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沈沧离开北邙城的第九天了,之前的两天还好一些,沿途的风景以及随处可见的野兽,使得沈沧在看风景的同时也能大吃几顿,不过一路走来,人烟越来越少,地面越来越荒芜,走到最后,就连想要看见活物都困难了。
干燥得裂开的唇微微张开,沈沧幽怨的望着北邙之城的方向;“老张,混蛋啊!坑死我了,该死的破地图啊!”。
沈沧使出吃奶的力气,把手伸进了腰中,一阵乱摸之后,终于摸到了张彪给的地图,随后将之抛向远方,长长叹了口气之后,才将眼狠狠的合上!
这地图是沈沧不辞而别的前一天,张彪隆重给他的,还一副炫耀的口味说道;“这乃是比战技更为宝贵的东西,哥哥我在图书馆一阵翻江倒柜才找到,在这个一不小心就步入绝路的世界,如果没有一幅地图,那将寸步难行,而像我们这种高人都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地图!它将是你居家旅行,出门必备之物!”。
张彪的话一点也不假,沈沧照着上面的路线一路向北,未曾错过,不过,无奈的是这份地图只有北邙境内三百里,之后的就是一片浑浊和无数盲路,在多次投石问路之后,沈沧终于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凯穆沙漠!
凯穆,一个令北方大地为之颤抖的名字,即便是数载的风化,凯穆之名也未曾被人遗忘,每次提起都让北境人每次想起都会胆颤,如果说凌天是北玄帝国的神,那么称凯穆为整个北境的神也不为过。
北境三大帝国,北玄、落神、冰魄在千年前本为同源,称之为北怒帝国,也为天国!
除了几个弱小部落的居住之地,整个北域几乎是北怒的疆土,帝国的势力如遮天只手,覆盖着北方的大地,牢牢牵扯着北国人的命脉,若不是一个更为特殊的存在,当时的北怒帝王定然让整个禁天大陆成为北怒的领土。
若是北怒帝国沿着正常的轨迹转动,传承数千年也不是不可能,甚至更为久远一些。但就是这样一个如巨无霸的国土,却在千年前从历史长河中除名,原本一个泱泱之国被瓜分的惨不忍睹,四处蔓延的战火将北怒摧残得生灵涂炭,人命如割麦子般一片片倒在血海之中,那是一个让人哭泣的时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时代!
当一切都快尘埃落定,那已经是数年之后了,三大帝国的崛起如龙卷风一般肆无忌惮,原本混乱的百国接二连三的被吞灭,无休止的战争终于快告一段落,不过这止战的筹码却是更为激烈的一战怒城之战!
在此之前,每个人都以为北怒帝国的灭亡乃天灾所致,是北怒帝王的野心越过了边界,是神灵都为之嫉妒的北怒之军太过耀眼,才导致了天罚北怒。然而,直到怒城之战的这一个天,“天罚”的导火线才慢慢浮现出来。
怒城,曾经北怒帝国的都城。
不过,在怒城之战的那一天,往昔的繁华已褪色,堆积成山的残肢便成了唯一的主调,血水汇集成了一条名为怒江的河流,一直贯穿了大半个北域。
怒江的血水倒影着万千战士莫名的脸,三大帝国的战士何止百万,但是他们的死亡,并非是对方的战矛所致,几乎是同一时间,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敢有,就被一道离奇的光芒夺走了他们的生命,当头颅落地的瞬间,不甘的将士终于捕捉到了光之源头,那是一道如大山般的人影,但是却极为模糊。
不知是他有心还是无意,幸存者依然不少,不过这些人再也没有勇气拿起掉在地上的兵刃,抖动的双腿都仿佛成了累赘,木然的逃离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灾难并未停息,当他们在奔跑的同时,诡异的景像不断的重复,周围的一个个同伴莫名的石化,石像快速的龟裂,最后散落了在了空气中,成了这片天地的一堆黄沙,每当风沙拂过,这些战士的心都仿佛被刺了一下,这是同伴善意的提醒,提醒着不要回头!
当一切都平静了下来,一些胆大的幸存者才敢扭过头。不过骇然的一幕却一辈子烙在了他们的记忆中,偌大的怒城直接被夷为平地,矗立于世间的建筑永远的消散了,一片荒芜的黄沙霸占了全部,每当一个沙尘暴过后,这个地方便多了一层,久而久之凯穆沙漠已经扩散得难以穿过。
“就就完了?”沈沧紧锁着眉头,一只手拿着鸡腿,另一只手指着身前的人,口沫四溅般吼道;“死骗子!收了我一百个金币就告诉我这些?我他妈就问一下这里是哪里,你就给我唧唧歪歪扯这些?什么凯穆不凯穆甘我屁事!小爷就想知道大雪山怎么走?你奸商!说你奸商还是抬举了你!!”
“还没完,当这些战士冲出怒城的时候,那如神灵般的庞大人影说了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一幅商人打扮的罗休说到这里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双眼喷火的沈沧,很绅士的整理着并没有折皱的衣领。
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沈沧紧咬着牙,面色不善,一字一顿问道;“他-说-了-什么?”
沈沧的话虽然格外的阴冷,不过貌似罗休并没有感受到,仿佛早知道沈沧会这么问,罗休将双手背于身后,一副智者的摸样;“这只是一个开始,凯穆的怒火岂是百万生灵能弥补得了的啊!小要饭的,你我曰!”。还没等他说完,沈沧的手就直接敲了过去。
捂着正茁壮成长,外加流血的额头,罗休不顾形象的跳了起来,没理会沈沧惊讶的目光,如挣脱的野马向着远处惊去,这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道残影,几个呼吸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法不错!可惜是个骗子,骗子啊!死骗子!”沈沧扬天长叹,却有无可奈何!
算上今天,已经是沈沧步入凯穆沙漠的第十六天了,十六天的沙漠奔波使得沈沧的更为落魄,除了某几个重要的部位,几乎全身都露在了烈日之下,被晒伤的皮肤如蛇褪皮般惨不忍睹,被炙伤的部位传来一阵阵火辣的痛。
疼痛在时刻提醒着沈沧,让他艰难的活到了现在。在沙漠中没有水还能强撑,可是没有力气,连强撑的念头都变得模糊起来,要不是碰到黑心商人罗休,沈沧都快绝望了。
见过黑的,却没见过比罗休更黑的,一个水袋两百金币,半斤牛肉三百八,三个鸡腿经过讨价还价之后,还是花了沈沧七百多个金币,就连最后的家当都当问路费用了。
当然,也不尽然一无所获,至少知道了这里是凯穆沙漠曾经北域的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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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半数高手都在那儿
柳家,作为北邙之城三大家族之一,其势力隐约盖过了其余两家,在气势之上,就连北邙城主府都有些不及,毕竟,在没有城主的城主府,柳天池几乎一手遮天。
北邙东城几乎被柳家占据了三分之一,那不弱于城主府的建筑,如一个难于攻破的城堡,只是上空的乌云终将难于散去,压抑的气氛,让整个东城的居民都一惊一乍的。
此刻的柳家大厅极为热闹,恶毒的咒骂一浪高过一浪,主位上的灰袍老者,旁若无事的闭着眼睛,不知是在聆听这些噪杂的辱骂,又或许是在酝酿着什么。
另一个主位之上,同样坐着一个老者,正是柳家家主柳天赐,不过他却一点也不平静。枯爪般的手紧紧的握着,原本还不算老态的脸庞更为苍老,一头杂乱的黑发随意披着,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清洗了,充血的双目极为骇人,偶然将目光看向一旁闭目的柳天池,仿佛要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来。
“元儿,死得好惨啊!沈沧那小杂碎会遭报应的”
“轩儿何尝不是,杀他的人死一万遍都不够啊!”
“都是叶家,要不是叶家的小妖精,两个孩子怎么会死!”
“还有叶罡那个小狗也该死!”
“对,叶罡脱不了关系,这两兄妹该千刀万剐!”
“沈沧已经逃进了北邙学院,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先往叶家收点利息!”
“哼!北邙学院又怎么样,老夫还不相信凌天会为了一个小狗来得罪我们!”
“先将叶家灭了,再去北邙学院要人”
“”
无休止的争论不知延续了多久,终于被一句平静的叹息打破。
主位之上的柳天池,缓慢睁开了浑浊的双眼,毫无表情的从众人身上扫过,当全场都安静了下来,柳天池才平静的道;“灭叶家是必然的,不过,让老夫纳闷的是你们唧唧歪歪这两个时辰有用么,孝轩是老夫的孩子,难道老夫就不急了。谁他妈的再争论,就滚出柳家,元儿、轩儿刚下葬,今天今天就先这样吧!”
“天池,让我去吧!叶家不倒,难解我心头之恨!我一定将叶家杀得片甲不留!”柳天赐面无表情的直起了身,占满血丝的双目直视着柳天池。
虽然柳天赐才是柳家家主,不过他知道与这个弟弟的差距,在北邙之城中,四阶巅峰已经算是顶尖的存在,然而柳天赐明白,弟弟柳天池在数年前已迈入了五阶。四阶巅峰于五阶仅有一线之差,不过那若有若无的“一线”,有些人苦修一生也未必达到!即便三个四阶巅峰高手,也难以击倒一个五阶强者!
看着眼前兄长的态度,柳天池揉了揉布满皱纹的额头,犹豫了一会,皱眉道;“不要着急,叶家那些人不足为患,到是凌天老杂毛的态度,让我捉摸不透,他似乎和那小杂种有些干系,如果惹上他,我们柳家就危险了”。
“不管什么关系,我必诛他”柳天赐红着眼说道;“就算凌天保又如何?五阶高手就他一个老杂毛,其它的他人,老夫一刀一个,大不了杀进北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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