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更得多和阿姨接触接触了,下次我回去你可得给我安排个时间拜访岳父岳母大人。”严默嘻皮笑脸的说到。
“那你得先告诉我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我不满的说到。
“嗯,下礼拜,下礼拜肯定能回去!”严默又开始给我保证上了。
“嘁,信你才怪!”我翻了个白眼儿,“再说了,我现在躲我妈都躲不及呢,你还往上凑,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我这可是为你好。”严默搂着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往山下走去。
“为什么?”
“好积累一些经验啊,这样等你更年期的时候我就不怕了。”
“好啊你严默,你欺负我是不是?!”我不由得伸手打起严默来了。
“没有没有,咩咩女侠饶命!”严默讨起了饶来,脚步却也凌乱了起来。
我赶紧扶住他,却又心疼起了他来了:“我看在这儿买房的事儿还是算了,这地方上山下山的,太不方便了。”
“这不正好是锻炼的机会嘛,”严默不以为意的说到,“我最近上下楼梯练得还不错,一会儿给你表演一下。”
他竟然用的是“表演”这个词,于是我鼻子一酸,眼瞅着眼泪就要开始往下滚了。
“咩咩,这是干什么呀?”这次严默没有哄我,而是给我讲起了道理来,“这不是一个好事吗?我恢复训练真的算很慢的了,其实是应该早些训练、早些自理、早些重新融入社会的。”
“谁说你不能自理了?”我生气的说到。
严默笑了笑,问我到:“咩咩,咱们都已经长大了,能理智的看待一些问题了,是不是?”
我张了张嘴,很想说出些赌气的话来,可是最终还是把那些话咽进了肚子里,而是等待着要看看严默到底能说出什么“理智”的话来。
严默搂着我的肩膀,像完全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问我到:“你知道我们这次拍的戏是什么内容吗?”
“乡村教师,昨天听Andy说了。”还好我昨天问过Andy,不至于被严默契问倒。
“对,乡村教师,我演的是一位大山里的残疾老师。他10几岁就开始在大山里教书,不到30岁的时候遇到意外截肢了,可是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工作,而是在大山里一干就干了29年。比起他来我真的不知道要幸运多少倍。”严默平静的和我说着,“这段时间里我做了不少功课,我看过那位老师的许多资料,越研究越觉得他这个人很干净、很纯粹,也很真实。他也是因为交通事故截肢的,比我惨,高位截肢,那条腿几乎什么都没剩。而且在他残疾以后,他们村曾有人建议他去城市里乞讨,觉得那样的话他和他家人的生活说不定还有些保障,因为他家里条件挺不好的,而且为了给他做手术还欠了一屁股的账。但是那位老师却并没有接受这样的建议,他说他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去做乞讨那样的事情,他一直牵挂的学生们也不能让他做那样的选择。”
“有一些时候故事是会被渲染和演绎的,是有功利性的。历史都没有真实性可言,这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以我的经验提醒着严默。
我不希望严默被那个变态导演通过一个包装出来的故事而影响到,变得强迫自己去做一些事情;虽然那个故事听起来很感人,但是那位教师是那位教师,严默是严默,他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所以所遭遇的事情也不一样,这之间不应该有个类比,更不应该有高下之分。
“当然,电影是艺术加工,艺术本身就是源于生活却也高于生活的。可能有些人会说这种故事是不真实的、起码是不完全真实的,之所以被拍成电影目的是为了赚人眼球。我承认,可能在拍电影的过程中会有一些演绎的成份,但我绝对相信那位老师的真心与他的坚持,而且我还是相信我是幸运的,这次我能演这个角色是上天对我的指引。”严默又提到了“上天”,他的唯心论又开始了,“因为我做了许多功课,所以我敢肯定这个故事是真实可信的,而不是胡编乱造的。还记得我前一阵子去过一次重庆吗?实际上我们就是去山里采访那位老师去了,那位老师岁每天早晨8点就开始上课,中午2点放学,他一个人每天要在课堂上站6个小时!真的,整整6个小时!他一条腿一站就是17年,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他这种毅力。”
严默摇了摇头继续说了下去:“他现在的班上有9个不同年龄的孩子,那些孩子都是留守儿童,父母出外打工了,家里只有年迈的祖父母照应。所以那位老师每天还要接送这9个孩子上下学。那儿的上下学不是城里孩子的这种上下学的感念,可能过一条小马路就到家了;那9个孩子住大山里的在不同村子里,所以他每天都要带着那些孩子翻山、过河……他没有假肢,只有一副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木拐!他和我说他最大的希望就是希望这些孩子有朝一日能走出大山,见识外面的世界。”
我承认,这是一个让人感动的故事;我也相信大名鼎鼎的张导即使是个变态,他也一定可以把这个故事处理的很不一般、很催人泪下。张轸大导演别管以前再文艺、再另类、再个性,现在他既然要走主流路线,便一定会把宣布正能量为己任,而这种题材的故事,说不定还能争取到什么“五个一工程”的赞助支持……他自然要力求真实的表现这个故事残忍的一面了。
但是……严默是我男人啊!我不能听了这些之后还无动于衷。实际上,在我听了这个故事之后我就开始担心起严默每天的拍摄工作了。我怕他每天不只要这么上下山,可能还要站不止6个小时,也许还要不穿假肢的拄着拐杖翻山过河啊!
他不瘦才怪呢!那个变态导演也许不知道他变瘦假肢就不能穿了、不知道这么上山下山对他的腿有什么影响,可是严默他自己知道啊!他们公司也知道啊!可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向那导演事前就说明情况、不要让他这么辛苦呢!
严默好像猜到了我在想什么,于是温柔的捋了捋我的头发,坚定的对我说:“咩咩,别人能做到的事情,我也一定能做到,我不需要什么特殊照顾,也没有什么资格需要特殊照顾,比起许多人来我已经得到了太多太多,我知足了。我承认,我是残了,但我希望自己可以残而不废,别为我担心,也别把我想得太软弱,好吗?”
除了点头,我还能说什么呢?我的严默长大了,可他长得实在是有些太快了,让我一时都有些接受不太了了。
可是下一秒他又变成了那个缺根儿筋的没谱儿青年。
只见他紧张的翻了一遍裤兜又把手伸到我身上的夹克兜里翻了一通,然后不好意思的对我说到:“那个……我钱都在Andy那儿呢……身上带没钱……要不我打个电话让他送下来吧?”
“算了算了,”我赶快制止了严默的行为,还好因为怕酒店里不安全我随身背着我那个Gucci的包出来的,于是我对他说,“你想让Andy恨死我呀?我有钱,我请你吧,记账啊。”
“好啊,”严默竟然也欢呼了起来,“我要吃羊瘪!”
“那是什么?”
“吃了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请假了,下次放默默出来是10月9日,多好的日子啊!
在此期间会不定时放高山出来,也许是两次,也许是三次,敬请期待~
祝各位假期好心情喽!
☆、第 217 章
每个礼拜日从黎平飞贵阳的班机都只有15点这一班,所以上午我还有一点儿时间可以在侗寨里消磨。
因此我和严默又起了个大早,在侗寨里转了一小圈、吃了早点。不过打死我我也不再吃羊瘪了,那东西在我看来……应该是羊屎。真不知道严默为什么会把这恶心的东西当做宝一样推荐给我吃,害得我昨天吃完就吐了。
不过如果忽略掉羊瘪这种怪东西不管,侗寨里的吃食还是很美味的,而且更美的便是这里的人文与风光。
肇兴据说是全国最大的侗寨,全寨人皆为侗族,而且至今这里还沿袭着族长式的寨老管理寨务的方式。整个村寨依山傍水而居,木楼因地而建:建在平地上的是平地楼,建在水塘上的矮脚楼,建在坡坎上的是吊脚楼。木楼层次分明,错落有致,形成了一条条幽深曲折的巷道,并铺设有青石板路通向各家各户。
因为Andy帮严默请了一天的假,所以我和严默昨天便有整整一天的时间可以在侗寨里闲逛——吃了许多侗寨美食、也听了不少侗族的优美故事。而这些都更加激发了我那无尽的幻想,我发现我确实很擅长“幻想”。
虽然我拒绝了严默要在这里买个吊脚楼的建议,因为他说的更像是天方夜潭,这个村子里根本没有汉民常住,而我们也从没住过吊脚楼根本住不惯,所以如果我们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是根本不切实际的,这个世外桃源并不属于我们;但是幻想就无所谓了,我可以信马由缰、无拘无束的展开我的幻想,我可以尽情的设想青石板路尽头的悲欢离合……这是一项很过瘾的私人体验,我幻想着我和严默都是从小生长在侗寨里的侗族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等到成人的那一天便以歌择偶,从此以后便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虽然我和严默昨天已经逛了一天寨子,却并不觉得厌烦,所以今天天还没亮,我们便又在寨子里逛了起来。老街上到处都是兀自奔跑的孩子、缓慢前行的老人,而那些凝聚了百年风尘的鼓楼群更是矗立在那里,像一道风景;也像是人生,从年少到年老,好像也只需要一息之间。而侗寨里的一切都是如同我们现在这样慢悠悠的,让我一下子就放松了之前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开始享受慢生活,我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我再一次想到,如果我和严默一出生就在这个小小的侗寨里,那我们是不是就可以过简单而平凡的生活、拥有简单而纯粹的快乐呢?我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