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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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花令-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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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王皇后问她何故,她也不能直喇喇的说,便婉转的道:“大公主娴静温柔,一看就是个能当好家的。季玉又是与大公主自幼相识,两人的脾气性子都合适,只不过大公主是金枝玉叶,咱们家想尚公主,总得先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若是皇后娘娘觉得不妥当,咱们就不敢再提了。”

    王皇后“呵呵”笑了两声,说容锦那疯丫头“娴静温柔”,许夫人这是长针眼了吧。容锦不是她生的,也没养在她膝下,容锦性子好不是她的功劳,若是禀性不好,那就是萧昭妃的责任了,所以这些年容锦做过不少的荒唐事,她全由着容锦去了,容锦的声名不好,不也带累着萧昭妃么!如今听人说容锦“娴静温柔”,她便道:“锦儿这孩子就是爱胡闹了些,本性却是好的,只是萧妹妹多宠了她些,倒养成了副骄纵的性子,不过她跟着铎儿他们一起读书时,常来我宫里,道理是都懂得的。就是这么些年贪玩儿,所以亲事倒耽搁了下来。”

    一番话将许夫人那句“娴静温柔”驳得渣儿都不剩,许夫人面上有些尴尬,唯唯应是,又问王皇后的意思。

    王皇后笑着道:“锦儿如今年纪也不小了,若是你喜欢那孩子,那便定下来吧,圣上那里我去说。”

    许夫人听王皇后答应了下来,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失望,撑着笑,道了一声:“多谢皇后娘娘。”

    两人又坐着说了会儿话,许夫人便告退了。

    等许夫人出宫后,王皇后才命人去请容锦,容锦来得也快,急匆匆的,进来给王皇后请了安便问:“母后没答应吧?”

    王皇后将宫人都谴下去,才板着脸道:“你瞧瞧你问的这叫什么话?一会儿我去找你父皇再定夺。如今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与许家世子可私下联络过?”

    容锦道:“我躲着他还来不及,倒要联络他?听他嘲讽我么?母后不会真的已经同意了吧?”

    王皇后气得冒烟,就知道跟她是没法好好说话的!许家那位世子可是不错的,长相也好……王皇后瞥了容锦一眼,配她倒有些可惜。可谁让人许家乐意呢?她要是不问问保宁帝就将这亲事拒了,定要惹怒保宁帝的。

    她只是没想明白,许家世子这般出色的郎君,怎么会看上容锦呢?所以她才疑心两人是私下早就有了接触了。

    王皇后敛气道:“虽说你的亲事合该我与你父皇做主,但也不好丝毫不问你的意见,你觉得许家世子如何?”

    容锦就等着她问这一句呢,立刻就道:“他是个丧门星,母后若让我嫁于他,只怕我都活不到成亲的时候!”

    王皇后:“……”

    总算容锦是个什么心思她也尽责的问过了,回头去看保宁帝时便拣着要紧的复述了一遍。

    保宁帝为防着容锦来找他哭诉,便当即命人拟了赐婚圣旨,盖了大印,送去公主府了。

    与这道赐婚圣旨一道拟下的,还有一道委任状,命容铮为大将军,率兵前往豫西长廊击退不断进犯的西戎。

    旨意已下,便势必不能收回了。

    拂云殿,萧昭妃才用了药,便见一个宫女匆匆进来禀报,“圣上已经下发旨意,命二殿下三日后立即起程。”

    萧昭妃坐在黑漆嵌螺钿的玫瑰椅上,半晌才冷笑一声,转头对冯尚宫道:“瞧瞧,这就想要逼死我的儿子了!”

    她缓缓起身,“服侍我更衣,我要去见他。”

    冯尚宫忙应了个是,正掀帘子要出去,便见容铮穿着一身玄袍进来,他领口与袖口处都码着密密匝匝的银线牙边,衬着他冷峻的面容,饶是冯尚宫见多识广,都不得不感慨于他的气势,低下头轻声道:“娘娘正在呢,二殿下请。”

    容铮道:“我与母妃有话要说,你领着人都下去吧。”

    冯尚宫悄悄觑了萧昭妃一眼,见萧昭妃点了头,便将两旁伺候的宫人都带下去了。

    萧昭妃见容铮此时赶来,定然是为着去豫西长廊一事,她这个儿子长这么大,可没少往外跑,当初因为太子忌惮,还避去了大梁几年,如今圣上倒好,又要将他支走,她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酸,道:“我一会儿就去见你父皇,他若定要你去豫西长廊,我便也随你同去!朝里那么些的武将,他偏就寻你去,也是看咱们母子两个不顺眼了。”

    容铮淡淡笑道:“我就是怕母妃会去找父皇,才急着赶来的。”

    萧昭妃怔了一下。

    容铮笑道:“此番去豫西长廊,父皇定要予我兵权,我原本也不想再等了,此时正是一个好时机。来犯的西戎皆是一些散兵,不足为惧。我也可以趁此时机将孙允诚将军的兵士收编,名正言顺的带回来。”

    萧昭妃面上这才露出喜色来,不过又担忧道:“你父皇的身体怕是拖不起了……你去豫西,得尽早回还。”

    若在此时保宁帝崩逝,太子便可顺势即位,等容铮回来,便已是一切尘埃落定了。

    容铮道:“我并不担心此处,他便是能顺利即位,能不能保住皇位仍旧难说。”他看着萧昭妃,突然一撩袍子,给萧昭妃跪下了,道:“我求母妃一件事,还望母妃定要答允于我,否则只怕我去了豫西心中也不安稳。”

    萧昭妃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忙道:“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容铮道:“我这一去,心中唯忧一事,便是意秾的安危,求母妃定要保她周全。”

    此时东侧的纱帘卷起了一角,清风自那一角微微拂进来,阳光映进檐下的鱼缸里,有一两尾锦鲤游弋而过,便掠起粼粼波光来。

    那波光映在容铮清隽俊美的脸上,良久,萧昭妃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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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可怜,

    其实我也需要爱的。<;/li>;                <;/u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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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秾在门外听了半晌,积压在胸口里的火气险些就抑不住了,这个妇人倒是聪明,将容锦的心思利用得彻底,并且撒得一手好泼!

    意秾活了这两世,都是与高门贵女打交道,再阴险毒辣似沈意秐那般,她都不觉得诧异,如今遇到一个活生生的老妇坐地撒泼打滚儿,她真是大开了眼界了。

    意秾不好直接进去,便先进了偏殿,透过挂着幔帐的落地罩,便见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妇人正跪伏在地,她穿着深色的长褙子,头发挽在后勺,时而在哭嚎的间隙抬头看一眼容锦,只这一个眼神,便显出不少的精明来。旁边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也跟她跪着,还时不时梨花带雨的相劝两声。

    容锦坐在上首的位置上,脸色不大好看,但凭她们哭闹。容锦在心里也并没想真的撕破脸皮,毕竟她想着日后还是会有相处之时的。

    那个妇人已经修整妥当,又开始新一轮的哭诉了。

    她嗓门大,又故意掐细着嗓子,这声音的穿透力可谓能穿屋破瓦,她两鬓的发丝有一些凌乱,她也不管不顾,只哭道:“求大公主给皎儿一条活路吧?我们孤儿寡母在这邺城,被人一句两句的挤兑,就光是口水也能将我们淹死了!皎儿好好的一个孩子,清正上进,竟生生被气得发了高热,大公主但凡还记得一丝儿咱们的恩情,就请大公主高抬贵手,赏皎儿一条活路吧!”

    听她口中这称呼,竟是程皎的母亲,意秾虽不知其中情形,祝嬷嬷却是知道的,今儿上午程皎才活蹦乱跳的去找容锦,说他亲娘病得床都起不来了,才几个时辰的功夫,程母就中气十足的来公主府闹事儿了!以祝嬷嬷的脾气,此时想生卸了程皎的心都有!

    程母一看就是擅长在市井中打嘴仗的妇人,此时嘴里连珠炮一般,不过话音儿却是分外清晰,该哭诉时哭诉,该停顿时也停顿,但是别人想插句话,那可就难了。她记性也好,这会儿又忆起大公主在庄子上时的事情来,“那时咱哪知道容大姐儿会成为金枝玉叶啊,还只当是庄上老爷家的千金呢,比咱们的身份虽强,但咱们也是世代书香,倒也配得过!大姐儿常来咱们家里串门子,咱们哪一回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好东西都尽可着你了!皎儿省了纸墨的钱拿来给你买糕吃,如今大姐儿成了大公主了,咱们不敢攀高枝儿,但大公主好歹也念一念皎儿先前的好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这么欺负皎儿啊!”

    这妇人竟敢如此不敬,连容大姐儿这样的称呼都叫出来了!若不是大公主没发话,朱颜都想下去直接抽她两大耳刮子了!

    容锦实在不想跟她多言语,便道:“你让程皎来见我。”

    听得这一句,程母立时又是一声儿,“我苦命的儿!皎儿哪还能起得来床?他本是到书画铺子去置些笔墨的,谁知道一拐弯儿就遇到了这样的事儿?那几人嘴巴里不干净,不止辱了皎儿,连公主也连带着骂了的。”

    眼看着她就要将这骂人的话复述一遍,朱颜就急了,这种话怎能污了大公主的耳朵,便要出口让她闭嘴,容锦却拦了朱颜,淡淡道:“我也想听一听是什么话。”

    程母本就是有备而来的,这会儿添油加醋描述个详尽,“那几人牙缝子里还塞着菜叶呢,也好意思说自己是读书人!说皎儿坑蒙拐骗,连举人都中不了,只等着吃软饭呢!还说皎儿攀上了公主贵人了,头上绿油油的,背着个乌龟壳子还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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