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是说,咱们的亲生女儿是弋甯不是凝儿?我的女儿还活着?”苏音有些难以置信。
“没错。弋甯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才是真正的慕容凝!”慕容覃回答说。
“弋甯是慕容凝?老爷您的意思是陛下册封的皇后是弋甯?”簇簇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没错。慕容凝就是赫连弋甯,就是皇后。”慕容覃肯定地回答。
簇簇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些怀疑和猜测都成真的了。原来,那孩子真的是陛下的。那为什么偏偏是在陛下册封诏书来后,老爷才告诉大家弋甯才是真的慕容凝呢?皇帝为什么那么清楚只有老爷才知晓的秘密?弋甯真的是慕容家的女儿吗?簇簇有些凌乱了。到底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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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诏书到达后的第五日的一个夜里,一顶软轿抬进了玲珑馆。
弋甯被皇帝秘密地接进了拙政园养身体。在回京前的这一个月里,弋甯一直没有出过玲珑馆。日常起居也就小琉和后来搬进园的簇簇照应着。
慕容景依这一个月也养在弋甯身边,让这对母子有了仅有的一个月相处时光。赫连擎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说了夜里不许婴儿留在弋甯房内,便许她们母子相处。
一个月的坐褥期转眼过了大半,慕容景依对弋甯甚是依赖,只要一见弋甯就笑,换了他人便安静不笑也不啼哭。母子容貌眉眼处略有相似,更多的还是像父亲,那是种怎么都掩饰不了的相似。
弋甯看着自己辛苦诞下的孩儿,心里明白,单这分与赫连擎的相似容貌,更注定了这个孩子不能讨他父亲的欢欣。赫连擎这一生,虽有她许多未曾一同经历的事,但弋甯对他的脾性却是出奇地了解。除了她自己和玺儿,估计也只有他那已故的亲母先皇后,才能得到他的一分真心,其余的人,恐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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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的那一天终于还是到了。依礼拜别父母亲,弋甯随皇帝的仪仗踏上了回京之路。
虽未进行册封礼,赫连擎仍依着性子让弋甯同撵而坐。如今的弋甯,便再也没有任何推拒的理由,因为她是慕容凝,是赫连擎名正言顺的妻子,北朝的皇后!
就要回到那她拼命逃离却百般纠缠的皇宫去了,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弋甯心里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一个本该背负乱仑污名的北朝长公主!现在就凭他的一手遮天,她摇身一变成了北朝皇后!回到宫中,那些认识自己的宫嫔们,自己如何去面对?赫连擎又是怎么安排的呢?还有那许许多多不能言说的苦楚…
作者有话要说:
☆、妻子
皇帝与新后的仪仗浩浩荡荡地进了宫门。新后寝宫椒房殿一片喜气洋洋。宫人们早已按照吩咐,准备好了所有大婚所需物件,因为皇帝有旨,仪仗回宫当日便大婚。
没有太多时间让弋甯做心理准备,所有皇后服制和凤冠均已如数被服侍着穿戴整齐。弋甯感觉到赫连擎的那种不安心,不然,不会连休整时间都不给她,便急急大婚。
“随他去吧。”弋甯只能妥协。
一路的劳累,加上匆忙大婚,弋甯实在累极,一沾床便沉沉睡去,连服饰都来不及褪去。
皇帝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终于放下心来。帮她卸下那沉重的装束,替她擦拭脸颊,赫连擎有些难得的满足感,轻幽叹道:“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我的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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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次日,宫中诸嫔妃一早便候在椒房殿外,等待向皇后娘娘请安问好,而弋甯却浑然不知。因为昨晚皇帝已命令宫人今日一早不得以任何理由扰帝后二人清梦。
弋甯因身体尚未恢复完全就急急回京,又经路途奔波,一回宫又是急急大婚,已是累极,透支了体力,所以睡得深沉。
而赫连擎却早早地醒了,满足地看着弋甯睡得香甜。而他就这么痴痴地看着,忘了所有纷扰所有国事,只是满足地看着枕边人。
帝后大婚乃国之大事。姑苏慕容氏嫡女慕容凝一朝封后,自然得承继起一国之母的责任。怎奈皇帝将皇后保护得很好,众人都无法轻易得见。
经过几日的休养,弋甯慢慢恢复了些精神。皇帝命人熬了补汤,亲自端来喂她服用。
弋甯见了他,有些迷糊地问:“我是不是躺了很多天了?”
“你身体还很虚,再多休整几日罢!”赫连擎担心她还没有完全恢复好。
“嗯。如果可以选,我真的不愿意见其他人。”弋甯心中其实很排斥自己顶着这个皇后的头衔。
“甯儿,木已成舟了,你可没的好躲。”赫连擎不给她任何逃避的机会。
弋甯不语。
赫连擎知道得让她慢慢适应起来,便告知她:“过几日,宫中设宴,让各宫嫔妃贺帝后大婚。你好好准备下接受众人的觐见。”
“一定要吗?”弋甯有些想逃避。
“必须要!”赫连擎有些不一样的强势口气:“既然已经是我的妻子,你必须要尽到一国之母的责任。那一日,凤印就收回来由你这名正言顺的中宫来执掌。”
“四郎…”弋甯难道到恳求语气:“我能不能不要?”
“不行!”赫连擎突然放大音量,说道:“我们已经大婚了!你就得忘了以前,只记得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妻子!不准躲避!难不成,你以为你还能逃?”
弋甯见他突然不悦,有些委屈,神色黯然地说道:“我根本没有那么想过。你现在这么不信任我吗?”说完便掉下泪来。
赫连擎突然发现自己的语气和言辞可能伤到了她,有些无措地道歉:“甯儿,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又…所以才有些言辞不当。”
弋甯仍旧哭着,啜泣道:“我们都行过礼了,你都还不信我,那你要我怎么办嘛?我已经是慕容凝了,已经是你的皇后了,你还这样不放心我,让我以后怎么办嘛?”
赫连擎没料到会话语伤到她,很歉疚,搂住她,哄着:“甯儿别伤心了,是我不好。乖,别哭了,身体还没有好全呢,别哭坏了。”
弋甯哭得有些恹恹的,竟然晕厥过去了。这可吓坏了赫连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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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麓易奉召入宫为新后诊脉,自然谨小慎微。皇帝大婚,新后名声在外,却未有人亲见,韦麓易自然更谨慎一些。
原先为长公主专职御医,本以为长公主薨逝后,陛下会灭了自己的口,未料到一直没有任何动作,这让韦麓易更加担忧。如今,又命他做新后的专职御医,他总还是希望能以此保全性命的。
进入椒房殿,便见皇帝神色担忧地踱着步。
韦麓易刚刚要行礼,却被皇帝急急阻止,说道:“免了免了,快去瞧瞧皇后是怎么了,她突然晕厥了。快点!”
“是。”韦麓易不敢耽搁。
透过丝幔看到躺在凤榻上的女子,韦麓易竟然有种熟悉感。丝帕覆上皇后手腕,认真把脉。
“怎么样?”皇帝急着想知道皇后的身体状况。
韦麓易有些惊异于自己从脉象中得到的讯息:皇后竟然是产后体虚!帝后大婚才没几日啊,怎么会?
正当疑惑中,却无意间发现皇后食指内侧有颗小小的红痣,居然与长公主殿下的长在同一个地方!这一点认知让韦麓易如坐针毡。怎么会这么巧?世上会有那么巧的事?千万别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啊!
皇帝见御医神色凝重,更加焦虑了,有些不耐烦地问:“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啊!”
韦麓易无法,只能斟酌着用词:“皇后娘娘体虚亏空,需静养几日方可好转。微臣愚见,需远离嘈杂,辟个静处休养才利于恢复。”
“是朕太心急了。要不是朕一意孤行一定得急着大婚,皇后也不至于如此费神。”赫连擎自觉自己有些对不住她。
韦麓易开了些调理的方子后,便与小琉一道去御药房配药去了。
而赫连擎寸步不离弋甯,陪坐在凤榻边,等着弋甯醒来。
晚膳时分,弋甯幽幽转醒。真的是太累了,才会睡得那么沉。
看到赫连擎靠在床边睡着了,弋甯没有惊动他,自己慢慢坐了起来。
正想起身下床榻,却听到询问声:“怎么自己起来了?小心又觉头晕。”说着,赫连擎起身扶住她。
弋甯没有拒绝他的搀扶,只是说了句:“就是想自个儿起来走走。”
“你还虚着呢,别逞能。”赫连擎执意搀扶着她,扶她到梳妆台前坐下。
看着铜镜中映照出自己的脸,弋甯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脸颊,自语道:“突然对自己有些陌生了。”
赫连擎显然明白她话中深意,便搭话道:“自然已经有所不同了。你是我的妻子慕容凝,一国之母。”
弋甯看着铜镜中映照着的他的脸,也只敢在镜中与他对视,问道:“四郎,这样真的好吗?真的可以吗?”
赫连擎明显有些不悦,回道:“我不许你再问这些无谓的问题!此事已成定局,你是我赫连擎的妻子是改不了的事实了!”说完,不由分说地拉起她,搂进自己怀中,紧紧抱住不放。
弋甯只好不再言语,任由他抱着。
见弋甯安静不语,赫连擎才开口扯开话题,说道:“饿了没?用膳吧,我可饿了。”
弋甯点头回答:“好”。
作者有话要说:
☆、凤仪万千
晨起的空气中有一股冬日的凛冽气息,一阵寒意。
经过月余的调理,弋甯的精神明显好转,脸色亦透出些红润来。只是,许久不出宫门,日日待在椒房殿里的那些避世的惬意,却被今日晨起皇帝突来的一句“今日宫中设家宴,你必得出席”的话,打破了。
弋甯不出声,也不传侍女进来伺候,只顾自己整理自己的仪容。什么皇后服制、皇后凤冠,统统推到一边,只管妆点成云英未嫁时的妆容来。
赫连擎有些微