一小口。
  那肉蝉经过油炸,色泽金黄,外层松脆酥香,里面是鲜嫩的蝉肉。徐丽婕一口咬得虽然不大,但那股美妙的滋味立刻充满了整个口腔。
  沈飞笑嘻嘻地看着她:“滋味怎么样?”
  “不错,是个好东西。”徐丽婕竖着大拇指,把剩下的蝉肉一口吃完,对沈飞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只会做油炸臭豆腐干嘛。”
  沈飞肉蝉炸得出色,姜山做的家常小炒自然也不会差。这顿饭虽然朴素,但四人也吃了个满颊留香,席间的气氛更是其乐融融。
  肚子饱了之后,众人间的话题也多了起来。有一个问题在徐丽婕心中已经憋了好久,此时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姜山,有一件事情我实在好奇,希望说了你不要介意。当年你父亲和‘一刀鲜’之间的那场比试究竟是怎样的?‘一刀鲜’再厉害,怎么会只出一刀就获得胜利了呢?”
  姜山释然一笑:“愿赌服输,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时‘一刀鲜’虽然只是挥了一下厨刀,但这一刀就完成了一道菜的烹制。”
  “一刀完成一道菜?”徐丽婕仿佛在听天书一般,“那是什么菜呀?”
  姜山缓缓吐出三个字:“刀切蛋!”
  “刀切蛋?”沈飞嘿嘿一笑,“这名字听起来倒有点意思。”
  姜山沉默不语,似是在追忆往事,片刻后,才继续说道:“那天的比试以鸡蛋为题,这本是我父亲提出的。因为鸡蛋虽然普通,但相关的烹饪方法复杂多样,极能考验一个人的厨艺功底。而我父亲对此非常擅长,在京城一度有‘鸡蛋王’的美誉。‘一刀鲜’明知其中厉害,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随随便便地说道:‘那我今天就做个刀切蛋好了。’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北京名厨们全都愣住了。他们见多识广,却从来没听说过用刀切鸡蛋的。当下就有人忍不住问:‘刀切蛋?不知你切的是生蛋呢,还是熟蛋?’
  “‘一刀鲜’干笑两声,似乎觉得这问题问得愚蠢无比:‘若是熟蛋,还用得着切吗?要切,自然是切生鸡蛋,而且一刀下去,那蛋液不能滴出半分。’
  “这一下举座哗然,大家都觉得‘一刀鲜’的说法未免太过离谱。如果有一把好刀,运刀速度够快,把一只生鸡蛋切成两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说到半点蛋液不漏,那却近乎天方夜谭了。
  “我父亲也和大家想的一样,当即便表示决不相信世间会有这样的刀法,如果对方能够做到,那他便立刻弃刀认输。
  “‘一刀鲜’不再多言,叫人拿来一只鸡蛋放在案板上,然后从随身的包袱中抽出了一把厨刀。那厨刀寒光闪闪,看起来非常锋利,但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宝物。
  “‘一刀鲜’握刀在手,却不急着挥出,而是先打着了灶火,将刀身在火苗上炙烤起来。大家一时间都不明白他此举的用意,只见他把火力调至最大,大约十分钟之后,厨刀的刀刃已经泛起了红光。
  “就在此时,忽见刀光一闪,‘一刀鲜’已对准案板上的鸡蛋劈出了一刀。只听‘哧’的一声轻响,厨刀从鸡蛋中部拦腰切进,直没至底。不过此时鸡蛋并没有分开,停顿片刻后,‘一刀鲜’手腕轻抖,刀面分撞两侧,那只鸡蛋这才齐齐地分成两半,各自倒在一边。
  “众人看着那切开的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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