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我今天下午特意提前从办公室溜了出来。大概是因为我心情好,所以这期杂志的版式啊、设计啊甚至是封面稿全是一版就通过了的,效率自然提高了不少。当然,这样我也就为自己赢得了提前三个小时回家的时间。
所以我刚才有时间又特意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吃的,有蔬菜、水果、熟食、零食——看来真的如老话儿说的那样——民以食为天。因为聚少离多,我和严默在一起的生活基本上就剩下吃了。有时候我不禁会想,这就是人家说的婚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平淡生活吧?这开门七件事儿,哪一样儿都离不开吃。
其实现在也不顾得多想什么了,我赶紧跑上那剩下的几层台阶,从包里掏出钥匙拧开房门,嘴里大叫着“严默,你回来啦……”
结果——
结果我傻了,一屋子打扮得奇奇怪怪的人或坐或站,这会儿全部扭头盯着我看了起来。
呃……我进错屋了?没有啊,对面墙上明明挂着严默画的那副《牧羊女》啊。那……这些怪人是……入室抢劫的?
“姐姐,你怎么又来了?”结果还没等我想明白,Andy就从那群人中扭了过来。
这里不是我家吗?什么叫我又来了?
“阳,回来了?”好在严默这时候也从厨房出来了,很自然的接过了我手中的大包小包,然后给我和那群怪人做起了互相介绍,“Andy认识了啊,这是贝斯手小毛,鼓手三儿,这是吉它手大伟,这是摄影师小齐,他是拍照片的,这是金子,也叫摄影师,其实是纪录片导演。这位,什么我妹妹啊!各位,听着听着,别坏笑了,你。我隆重介绍一下啊,是我老婆温阳,阳阳。”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我是严默他妹妹,便引起了大家一阵哄笑。别说还真是的,十几年前人家只会说我和严默脸形有些相似、气质有些相似;而现在,连我大姑过年的时候都说了,我和严默眉眼相似长得很像,而且我也觉得我们俩真的是越长越像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
“是不是老婆啊?有证儿吗?非法同居吧?!”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人群中就炸开了,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我知道这只是玩笑的一种,但面对这样的玩笑依然有点儿紧张,那个人说的没错,我和严默现在的关系确实只不过是——非法同居。
“是老婆是老婆,”严默赶快答着,“争取今年内把事儿办了,到时候请大家都来!”
“喔!那我们哥儿几个就等着喝喜酒喽!”屋子里又发出了一阵哄笑,夹杂着鼓掌声和匪哨声,然后“嫂子、嫂子”的叫声就不绝于耳了。我有些糊涂,不过脸上倒还是挂着微笑,向每个人点头问好。
不过那个叫“金子”的导演一直跟在严默的身后,静静的拍摄。只是当严默介绍到他的时候,他才从摄像机后向我招了下手算是打了招呼,所以到现在我还是没有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而且他那黑色的镜头让我有些紧张。
我觉得脑子有点儿慒,不知道这些挤在我家的人到底是在干什么,一切好像又回到了营子里的门庭若市,家不再是一个能让我放松的地方,我永远要与一大堆陌生的人分享我的私有空间,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继而我开始心疼起我的沙发、我的地板来了,这些都是我昨天忙了一晚上才收拾好的,可是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变得肮脏得再也看不出原色儿来了。当初营子里的那些乐手就是这样的,他们从来不懂得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如果我说的狠一些就是他们的卫生习惯太差!别管我把房子收拾得多干净,也会被他们糟蹋的没有了样子。可是严默从来都不会在意这些在他看来是“小事”的事儿,而且他的卫生习惯也好不到哪儿去,家里干净还是脏他并不会在意,所以每次我的家被他们糟蹋没了样子之后我也只能默默的生气,默默的等那些人走了以后再把家收拾一遍,但是我那口怨气却永远也出不来。
严默给我介绍完了那些人就提着我买的那些东西进了厨房,然后又从厨房辙了回来,回头对拿着摄像机还一直跟着他拍的那个导演说到:“金子,要不今天就拍到这儿吧。各位兄弟,辛苦了,今天就到这儿了,都好几天没着家了,都赶快回家吧。今天我就不留大家伙儿吃饭了,不过改天一定请大家伙儿撮一顿。”
“收了收了。”Andy招呼起屋子里那些人来。
“默哥,要不让嫂子说两句吧,讲讲你们的爱情故事什么的。”那个叫金子的男人终于放下了摄影机,问严默。
“咩咩,”严默说着搂过我的肩膀,带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轻声问我,“我在拍纪录片,你愿意拍一段吗?”
我摇了摇头,这一切都太突然、太混乱了,让我一时没了方向;而且我本来也不是个爱抛头露脸的人。
“不想拍就算了,没关系。”严默拍了拍我的肩膀轻轻的笑了,然后抬对金子说,“算了,不拍了。”
“行,”金子收拾起了设备,然后转头问严默,“那这几天我还想再多拍点儿素材,下周开始就要剪了,你时间怎么安排?”
“对不住了,这几天就算了,和你告个假,家里今儿个不也拍了嘛。就这样金子你看行不行,你要是想多拍点儿素材呢,下礼拜一我会去拍广告,你要是有时间的话到时候也一起来吧,我让Andy接你去。”严默说着向金子抱起了拳。
“行,咱们兄弟好说,等跟你跑完广告我再剪,反正这次剪出来的应该挺漂亮的。”金子说到。
于是严默又转身跟那群人说:“这次真是多亏大家伙儿帮衬了,一路都辛苦了啊,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改天,改天我请客,大家伙儿都来。”
“客气哈。”“歇着吧你。”……那些穿得奇奇怪怪的人纷纷向严默打起招呼来。
可是Andy却扭到了严默跟前,娇声娇气的说:“默哥,杜总可说了,让我每天都要照顾好你。”
严默挑了挑眉,笑了:“怎么着?你准备住这儿?”
“嗯!”Andy竟然欢天喜地的笑了。
“操,人家老默儿两口子好不容易聚聚,你丫跟着捣什么乱啊?”那个留着莫西干头好像叫“小伟”还是“大伟”的男人拍了Andy肩膀一下。
到现在,我依旧没有弄明白这些人到底谁是谁。严默至今还没有一支固定的乐队,杜革只推严默一个人,并不推乐队,因为他说乐队不挣钱。可是这样会很影响严默的演出水准,毕竟乐手之间的磨合其实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每次这么现抓人真不是长久之计。
我怎么都觉得杜革的做法有些急功近利,但是这是严默的工作,我不愿意多插嘴,只不过是这么想想。
“讨厌!关你什么事儿呀?”我那小“情敌”Andy回了那什么伟一句之后开始撇嘴,看起来要哭一样。
“Andy,”严默站了起来,有些为难的哄起了Andy,“你看咱们这一路这么顺利,真的是多亏你也辛苦你了。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家里也该着你了,你赶快回家陪陪家里人,啊。”
“就是,”金子收拾好东西,上前搂住Andy把他往门口带,“默哥,那我们就先走了,咱们下礼拜一见。”
“好,我送送你们,咱们随时电联。”严默也跟着往门口走去。
“不用不用,你跟嫂子好好……”门口有人压底嗓子说了句什么话,接着就又出现了哄笑声。
“你们这些坏小子。”严默也笑了起来,然后还是把他们送到了楼道,又寒暄了一阵子,才转身回屋。
屋子里突然间就安静了下来,安静得我有些不适应了;而严默则靠在门上,冲我笑。
“咩咩……”严默轻声的叫着我,像是怕打破了这片宁静一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咬了咬嘴唇,笑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加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严默奔了过去,然后跳起来,扑到了严默怀里。
严默狠狠的搂住了我,而我则踮起脚尖,迎上了严默低下来的头,咬住了他的嘴唇。
我们纠缠了起来,严默那带着薄荷和烟草味道的舌头,绝对是世间最好的美味。
当年何勇唱的真的没错——“我的舌头就是那美味佳肴任你品尝”——这首《姑娘漂亮》一开始我并不懂,只是每次严默他们说起来都带着戏谑的味道让我很不解,那时候我完全不明白“手枪”代表的是什么。后来我渐渐长大了才明白,原来这首歌里充满了各种隐喻,因此后来每次再听这歌都会觉得脸红心跳。不过现在再细想这首歌的歌词,才明白它写得有多么的棒,不愧影响了一个时代。只不过现在“张楚死了,何勇疯了,窦唯成仙了”——魔岩三杰的时代早在十几年前就宣告结束了。
现在是严默的时代!
我不得不这么想,不是因为狂妄,而是这确实是事实。严默的专辑不过发行了一个多月,可是已经遍布了大街小巷、各种排行榜,网上关于严默的新闻、消息更是铺天盖地,已经让我应接不暇了;而且严默更是告诉我下星期他就要开始拍两个广告,还要跑一大堆的电视通告,有好几个活动也邀请了他参加……总之他之后几个月甚至半年的行程都排得很满,这几天的假期还是他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呢。
为此我也配合着他安排好了我的工作日程,明天是星期四我一定要去公司看菲林,然后中午左右我就能回来了,之后我们有整整三天半在一起朝夕相处的时间!
呃……严默大概是等不到明天下午了,因为他竟然把我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严默,放我下来。”我害羞了起来,也怕严默太辛苦。
“嘘,别说话。”严默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声音更是温柔的让我脸红心跳。
更让我脸红心跳的还在后面,严默大概是思念了我太长时间,可不是嘛,算起来从春节过后到现在,竟然有两个半月了。所以经过温柔的前戏,严默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